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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真正好學?

什麼是真正好學?

第一百五十四:

【曾子曰:“君子攻其惡,求其過,強其所不能,去私欲,從事于義,可謂學矣。】

出自《群書治要》卷三十五《曾子》。

這段話是講好學的标準。古人說“好學近乎智”,無論是求學還是求道,都需要好學、願學、喜學,才能有所成就。大凡曆史上有成就的人物,都不是老師逼出來的,都是“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各人”,都能自主自願地學習。因為他們能夠廢寝忘食地用功,是以才能成就。曾子就是“好學近乎智”的榜樣。這一段話,出自《曾子 修身》篇,教導我們什麼是真正好學。

“君子攻其惡,求其過,強其所不能”,“攻其惡”,不是責備别人的過惡,而是責備自己的不良行為及過惡,盡力改正自己的缺點習氣。“求其過”,也是求自己的過失,而不是去看别人的過失。“強其所不能”,盡力突破自己所不能做的,自己還有做得不夠好的地方要加強,要勉勵自己做得盡善盡美。“去私欲”,克服自己的私欲。

顔回問孔老夫子什麼是仁,孔老夫子說:“克己複禮為仁”,要做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凡是不符合于禮的行為,都不要做、不要說、不要聽,甚至連起心動念都不可以,這樣才能克除自己的私欲。“從事于義”,所作所為都要符合于義的标準,要做符合道義的事。而義的标準可以選擇《弟子規》《太上感應篇》《十善業道經》。凡是起心動念、言語行為都符合這三個标準,這就叫“從事于義”,這樣做才稱得上好學。

後面還有一段展現曾子好學的話:“君子既學之,患其不博也;既博之,患其不習也;既習之,患其無知也;既知之,患其不能行也;既能行之,貴其能讓也。君子之學,緻此五者而已矣。”君子學了之後,還擔心自己所學的不夠廣博,擔心并沒有真正了解其中的意思,不明白如此做法的原因,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既知之,患其不能行也”,已經了解了,又擔心自己不能夠付諸行動。“行”和上面的“習”有一點差別。“患其不習也”,這個“習”是溫習的意思,他的知識已經很廣博了,又擔心自己不能夠時時地溫習。而這個“行”,就是在生活中去實行。既能夠在生活中去實行,又擔心在行動上做不到謙讓,是以說“貴其能讓也”。把這五個方面做到了,才稱得上是君子之學。

孔子也為我們樹立了好學的榜樣,他說:“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學也。”就是孔子所住的附近一定有忠信的人,但是他們都沒有孔子好學。孔子為什麼能夠成為聖人?就是靠好學而成就的。

“好學近乎智”,好學和智接近了。為什麼說接近了?因為智慧是我們本性之中本有的,本自具足。怎樣把智慧彰顯出來?就是通過向古聖先賢學習。古聖先賢把他們開啟自性明德、智慧、能力的方法記載在經典之中,向古聖先賢學習,也可幫助開發自己的本性明德。

是以說好學近乎智,通過學習就可以接近智慧,接近本性的明德。在生活中學習,不能靠别人逼迫,自己必須要知道學習的意義。學就要學聖賢書,就要學做聖人,如同古人所說:“讀書志在聖賢”。學習的目的不是學習知識技能,重要的是學習聖賢教誨、學習四書五經。現在人也很好學,特别是改革開放之後,我們也能夠接觸到西方的文化,很多人也很好學,但如果學的方向、方法錯誤了,也不能得到很大利益。

現在同樣提倡學習,但是學的不是聖賢經典,或者學聖賢經典的時間很少,這樣就很難做到“近乎智”。學得愈多,甚至把頭腦搞得愈混亂,也沒能夠成就聖賢。現在有句話說:“讀書志在賺錢”,和古聖先賢的教誨完全背離了。

古代的讀書人襟懷天下,心系蒼生。例如,諸葛亮的“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範仲淹的“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顧炎武所說的“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林則徐的“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這些人開口就是天下,甚至都很少提到國家。而反觀現在的讀書人,甚至聯考狀元寫的作文,裡邊的内容不是别人對不起自己,就是别人做了哪些不合适的事,滿紙怨尤,怨天尤人。

為什麼古代讀書人與現代讀書人的差别如此之大?就是因為其所受的教育不同,所讀的書不一樣了。是以黨校、行政學院等幹部教育訓練機構,應該教的一個最重要内容,就是聖賢經典,特别是《群書治要》。這樣才能把人們的思想真正統一起來,自私自利的心才不易生起。

很多人學習有障礙,不能成就聖賢,障礙是什麼?《大學》告訴我們:“君子有大道,必忠信以得之,驕泰以失之。”聖賢學問這個大道,都必須以忠信、誠敬之心來學習,才能夠獲得。如果自己很驕慢,瞧不起古人,認為古人都不如自己,看老師也有這樣或者那樣的缺點,這種驕慢之心一生起來,就學不到東西了。

是以古人說:“如果學生觀老師的過失,他一定不會學有成就。”有一句話說,如果你的眼裡全是聖賢,說明你也達到了聖賢的境界;如果你的眼裡全是凡夫俗子,說明你自己也是一個凡夫。這就叫“境緣無好醜,好醜在于心”。

即使一個人确是凡人,但若是把他當成聖賢來對待,我們從他身上所得到的,就是從聖賢那裡得到的利益;相反,如果這個人是聖賢人,我們把他當成凡夫俗子來看待,我們對他看法錯了,沒有誠敬之心,那麼從這個聖賢人身上所得到的利益也是少得可憐。是以為什麼同在一個地方修學,有的人修學提升得很快,而有的人修學卻沒有什麼提升?原因就在于每個人的心不同,态度不一樣。

曾子說:“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他每日檢討自己,重點就在忠信。忠信是個人修學的要點,也是傳授生徒的要點。是以《大學》中說“忠信以得之”,《論語》中也說“主忠信”,“子以四教:文、行、忠、信”,這都是講忠信的态度對于求學至關重要。為什麼有人能夠學有所得,有人卻一無所成,關鍵就是态度不同。曾子這一段話,重點強調學習的目的是“慎修己德”。修身是修養自己,要求自己,不是要求他人,讓他人去修養。

《續小兒語》中講:“德行立身之本”,“讀聖賢書,字字型驗,口耳之學,夢中吃飯。”如果隻是讀聖賢書,從耳朵裡聽進去,學了之後又從口裡講出來,而不能夠落實在日常生活行為之中,不能夠滋潤身心,于人于己都毫無用處。這就是荀子、孔子所說的“小人之學”。

荀子告訴我們,為學要強調“君子之學”。不圖外在的名利,不是為了聲名彰顯而學習,而是為了成就自己的德行、智慧而學習,要将聖賢的教誨内化于心、外化于行,進而正己化人,自利利人,自行化他。言行舉止都能為世人做一個好榜樣,才是“君子之學”,“為己之學”。

孔子以四種科目來教導學生,德行、言語、政事、文學,其中是以德行為首,這就是點明修學的本末。荀子說:“榮辱之來,必象其德”;“怠慢忘身,禍災乃作”;“邪穢在身,怨之所構”。這些都是告誡人們,個人的榮辱禍福都是自作自受、自我感召。既然“言有召禍”、“行有召辱”,人就必須“慎其所立”,時刻謹言慎行,抓緊時間。

這句話的重點是強調,學習要落實在行動上,做到知行合一、解行相應。而且學習聖賢教誨是修正自己的過失,自己錯誤的思想、言語、行為,絕對不是拿着聖賢教誨去衡量别人、指責别人、挑剔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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