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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年紀還小,今年的采選也沒有太大關系,我的出身不可能做正妃

作者:Calla的小蘑菇
我年紀還小,今年的采選也沒有太大關系,我的出身不可能做正妃

丹朱猶豫了一夜,第二天還是去了昭華宮,下午的時候,她帶着掬翠到鹿鳴台來,告訴蘇如繪:“榮壽公主午膳時一直哭着,德妃無可奈何,隻好派人去宣明宮禀告,陛下說晚膳擺在昭華宮,我才回來。”

頓了一頓,她道:“為何要我建議德妃娘娘先告訴皇後,而不是直接提陛下?這樣德妃娘娘不會懷疑我幫皇後說話麼?”

“榮壽是公主,又不是皇子,如今陛下事情多,按理是該先禀告皇後娘娘定奪的,你素來性.子軟些,提皇後才是名正言順,不過德妃卻要想更多些,她不是榮壽公主的生母,甚至公主還不是她撫養長大的,若是照你說的先禀告皇後,若皇後在陛下面前趁機說幾句什麼……查出來公主這段時間茶飯不思,陛下就算明知道是因為思念四殿下和已故的澂嫔娘娘,心裡也會認為是德妃娘娘對公主關懷不如澂嫔與四殿下的緣故。”蘇如繪微笑着道,“是以你不提皇後還好,一提皇後,德妃反而要直接把事情禀告到陛下面前。”

她吐了口氣,“如今看來,陛下對宮裡唯一的公主到底還是有幾分疼愛的,這樣四殿下的事情倒是有了幾分生機。”

“如繪姐姐一向聰慧,我是不及的,是以萬事姐姐說怎麼做我就怎麼做,可是冷太妃的事情,姐姐一點都不急,我可是真心擔心。”丹朱蹙眉,面上毫無計策得逞的喜色,正色問道,“姐姐,不若這樣,就說你去鬥錦宮是因為那邊地氣和暖,而我院子裡那株去年太後賜下的垂絲海棠病怏怏的,想暫時移到鬥錦宮裡去待上幾日,因我與敏麗夫人不熟,是以求了姐姐去說……反正我年紀還小,今年的采選與我本沒太大關系,再說,以我出身,也不可能做正妃!”

蘇如繪微微皺眉:“我雖然有些算計人的心思,卻從不拿一心為我考慮的人作替罪羊!”

“姐姐!”丹朱跺腳,隻好把真話說出來,“我方才去昭華宮,宮裡各處已經傳出許多謠言,而且德妃娘娘也暗示貴妃對你此舉頗為不滿……如今太後病着,皇後娘娘雖然被陛下親自下旨主持采選,但陛下他對貴妃娘娘……桂華宮裡還那麼多秀女呢!”

“德妃隻告訴了你這些嗎?有沒有提到秀女?”蘇如繪眼神微動,問道。

丹朱仔細想了想:“隻說今兒晚上皇後娘娘在禦花園那邊開宴,召了其中一些人去參加。”

“這麼說是叫我們也去了?”蘇如繪若有所思。

“貴妃似乎也要去的。”

蘇如繪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你先回停芳園換身衣裳,我也重新梳洗下。”見丹朱還是不肯走,蘇如繪無奈,隻好點一點她額角,“你放心,我必不會有事的。”

丹朱見她神色笃定,這才半信半疑的走了。

這時候已經是申初,蘇如繪喚了浮水和白鹭進來為自己更衣,兩人知道緣由都極為慎重,把衣箱全部打開,幾番斟酌,才挑了墨綠地折枝花卉紋妝花對襟綢衫,下系黃羅銀泥裙,臂上搭一件翠色輕紗帔子,浮水極用心的為她梳起垂髫分紹髻,此髻最宜少女,又擇出一對色澤翠綠欲滴雕作芙蓉花鳥形狀的玉簪,耳畔墜着各三顆東珠串成的墜子。

三顆東珠由大及小,越上面越大,幾如小指的一節差不多。

腕上是對響步環,镂空的赤金環裡裝着珍珠,随動作輕輕相擊發出脆聲。

浮水又取了上好宮粉,仔細勻面敷上胭脂,以黛筆勾勒出遠山眉形,眉心貼上一片赤色菱形花黃,越發顯得肌膚白膩如雪。

如此仔細打扮後,蘇如繪攬鏡自照,但見粉面微潤,口.含丹色,眉若翠羽,眼若水杏,贊許道:“浮水果然好手段。”

“這是小姐生得好,否則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若給奴婢一個醜八怪,奴婢可也隻能畫出個母夜叉來。”浮水笑着謙遜。

蘇如繪擡手道:“妝盒裡那對赤金環你拿去罷。”

浮水大喜,倒不是她如此看重一雙赤金環,而是自上回蘇如繪敲打她後,這是表示揭過了。她歡喜的謝過,再問蘇如繪:“配小姐這身衣裙的荷包奴婢看有兩個都合适,小姐要哪個?”

