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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文《重生偏執江少的白月光》完結小說

作者:執着的暖陽younger

作者:呆頭寶寶

第一章 隻願做你的天使

來生,隻願做你一人的天使。

——楔子。

28歲那天,阮清清死了,心髒病突發。

死後,她的靈魂飄蕩在過去未來,看到了江衍為她做的一切。

*

“江醫生,阮小姐她……病逝了。”

“哐當。”

男人手裡的玻璃杯突然落地,護士小心翼翼地說:“江醫生,我來收拾吧,你過去看看阮小姐。”

護士還未到跟前,就聽男人低啞着聲音說道:“不用,我會處理。”

一字一句,艱難得好似對方喉嚨發疼。

江衍蹲下身,白大褂沾到地上的水,被浸濕。

男人修長好看的手伸出去,準備拾起地上的玻璃渣,手背上忽然落了水,一滴,兩滴,三滴……

護士愣愣地看着江衍,飄蕩在空中的阮清清也愣愣地看着江衍,這個冷情冷心的男人,居然為她落了淚。

“出去。”男人低聲對護士說。

護士不敢打擾,匆匆退出房門。

門鎖落下,阮清清看見那個向來清冷孤傲的男人跪在地上,膝蓋重重落在破碎的玻璃渣上,他跪得很重,白色褲腿瞬間被血染紅,卻毫無知覺般。

江衍雙手死死地捂住口鼻,失去摯愛的疼痛,像爬牆的藤蔓,伸開枝條,一點一點布滿他的心間,然後迅速向後拉扯,瞬間将他那顆不完整的心髒撕裂。

“清清……”他啞聲呼喚。

就像一個得了哮喘的病人,急需得到氧氣救助,呼吸粗重急促。

男人大概跪在地上捂住口鼻哭了有半個小時,才擡起頭來,那雙總是深邃漆黑的眸,早已經一片赤紅。

阮清清很詫異,江衍的反應超出她的想象。

江衍和她很早認識,但是印象裡,江衍話少得可憐,從高中做他的同桌開始,江衍和她說過的話就屈指可數。

那段曾經暗戀過他的歲月,因為他的冷漠,悄然收回心間,埋藏起來。

她以為,江衍這個人,是沒心的。

為什麼會為了她的死哭成這樣?

思緒間,阮清清看見江衍從地上站起來,依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高冷模樣。

江衍去了她的病房。

病房裡,她的家人們落着淚,大聲哭喊。

她看見一向喜歡耍寶的父親眼裡沒了笑容,哭成了淚人,看見嚴謹古闆的母親瘋了一樣用頭去撞牆,被父親死死抱住。

看見愛和她鬥嘴的哥哥哭紅了眼睛,一遍一遍喊着她的名字。

阮清清無聲淚下,爸爸媽媽,哥哥,對不起,清清讓你們傷心了。

江衍好似冷漠地看着這一切,唯有那雙眼眸,透着說不盡的悲涼。

她死後,靈魂隻能跟随江衍,離開江衍三米外就會被他牽引,自動跟到他身邊。

她看見江衍從醫院離開後,回到家裡,不吃不喝,完全不進食。

看見江衍拿着她的照片走神,一看就是幾個小時。

看見酒精過敏的江衍買了一堆白酒,一瓶一瓶往嘴裡灌,看見他因為酒精過敏,喝了酒之後全身起紅疹。

看見他明明醉得不省人事,還一遍一遍喊着她的名字。

看見他因為喝得太多導緻胃疼,疼得渾身抽搐。

這個清冷孤傲的男人躺在地上,睜着赤紅的雙眸,眼角有淚水無休止滑落。

那一刻,阮清清疼得心間發顫,年少時尚未來得及表露的心意,在這一刻迸發出來。

江衍……

為什麼會這樣?

