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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納粹黨的第二号人物:赫爾曼·戈林(上)

納粹德國帝國元帥,德國納粹黨的第二号人物,希特勒指定的接班人,國會縱火案群組建秘密警察蓋世太保的元兇。他既是德國法西斯政治、經濟與軍事的首腦,也是制訂奴役勞工計劃、鎮壓殘殺猶太人和其他種族的主謀,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的法西斯主犯。在紐倫堡審判中,戈林被控犯有戰争罪和反人類罪,被判處絞刑。被執行前,戈林服毒身亡。

德國納粹黨的第二号人物:赫爾曼·戈林(上)

赫爾曼·戈林

赫爾曼·戈林于1893年1月12日出生在德國巴伐利亞羅森海姆的一座溫泉别墅裡,他的父親海因裡希·厄恩斯特·戈林博士時年64歲,是位海外殖民地總督。母親蒂芬布魯恩是老戈林的第二任妻子,比丈夫小20歲。

戈林自童年以來就形成了極愛奢華和排場的特性。他童年的那些日子是在默特恩多夫宮殿和菲爾登斯泰因城堡中度過的。這些都是他那有着一半猶太人血統的富有的教父裡特爾·馮·愛潑斯坦的财産。

愛潑斯坦接納了戈林夫婦和他們的孩子們到自己的家中——并非出于無私的幫助,而是因為赫爾曼·戈林的母親是他的情人。

少年時代的戈林聰明英俊,還不具有殘暴冷酷無情的秉性,但是終歸母親高明,她說:“戈林不成為一個傳奇,便會成為一個罪犯。”

戈林雖然調皮搗蛋,但是學業成績一直優異,在學校裡,他如魚得水。

1910年,他以優良的成績升入号稱“德國西點軍校”的利希菲爾德軍事學院。在這裡,他心甘情願地接受着極其嚴格的普魯士軍訓。第二年他通過了系列考試,并取得軍訓課最高分。1912年3月,戈林應征入伍,繼續在利希菲爾德軍事學院進修,并在第二年12月通過了軍官考核。1914年8月2日,第一次世界大戰全面爆發,戈林作為排長被派往前線。在納尼、埃普諾爾和弗裡雷的戰鬥中,榮獲二級鐵十字勳章。不久染病退出戰場,療養于弗賴堡。在這裡,他結識了正在接受飛行訓練的陸軍中尉布魯諾·勒歇澤,并燃起了對飛機這種新式裝備的興趣。在他的強烈要求下,病愈後被派到達姆施塔特接受偵察飛行訓練。

從1915年2月起,戈林和勒歇澤一直同駕一架飛機。3月,在法國裝甲炮群威脅的科特德塔上空,兩人成功地進行了一次偵察飛行,為德軍的進攻提供了重要情報。為此,德皇親自召見了他們,并授予他們一級鐵十字勳章。

6月,他們駕駛着沒有任何武裝的阿爾巴特羅斯偵察機,設法迫降了一架法國轟炸機,這一壯舉使他們兩人聲名鵲起。

10月,戈林首次完成了作戰飛行,并在11月第一次擊落了一架法爾芒飛機。

1916年3月,戈林駕駛着一架300馬力的C-499号大型戰鬥機,同法國的3架大型飛機展開激戰,擊落了其中一架。

1916年11月,戈林在空戰中挨了英機的一枚機關槍子彈,在疼痛難忍的情況下,仍千方百計地把負傷的飛機開回自己的防區,此後療養了3個月。

傷愈歸隊後,戈林已成為德國空軍的王牌飛行員之一。戈林在空戰中勇猛果敢,膽大心細,經常孤軍奮戰,每次都能奇迹般地勝利傳回。

有一次,英國戰機打掉了他的方向舵,他卻安然傳回防區。事後,他得意洋洋地說:“我不知怎麼回事,沒有方向舵,我照樣飛得很好。”

到1918年6月,戈林擊落敵機累計達21架,并是以獲得了被視為德國空軍軍魂和象征的裡希特霍芬中隊的指揮權。然而,還沒有等他充分品嘗權力的滋味,德國軍隊在戰場上便節節敗退。

11月3日,基爾港水兵起義,德國陷入了一片混亂。11月11日,德國簽署了停戰協定,德國戰敗了。這對剛被譽為天之驕子的空中英雄——戈林是何等的打擊!他将往何處去?

此後,戈林帶着傷痛曾先後到過柏林和慕尼黑,然而到處是混亂,失望之餘他決定離開多事的德國,取道北上,到北歐去尋求發展。

在北歐,戈林為丹麥人做過試飛員和飛行表演,後來又來到瑞典當飛行員。

1920年2月,瑞典社交界名人埃裡克·馮·羅森伯爵包租戈林的飛機。在羅克爾斯垮特城堡,戈林遇到了伯爵的妻妹卡琳·馮·福克女伯爵。兩人相見恨晚,很快墜入愛河,不久即同居。由于卡琳本是有夫之婦,兩人決定遠走高飛,前去德國。

在魏瑪共和國裡,這位30歲的退役上尉對未來沒有信心,處于窘境。戈林開始在慕尼黑學習曆史和國民經濟。比起擷取科學知識,這位經過鬥争考驗的飛行員更加渴求志同道合者之間的結合,渴求英雄行為和一個能幫助德國重新奪回昔日權威的“強人”。

1922年秋天,戈林在慕尼黑的國王廣場上的一次集會上終于遇到了這樣的一個新“皇帝”。這個人從一開始就深深吸引住了他。

此後不久,戈林在對方接待時間裡第一次坐在了他的對面。

他要給戈林的人生指明新的方向。而這也正是戈林願意聽的:《凡爾賽條約》是一種恥辱,猶太人和共産主義者要對這一切負責任,必須拯救祖國。這個人就是希特勒。戈林相信希特勒能将德國從戰敗者的桎梏中解放出來。“從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和聽到他的第一聲起,”兩年之後他寫道,“我便在内心深處完全從屬于他了。”希特勒也對這位被授予過進階勳章的久經考驗的勇士頗有好感:“妙極了!一位因為特别英勇而被授予過最高勳章的戰鬥英雄!請你們設想一下:絕妙的宣傳素材!此外他還有許多的錢,是以不用花我一個芬尼。”

