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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民國時期的收藏家

作者:善本古籍
那些民國時期的收藏家

自古以來,因時代不同、财力各異,收藏環境不同,使得收藏家的收藏境界也有高下之分,在離我們最近的民國時期,就湧現出大批收藏家,使得今人依舊仰慕。在驚歎他們收藏之宏富、鑒藏之精準的同時,今天的收藏家也會得到一定的啟示。

戰火中的民國收藏風氣盛行,造就了大批名聲大噪的收藏家,他們收藏的逸聞趣事流傳至今,他們因愛而藏,為藏而專,不僅儲存下重要的曆史文物資源,還使得這些文化遺産在他們手中發揚光大。

因好而藏 民國藏家衆生相

20世紀初的中國,戰亂頻繁,國家收藏力不從心,大量國寶流落民間,因而掀起一股民間收藏熱,也湧現了諸多著名收藏家。

在這些收藏家中,既有專注于文史研究的專家,也有醉心于收藏的官員,還有金石書畫聞名于世的藝術家,比如,龐元濟、張伯駒、張學良、吳湖帆、王己千、徐悲鴻、張大千、張珩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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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龐元濟、張伯駒、張大千、吳湖帆、張珩、王己千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們收藏富、品類精、影響大,被譽為“20世紀字畫收藏六大家”。龐元濟為“六大家”之首,其收藏的古代書畫數以千計,王己千稱其為“全世界最大的中國書畫收藏家”。在收藏界,與張伯駒并稱為“北張南龐”。龐元濟編著的《虛齋名畫錄》、《虛齋名畫續錄》,就是從其藏品中選出曆代精品634幅加以著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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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時期的收藏家,不僅收藏數量龐大,在遇到古代藝術精品時,更是不惜代價。收藏家張伯駒不惜重金,其藏品多是國寶級别,且是中國現存較為古老的繪畫和書法。張伯駒從30歲涉入收藏界,出手就是頂尖級藏品。他曾以當時6000大洋購得北宋範仲淹《道服贊》、6000大洋購得杜牧《張好好詩》。張伯駒還因抵押家中房産,以7000大洋購得展子虔《遊春圖》一事,得别号“遊春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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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千更是憑借其敏銳的眼光和雄厚的财力,大肆收購曆代名迹,他曾花數百兩黃金收購了五代顧闳中的《韓熙載夜宴圖》和五代董源的《潇湘圖》,還曾用500兩黃金加20幅明代字畫換購董源的力作《江堤晚景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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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藏家不僅收藏規模不凡,種類豐富,還尤其注重藏品的系統性和收藏脈絡。張蔥玉出生名門,自祖父起,一門三代皆是鑒賞收藏巨眼。他一度專收唐宋元名迹,明清兩代的作品基本不收。20世紀三四十年代,其收藏就與張大千、吳湖帆不相上下。1947年著名學者鄭振铎曾為他編過一本《韫輝齋藏唐宋以來名畫集》,其中記載了不少稀世珍品,如唐周昉的《戲嬰圖》、唐顔真卿的《竹山堂聯句詩冊》、宋易元吉的《獐猿圖卷》等。