這是阮清清跟着江衍的第三天,她下葬了。

許是老天都在憐惜她,竟然下了雪。

江衍喝了酒,來到她的墓前,修長手指輕輕撫摸着她墓碑上的照片。

冰天雪地裡,他隻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衫。

大雪越下越大,越來越冷。

江衍坐在她的墓碑前一動不動,任憑雪花落滿身,任憑眼睫被雪凍住,一遍一遍呢喃着她的名字。

江衍愛她,這一刻,阮清清無比清晰地意識到這個男人藏在心底的愛有多深。

她不想看見江衍這樣頹喪,可她無能為力。

那一天,雪下得很大,江衍死在了她的墓前。

江衍死後,阮清清看到了江衍的過去。

好似黃粱一夢,夢裡,她知道了江衍為什麼那麼冷漠,為什麼幾乎沒有表情。

因為啊,江衍從小患有輕微自閉症和表情障礙。

原來,江衍很早就喜歡上她了,對她是一見鐘情,可是他的自卑,讓他不敢上前一步。

江衍有個夢想,做一個屬于他的遊戲王國,開發出這世界最厲害的遊戲。

因為對于自閉症人來說,做夢都想要擁有一個可以不用說話,不用見面,就能與人交流的世界。

這個夢想,從江衍患上自閉症與表情障礙那一年,一直長達十年,他為這個夢想做了長達十年的努力,直到知曉她有心髒病。

江衍的夢想變了。

他想成為世界上最厲害的醫生,想治好她的病。

然而一切夢想,都在她死亡的那天結束。

她死的那天,也是江衍心死的那天。

靈魂無處安放,悄然飄到了江衍的房間,她看見江衍房間裡都是她的照片,看見寫滿她名字的日記。

而後,夢醒了。

阮清清睜開眼,看到陌生又熟悉的房間。

陌生,是因為很多年沒再接觸這個房間,熟悉,是因為這是她上高中時住的房間。

她一下坐起來。

床對面就是一張全身鏡,她自幼愛美,無論到哪裡,房間都必須要有全身鏡,友善她穿搭。

全身鏡裡,照出阮清清青澀卻嬌美的臉蛋。

紅撲撲的小臉,帶着一點嬰兒肥。

漂亮的杏眼又黑又亮,整個人透着健康的氣色。

阮清清有些發愣,她從小患有心髒病,且各種小毛病,記憶中,她從沒擁有過嬰兒肥,更從未有過這樣健康的膚色。

她的皮膚,總是透着病态的蒼白,就連唇也是一樣。

可現在,鏡子裡的她紅唇嬌豔欲滴。

這是她年少時的模樣,又不是,她年少時,被稱為病态美人,現在的模樣卻陽光四射,給人一種非常健康且朝氣蓬勃的感覺。

正在阮清清發愣的檔口,門外傳來母親嚴厲的聲音:“阮清清,該起床了,再不起床,你要遲到了,今天第一天開學,可不要給老師留下不好的印象。”

第二章 他還在

“開學?”阮清清有些呆愣。

什麼開學?

她不是死了嗎?

死後她看見的場景太多,以至于阮清清有些不确定現在是什麼情況。

到底是她重生了,還是夢回過去。

沈麗半天聽不見阮清清回答,以為阮清清還沒起床,敲門的聲音加重,語氣也加重:“阮清清,你給我起床。”

嚴厲的聲音,拉回阮清清的思緒。

下意識伸手掐了一下臉蛋。

“嘶……”好疼。

這不是夢,她有實體,不是虛無缥缈的靈魂。

“砰。”沈麗直接推門,正想發脾氣,看見女兒雙眼濕漉漉,一副要哭不哭的可憐表情看着她。

“你……”聲音一下子軟化:“乖寶,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媽……”

确定不是夢,阮清清瞬間淚如雨下,一把抱住沈麗,她還記得死後,這個活得精緻的母親有多崩潰。

坐在奢華的豪車内,阮清清仍舊覺得這像是一場夢。

但這夢真實到她不想醒來。

她不僅回到了過去,還擁有了一副健康的身體,她沒有心髒病了。

重回過去……這個她做夢都不敢想的事,實作了。

他還在嗎?