戈林的聲望對年輕的納粹黨,尤其是對希特勒非常有用。一個是平易近人的勳章獲得者,一個是狂熱偏激的蠱惑民心者——這就像一個魔鬼契約。當希特勒把沖鋒隊的上司權委托給他的這位新追随者時,戈林感動地發誓說:“我将我的命運無條件地托付給您,即使要我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

戈林曾經說過:“我沒有良知,我的良知叫做阿道夫·希特勒。”

希特勒的政黨和計劃引不起戈林多大的興趣。從作為沖鋒隊頭目所做的單調的日常事務中,他隻能獲得很少的樂趣。盡管他在短時間内将一個管理不善的沖鋒隊變成了一支有戰鬥力的私人軍隊,但他更願意把精力用在令他愉快的方面。

他讓人給他剪裁了第一套夢幻般的制服。

他以高人一等的氣勢,驕傲而又顯示寬容和友善的聲調,對待像魯道夫·赫斯或者阿爾弗雷德·羅森伯爾格這樣的“黨内朋友”。是以,戈林在納粹黨内待着,卻沒有封建貴族般的上司權,這幾乎是不足為奇的。對于戈林來說,意識形态是“無用的雜物”,他決心要畢生為希特勒效命。

1923年11月9日,天氣陰沉而濕冷,在慕尼黑的大街上将要對權力和軟弱無能作出決斷。臨近中午時,一隊沖鋒隊和突擊隊隊員啟程向歌舞劇院開進。在隊伍的最前列是希特勒、魯登道夫将軍和戈林。觀衆們的歡呼聲和“萬歲”的叫喊聲使他們希望這次奪取政權能夠成功。但是在統帥大廳前隻有幾米處時,一枚子彈呼嘯而來,随後大街上槍炮齊鳴,巴伐利亞州的警察們瞄準了行進隊伍的第一排。槍戰中,死了14名暴亂者和3名警察。希特勒倒在了地上,戈林被子彈擊中了腰部,身負重傷,一動不動地躺在大街的鋪石路面上。在失去知覺幾秒鐘之後,他滿身鮮血地掙紮着爬出了射擊線。沖鋒隊隊員們把他拉上了一輛卡車,送到猶太家具商人巴林的家中接受簡單的照料。随後戈林便開始了躲避警察追捕的逃亡。

戈林帶着卡琳越過邊界來到了奧地利。慕尼黑的失敗使他在政治上的升遷突然停止了。盡管他還逍遙法外,但是傷口的疼痛給他帶來的幾乎是難以忍受的痛苦。奧地利因斯布魯克醫院的醫生第一次給戈林注射了嗎啡——這種毒品讓他暫時忘卻了痛苦,但也使他後來成為了一個瘾君子。不論是戈林的私人醫生拉蒙·馮·昂達爾查大夫還是長年照料他的護士,在戰後都報道說他睾丸受了傷。自此後,戈林便認為自己沒有了生育能力。

被監禁在蘭茨堡的希特勒請求逃到奧地利的戈林立即前往意大利,和墨索裡尼建立聯系。戈林認為以懇切的方式和一枚閃閃發亮的勳章,應該能激勵墨索裡尼這位“領袖”用20億裡拉幫助阿爾卑斯山另一邊的遭破壞的“運動”。但這完全是幻想,墨索裡尼一次也沒有接待過希特勒派來“行乞”的這位使者。

由于戈林的财産在德國被充公,以及恩斯特·羅姆接管了沖鋒隊,一無所有的夫婦兩人隻得極其失望地回到卡琳在瑞典的父母家中。可是戈林擺脫不了他的傷痛,他幾乎每天都讓人給自己注射嗎啡。從前瘦高、容貌英俊的他不久就腫脹起來,深受記憶衰退和沒有毒品就活不下去的壓力的折磨。戈林在戒除毒瘾的治療中時常喪失自控能力,有一次竟打算結束自己的生命。于是這種治療便不能繼續下去了,他被轉到瑞典的一家精神療養院,這個療養院專門接納有生命危險的嚴重病人。戈林依然依賴于嗎啡注射。“意志非常薄弱的殘暴的瘟病患者。”他在瑞典的病曆中這樣寫道。醫生認為他很消沉,有自殺的危險,以自我為中心,還是一個“仇恨猶太人的人”。盡管如此,他還是于1925年10月7日被允許出院了,“沒有精神障礙的症狀”,戈林被正式認定“痊愈”了。但事實上他還是一個病人——一個每天給自己注射多達50毫克嗎啡的瘾君子。除了卡琳,大概沒有人知道他生活在毒品的陰影裡。但是他抛頭露面的機會越多,有關國家最高層人物吸嗎啡的流言蜚語就滋生得越多。

在那段時間裡,戈林仍然遠離他所渴求的權力。當他于1927年對政治犯大赦之後重返德國時,終于結束了被追捕的艱難日子,進而尋求新的站穩腳跟的生活。

他要從零開始。對于早已從蘭茨堡監獄釋放出來的“元首”來說,像戈林這樣一個人當然是來得正好。戈林恰恰适合填補希特勒最親近圈子中那個急需填補的空缺。戈林不像希特勒是個小市民,不像羅姆是個雇傭兵,也不像戈培爾是個亡命之徒。他所具有的,正是“運動”中的暴徒們所缺少的:出身良好的家庭、精煉的舉止和引起人們好感的才能。此外,他所榮獲的為獎勵戰鬥特别英勇而設立的勳章便是通往“朝廷”和财團們保險櫃的通行證。