我年紀還小,今年的采選也沒有太大關系,我的出身不可能做正妃

說着白鹭也正好把荷包拿上來,蘇如繪擡眼一看,隻見一個是綠底綢面鵝黃絲線繡了數叢迎春的,另一個卻是鵝黃底上墨線翠縧勾勒着寥寥幾筆遠山近水,兩個荷包的顔色皆與她今日身上衣裙仿佛,她指着後者道:“帶這個。”

白鹭便欠身替她系上,也贊了一句:“小姐平日裡雖然也是美人,可如今仔細打扮起來竟是叫人分外眼前一亮!”

“這話在鹿鳴台說說就成了,若是去了外面,可亮不到哪裡去。”蘇如繪微微一笑,身為女子人人都愛聽贊美自己容貌的話語,哪怕明知道自己容色平平也是如此,蘇如繪自忖容貌雖然遜色于小霍氏,但恰逢韶華也稱得上是如花似玉,隻不過秀女之中,未必沒有能夠豔壓群芳的,比如,小沈氏。

這裡剛剛準備好,外面飛鷗進來禀告,說丹朱郡主并周意兒都到了。

雖然周意兒與蘇如繪已鬧翻,因良王被廢棄她如今越發的安靜,但今日皇後在禦花園開宴,召秀女與宮中撫養長大的幾個女孩子一起赴宴,明眼人都知道這是要把兩邊比上一比了,比起采選進宮的秀女,蘇如繪這幾人身份本就要高上一層,但輸在人少,單憑容貌就足以出采的小霍氏死了,張眷體弱多病又是在未央宮的,偏生這回秀女裡的小沈氏、端木氏、顧氏等,都非等閑人物,名聲連宮外都打聽到了,如今可不是鬧别扭叫秀女們看笑話的時候,周意兒雖然嬌縱也知道這個道理,卻是主動放下架子先過來了。

蘇如繪也不意外:“快請她們坐一坐,我這就出去。”周意兒今日就算不低這個頭,蘇如繪一會自然也會去尋她一起走,這道理周意兒也明白,她既然肯這麼主動,顯然是得了周皇後的吩咐,那就是說,今日的宴會,不是一般的難赴。

不過蘇如繪隻是對着銅鏡淡淡一笑,這一天遲早都會有的,不是麼?未央宮的主人,從來都隻有一個。若連今晚的場面都應付不過去,她又有什麼資格,去想望什麼母儀天下?

蘇如繪到正廳時,周意兒和丹朱正坐在客位上喝茶,丹朱還未到年紀,何況這回采選主要定的是兩位正室,與她關系不大,是以隻穿着藍地翔鸾雜寶紋二色羅裁成的春衫,下系櫻桃紅羅裙,腰間一根绛紫絲縧,裙角墜着一個茜色紋繡的荷包并羊脂玉佩壓住以防風吹起,頭上挽了雙螺髻,對束金環,眉心一點朱砂,淡淡的施了些胭脂,腕上攏着翡翠镯。

而周意兒則是紫棠對襟羅衫,下束杏黃地八寶纏枝蓮紋織金裙,長發盤成靈蛇髻模樣,正中一支累絲寶石簪明晃晃的閃人眼,耳畔亦是一對紅寶石墜子,胸前另配了一個赤金盤螭璎珞圈,下面掉着一塊嬰孩拳頭大小的玉石。

見蘇如繪出來,丹朱忙叫了一聲如繪姐姐,周意兒也淡淡點頭:“皇後娘娘今晚在禦花園設宴,宣桂華宮中部分秀女并我等一同出席,屆時陛下若有空也會過去。”

蘇如繪見丹朱面有悻色,知道她是擔心是以事長泰不會在昭華宮裡久待,心下暗笑,長泰若是先到昭華宮去,那該擔心的應該是皇後才是,等榮壽公主提了甘美後,長泰再好心情怕也沒了……

禦花園對蘇如繪等人來說都是極熟悉的,開闊處已經被布置出來,隻看上首的席位就知道今晚不怪她們都這麼慎重,最上面蒙着明黃綢子的是隻有太後、長泰并皇後才能用的席位,次席四個,其中三個一般無二,明顯是為正一品的貴、淑、德三妃準備,另一張位置略次上面器物也少一些,想來應該是被長泰點名幫着皇後主持采選的劉修儀。

而在下面又單獨列了對面的四席,接着才是秀女們的座位,看到這一幕,蘇如繪嘴角微勾,皇後這麼做,可不是為了給她們面子,而是為了給太後面子,同時也等于明着告訴秀女,蘇如繪、周意兒、張眷,包括丹朱,在這宮裡,身份都高于她們。

