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容易把人抛,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似水流年。
我在歲月的風塵中狂奔,伸展着手臂拼命地想抓住什麼,但那些存留着我過往記憶的沙粒在華破了我的皮膚後,呼嘯着破空而去。怅然若失。
第一次有如此無力的感覺,在時間面前,我們都隻是滄海一粟。他不會為了我們中的任何一人而停下前進的步伐。于是我們不停的走過一生中的一個又一個季節,在雜花生樹、群莺亂飛的陽春長大;在濃蔭蔽日、叫蟬長鳴的夏日成熟;在楓葉鋪路、豐碩飽滿的金秋感悟人生;在寒風肅殺、萬物凋零的冬季覺悟。但額已生皺,雪已滿發,人生之路已至盡頭。
歲月無情催人老。
時間是位不知疲倦、敬職敬業卻毫無半點兒技巧可言的雕刻師,隻知道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地拿刀子雕呀刻呀,劃呀。而作為那一塊塊刻料的我們卻早已傷痕累累。當那些刀疤融入皮膚,加入皺紋一族,我們是否才會成熟,成為展覽會上一批批亮麗的風景線?
年華易逝。
心髒似乎已經被撕裂了三分之一,血流如注,痛到不能呼吸。那流年是我靈魂的一部分呢,那年華是我記憶中最純真的歲月呢。但年華易逝,歲月與時間的洪流将那留在淺灘上的腳步沖刷殆盡。記憶的碎片殘幅也在風雨的侵蝕中更加破敗不堪,何處再追憶?
哲學家曾經說過,人是一種思維性的動物,在我們的腦海中存在着許多“美化”細胞。所有的過去都在他們的工作工廠中的房間裡被貼上了完美的标簽。于是人們習慣性地緬懷過去——那些被盛放在完美容器中的碎片。然後,在懷念過去中,麻木的看着現在成為過去。
幸而還不晚。
我應該慶幸,即使那光陰已離我而去,那被照相機定格的畫面再不重制,但我依舊年輕。如同蘇東坡,在人生的黃金時期成熟。我還有機會利用那餘下的時間去做好多有意義的事。至少我現在已經明白,我不可能永遠活在過去,那個天真可愛、年少的我已随着歲月的變遷,跟着記憶一起藏進了盒子裡,隐入那厚厚的積土之下。
我是比某些人幸運,因為我現在回首過去,注視現在,展望未來,我還擁有好多人生的空白頁等着我去填寫,而不隻是泛黃的頁角,破損的風華。
若把人生喻為大樹,那躲在我的腦子裡卻總揮之不去的目标就是樹頂最飽滿炫目的琉璃果。我相信我會創造奇迹,苦後終嘗饴。步過那流年,幸而我還有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