因藏而專 民國藏家的收藏觀

收藏家本身具有深厚的文史功底和鑒藏知識,明藝理、通辨識,對中國藝術史了如指掌,具有極高的鑒賞能力和高雅的審美趣味。

那些民國時期的收藏家

在諸多民國收藏家中,很多都具有傳統文人的素養,擅長填詞、唱戲、書畫,且對收藏的藝術品類頗有研究。在書畫收藏家中,吳湖帆、張大千集畫家、鑒藏家于一身,自然能收藏到難得一見的藝術精品。吳湖帆祖父是清朝的顯宦、金石大家吳大澂,家中收藏極其豐富。吳湖帆的鑒藏早在20世紀二三十年代就已名噪一時,著名鑒定家王季遷、徐邦達皆為其入室弟子。吳湖帆日夜浸淫于古代書畫中,飽覽了上至宋元、下迄明清的無數名家書畫真迹。其藏品著名的有唐懷素草書《千字文》、宋高宗趙構的《千字文》、宋劉松年的《商山四皓圖》和元趙子昂的《枯木竹石圖》、黃公望的《富春山居圖》殘卷和《浮巒暖翠圖》等唐宋元名迹,至于明清及近代字畫更是舉不勝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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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伯駒的書法獨具特色,更是創造了獨具風貌的“鳥羽體”;張蔥玉亦寫得一手好字;龐元濟一生所作的書法、山水、花卉作品頗多,書法端莊秀逸,花卉設色豔麗,山水筆力雄渾厚實。龐元濟對其搜集到的書畫研究深入,他曾言:“孜孜潛心考索,稍有疑惑,甯謹慎勿爛,往往數百幅中不過二三幅。”王己千不僅在鑒定書畫真僞及其年代上有過人的眼力,其對藝術的欣賞品位也為人稱頌。他收藏了許多毫無款識的宋、元代書畫,以畫論畫,而不是盲目地追逐大名頭。是以,許多書畫收藏家都以其學識為基礎,以其眼光為标準。

那些民國時期的收藏家

古玩雜項收藏家趙汝珍平生嗜好古玩,緻力考古,具有深厚的文史功底。1939年,趙汝珍出資數千萬元在北京琉璃廠開設萃珍齋古玩店,憑借其讀書人身份及曆史文化素養,将古玩收藏上升到社會曆史文化的高度。趙汝珍于1942年出版的《古玩指南》系民國年間一部全面系統介紹古玩知識和傳授古玩文化的著名典籍,至今仍是古玩行内較有影響力的巨著之一。

古陶瓷收藏家仇炎之在民國年間收藏了大量的宋代及明清官窯瓷器,尤其是他規模化收集了宋五大名窯珍品及明清官窯彩瓷,其瓷器收藏規模、藏品收藏經濟價值是同代及後代藏家難以企及的,成為民國時期瓷器收藏的價值标杆。

時代符号 留存古迹照後人

民國時期的這些收藏家不僅留下一個時代的收藏符号,更留下了高品位、高格調、高境界的收藏文化形象。

那些民國時期的收藏家
那些民國時期的收藏家

收藏家對收藏的嗜好成癖,視藏品為生命,但又能舉重若輕。在收藏上不惜重金,甚至窮其所有。張伯駒為購買展子虔的《遊春圖》,賣掉了北京最好的房産(原為李蓮英舊宅)。張大千曾分别花15根金條、500兩黃金加20張明畫換來3幅五代南唐名迹。張蔥玉則把自己的感情用委婉的方式表達出來,他從費屹明手中購得歐陽修《灼艾帖》,钤印4枚,其中一枚的印文為“暫得于己快然自足”,即将收藏看成是一種精神享受。張大千的兩方藏印“南北東西隻有相随無别離”和“别時容易”,則反映了其沖突的心情:既不希望和藏品别離,但又不得不别離。藏家把收藏視為平生之樂事與責任,并沒有以投資為目的。在他們看來,收藏是享受的過程,與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觀看、鑒賞、切磋,判斷真僞,交流作品的背景、内涵。

那些民國時期的收藏家

更為重要的是,其收藏文化追求代表了當年收藏家們較高的收藏境界,如張伯駒将在民國年間收藏的西晉陸機的《平複帖》、隋展子虔的《遊春圖》,先後捐贈或原價轉讓給故宮博物院,使得這兩件文物作為故宮博物院的鎮館之寶;龐元濟的收藏主要進入了上海博物館、南京博物館和蘇州博物館。

這些民國收藏家的大手筆收購,以其及獨到的鑒賞眼光使當今的收藏家們望塵莫及,這些名作已成為無價國寶。無論是作為收藏家個人道義品格、人文素養,還是其藏品的曆史文化價值,都是曆代收藏家的傑出代表,他們不僅傾心收藏,用心研究,更為社會和後人留下寶貴的文化藝術财富,這是他們之是以被稱為大藏家,至今仍得到社會尊重的重要原因。(黃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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