我年紀還小,今年的采選也沒有太大關系,我的出身不可能做正妃

從不是桂華宮所有秀女都前來,隻來部分可知,這部分定然是最有希望如願以償的,她們的家世與本身才貌已經過層層選拔,而蘇如繪等人卻因為幼年被送進宮撫養,自然而然的排在了她們身前,這等于是雙方還未正式見面,就已經含上了敵意……

皇後等人自是還未到,秀女卻已經來了一大半,都是用心裝扮過的,乍眼看去,隻覺花枝招展,香風陣陣。看到蘇如繪三人至,頓時有幾道不善的目光掃了過來。

“那小沈氏倒是好大的架子。”周意兒沒理會這些目光,在人群裡認真看了看,忽然開口道。

“她是這回秀女裡的魁首,自然要自矜身份。”蘇如繪淡然說道。

周意兒與沈子佩本有舊怨,聽了越發不屑的哼了一聲。

蘇如繪也不去理她,忽然目光一頓,向其中一席走去,丹朱奇道:“如繪姐姐看到認識的人了?”丹朱是東膠國郡主,幼時被接進宮,和宮外的閨秀都是不熟的,是以蘇如繪解釋道:“是我的堂姐。”

“你怎麼來的這麼早?”蘇如染頗為意外,見左右視線都看了過來,眉頭一皺,站起身來,“我們到僻靜點的地方去說。”

“正好人沒齊有些時間。”蘇如繪點了點頭,“這是丹朱郡主與周家小姐。”

蘇如染對丹朱欠了欠身,丹朱忙還了半禮,對周意兒,蘇如染卻隻瞥了一眼,未再理會,便拉着蘇如繪走到宴席旁:“郡主,我有幾句話要問妹妹,還請郡主先入席,待會如繪就過來了。”

“好。”丹朱見她們姐妹要單獨說話,點了點頭,便未再跟來。

到了一株樹後,蘇如繪詫異道:“怎麼你一個人在這裡?如墨堂姐呢?”

“别提了。”蘇如染沉着臉,“咱們蘇家這回一共六個女孩子入選,初選複選的,你也知道這回主要選正妃,因宮裡已經有你一個準的,像如缥這些庶女都逐漸落了下去,留到現在,也隻有我了。”

蘇如缥落選這是意料中的事情,畢竟蘇如繪養在太後膝下,是内定了的皇媳,蘇家到采選年紀的女孩子自然不能多留,免得占了旁的家族份額,使蘇家勢大。這些都是心照不宣,是以安氏和泰安郡夫人才早早就替蘇如缥說好了親事,這會蘇如缥估計已經在家中備嫁了。

不過蘇如墨落選倒是意外:“大伯除了定國公的爵位外身上職務早就都辭掉了,四伯如今倒是還在為國盡忠的,怎麼反而是堂姐你留下而如墨堂姐落了選?”蘇如繪迷惑不解道。

蘇如染一聲冷笑:“這就是她交的閨閣好友、這回秀女裡頂頂出風頭的那位沈家女兒做的好事了!”

蘇如繪頓時沉了臉:“她做了什麼?如墨堂姐可有事?”

“沒什麼大事,不過是腳扭傷了,臉上劃了兩道小口子,不會留傷痕,但也被沈淑妃打着體恤的幌子送回去了。”蘇如染雖然與蘇如墨一向不和,可到底是同一個家族的姊妹,若蘇如墨是被她自己或蘇如繪弄成這個樣子也就罷了,偏生是被其他家族的人下的手,此刻自然是把私怨都抛了開去,怒氣沖沖的告訴蘇如繪,“其實她們不動手,我們兩個也會想辦法落選,這也是父親和大伯都叮囑過的,為要不擋你路,隻是我們被送回家越晚,越友善替你留意下秀女裡不安分的,如小沈氏這樣的也能多猜測些其真正性情,好叫你做個準備,沈家也是看出這點,是以提前弄走了如墨堂姐,我是幸虧比如墨警醒些,不然……剛才出門時,幸虧叫宮女走在了前面,斜對面一個秀女門裡就是一盆熱水潑了出來!聽到尖叫才說是誤會!”

“咱們家宮裡沒主位,這樣的虧不能不吃,但……熱水?”蘇如繪切齒道,“真當咱們蘇家都是面團兒不成?”

蘇如染冷笑道:“那一個秀女走到今日也差不多了,估計是沈淑妃或周皇後許了她什麼好處,潑了那盆水,估計行李都收拾好了打算回去……小沈氏你不友善動手,這個秀女……”

“她叫什麼名字,你告訴我,算計了我們家姐妹,還想着錦繡前程?”蘇如繪立刻打斷她話道。

蘇如染哼道:“這種小事還要你來操心,那父親和大伯就白教導我們在采選裡替你清路了……我已經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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