阮清清現在很激動,她想見到江衍。

沈麗開車送女兒去學校報到,後視鏡裡,看見女兒白嫩的小臉嬌美清麗,一時間有些惆怅。

她也是青春期過來的,知道青春期的孩子會經曆些什麼,女兒從小到大優秀,又漂亮,這不得被那些個毛頭小子盯死。

想到這裡,沈麗重重地歎了口氣:“清清,記得媽媽跟你說的話,不準早戀。”

阮清清還在想着江衍,聞言,俏臉嫣紅,小聲嘟囔:“知道了。”

歸心似箭不足以形容她現在的心情,剛到學校門口,沈麗還來不及說什麼,就見女兒拉開車門,歡喜地飛撲出去,像久困籠中的小鳥,終于掙脫束縛。

沈麗無奈地笑了笑,這孩子。

阮清清一進學校,便收到諸多注目禮。

她已然習慣,這所高中,她無比熟悉,心中有個強烈的預感告訴她,除了她擁有健康的身體,一切都沒變。

經曆一早上,她終于确定,自己不是夢回過去,她真的重生了。

夢境不會這麼真實。

一路小跑,感受着身體裡的活力,阮清清開心地笑了,那笑陽光燦爛,她從未如此盡情地奔跑過。

今天開學報到,學校裡學生衆多。

大家愣愣地看着身穿白衣的少女熱情奔跑,絕美小臉笑靥如花,婉若驚鴻。

阮清清國中并不在這個城市,她家在京都,因為外婆身體不好,母親才帶着一家人轉到這座城市生活。

是以在這座城市裡,幾乎沒有阮清清認識的人。

這還是衆人第一次見到這麼漂亮的女生。

阮清清一路奔跑,終于跑到學校告示欄處。

尋着記憶,她來到高一A班的學生名單前。

第一個名字闖入視線,阮清清心裡的那一絲不确定落下塵埃,開心地流出了眼淚。

他真的在。

江衍……中考市狀元,是以排在第一個。

阮清清在A班的最後一名,不是她成績不好,是她沒有這邊的成績,她從京都轉過來,上高一,隻有在京都的中考成績。

這樣一個大美人站在告示欄前落淚,同學們心想,不會是考砸了吧?

在她身邊,有個小圓臉微胖的女孩,她見不得大美人哭,伸手戳了戳阮清清的手臂:“同學,你是不是沒考好呀?”

阮清清扭過頭,眼前的女孩個頭不高,隻有一米五左右。

看清眼前人,阮清清頓時雙眼發亮,季小小。

她高中時最要好的朋友。

高中畢業後,她和季小小一直有聯系,兩人的關系,一直維持到她病發。

“你……”

季小小見大美人雙眼發亮的看着她,有些害羞:“同學,你是哪個班的?”

“A班。”阮清清輕笑。

女孩白嫩的臉上透着嫣粉,纖長的眼睫撲閃撲閃,笑起來嘴角還有小酒窩,季小小被這漂亮的笑容晃了眼。

“真巧,我也是A班的。”

确定江衍還在,阮清清那顆激動的心稍微平複一些。

現在江衍還沒到學校吧。

她記得,開學報到那天,江衍請假了。

他是第二天正式上課才到學校的。

因為别人都選完了座位,導緻他這個第一名,和她這個排在最後的人成為同桌。

懷揣着心思,阮清清雙眸越發明亮。

季小小得知阮清清也是A班的,立刻熱情地和她打招呼。

“我叫季小小,同學,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阮清清……”

阮清清的聲音很好聽,又軟又糯,很溫柔的嗓音。

季小小感慨,人長得漂亮,說話聲音還好聽,這是什麼上帝的寵兒,被偏愛成這樣。

兩人說笑着朝教室走去,季小小想起剛剛阮清清哭了,她有看見阮清清排在班級最後一名。

想着她可能是因為沒考好,是以才會哭。

還順勢安慰她:“清清,一次沒考好,不代表什麼的,這才剛開始呢,以後你會更好的。”