作為駐柏林的政治特派員,戈林奉命為希特勒赢得柏林上流社會的支援。而事實上他也成功地做到了這一點,他不僅為他的“元首”搞到了晉見德國總統馮·興登堡的機會,還用克虜伯、圖森、德意志銀行、巴伐利亞摩托廠、漢莎航空公司、海因克爾、梅塞爾斯密特等的捐款填滿了納粹黨的錢箱。作為德意志共和國國民議會的成員,戈林不久便如魚得水般地混迹于由貴族、金融巨頭和工業家組成的最具影響力的圈子裡。他用充滿幽默的閑聊和自私自利的魅力為希特勒在上層社會赢得了勝利。雖然戈林在服用減肥丸後仍然越來越胖,雖然他深受失眠之苦,雖然他得克服卡琳于1931年10月17日去世給他帶來的痛苦,但他仍然不乏用狡詐的手腕和肆無忌憚的詭計幫助希特勒越過通往權力的邊界的巨大熱情。作為被選出的共和國國民議會主席,他用各種許諾和禮物賄賂總統的兒子奧斯卡·馮·興登堡,将軍隊拉到希特勒這一邊,并在使人耗盡精力的談判中促使年邁的總統任命希特勒為國務總理。

當戈林在1933年1月29日将“不再有什麼東西會阻礙奪取政權”這一消息轉告給希特勒時,那可能是他“最幸福的時刻”。

戈林對這次勝利起了決定性的作用。希特勒用一大堆職位來獎賞這位幫手的功績:最初沒有職權範圍的國務部長,負責飛行的全權代表和普魯士内務部代理部長。

希特勒的信任使戈林受寵若驚,他在日記中誠惶誠恐地袒露了自己的心迹。他說: 當我被任命為普魯士内務部長時,我告誡自己,必須接任這個難度最大的職務,因為這裡是打通所有權力和職位的鑰匙。我要狠狠地整頓一下,把那些僅僅是因為他們有紅色的或是黑色的觀點以及為了鎮壓所有的民族奮鬥而身居要職的人全部掃地出門。

1929年,世界經濟危機的爆發使德國人民心中普遍存在的不滿、絕望和彷徨,以及資産階級對共産主義的畏懼心理,在全國得到了迅速的發展。在這種情況下,納粹黨在1932年的大選中大獲全勝,一舉成為國會第一大黨。戈林被元首指定為納粹議會黨團領袖,當然也就成了議會議長,這是納粹黨迄今為止在國家公職中取得的最高職位。

當時納粹黨對總理府早已垂涎三尺,戈林就利用這一職位為納粹黨入主總理府潛心竭力,矢志以圖。為此,他曾和當時的總理-巴本開了一個小玩笑。由于巴本在新選出的議會中遭到多數的反對,他準備在新議會還沒有開始工作時就解散它。為此,他已經從總統那裡搞到了解散令。

1932年9月12日,新議會召開第一次會議,并第一次由一位納粹黨人主持。會議一開始就有人提出彈劾巴本政府的動議,這使巴本着了急,他必須在議會表決之前就把它解散掉。他急不可耐地舉手要求發言,但是議長卻微笑着把臉轉向别處。巴本舉起那張解散令,并站起身來讓會場的人看清楚。全場的人都看見了,隻有戈林沒看見。巴本氣得發瘋,他大步走到議長面前,把那張解散令朝戈林一扔就怒氣沖沖地走了。戈林還是不看那張解散令,他微笑着說:“如果沒人反對就進行表決。”結果,以530票對32票通過了這項彈劾協定。這時議長才“吃驚”地看到了面前的那張解散令。他宣讀了一遍,然後裁決說:“由于這是一個已被法定多數彈劾了的總理簽署的,因而沒有任何效力。”當然,議會最後還是接受了解散令。但戈林使用這種鬼把戲來達到目的,則剛剛是個開始。

1933年3月5日,德國又要進行新的大選了。從1932年最後一次選舉看,納粹黨失去了200萬張選票,而共産黨則增加了75萬張選票。這使納粹黨極為緊張,他們要尋找一個辦法遏制共産黨的影響,并且一勞永逸地解決這個問題。

1933年2月24日,戈林派秘密警察搜查共産黨在柏林辦事處。然而,這是一個被共産黨放棄的辦事處,戈林沒有得到什麼有價值東西。但戈林仍然宣布找到了确鑿證據,證明共産黨要發動一場革命。公衆對這件事的反應并不理想,甚至保守分子也對此持懷疑态度。很明顯,他必須在3月5日大選前,找到一個更加聳人聽聞的事件作為打擊共産黨的借口。

2月27日晚上,凜冽的寒風掃過柏林街頭。黑暗中,一小隊早已隐藏在戈林家裡的沖鋒隊員揭開地下暖氣管道的蓋子,一個接一個地鑽了進去,這是一條直通議會大廈的地溝。這些沖鋒隊員每人都攜帶着易燃物品,迅速地來到了議會大廈下面。他們鑽出地溝,把易燃物品撒在所有能燃燒的東西上,然後便悄悄地順原路傳回。不一會兒,一個幾天前被秘密警察發現的、神經不正常的荷蘭共産黨員在秘密警察的精心安排下,偷偷地潛入議會大廈,脫下自己的襯衣把火點了起來。隻兩分鐘的光景,議會大廈已是一片火海了。戈林比誰來得都早。他頭上冒着汗,嘴裡喘着氣,興奮得有點失常。他立即斷定,這是共産黨人幹的。他大聲對秘密警察頭子說:“共産黨的革命開始了!我們一分鐘也不能坐等,我們要毫不留情地對付他們。共産黨的幹部一經查獲,當場格殺勿論。今天晚上就把共産黨議員統統吊死。”

