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不舍晝夜”軍者營中吟“先發制人,後發制于人”。似乎冥蒼早已注定,可屬時光流年的快慢總是猶太極雙魚般,相克相生,又取決于某些亘古的标準。
快與慢取決于心态。古刹千年,達摩始劍,依舊将快與慢渭徑分明于少林寺裡,武僧古菀揮汗,拳如疾風撼晨鐘,勢如閃電擊古梁,棍法出神入化,他們将“快”視作生活的節奏,用肢體的速度追逐國術國粹的巅峰。然而在紅牆那邊的修禅堂誦經堂裡,高僧們卻是心靜若水,虔誠持香,微憩誦經,用那些古老的經文祈禱人間的安康,靜而慢是他們求拜的标準。同是少林高僧,舍利之軀,快與慢則取決于他們的心态。前者諧武,自應惜時如金,全力以赴。而後者誦經修禅,自應本着敬畏虔誠的心态,慢條斯理,小心謹然。
快與慢取決于事态。他,意氣風發,貴妃研墨力士脫靴,放蕩不羁口吐盛唐。他豪言雲帆滄海,天生我材。然而,他官場無依落寞寂,貶谪經年無以酬志,隻好與月與影三人對飲。對,他便是盛唐奇才李白,在才為世賞時,他得意若鷹旅途中攀廬望瀑乘舟遊玩千裡,日日有行程,而當他得罪皇帝玄宗時,貶谪僻野,落寞若失群之鹭,整日無心從政憂郁悱恻,隻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步調慢了下來,再無前日的快節奏生活,俯瞰古今,因為事态改變生活節奏的人着實司空見慣,或許并非事态日趨變壞的也依複如是,美國曆任總統退休後也會從案牍勞形到閑庭散步。老演員們退出台前亦會消泯曾連夜趕赴片場的時光,坐在院裡清茶晚報,坐看夕陽正紅。事态決定我們時間的快與慢,自是理所當然。
快與慢取決于文化。中國素有茶道,在中式茶道裡,喝茶是很有講究的,洗盞更壺,洗茶泡茶,微火保溫,積養紫砂,無不是耗時耗力的活兒,但在傳統的中國愛茶人眼裡,用幾個時辰沏出一杯好茶是很有成就感和幸福感的。而在西方,你喝一杯果汁,用手握幾個橙子就好了,我不敢妄自評論兩者是非,但我敢肯定,這種差異來源于東西方文化的不同與相隔萬裡。
無論是逝者如斯還是先發制人,無論是日行千裡還是伫足散步,無論是快與慢,都取決于你的曆經種種。因為有了快慢,生活才有了激揚與閑适的交融;因為有了快慢,生活才有了樊籠羁處的怠慢與鴻蒙之極的積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