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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的記憶有7秒,你能記住我多久?記住太難,遺忘太長

作者:胡子周
魚的記憶有7秒,你能記住我多久?記住太難,遺忘太長

人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就開始了遺忘。或早或晚,或多或少。

因為嶽母住院,嶽父要去陪床,他把家裡的鑰匙交給了我。一小時後,嶽父打來電話,我的鑰匙不見了,是沒給你?

把醫生給的藥囑咐好嶽父,一天兩次,一次兩片。半小時後我回到家,又接到了嶽父的電話:這藥是怎麼吃的來着?

朋友老劉來看望住院的嶽母,嶽父望着那張每年都來看望他們的熟悉面孔,熱情中卻透着迷茫,問他知道這是誰麼,嶽父搖搖頭說:不認識了。

記住太難,遺忘太長。

嶽父總是很容易忘記眼前發生的事兒,無論你告訴他這事兒有多重要,你告訴他幾遍,他都很難記住。

他的記憶隻有半小時,他一遍遍地打來電話,不是為了告訴我們他的遺忘,而是為了銘記于心。

魚的記憶有7秒,你能記住我多久?記住太難,遺忘太長

患上阿爾茲海默症的人,雖然記不住眼前的事兒,但對遙遠的從前,卻往往記的很牢。

每次說起嶽父年輕時穿村走鄉地做小買賣,嶽父都會事無具細的講述他如何受罪,如何賺錢的經曆。仿佛那些事就發生在昨天。

前些日子回家,妻子看到牆上挂着一頂破舊的帽子,随手就要扔,卻被嶽父攔了下來,這是我結婚時戴的,整整50年了,可不能扔。

《追憶似水年華》一書中寫道:時間看起來完全消逝,其實不然,它正與我們的身體融為一體。

的确如此,50年那麼久,但50年前的事情,仿佛已經成為嶽父身體的一部分。無論他如何健忘,阿爾茲海默症如何嚴重,那些遙遠的事情都近在他的眼前,曆久彌新。

回憶太遠,遺忘太長。

魚的記憶有7秒,你能記住我多久?記住太難,遺忘太長

同為山東人的黃渤曾經說起過他的父親,有一次回家,看到父親客客氣氣地招乎他喝茶,他覺得有些異樣,不料下一刻父親說的一句話,讓他一下子心寒又心痛。

父親說:“這不是我的老戰友嗎?”

原來父親都已經不記得他了,他父親甚至不記得自己有個兒子。

陪伴太短,遺忘太長。

黃渤的餘生都深深陷入到被父親遺忘的失望裡。當黃渤在鏡頭下對着舒琪說出自己的親身經曆時,眼角的淚珠已經悄然滑落。

魚的記憶有7秒,你能記住我多久?記住太難,遺忘太長

嶽父的忘記是最近這三年才開始的,而且越發嚴重。妻子害怕面臨和黃渤一樣的局面,于是經常敲打嶽父的記憶:爸,你以後會不會不認得我了?

嶽父不以為然地笑道:怎麼可能不記得你呢!

詩人徐志摩寫道:

傳說魚的記憶隻有7秒,七秒後便不記得過往物事了, 是以,小小的魚缸裡它也不覺得無聊, 因為7秒後每一寸遊過的地方,又變成了新天地... 它在這7秒裡不斷輪回, 不是為了遺忘,而是為了銘記。
魚的記憶有7秒,你能記住我多久?記住太難,遺忘太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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