戈林很快就達到了目的,納粹黨就為大選排除了一個最大的障礙。後來,在1942年的一次宴會上,戈林酒後露真情,他得意地吹噓說:“真正了解國會大廈的隻有我一個人,因為我放火把它燒了。”作為希特勒的幫兇,戈林為主子獻上了一份豐厚的禮物。戈林可以為所欲為了,根據他的指令,政治敵人們,包括同志者和信仰耶和華的人,被一道驅趕到了集中營。在奧拉甯堡和帕彭堡,戈林讓人将這些管教和刑訊的場所建造成“改造營”。

至1933年7月底,即希特勒奪取政權半年之後,“改造營”中政治犯的人數就已經迅速膨脹到了27000人。在紐倫堡審判中,戈林誇誇其談地說,這些逮捕和拘留都是“國家在受到非法進攻時采取的緊急自衛,是一種國家政治行為”。在集中營裡肯定會有殘暴、拷打和“粗魯的行為”存在。然而戈林卻又宣稱:“我早已經下達了要阻止這類事情發生的訓示。”為自己的行為進行辯解。就這樣,戈林既為後來清除共産黨立了首功,又為希特勒赢得了合法實行納粹恐怖的尚方寶劍。

1933年3月23日,随着國會通過《授權法》,希特勒獲得了立法權,這标志着德國從此進入法西斯專政時期。希特勒為了便于納粹統治全國,首先迫使總理巴本辭職,繼而讓戈林接替其位置,并且給予了戈林代理外交部長的職務。此後,戈林就像一隻巨大的蜘蛛,不斷噴濺着毒汁,在一個個角落裡編織着權力的網絡。首先,他建立了國家的秘密警察組織-蓋世太保。蓋世太保本是柏林市警察局長馮·勒韋楚組建的,其中一個重要目的是制止納粹沖鋒隊的無法無天行為。希特勒發現勒韋楚的企圖後,立即讓戈林解除他的職務。戈林發現這個秘密特務組織非常合乎他的要求,是以他将勒韋楚的組織劃歸他直接掌管的普魯士内政部。從此,蓋世太保逐漸發展成一個無孔不入的恐怖組織,成為納粹暴政的象征。

其次,戈林建立了情報研究所。這個以電子研究為幌子的情報機構,實際上是當時世界上裝備最精良、技術最先進的特務組織。

戈林将研究所分為若幹個語言區,監聽通過德國陸地通訊線路和附近海底電纜,獲得的情報可以使納粹對國外的動态迅速作出反應,占據主動權;另一方面也使戈林在希特勒心目中的地位遠遠超過了其他權力競争對手。

在通話的高峰時間,戈林手下有多達3000餘名從業人員在監聽國務總理辦公廳、各部委、黨務辦公室和大使館的電話線。監聽專家們晝夜不停地破譯着密碼文章并做着記錄,用以滿足他們上司對來自政治和私人方面的消息的饑餓感。

不論是約瑟夫·戈培爾和莉達·巴羅瓦之間極個人的竊竊私語,還是外國通訊記者之間的政治讨論-戈林手下的監聽人員都勤奮地逐字逐句地做着記錄,盡管這種工作是如此的乏味。

納粹力量的壯大,本來與沖鋒隊的鼎力相助有關,戈林就是沖鋒隊的最早隊長之一。然而納粹上台後,沖鋒隊變得無事可幹,認為在權力配置設定時沒得到相應的照顧,其頭目羅姆迫切要求進行“第二次革命”,企圖将國防軍并入沖鋒隊。

反對這項計劃的不僅有國防軍将領們,而且也有羅姆的黨内對手,首先就是戈林。由于羅姆不斷向戈林掌握的各機關安插特勞工員,是以這兩個納粹元老之間十分緊張。戈林極力勸說希特勒鎮壓羅姆及其沖鋒隊。

希特勒親自上司了南部的謀殺行動。戈林和海因裡希·希姆萊在柏林和北德采取行動——對于戈林來說,這又是一個在希特勒那裡毛遂自薦甘為劊子手的機會。

在他曾經就讀過的柏林利希菲爾德軍官學校裡,他讓人槍殺了43名所謂暴亂分子。這是納粹政權的首次大屠殺。

希特勒非常高興他“最忠誠追随者”在危難時刻能作出如此反應。戈林這位久經考驗的勇士證明了自己是可靠的。

1934年8月2日,希特勒接任國家元首和武裝部隊總司令職務,總理和總統的職位合二為一。為酬報戈林,12月7日,希特勒簽署兩個指令: 一是他不能視事時,戈林可全權處理一切事務;二是明确戈林為他的接班人。

這樣,戈林在納粹黨中的權威地位已不可動搖。然而他胃口卻永不滿足。從1935年開始,他突然關心起經濟問題。為此,他排擠了納粹的經濟理論專家沙赫特,将德國經濟納入戰時軌道,剝奪猶太人财産,他很快成為德國經濟領域的“無冕之王”。與此同時,他把空軍作為自己的私有領地,不許任何人染指,并毫不隐諱地表明,他希望晉升為帝國元帥。為了安撫他的情緒,希特勒于1936年夏天晉升他為四星上将。早在奪取政權以前,戈林就已經作為快速擴充軍備的極端擁護者而出名了。現在身為空軍總司令的他,負責把耗資巨大的需要大量原料的空軍軍備生産推向前進,進而使希特勒擁有一個強大的進攻武器。“我做夢都想擁有一支空軍,”他在飛行少尉們上路前的宣誓典禮上講道,“如果一旦發生什麼事情,它便像一群複仇的野獸兇猛地撲向敵人。敵人應該在和你正式交手前就已經感覺到了失敗。”

在1935年夏天,時值剛剛公布了普遍服役義務——戈林便敦促希特勒将空軍當時的實力擴大兩倍,然而由于缺乏原料,那隻不過是不切實際的打算。為了改善原料狀況和“確定繼續自衛反擊”,希特勒于1936年再次授權他的“多功能武器”戈林,讓他負責原料和外彙。

