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6月15日 星期二 晴
頤和園我去過多次,一般都是騎自行車或者乘地鐵去。今天下午陪着朋友雪兒一起乘船去。我們來到紫竹院裡紫禦灣碼頭,從這裡乘船到頤和園去。
我們走的這條南長河水道就是100多年前慈禧太後每年夏天去頤和園避暑的必經之水路,是以叫慈禧水道。光緒十四年起,慈禧太後挪用海軍軍費重新修好頤和園之後,她為了來頤和園友善,又疏浚了這條水道。頤和園是三分山、七分水、一畝田。
慈禧坐馬車去時,隻能看到頤和園的四分之一。而乘舟遊幸,遠山似畫、近水似玉、如入仙境,遊船穿行于亭台樓閣之間,船仿佛在雲中飄遊,人似乎在畫中行走。京城是天子之都,長河是皇家禦道,慈禧一生曾30多次去頤和園,多由此水道乘船。當我們乘船在這條碧波蕩漾的南長河的水道上時,也感受着當年慈禧眼中的藍天白雲、垂柳依依、旖旎如畫的兩岸風光。

頤和園的大部分地方我都已經逛過了,昆明湖中仿西湖的“蘇堤”和“蘇堤六橋”而建的“西堤”,湖堤碧波垂柳、近湖遠山,呈現的景色看起來神似西湖,我已在上面走過多次。還穿行于全世界最長的長廊,長廊的屋頂上的彩畫非常豐富,内容包括山水風景、花鳥魚蟲、神話傳說、人物典故等,均取材于中國古典名著,别具匠心。而蘇州街也是後湖兩岸仿江南水鄉的風貌而建的商業街,我也常在這個“千裡莺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的買賣街走走停停。
而囚禁光緒帝的玉瀾堂我卻從來沒有去過,這個地方應該是世界上最美麗的監獄。是以,今天的重點就是玉瀾堂了。光緒二十四年(1898),光緒皇帝曾在玉瀾堂召見袁世凱,許以高官厚祿,希望他為戊戌變法效力。後來譚嗣同和袁世凱商議軟禁慈禧太後之事,不成想,袁世凱卻向總理大臣榮祿通風報信,榮祿連夜将此事通告給了慈禧太後。
第二天,慈禧太後在紫禁城裡釋出了上谕,稱光緒皇帝有恙,她要代替皇帝訓政。随後慈禧太後下令殺了譚嗣同等“戊戌六君子”,通緝康有為等人,囚禁了光緒皇帝,戊戌變法到此結束。慈禧太後在紫禁城時,光緒皇帝被囚于瀛台,慈禧太後在頤和園時,光緒帝被囚于玉瀾堂。
玉瀾堂是遊覽頤和園的必去之處,以前每次都從門前匆匆而過,沒有進去深究過。從頤和園東門進來一路向西,過了仁壽殿,就到了玉瀾門前,在門前左右各有一塊大石頭,稱為“母子石”。據說這兩塊石頭是戊戌變法失敗後,慈禧太後命人将原在香山的這兩塊“母子石”移來放在這裡的。示意給光緒皇帝看,提醒他頑石尚有母子之情,而光緒皇帝卻忘恩負義,不及頑石。
玉瀾堂是一座三合院式的建築,各個殿堂之間都是互相交通、四通八達的。但光緒帝被囚禁後,玉瀾堂後面和東西兩側的霞芬室及藕香榭殿内均築起磚牆,隔斷了出入。現在大多數磚牆都已拆毀,但霞芬室和藕香榭内的磚牆仍然保留着,成為中國曆史上赫赫有名的戊戌變法的實物見證。
光緒和珍妃雖然是一同去頤和園的,但不能見面。到頤和園後,光緒被囚禁在玉瀾堂的隔室裡,慈禧用一堵厚厚的牆把他和外面隔絕起來。光緒被囚禁在在屋内,心情苦悶,孤苦伶仃,非常想念患難中的珍妃。
從此光緒皇帝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傀儡,隻是在玉瀾堂内看書,所有的朝堂之事全都是慈禧做主。有一次光緒皇帝看到桌子上放的《三國演義》,他悲哀地說:我還不如當年的漢獻帝啊!這句話不知包含了多少辛酸,對于一個國家統治者來說,失去了自由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情。
光緒皇帝絕非昏君,他清楚的意識到了清王朝已經到了滅亡的邊緣,是以他才和康有為等人想要重新締造一個嶄新的大清王朝,但很可惜的是以慈禧為首的後黨根本不允許光緒皇帝變法,而光緒皇帝又缺少兵權,最終隻能是以失敗告終,光緒後半生終日囚禁在鬥室,與落日荒草為伍,再無任何政治抱負,去世時年僅34歲。
回首一百多年前這裡發生的故事,尤其是光緒皇帝人生中最後十年的囚徒生活,禁不住慨歎不已!即使周圍是五彩缤紛的景色,當一個人失去自由後,在他眼中也沒有一絲色調的,就像黑白相機,隻能照出黑白色,一個皇帝當得如此窩囊,和囚徒沒什麼兩樣,而且随時還有性命之憂,連自己心愛的女人也保護不了,甚至不如普通人,這樣的皇帝不當也罷。
我常常想如果光緒皇帝一開始就能忍辱負重,在實力沒有達到與慈禧抗衡的力量時就不要去以卵擊石,自古槍杆子裡面出政權,沒有掌握兵權就千萬不能意氣用事、沖冠一怒,在這個時候儲存實力最重要。如果他能小心地侍候着慈禧,百依百順,毫無怨言,像越王勾踐一樣卧薪嘗膽,等待慈禧壽終正寝,當他真正掌權以後再大刀闊斧進行維新變法,這樣的話中國近代受外強淩辱的曆史可能就會改寫。
還是老子說得好:無為而無不為,即順應自然,不肆意妄為,如能本着無為的态度,那麼天下沒有不能做的事;有為而有所不為,順着事物的自然本性而為,為之則事成,逆着事物的本性而為,為之則事敗,故有所為而有所不為。如果光緒皇帝在他年輕的時候能好好鑽研老莊哲學,也許就不會年紀輕輕、壯志未酬就身陷囫囵、命喪黃泉。帝國也就從此走上了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