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國後,革命的浪潮逐漸平息,中南海迎來一場盛典,上千名開國将領們齊聚一堂,共同參加了這場隆重的授銜儀式。
授銜結束後,許世友、陳錫聯等開國上将不約而同地走向一人,擡手向其敬禮,同時口中喚道:
“老首長好!”
那人佩戴中将軍銜,聞言忙笑着給他們回敬了一個軍禮。
一名中将,為何被多位上将以首長相稱,他是什麼來頭?和衆人又有着怎樣的往事?
“奪取黃安縣城,是我們窮人要當家做主,不再做奴隸的大事!大家要團結一緻,努力把紅旗插到黃安城上!”
1927年11月13日,詹才芳、李先念等人指揮着農民自衛隊,攻進了黃安城。
在攻城隊伍的奮勇沖殺下,國民黨守軍棄城而逃,國民黨縣長被活捉,黃安縣農民政府不日成立,農民自衛軍也被改編為
中國工農革命軍鄂東軍
。
時年20歲的
詹才芳
被任命為第二路軍特務大隊大隊長,一個多月後随鄂東軍轉移到了湖北黃陂的木蘭山。
1928年4月的一個晚上,
詹才芳的房門被叩響,一個不到13歲的孩子被帶了進來。
詹才芳認得這孩子,他是遊擊隊在山下的聯絡人陳永厚的孩子,
陳錫聯
“我要加入你們的隊伍!”,
陳錫聯堅決道。
詹才芳覺得有趣,拿過一杆步槍往他跟前一比劃,笑着說道:
“為什麼呀?你還沒這槍高呢,要參軍還得再長長個兒!”
陳錫聯聞言,沉默地撩開衣服,
露出身上被地主打出的傷痕
,忍着淚水道:“我八歲就給地主放牛,放了幾年就挨了幾年打,這種日子我再也過不下去了!”
詹才芳也頗為觸動,但孩子實在還小,隻好先将人哄着送回了家。
此事很快在詹才芳心中淡去,但陳錫聯卻依然沒有放棄當兵的念頭,一年後再次離家出走,找上了詹才芳。
而這一回,詹才芳再沒有理由拒絕,隻得讓他加入了紅11軍。
當時誰也沒想到,這個“紅小鬼”後來會立下赫赫戰功,被評為
上将軍銜。
而除陳錫聯外,詹才芳在紅11軍中還帶出過一位名将,
許世友
當時的許世友還沒有“許瘋子”這個綽号,在行事上卻已表現出特立獨行來。一次,詹才芳到班排檢查内務,見許世友床前挂着一個水壺。
他于是走上前拿在手中掂了掂,正準備打開一探究竟時,隻聽許世友急忙“招供”道:
“别,裡面是酒。”
軍中明令禁止喝酒,許世友卻帶頭壞規矩,詹才芳有些不悅:
“軍部規定不能喝酒,你知道不知道?”
“報告首長,我這個人不喝酒,腿就沒勁兒,走不動路!”
原來嗜酒如命的許世友從紅軍時期便開始飲酒了,他的回答讓詹才芳苦笑不得,到幾十年後仍記憶猶新,常對此事津津樂道。
随着部隊整編,詹才芳先後任
紅4軍10師30團政委、紅31軍政委,
與
王樹聲大将
做了多年的老搭檔。
到抗日戰争、解放戰争時期,詹才芳又先後被任命為冀東軍區司令員、第四野戰軍46軍軍長等,為中國革命立下汗馬功勞。
可以說,這樣的資曆在一千多名開國将軍中都是罕見的。
然而到了授銜時,詹才芳的許多老部下卻都成了他的同級或是上級,這不免讓人有些疑惑:
上将的資曆怎麼隻授了中将軍銜?
對于這個問題,詹才芳本人則顯得很是淡然,
“我幹革命又不是為了軍銜,非要計較起來,你說戰争時期犧牲的那些戰友又該授什麼銜呢?”
老資曆的詹才芳從不拿自己的老資曆說事,但他的人品卻在廣大将士們中有口皆碑。
許世友、陳錫聯、陳再道、韓先楚、洪學智、秦基偉、皮定均、王近山等一代名将都曾是詹才芳的部下,對老将軍格外敬重。
據許世友的警衛員回憶,建國後中央每召開會議,給各位将軍安排住宿時,
許世友總會要求住在詹才芳隔壁,否則就要生氣。
而昔日的“紅小鬼”陳錫聯無論在人前人後,都稱詹才芳為老首長,一直到晚年還維持着這習慣。
一次,詹才芳派秘書去看望陳錫聯,人剛到陳家,陳錫聯的夫人便笑着向警衛員道:“去報告首長
,就說首長的首長派人來看他啦!”
1990年,詹才芳一病不起,住進了北京301醫院。
幾位醫護人員回憶,詹才芳老将軍所在的11樓18号病房的訪客從沒有間斷過。徐向前、李先念、陳再道等都曾親自前來探望,可見,比起軍銜和名氣來,
資曆和人品才是詹才芳老将軍真正受人敬重的地方。
1992年,詹才芳病逝。曾受其舉薦之恩的華國鋒親自為老将軍題寫挽聯:
“德高望重,千古添芳。”
文/木中青
參考文獻:《黨史博覽》《老資曆的開國中将詹才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