希特勒在一份絕密的備忘錄中要求德國軍隊必須在4年具有“随時可供使用的能力”,以及德國的經濟具有“适合戰争的能力”。對此他不允許有異議。對于希特勒來講,經濟問題是“意志問題”,而且他相信戈林具有這樣堅強的意志。“他是我所有的人中最好的一個······他是一個堅毅果敢的人,知道什麼是必須做的,并去實作它們。”

盡管戈林在經濟問題上是個門外漢,希特勒還是于1936年任命其為擴軍備戰的“4年計劃”的全權總代表,進而使得他成了國家中第二号權勢人物。作為“負責4年計劃的專員”,戈林根據最高當權者的指令,負責推動軍備生産,“為德意志民族争取到擷取食物的自由”,但是首先應該搞到原料和外彙,以便為希特勒的“和平中的戰争”作準備。

“不要黃油要大炮,飛機、坦克、輪船現在比個人消費或者比鞏固的國家财政都要重要。”這就是戈林的指導原則。對于受人尊重的帝國經濟部長和帝國銀行主席哈雅爾馬·夏霍特等專家們的警告,戈林則置之不理。

他現在和實行獨裁統治之初一樣,用盡一切手段,不顧任何反對,強行推行希特勒的政策。隻要一筆一筆地合計一下,就會看出:無節制的軍備導緻了被迫決定發動戰争,以避免國家在财政經濟上的崩潰。“擴軍備戰的結果是不可預見的,”戈林1936年12月告訴工業巨頭們,“如果我們勝利了,那麼我們的經濟将得到足夠的補償··· ···不可以去計算花費了多少······我們現在是在以最大的投入作為賭博。有什麼能比接到擴軍備戰的訂貨更值得呢?”1936年12月2日,戈林在空軍上司層面前講得具體些:“整個形勢非常嚴峻,但願1941年前能保持安甯。但是我們不得而知,糾紛是否會提前到來。我們已經身處戰争之中,隻是還沒有開槍罷了。”和希特勒一樣,戈林也不願意放棄沉浸在歡呼中的機會。他公開宣稱随着德國軍隊的進入将有步驟地實作恐怖政策。他叫喊:“維也納這座城市不能再稱作是德國城市。這裡有30萬猶太人,是以不能稱它是德國城市。”

還在歡慶統一的時刻,戈林就下令立即仔細地使貿易“雅利安化”,并強迫猶太人流亡國外。現在這位“負責4年計劃的專員”也在德國驅逐猶太人了。自從戈林作為國會主席于1935年9月在紐倫堡市頒布《種族法》,作為反對猶太人鬥争的“神聖标志”以來,在法律面前,猶太人已被看做是二等公民。盡管戈林的反猶太主義還沒有像約瑟夫·戈培爾一樣極端到滅絕猶太人的程度,然而在寬容的表象下仍然隐藏着對猶太人根深蒂固的仇恨。這種仇恨早于1925年在瑞典的精神療養院就已引人注目,并使他在“第三帝國”中成為迫害猶太人的推動力量。

戈林甚至在老朋友面前也不掩飾這種仇恨。有一位猶太珠寶商人過去是曾受戈林指揮的殲擊機飛行員,當他向戈林憂心忡忡地報告仇恨猶太人的恐吓信時,最初戈林還表現得很友好,“你們不用擔心,我會關照這件事的”。但是當那位請求者随後表示要成為德國人時,戈林盛氣淩人地斥責他說:“對一個從前的戰友,我已做了一切,但是我要剝奪你成為德國人的權利。你永遠也不是德國人,你是猶太人。”根據戈林觀點,必須“用盡一切手段”将猶太人從經濟中清除出去。盡管他批評由約瑟夫·戈培爾于1938年11月9日策劃的在“帝國水晶之夜”中對猶太人的集體迫害,但這并不是出于對猶太居民們的同情,而是純粹出于經濟上考慮。“我更願意你們殺死200個猶太人而不是毀壞這些有價值東西。”猶太教堂被燒毀的打砸搶之夜剛過兩天,戈林就邀請所有參與行動的部門到帝國航空部參加“有決定意義”的會議,以作為懷有惡意的騷亂的結束。在會上,他按照希特勒的願望直切主題:現在必須統一一緻地總結“猶太人問題”并“這樣或那樣”地予以解決。“元首昨天通過電話再次向我訓示目前起決定作用的集中統一的步驟”。于是戈林便擔任“解決猶太人問題”的最高協調人。

按照他的話說,“猶太人問題”是一個“廣泛的經濟問題”,他要通過經濟的“雅利安化”、“一個接一個”地解決這個問題。在戈林的主持下,大會決定建立一個“猶太人移民集中地”,并讓德國的猶太人承擔繳納10億馬克的“義務”-作為對由沖鋒隊和黨衛隊造成的破壞的“補償款項”。

戈林顯然非常滿意地對與會者講道:“此外,我還将再次強調說明,我不願德國有一個猶太人。”

戈林在這段時間裡,并不隻是處理“猶太人問題”。剛剛“合并”完奧地利,他便瞄準了希特勒又一個外交目标-蘇台德。他根據劫掠來的奧地利駐柏林、布拉格、巴黎和倫敦的大使館的檔案以及他的“研究局”所做的竊聽記錄得知-英法兩國是如何害怕戰争的。這些情況更堅定了他準備采用類似1933年3月對奧地利采用的強迫手段來解決蘇台德問題的決心。

但是他的計劃沒有實作。這一次是希特勒決定進展的速度。戈林又一次發現自己處在觀衆的地位。戈林打算把“歐洲的盲腸”-捷克斯洛伐克非暴力地切除,“并在波蘭、匈牙利和德國之間進行瓜分”。他擔心“摘取布拉格”可能會使得西方列強介入并挑起一場世界大戰。