當然,前提條件是,阮清清沒有談戀愛……

她總覺得,像阮清清這麼漂亮的女生,肯定會有很多男生追,也肯定會早戀。

乍然被安慰成績,阮清清愣了一下,漂亮的杏眼兒閃過一絲迷茫,随後想起她站在告示欄前哭的事。

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因為成績才哭,我成績挺好。”

她在京都的中考成績,除了國文被扣掉一分,全科滿分。

阮成渝一直說,他的妹妹是個不懂謙虛的小可愛。

知道季小小誤會,她誠實解釋。

季小小相信了,畢竟A班是優秀班,整個高一年級,前一百名都在A班和B班,能考進A班,說明至少在前一百名。

不過她以為的好,是以前在國中時的最好,到了一中這個市第一高中,排在後面不丢臉。

“你能這樣想就好。”季小小還以為她樂觀心态。

阮清清露出乖巧的笑容。

少女小臉白淨,笑靥如花,宛如盛開的百合,清雅聖潔。

對面樓道上,少年的視線裡,乍然闖入這樣一抹光亮,那笑,入了他的眼。

阮清清突然有種強烈的預感,焦急地扭過頭去。

第三章 為你遮風擋雨

四目相對,少年冷淡地收回視線,阮清清感受到心髒不受控制地跳動。

“喂,清清,你在看什麼呢?”

季小小是個自來熟,和阮清清認識不到幾分鐘,就已經能自然地稱呼她清清了。

阮清清回過神,江衍已經走開了。

季小小順着她的視線,一眼看見江衍的背影。

以為阮清清也是個顔控,無奈說道:“清清,你可不能喜歡江衍,我跟你說,那個男生,特别高冷,特别冷漠,我國中跟他同班三年,就隻聽見他說過幾句話。”

聽見季小小這麼說江衍,阮清清臉上的笑容收斂。

她知道,她怎麼會不知道呢?

她的江衍,患有輕微自閉症和表情障礙。

明天才正式上課,今天隻是安排座位,領教科書。

阮清清做了一個決定:“小小,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季小小懷疑阮清清聽見她說和江衍同班三年,想向她要江衍的聯系方式:“清清,你可别想不開,而且我沒有江衍的聯系方式。”

“不是,我不是要江衍的聯系方式。”阮清清有些急,怕江衍走遠了:“你幫我給老師請個假,我明天再來。”

說完,她順着江衍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季小小還想說什麼,她已經跑遠了,頓時有些無奈,還好今天不上正課。

阮清清一路追出去,還真的在學校門口看見了江衍的背影。

不再猶豫,她快步追到他身後。

近距離接觸江衍,她緊張得心髒要跳出胸腔似的,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他要去哪裡?

為什麼已經到學校了,卻又要回去?

上輩子,他也是提前到過學校嗎?

抱着這樣的想法,阮清清突然放慢了腳步,想要看江衍去哪裡。

跟随他從市中心,一路走到城中村的巷子裡,天空下起了大雨。

阮清清顧不得淋了雨,看見江衍走到一家一層樓小平房前,屋裡走出一個穿着花襯衫的女人。

她遠遠地望着。

張翠花看見江衍,頓時沒好氣:“錢呢?”

江衍從兜裡拿出一疊錢,都是十塊五塊的錢。

張翠花一把搶過,在手裡數了數,臉上表情不耐:“才60塊,你一天都在幹嘛呢?吃飯的時候像飯桶,掙錢的時候像個廢物。”

一邊說,她一邊伸手去戳江衍的腦袋。

江衍低垂着頭,紋絲不動,張翠花看他這副陰沉沉的模樣就來氣,順手拿起地上的掃帚打在江衍身上。

“給我外面跪着去,呸,什麼玩意兒。”

江衍沒動,張翠花朝屋裡喊了一嗓子,屋内走出一個膘肥體壯的男人。

男人也就是江衍的舅舅,一腳踹在江衍腹部,把江衍踹得跪倒在地上,出了屋檐遮擋外,大雨嘩啦啦淋在他身上。

張翠花夫妻倆則進了屋。

阮清清驚恐地捂住雙唇,怎麼會這樣?

