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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同學,你在另外一個世界還好嗎?

文:汪曉佳

圖:來自網絡

與我同城居住的國中同學僅有兩個。一個男同學,一個女同學。非常惋惜的是,女同學徐桂玲已于四年前因病離開了我們。我和她十四五歲的時候便在一起讀書,還應該是兩小無猜的發小層面情結,彌足珍貴,是以她去世以後,時常想起她。

老同學,你在另外一個世界還好嗎?

徐桂玲從初一到初二,一直是我們班的文娛委員。她性格活潑開朗,且能歌善舞。她在哪裡,哪裡就會有銀鈴般的笑聲。

當年,學校時常組織一些各班參與的文藝節目會演,而主要形式大都是小合唱、大合唱和表演唱之類,參與演出的同學,全由她來挑選。雖然我基本沒有表演天賦,但是每次我都能被她選上,當時就覺得我沒被人忽略,有種淡淡地感激她的心情。

班裡的一個男同學,他總想參加這樣的活動。可是他是左嗓子,大小合唱時,他唱出的調子總是與衆不同,聲音尖細,不合韻律。

為了班級的榮譽,每次集合起來練歌的時候,徐桂玲都毫不留情地把他從隊伍裡拽了出來,拽他的時候,他非常不情願,嘟嘟囔囔地不願意出列。

特殊時期的1967年,我們國中還沒上完,就都各自回到了家裡。而後,有的當兵,有的當了勞工,大部分都在家務農。徐桂玲的父親是鎮上的機關幹部,全家吃商品糧,她便在糧食系統當上了一名門市部的營業員。

緊接着她和一位在縣辦煤礦上班的勞工結了婚,不久便跟随丈夫調到了宿縣,被配置設定在縣衛生防疫站當會計,并先後生了兩個兒子。

老同學,你在另外一個世界還好嗎?

1968年元月,我也調到了宿縣工作。緊接着全家也從蕭縣孟莊礦遷徙到了宿縣。因為當時通訊落後,沒有手機,也不知道她家的電話号碼,一心想聯系徐桂玲,也無法實作。

誰知那天我和妻子從街上回來,在一條巷子裡遇見了徐桂玲。她的家就在這條巷子裡。于是,他把我們熱情地喊到她家,很高興地叙說同學之情,她丈夫坐在我面前,陪我喝茶抽煙。

說着說着,妻子對徐桂玲笑着說,小汪自從來到宿縣,天天念叨說怎麼能見到徐桂玲呢?徐桂玲覺得我妻子話裡有話,便半開玩笑地說,切,當年我要是能看上小汪,哪能到了你呢?說得妻子哈哈大笑起來。

其實,她住的地方離我們很近,隻是過一條馬路,斜對面就是。打那以後,我和妻子,有時候也帶上孩子去她家玩,她有時候也到我家串門,像親戚似的兩家一直在走動着。

徐桂玲有着濃重的同學情結。經常在我面前念叨說,啥時候咱們找幾個同學在一起聚聚。

于是不久,她便同在家鄉鎮上工作的同學宋廣民聯系好了,她想見的幾個同學(大部分是女同學),由宋廣民負責一一通知,聚會的地點就在鎮上。

那天,她找了一輛小車,帶上我前往聚會,中午吃飯的時候,同學們圍了滿滿一大圓桌子,大家談笑風生,開懷暢飲,都高興得不能自己。

老同學,你在另外一個世界還好嗎?

聚會接近尾聲的時候,有人提議讓當年的文娛委員徐桂玲唱歌,她也不客氣,清了清嗓門便唱了起來,唱的都是當年唱過的老歌,雖然現在年齡大了,但是她的歌聲依然還是原來的味道,頓時赢來在座的同學陣陣掌聲和喝彩聲。

由于她患有糖尿病,并伴有并發症,退休後,身體健康狀況每況愈下,來我家的次數就少了,大多數都是我們去她家看望她。自從我家開了家小店,我去的機會就更少了。有時候,她便讓小兒子用電動車帶着,專門到小店裡同我拉呱,一拉半天,留她吃飯也不願意,又打電話讓小兒子來接她。

我們同學中有一位在家務農的男同學,名字叫闫建設,每年都帶上家鄉的土特産來看望我和徐桂玲,而且大都是先到她家,然後她在飯店安排飯菜招待,一定會把我也喊去陪他。吃過飯後,她再陪這位男同學一起把從鄉下帶來的東西送到我家。

我有時散步,也能看見她在離她家不遠的街面牆根小桌子旁,和幾個老年人饒有興緻地打撲克。他的兩個兒子都大了,都先後成了家,有了孩子。她丈夫是個細心人,很疼愛孫子,照看孫子的事情都由他承包了。這裡面,自然也有想讓自己有病的妻子清閑清閑,好生養病的意思在内。

徐桂玲的大兒子軍校畢業,後來,在南京解放軍某部任副團職軍官,孝順的兒子那年把她接到南京看病,誰知她這一去,竟是一條不歸路,病故在了大兒子家。

老同學,你在另外一個世界還好嗎?

那天,我從街上回來路過徐桂玲住的巷子裡,突然發現她家門口擺滿了花圈,三三兩兩穿着白色孝衣的人,在她家進進出出。這讓我很愕然,心裡頓時就沉重起來,遂走到她家安慰了她丈夫,并詢問哪天向遺體告别。

這個不幸的消息,我及時告訴了同城生活的那位男同學李勝民。出殡那天,我和他一起前往吊唁,向徐桂玲做最後告别。回來的那些日子裡,她的音容笑貌一直在我腦海裡浮現。

一晃,她離開我們已經有五六年了。我晨練的時候,經常能碰見她丈夫也在散步,我們都要駐足說上幾句話。我問他又結婚了沒有?他說他看在幾十年夫妻的份上,這幾年謝絕了一些人為他介紹的婚事,堅持一個人生活,守住與亡妻的那份情緣。

在農村生活的那位男同學闫建設,今年春天到我家來看望我,吃飯的時候,當提及徐桂玲時,他不禁傷心得淚流滿面。

老同學,你在另外一個世界還好嗎?

老同學徐桂玲,你在天堂還好嗎?如果有來生,希望我們還能在一起上學讀書、同城居住,做鄰居,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