然而在此期間,希特勒已經在較進階文武官員們面前表達了他那“不可改變的決定”,即在不久将來“通過一場軍事行動來摧毀”捷克斯洛伐克。埃米·戈林由于希特勒未婚而成為德國“第一夫人”。

1939年9月1日,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當日,希特勒在國會中宣布:“如果我在這場戰争中遭遇到什麼不測,那麼我的第一繼承人便是黨内的戈林同志。”

宣布繼承人的公告于1941年6月29日被書面公證,這使戈林成了馴服的工具,也注定了他對希特勒的從屬和依賴。隻要希特勒活着,戈林就得向他保證忠誠,就不願意被剝奪繼承權。

對于希特勒來講,規定繼承人隻是一種純粹的形式。而對于戈林而言,卻表明他又被劃進希特勒身邊最親近的圈子了。隻是對有朝一日繼承“元首”的職位的指望,換來了在戰争期間令人感到屈辱的權力喪失以及“他的”空軍的失敗。受空軍裝備狀況的虛假數字的迷惑,以及被負責空軍武器試驗的工程師們主觀臆造的“建設成就”所蒙騙,戈林對“他的”飛行部隊寄予了不現實的厚望。但事實上,戈林的驕傲還缺少遠端重型轟炸機以滿足一場持續較長時間的空戰的戰略要求。這支空軍是為針對波蘭或者法國的“閃電戰争”而裝備的,但卻不能勝任和英國皇家空軍進行戰鬥。隻有4架型号為“Ju-88”的轟炸機可以投入使用。遠端轟炸機還隻存在于羅斯托克、馬林埃爾那些海因古爾手下的設計者們的繪圖闆上。戈林本人曾于1937年4月29日把建造遠端轟炸機一事暫時擱置起來了。可以肯定的是:要取得轟炸機戰略進攻的決定性勝利,是不能指望這支空軍的。戰争的爆發毫不留情地使空軍陷入了絕境。戈林總是設法在世界上顯示自己的空軍。在西班牙,他的秃鷹軍團已經充分地表演了一次。但這一次還是使全世界為之一震,戈林痛快極了。空軍為他赢得了不少榮譽,他對空軍也十分信任。

1939年9月1日拂曉,戈林的空軍先于其他兵種烏鴉般地向波蘭撲去。幾分鐘後,波蘭的所有重要目标都遭到了來自空中的閃電般的襲擊,所有作戰設施幾乎成為灰燼。

1940年5月,在征服法蘭西的戰争中,他的空軍表現得尤為出色。他們不僅成功地摧毀了軍事目标和交通線,而且在摧毀法國人民抵抗意志、造成戰争恐怖方面也作出了貢獻。

戈林特意在飛機上裝了一種凄厲的尖哨,每當飛機俯沖時就發出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這種聲音簡直把法國人吓壞了。那些擁擠在公路上向後逃跑的軍民一聽到這種聲音,就像見到了魔鬼一樣亂作一團,任何重要的軍事運輸都不能照常進行。

但是,從敦刻爾克大撤退開始,戈林的空軍有點每況愈下了。正當敦刻爾克的戰鬥激烈進行的時候,戈林感到有些不舒服,他看到在整個戰場上出風頭的盡是陸軍和裝甲兵,而他的空軍卻沒有得到單獨顯示力量的機會。

眼下已到了決戰關頭,他不能眼看着全部勳章都挂到那些陸軍和裝甲兵身上。于是,戈林跑去警告那位一向疑心很重的元首,如果這場戰争最終是由陸軍取勝的話,那麼元首的威信将大大下降。他建議,由他的空軍來最後解決那些陷在重圍中的可憐蟲。

結果,這就成了希特勒突然下令A集團軍的坦克停止前進的原因之一。被蝗蟲般的坦克追得潰不成軍的英法聯軍突然絕路逢生。他們在海邊的一塊彈丸之地-敦刻爾克紮住了陣腳,準備在那裡與德軍背水一戰,以待對面英國接應撤退的船隊趕來。等到德國重新開始進攻的時候卻遭到法軍從未有過的頑強抵抗,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慘重的代價。這時,從英國本土開來的大批救應船隊,一批又一批地把英法軍隊從這塊彈丸之地接走,9天時間一共搶救出34萬名英法士兵。那麼,威力無比的“戈林戰鷹”哪裡去了呢?“戈林戰鷹”并沒有帶給戈林預期的榮譽:一是由于氣候惡劣他們無法出動;二是他們遇到了英國空軍第一次大規模的抵抗。結果,戈林不但沒有解決掉這些殘兵敗将,而且讓他們從自己眼皮底下逃走了。這是戈林,也是納粹德國第一次最嚴重的失敗。然而,戈林并沒有是以而喪失對空軍的信心,他要在未來與英國決戰的時候報這一箭之仇。

1940年8月13日,戈林的“鷹計劃”開始執行。“鷹計劃”是德國人侵英國整個計劃的一部分。其目的在于掌握制空權,為入侵鋪平道路。

但是,在戈林元帥心目中,入侵是多此一舉,單靠他的空軍就足以使英國人屈服。為此,他決定傾巢出動,一舉蕩平英國空軍。他“非常謹慎地”告訴人們,他可以在4天内消滅英國南部的空軍,在稍長一點兒時間裡使整個英國空軍失去戰鬥力。

德國空軍确實不同凡響,在西班牙、在波蘭、在法國都曾獨占鳌頭。這讓戈林相信:此次收拾英國也不會有多大麻煩。其實,英國已經是戈林的手下敗将了。于是,一場史無前例的大規模空戰在狹長的英國藍天上展開了。戈林做夢也想不到,在陸地上被德軍打得落花流水的英國人,在天上竟如此英勇。特别令人意外的是那個叫做“雷達”的新式武器,使德國飛機沒有到達之前英國人就能了如指掌。他們總是等候在預定地點,德國飛機剛一出現,便給予沉重打擊。戈林的空軍遭到了嚴重損失。