江衍被打的一幕,驚呆了她,以至于阮清清都忘了反應。

她居然從來不知道江衍生活中的模樣。

這過的,是什麼日子?

這是他的誰,為什麼要這樣打他?

跪在雨幕中的少年,好似感覺到什麼,回頭朝阮清清所在的方向看過來。

隔着雨幕,少年一眼認出少女是在學校裡遇見的昙花一現的光華。

江衍不明白阮清清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那雙明亮的雙眸仿佛照耀着他的狼狽與不堪,倉促回頭,不再看她一眼。

阮清清卻心疼得快要窒息,那一眼,她看見了少年眼底的抗拒與躲避。

她沒有傘,卻小跑着來到少年身邊,脫下外衣給他擋住大雨。

此時,她慶幸今早穿裙子出門時,媽媽怕她冷,給她拿了外套。

頭頂的大雨被遮住,江衍擡起頭,少女彎着腰,絕美的小臉被雨水沖刷,替他遮風擋雨。

她眼裡有心疼,對他笑得溫柔,軟糯的嗓音出現在江衍耳邊,伴随雨水淅淅瀝瀝的聲音。

她說:“我給你遮風擋雨,好不好?”

這是阮清清這輩子,想要對江衍說的話。

雨聲太大,江衍隻聽清了三個字,好不好。

自幼隻活在自己世界裡的江衍,不明白少女為什麼出現在這裡,不明白她看向他的目光,為什麼會那麼溫暖,讓人那麼地想要靠近。

少年低垂着頭,沒有言語。

阮清清一直撐着外衣擋在他頭頂,直到雨停。

她和他一樣,全身濕透,不同的是,他眼底有濃到化不開的黑暗,而她眼底有亮到灼目的光。

這樣的光,讓江衍感到陌生,他下意識抗拒這樣的陌生,從地上起身,沒有和阮清清說一句話,轉身進了平房旁邊的小倉庫,門被重重關上。

他開門進去時,阮清清看見了那小小倉庫裡的景象。

一覽無餘的小倉庫裡,隻有一張不到一米寬的鐵床,床下放着一堆書本,狹窄到令人窒息。

阮清清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她從來不知道,江衍過的是這樣的生活。

怪不得他在日記裡寫的話語,會那麼自卑。

她記得日記裡江衍的描述,這個男人,自卑到不敢靠近她。

阮清清知道江衍有輕微自閉症,初次見面,感受到他的抗拒,她不敢貿貿然闖入他的生活,見他逃避,她隻好先回家換衣服。

江衍坐在床上,忘了自己全身濕透,把床單染濕。

立體輪廓藏在小屋子的陰影裡,少年茫然無措,心底卻又不可抑制生出一絲卑微的期盼。

至于在期盼什麼,他不知道。

馬上就要到兼職時間,江衍沒時間思考,換上衣服出了門,幫别人賣燒烤賣到晚上23點,賺了80塊。

回家後,把錢上交給張翠花夫妻,少年在廚房裡找到夫妻倆剩下的飯菜,面無表情地進食。

米飯冷硬,菜也隻剩下幾顆白菜。

正值少年生長期,米飯卻連半碗都沒有,累了一晚上,江衍倉促吃完,腹部還有強烈的饑餓感。

好在江衍已經習慣了饑餓,回到屬于他的房間,從床底拿出在圖書館買來的舊書,江衍認真學習。

與江衍窘迫的生活對比,阮清清這個京都首富的千金,過着旁人羨慕的生活。

衣物精緻,食物也精緻營養。

看着餐桌上奢侈昂貴的菜品,阮清清味同嚼蠟。

她想到了江衍,住的地方都那麼小,還被打罵,吃的,又能好到哪裡去?

