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理發的路上,風呼呼地刮着,吹拂着我那即将掉落的可憐的頭發,同也毫不留情地割着我的被吹得冰冷的臉。一想到厄運将要來臨,我就忍不住打了幾個寒顫。
坐在理發店的椅子上,從鏡子裡看着理發師來到我的身後,他先給我脖子上圍上了一個大圍裙,然後用冰冷的夾子夾起我頭上一半的頭發。“哦,不,要理發了!”我舍不得地摸了摸我的頭發。
他拿起一把大剪刀,我頓時倒吸一口氣,心想:完了,開始剪了!透過鏡子,我看到那閃爍着亮光的幹淨的大剪刀無情地在我的頭發上一合,“咔擦”,清脆的一聲,剪短了我的頭發。
“咔嚓,咔嚓”一點一點的,頭上的一撮撮黑頭發被剪了,掉落在雪白的地闆上。看着那些躺在地上的發絲,我心裡竟然有了一種說不出口的滋味。
不知過去多久,一大半頭發離開我的大腦袋了,我以為這場鬥争結束了。哪曾想爸爸看了看我的頭發,皺了皺眉,用手半托住腦袋,轉過頭對理發師說:“能再剪短點嗎?”
就在他說出這話的一瞬間,我連忙指着我的頭發,焦急地跺腳,龇着牙說:“你瞧這多短啊!還能再剪嗎?”我以為這樣反抗就可以制止這場“戰争”,可理發師幹脆利落地應了一聲“能”,便把我不客氣地壓回椅子。
理發器發出“嗞嗞”的聲音,就像張開嘴的怪獸發出的聲音,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我吃掉。
終于理完了,我那忐忑不安的心瞬間也放下了。我拾起一根殘留在衣服上的頭發,在走出門的那一刻,輕輕地松開了它,北風呼嘯中,它飄得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