盡管如此,戈林仍然屢屢得手,但兩個嚴重的戰術錯誤使他功虧一。他本來知道英國“雷達”的厲害,但沒給予足夠的重視,在稍加打擊之後就放棄了。此外,戈林曾集中力量打擊英國的戰鬥機群。這一戰術措施使英國空軍突然遭到重大傷亡,戰鬥機大量損耗。丘吉爾擔心,再這樣持續下去,英國空軍将面臨崩潰的危險。然而,戈林卻突然改變了作戰方案,開始傾全力夜襲倫敦,進而使英國空軍絕處逢生,獲得喘息之機。等戈林回過頭來再想對付那些戰鬥機,則為時已晚。經過一個多月的激空戰,戈林無法獲得制空權。希特勒對這樣無止境的消耗戰已經厭煩,下令停止。人侵英國的“海獅計劃”也是以無限期推遲。對英空戰的失敗,是德國自開戰以來最重大的失敗,也是戈林聽到的第一聲喪鐘。

不列颠空戰不利的局勢使不可一世的戈林變得垂頭喪氣,他甚至不再有心思去關心前線的戰局,轉而在法國搜括各種各樣精美的藝術品。

戈林在法國一直待到11月初。在此期間,希特勒加緊制訂進攻蘇聯的“巴巴羅薩計劃”,将戰略重點轉向東方。戈林對此竟一無所知,直至12月18日才得到希特勒的正式指令。

“巴巴羅薩計劃”的要點之一,就是利用巴爾幹南翼國家,作為德軍的集結地和後勤供應基地。為此,1941年4月,德軍人侵南斯拉夫和希臘,戈林出動了300架轟炸機襲擊貝爾格菜德,釀成17000人死亡的慘劇。兩周後希臘戰事結束。面在此以前,墨索裡尼的軍隊在6個月裡都沒使希臘人後退一步。6月22日,德軍在波羅的海至黑海的1000多千米的戰線上向蘇聯發動大規模攻勢。戈林派出2700架飛機參與行動,目标是對方布置在邊境線上的4000多架飛機和1000多個雷達站,然後全力支援地面部隊的進攻。在最初的一個月裡,德軍的打擊使得蘇軍節節敗退,似乎隻有束手待斃的份兒。納粹黨德們欣喜若狂,一場權力角逐随即在上層拉開。

戈林一再提醒希特勒,要注意剛得到黨務部長一職的鮑曼的“野心”。希特勒則安慰說,戈林在第三帝國中的地位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1941年6月29日,希特勒簽署了一份秘密指令,确認戈林為他死後的“唯一”接班人,并且可以作為他的“一切事務的代表”。戈林心花怒放,美中不足的是身體狀況欠佳,尤其是心髒。于是戈林将注意力放在療養上,甚至懶得關心時局。

進入8月份以後,軍備不足的德國空軍不再能充分地配合陸軍,不免使戈林臉上無光。

直到希特勒任命米爾希為新的空軍軍械局局長以後,飛機的産量才大有起色。然而,随着冬季的到來,前線的情況不斷惡化,希特勒對戈林的态度變得冷淡起來。

1942年2月,希特勒剝奪了戈林主管軍備的權力。此後,戈林的4年計劃系統慢慢被施佩爾所架空。

1943年1月底,由于戈林的空中運輸不力,在斯大林格勒(今伏爾加盛勒)陷入重圍的德國第六集團軍經過絕望的頑抗後被消滅。3個月後,北非戰場也陷入了災難。在德國國内,戈林的空軍似乎從天上消失了,而敵機則在德國實施不斷更新的毀滅性轟炸。

英國空軍在1943年3月對魯爾區進行了一次地毯式轟炸。在1943年6月24日至30日,英國空軍對漢堡進行了5次大空襲,用成千上萬的燃燒彈在漢堡地區點燃了熊熊大火。大火使街道上的瀝青地都熾熱地燃燒起來。戈林本來希望倫敦遭受的災難突然落到了漢堡的頭上。這一切讓希特勒對戈林的惱怒又更新了。

英國皇家空軍用錫箔使雷達監視系統“迪泊爾希特萊勞”陷入了癱瘓,這樣德國空軍整個夜間行動就變得盲目了。德國在夜間沒有任何保護措施。

戈林既不能抵抗英國和美國的襲擊,又沒有有效的手段進行反擊。英國飛行部隊在夜間幾乎一刻不停地襲擊着德國城市,而且其戰略進攻也越來越準确。曼海姆、紐倫堡、達姆施塔特、海爾布隆,每一座稍大一點的城市都成了潛在的目标靶。“歐洲要塞”的“屋頂”對空中大敞着。

在那段時間,納粹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在佩内明德發瘋般生産着的“複仇武器”上。當在一次大規模的空襲中,不僅柏林,而且那個秘密的飛彈試驗中心也被轟炸了時,希特勒的暴怒幾乎達到了極點。

必須得有個替罪羊。希特勒原本是沖着戈林發火的,但他不打算損害戈林的威信,他把罪責推給了總指揮部頭目漢斯·耶肖雷克大将。後者反正已經對戈林喜怒無常的脾氣,對他的愚昧無知和過分自信失去了信心。

受指控的折磨,耶肖雷克也和烏德特一樣用手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在他遺留下來的書桌上有一張紙條:“我不能再和帝國元帥共事。元首萬歲!”

就連希特勒也和戈林的聯系越來越少。大量粗暴的侮辱和傷害不僅僅隻在私下裡發生。“您的爛攤子空軍”,希特勒這樣批評戈林,卻不願承認空軍的能力是不能勝任配置設定給它的任務的。“戈林!空軍毫無用處。這是您的責任。您太懶了!”