第四章 江衍受傷了

早上起床,江衍聽見舅媽罵罵咧咧的聲音。

16歲的少年,哪怕隻活在自己的世界,還是免不了受到影響。

洗漱好準備出門時,身後傳來張翠花的聲音:“江衍,你給我站住。”

江衍沒回聲,卻依言站住了。

張翠花已經習慣了江衍這樣,眯起眼來到他身前,聲音尖銳刺耳:“昨晚那錢是不是被你偷走了?”

“偷”這一詞,侮辱性極強,少年依舊沒有任何反應,隻是眼底的黑暗漸漸濃稠。

張翠花一看他這樣就來氣:“不說話是吧,我看就是你偷了錢,跟你那死了的媽一樣,手腳不幹淨,就知道偷錢。”

說着,她大聲朝屋内喊:“江大生,你給老娘起來,看看你這好外甥。”

江大生被吵醒,十分不耐煩,也是罵罵咧咧地走出來:“大早上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都幹嘛呢?”

張翠花一把扯過江大生:“你看看你的好外甥,偷了老娘的錢,還給老娘陰着張死人臉,你們江家還真是沒個好玩意兒,你妹妹當婊子,外甥當小偷,怎麼當初不一起死了完事兒,活着浪費老娘的糧食。”

張翠花提到錢的時候,江大生明顯表情不對勁,眼睛轉悠,正好對上江衍那雙黑氣沉沉的雙眸。

刹那間,江大生有種被抓包的感覺,一時間惱羞成怒,順着張翠花的話,對江衍罵罵咧咧定了罪。

提起邊上的凳子直接朝江衍砸去:“讓你偷錢,讓你偷錢,看老子不打死你。”

他把江衍砸得頭破血流。

而江衍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任憑血從額頭往下流,就那麼直直地看着這對夫妻。

張翠花怕打出事,趕緊拉住江大生的手:“行了行了,别打出人命來。”

江大生這才罵罵咧咧地松了手。

人教訓了,錢得找回來,張翠花也不怕江衍陰沉沉的臉,過去就翻江衍的兜。

還真從江衍兜裡翻出些錢。

那是江衍做兼職省下來的一點錢。

因為張翠花夫妻倆不會給他生活費,也不會給他買資料的錢。

翻出錢,張翠花又是一陣亂罵。

其中最刺耳,也是江衍小時候聽的最多的一句話,便是“婊子的賤種”還說江衍的媽就是被江衍這個倒黴鬼克死的。

第一天上課,這是阮清清最重視的日子,意味着,從今天開始,她可以名正言順地慢慢融入江衍的生活。

為此,阮清清起了個大早,青春期不需要任何化妝品,滿滿膠原蛋白,便是最直擊人心的美。

一中沒有強制性要求穿校服,都說女為悅己者容,阮清清想要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展現在江衍面前。

白色半裙,露出修長筆直的雙腿,淺綠色T恤,簡單又陽光。

高高紮起的馬尾,彰顯着青春獨有的青春氣息。

今天她沒有讓家裡的司機送,起得很早,跟爸媽打了聲招呼,便步行走到學校。

她太激動,完全忘記了上課時間,到學校的時候,才早上六點鐘。

門衛都還沒開門。

等了一個多小時,學校門才打開,阮清清算是第一個進學校的。

門衛大爺還笑着說:“小姑娘起得很早嘛。”

阮清清抿唇輕笑,露出臉頰可愛的小酒窩,又甜又乖:“爺爺也起得早。”

在教室裡等了一會兒,終于,有同學陸陸續續進來,昨天已經排了座位,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

長相漂亮的女生,無論在哪裡都會受到關注。

哪怕阮清清一直坐在教室最後一排座位,班上男生女生進教室時,還是下意識朝她看來。

很快,季小小也到了學校,看到阮清清,高興地朝她跑來:“清清,你怎麼這麼早呀?”

阮清清不好意思說她為了等江衍,過于激動,一不小心就起早了。

“習慣早起。”

季小小又和阮清清聊了幾句,想到什麼,說道:“诶,你怎麼知道蔣老師讓你和江衍坐最後一排?”

