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題記
昨日中秋,阖家團圓。我依舊如十多年前那樣,準時無誤地去覓那一縷桂花芬芳。
九月的金桂,九月的鄉情!驅車前往外婆家的路上,鼻前時不時便萦繞着縷縷桂花馥芳,将我勾回那一個個童年金秋。
幼時的我由外婆帶着。外婆下田幹活,我就同小尾巴似的跟在外婆身後;外婆上街買菜,我便扯着外婆的大手硬是要買自己心儀的小食……而外婆總是一臉慈祥,嘴角盈笑地看着我,“好、好……”
那時,中秋是我最期盼的佳節。每逢中秋,外婆就會為我熬一碗甜蜜的桂花粥。
外婆總會挑秋高氣爽的天氣,在門前揀下幾捧最為精緻的花穗,然後如獲至寶搬地将其小心拾淨,洗去雜塵,細細地鋪在竹席上,花穗好似一層耀眼的金沙。
等到曬幹,散發出醇厚香味的那天,我便會樂呵呵地端張小闆凳坐在外婆竈前,靜靜地看着她将金桂、紅棗、白米烹調到一起。猶記得,那時的外婆美極了:水霧朦胧中,外婆的雙眸如泉般清亮,酒窩内盛滿了甜蜜,發絲粘上了水珠,亮晶晶的……粥熬好了,外婆送至我嘴邊,輕抿一口,甜得我龇開了牙,外婆便也笑了……
愈來愈近,老遠便可見外婆站在桂花樹下,外婆老了,遠遠望去,隻剩那麼小個人兒,背有些許佝偻,扶着樹幹站着……鼻子不由發酸:這麼多年過去了,外婆奉獻了那麼多,漸漸老去……
剛一到,我便跳下車,撲入外婆懷抱,外婆立即爽朗地笑開了:“哈哈,我的囡囡又回來喽,來,嘗嘗外婆的桂花粥!”便一把拉過我,外婆的雙手不知何時粗糙起來,像老松樹皮,皺巴幹裂,再望向外婆的臉,道道刀刻的皺紋,刺痛了我的心……
當我的味蕾觸碰到桂花香甜的那一刻,多年的思念與愛在我的心頭融化開來,當年美麗動人的外婆如今成了一個已近暮年的老人,感傷、感動、感恩交彙升華!外婆,你便是我心中無私奉獻的落紅!
昨日中秋,我嗅着一縷桂花芬芳,許下心願,願金桂永芳,花開不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