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震旦職業學院教師宋庚一日前公然發表有關南京大屠殺的錯誤言論,現已被校方開除。17日,一段“完整視訊”在網上引發關注,有聲音稱宋庚一遭舉報的視訊内容“經過剪輯”。然而,在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原館長、中國抗戰史學會副會長朱成山看來,這段“完整視訊”将宋庚一的更多問題暴露無遺,他在17日接受采訪時逐一駁斥了宋庚一的錯誤觀點。
朱成山在采訪中詳細說明了30萬遇難同胞的資料由來,他表示,大量史料、證據被儲存在中國第二曆史檔案館和南京市檔案館等國内外多座檔案館、博物館内。以此為基礎材料申報的《南京大屠殺檔案》于2015年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正式列入《世界記憶名錄》,得到國際社會的廣泛認定。
宋庚一稱,侵華日軍在南京屠殺30多萬中國人“沒有資料支援”,“30萬”隻是中國曆史小說寫作的“概數”。
“否認南京大屠殺的資料說明這位教師缺乏對這段曆史最基本的了解,其荒謬說法是一種傷害中國人民感情的無知表現。”朱成山指出,“30多萬這個數字來源于戰後東京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和南京審判戰犯軍事法庭的曆史性判決,具有法律效力” 。

1946年1月設立的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判決書認定,在日軍占領後的最初六個星期内,南京城内和附近地區被屠殺的平民和俘虜的總數超過20萬人以上,但其中沒有包括被抛屍長江和被掩埋的屍體數量。1946年2月成立的南京軍事法庭在經過大量調查的基礎上判定認為,日軍在南京的集體屠殺有28案,屠殺人數為19萬餘人;零散屠殺有858案,屍體經慈善機構掩埋有15萬餘具,判定南京大屠殺的遇難者人數為“30餘萬人”,說明“30萬”隻是數字的下限。相關史料現仍然存放在中國第二曆史檔案館。
朱成山介紹稱,南京大屠殺發生後,紅十字會、崇善堂、同善堂、回民掩埋隊等多支慈善團體進行了埋屍工作。因不忍看到同胞被抛屍江邊,也有群眾私人掩埋,當時留有大量的埋屍記錄,這些最原始的記錄現被儲存在南京市檔案館。以此為基礎材料申報的《南京大屠殺檔案》于2015年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正式列入《世界記憶名錄》,得到國際社會的廣泛認定。這些都是日軍罪行的鐵證。
在視訊中,“沒有姓名和身份證号碼”是宋庚一質疑30萬遇難者的理由之一。公開資料顯示,從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起,一直到1984年4月6日前,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并沒有身份證件,證明身份需使用者口簿、介紹信等。
對此,朱成山表示,“這反映出這位教師在另一種程度上的無知。那時還沒有實行身份證制度,又怎麼能統計出遇難同胞的身份證号碼呢?”
朱成山告訴《環球時報》記者,目前掌握大量原始的埋屍記錄,記錄中有男人、女人、老人、孩童、牲口,還統計出發現屍體和掩埋屍體的地點在二道梗子、陽陽營、北極閣、正覺寺、普德寺等地,還有長江邊的上新河、草鞋峽、燕子矶等處,這些都有詳實的記錄。但在當時的情況下,不可能在掩埋屍體之前搞清楚所有人姓甚名誰。他說,無論是奧斯維辛集中營,還是日本廣島原子彈爆炸,遇難者名單均無法全部統計出來。“因為沒有‘姓名和身份證号碼’而質疑遇難者人數,這個人不是立場有問題,就是腦子有問題。” 朱成山說。
針對宋庚一的錯誤言論,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15日下午發文回應稱,“國家公祭日剛過,要給某些人上一課: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為30萬人以上,史料支撐在這裡,鐵證如山!”
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官微貼出源于中國第二曆史檔案館的《南京大屠殺主犯之一谷壽夫判決書》,時間為1947年3月10日,其中明确寫明,“在谷壽夫部隊駐南京之期間内,計于中華門外花神廟、寶塔橋、石觀音、下關草鞋山等處,我被俘軍民遭日軍用機槍集體射殺并焚屍滅迹者,有單耀亭等19萬餘人。此外零星屠殺,其屍體經慈善機關收埋者15餘萬具。被害總數達30萬人以上”。
值得注意的是,在“完整視訊”中,宋庚一還将12月13日國家公祭日與日本政府對北京冬奧會的态度聯系起來。“這更是荒謬的無稽之談,國家公祭日和北京冬奧會有何關聯”?朱成山對《環球時報》記者說,1994年12月13日,江蘇南京首次為南京大屠殺遇難者舉行悼念活動,堅持了20年。自2014年12月13日以來,國家公祭儀式也舉行了8次,這與即将召開的北京冬奧會沒有關系。
在視訊最後,宋庚一甚至對學生們說,“我們不應該永遠去恨,而是應該反思戰争是怎麼來的”。“無知到極點。”朱成山說,如果要反思那場戰争的話,曆史真相就是日本侵略中國,屠殺中國人民,中華民族應當發憤圖強,讓曆史的悲劇永遠不再重演。
朱成山認為,宋庚一的種種錯誤言論表明,其自身對曆史知之甚少,卻站在日本右翼勢力的立場上胡言亂語,“跟着日本右翼勢力起舞,是徹頭徹尾的媚日分子。這是對曆史和遇難同胞的侮辱,深深的傷害了中國人民的感情。”
來源:環球時報記者 邢曉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