昨天排座位,隻有阮清清和江衍沒到,是以蔣老師幹脆讓兩人同桌。

阮清清對這個位置記憶很深,來的時候也沒多想,聽見季小小問,愣了一下,很快找了到合适的說辭。

“哦……我想着昨天排座位了,我跟江衍沒在,老師可能安排我們坐最後一排。”

“喲,你這感覺還真準。”季小小沒多想:“老師還真讓你和江衍坐最後一排了。”

季小小正要說什麼,看見陰暗冷漠的少年從教室後面進來,下意識哆嗦一下,心道江衍長得這麼帥,為什麼總是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呢?

快要到上課時間,季小小趕緊回到自己的位置。

阮清清順着她的視線,看見了她的江衍。

“江……那個,你好。”在江衍要走過她身邊時,阮清清下意識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江衍低下頭。

少年五官深刻,很帥氣,卻也很冷硬,他很高,剛上高一,已經一米八的身高。

他就那麼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深邃的眼眸裡好似有濃到化不開的墨。

深邃立體的輪廓感,顯得他很有攻擊性,會給人不好招惹的感覺。

當他盯着别人的時候,沒多少人能扛得住他的視線。

阮清清卻一點都不怕他。

因為她見過了這個男人為她變得最卑微狼狽的一面。

“同學,你昨天沒來,老師讓我跟你同桌。”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阮清清望着他的雙眸:“這是你的位置。”

阮清清的聲音又軟又糯,溫聲細語時,給人溫柔到極緻的感覺,吳侬軟語,乖巧柔和。

江衍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阮清清也松開了拉住他衣袖的手。

她想跟他說些話,側眸時,看見少年額角的傷口。

剛剛隻顧看他的眼睛,沒注意到他的傷口,那傷一看就不輕。

“怎麼受傷了?”這一刻,阮清清忘了她和江衍不過剛認識而已,語氣裡的關切毫不掩飾,甚至想伸手去觸摸他。

在她指尖要碰到他額頭時,少年側開頭,避開了她的觸碰。

少年的躲避,讓阮清清想起一件事,年少的江衍,患有輕微自閉症,現在她們還不熟悉,江衍沒那麼快接納她。

隻好小心翼翼地問他:“同學,你額頭好像受傷了,要不要我帶你去學校醫務室處理一下?”

她看到傷口處還有一些細小的木屑渣。

第五章 想給他所有的好

江衍沒有回答阮清清,好似沒聽見阮清清說的話一般,别過頭去,從書包裡拿出一本計算機類的書。

書本泛着淡淡的黃,書頁看起來也很爛,像二手市場淘來的。

少年垂着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烏黑的發柔軟蓬松,側面看他,比正面更加柔軟一些,不會給人具有攻擊性的感覺。

阮清清知道,江衍隻是輕微自閉症,而且是後天造成的,和先天那些嚴重的自閉症不一樣。

他比那些人更容易走出自己的世界。

但也隻是比那些人好一些,相比較正常人,他們這類人太難溝通,也太難走進他們的世界。

比如阮清清今天的示好,要是正常人,就算不需要,也會說一聲謝謝,或者拒絕的話。

江衍沒有,他甚至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她。

阮清清做好了萬分準備,見過江衍為她崩潰的模樣,她還有什麼是不能為江衍做的呢?

阮清清很想直接拽着他去醫務室。

但是不行,那樣會适得其反。

得循序漸進,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讓他接受她。

前世,她在日記本裡看到江衍對她的感情,江衍對她一見鐘情。

那現在呢?

他已經喜歡上她了嗎?