一段時期以來,希特勒在注意戈林在卡琳廳或是在弗爾登斯坦因城堡中拜占庭式的生活風格時,越來越表示出反感了。

就在德國空軍為生存而戰的同時,戈林邀請斯德哥爾摩新任公便漢斯·托姆森去打獵,緊接着又到卡琳廳去觀看時裝表演。“早晨穿着17世紀時的緊身上衣,并帶有凸出的白色衣袖,”外交官烏爾裡希·馮·哈塞爾描述道,他對戈林滑稽可笑的裝束持反對态度,“白天換了多次衣服,晚餐時穿着藍色或紫羅蘭色的日本和服和鑲着毛皮的睡鞋。····次日早晨,他又在腰間佩戴上了一把金制短劍,領帶上别着一個鑲滿寶石的别針,纏在他那肥胖的身體中間的是鑲着許多寶石的寬腰帶。其外表的華麗和戒指的數目簡直讓人瞠目結舌。”

然而,希特勒仍然讓戈林擔任總司令——正如他對海因茨·古德裡安大将所講,這是出于國家政治上的考慮。因為群眾對由他指定的繼承人的喜愛程度依然未減,這對于政權是有用的。

是以戈林首先仍然是一個不能低估的權力因素,因為希特勒從來也沒有算完全抛棄他在鬥争時期為自己創作的關于那位“老戰士”的圖畫。

墨索裡尼倒台後,在1943年7月25日的形勢讨論中,希特勒像在催眠狀态中一樣熱情洋溢地談論道:“帝國元帥和我一起經曆過非常多的危機,他在危機中是冷酷的。在危機時期不可能有比帝國元帥更好的建議者了。”“他在緊急關頭殘忍而冷酷。我總是看到,當進行殊死鬥争時,他便是一個毫無顧忌,如鋼鐵般堅強的人。也就是說,你們根本得不到一個更好的。他還幫我渡過了所有的危難時刻,他總是變得很冷酷···. . . ”

盡管有失望和不成功,但“元首”和他“第一位追随者”之間的紐帶看來是不可割斷的。

約瑟夫·戈培爾的副官魯道夫·塞姆勒于1943年8月10日在日記中寫道: 從政治上看,戈林可能已經死了。已經有關于他死亡的謠傳了。是以希特勒建議——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戈林在他那裡還享有很高的威望——帝國元帥應該重新在公衆場合露面,以重新赢得大家對他的喜愛。

應該認為,在這種情況下和人民群衆打成一片,對于像戈林這樣一個人來說并非不危險。但是步行柏林大街一事表明,由于戈林的同情心以及他的魅力,他仍然可以令人吃驚地獲得人民的好感。很顯然,對空襲和作為空軍上司而失去作用的責任被推到了别人的身上:大多數人認為“上司層”應該對此負責任,但卻不是這位“肥胖的人”。對于空襲中絕望的犧牲者來說,戈林與其說是出氣筒,倒不如說是一個滑稽人物。

群衆嘲諷說,戈林和“騰格爾曼”相似——在每一個城市裡都遭到失 敗。

而關于空軍則是這樣說的:“隻要戈林的殲擊機在空中,空襲肯定已經結束了。”

這些黑色幽默有着一個真實的背景。1944年5月,每天有2000架盟軍的飛機進入德國領空,落到化工廠、煉油廠以及軍備企業的炸彈一天比一天多。

1944年冬天,情形看起來完全絕望了。德國空軍正處在瓦解狀态,德國城市陷入廢墟之中。戈林辱罵他的殲擊機就像膽小該死的烏德特對空軍軍備生産中的混亂狀況一樣無能。

戈蘭德建議将達到成批生産水準的噴射機“梅塞爾斯密特”262飛機作為截擊機立即投入使用,戈林拒絕了,為的是維持他和希特勒之間易碎的和平,因為希特勒荒唐地要求将其作為轟炸機使用。

有關此種第一批生産的噴射機投入使用的糾纏持續了數月之久。直至1944年夏天才将“梅塞爾斯密特”262飛機作為“閃電轟炸機”和“阿拉多234”飛機供應給空軍,但以此來對付德國上空的盟軍空軍已經太晚了。這些先進的飛機幾乎是不起任何作用地消失在了盟軍大量密集的炸彈中。1944年,武器工廠中的房間提供了38000架飛機,但是化工廠被轟炸後,這些殲擊機由于缺乏汽油而陷于癱瘓,它們現在才大量地從工廠工廠中的房間滑行到停機場,在那裡毫無保護地遭到了轟炸。

戈培爾1944年6月6日在日記中透露: 我們在空戰中的劣勢簡直是災難性的。元首對此非常痛苦,特别是考慮到戈林肯定對此負有直接或間接的責任。但他又不能采取反對戈林的行動,因為這樣一來,帝國和黨的威信将會蒙受最嚴重的損失。

就是在空軍内部,對這位總司令的信任也在逐漸消失。戈林這位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被授予最高勳章的戰鬥英雄,曾經是年輕飛行員心中的偶像,但他卻遠離了空軍的困頓和擔憂。

戈林1944年11月7日在柏林瓦恩湖舉行的一次會談中,再次謾罵到場的參加過戰鬥的飛行員是“膽小鬼”。當讓所有殲擊部隊在唱片上聽到這次侮辱性的講話時,差點導緻了一場暴動。

由此可見,這位總司令和他的軍官們之間的關系遭受損害的程度之深。當戈林為了解釋自己的不妥行為而召集30名重要軍官舉行“空軍會議”,并在會上責備“代表們”“在批評空軍中任何事情或任何人時把我除外了”時,氣氛仍不見好轉。

“1945年1月中旬至月末,”他在紐倫堡說,“就不再有任何希望了。”戈林已身處絕境:不管是在希特勒那裡,還是在他的軍隊那裡,他都得不到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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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