班主任很快來到教室,今天正式上課的第一節課,就是班主任的。

班主任沒上課,選了班幹部。

第一名是江衍,理所當然,學習委員是他。

江衍全程默不作聲,但也沒有拒絕老師。

班主任是個很有趣的老師,交代完正事後,看還有時間,給大家講了個笑話。

這個笑話,阮清清前世就聽過了,一切都沒變,變的隻有她。

再次聽見,她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上一世,她隻顧着笑,都沒看江衍的反應。

這一次,她刻意看了他一眼。

少年表情障礙,根本不會笑,但他微微皺了眉頭,阮清清以為他是覺得不好笑才皺眉,忽然,在一陣笑聲中,她聽見了“咕咕”兩聲。

然後少年用手按住了腹部。

那聲音是從他肚子裡發出來的。

他餓了。

沒吃東西嗎?

阮清清想對他好,想把自己所有的好都給他。

這一刻,她突然感覺蔣老師的笑話不好笑了。

因為她滿心滿眼,都是對他的心疼。

她想起昨天見到的一幕,江衍被像是他親人的人打了,那些人對他那麼兇,肯定平時對他也不好。

是不是連早飯都沒給他吃?

下課鈴聲拯救了阮清清焦灼的心,幾乎老師剛走出教室,她立刻就跑了出去。

一路小跑來到學校小賣部。

拿了兩包柔軟的面包,還有一瓶牛奶。

想了想,阮清清又跑去醫務室,從醫生那裡買了雙氧水和消炎藥,還有止血繃帶。

提着這些東西跑回教室時,已經上課了。

教室裡卻空無一人。

什麼情況?

阮清清愣住,跑到講台前看課程表。

原來是體育課。

體育老師她記得,并且印象深刻,這是一個非常殘忍的體育老師,用他的話來說,青春,在于運動。

是以體育課,他從不讓大家休息,一整節課都在活動中。

江衍餓着肚子運動,會很難受的。

等阮清清跑到操場上時,全班同學已經繞着球場跑了三圈了。

400米一圈,三圈下來,體力好些的學生,呼吸微喘,體力不好的學生,宛如累死的狗,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阮清清一眼看見了那個跑在最前面的挺拔身影。

“老師……”阮清清跑到體育老師跟前:“我同桌沒吃早餐,這樣跑下去會出事的。”

重生一次,她已經不再是那個腼腆怯懦的女孩,面對老師,她态度坦然淡定。

體育老師嘴裡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睨了一眼面前青澀的小姑娘:“你是A班的?”

“嗯。”阮清清點頭,正要說什麼,隻見體育老師黑着臉,對着她咆哮:“那你還不死過去跑步。”

“啊?”阮清清被吼懵了,她聞到了老師的口臭。

體育老師聲音好大,唾沫星子也多,口臭味也挺重,關鍵是,一如既往地兇。

A班的學生正好跑過這邊,全部圍觀了阮清清被老師吼。

男同學們心裡操了一聲,望着嬌滴滴的阮清清,心裡無限憐惜,這樣一個楚楚可憐的大美人,體育老師也太沒人性了。

然而讓衆位同學想不到的是阮清清的大膽。

隻見女孩仰着粉撲撲的小臉,一本正經地對體育老師說:“老師,你這麼兇,會找不到女朋友的。”

體育老師:“……”

眼睜睜地看着眼前青澀漂亮的小女生用手背抹了抹臉上的唾沫星子。

體育老師默默抿着唇,她怎麼知道他找不到女朋友?

全班同學噴笑出聲,體育老師來不及多想,扭頭指着大家吼:“都給老子麻利兒跑,笑什麼笑,跑到下課。”

大家不敢再笑了,憋着勁兒往前跑。

體育老師指着阮清清:“你也給我跑。”

阮清清在江衍的事情上比較執着:“老師,我跑步可以,但是我同桌真的沒吃早餐,這樣跑他會很難受的,您也不想您的學生出事吧。”

體育老師記得阮清清剛剛指的是誰,皺眉看過去,小夥子看起來很精神嗎?

見到江衍帥氣的側臉,體育老師尋過味兒來,看着阮清清紅撲撲的小臉,怒道:“年紀輕輕不學好,别跟我瞎扯,快,跑步去。”

“你……”阮清清氣得臉更紅了,望着體育老師黑黝黝的臉,嘟囔一句:“活該你找不到女朋友。”

那麼直男,那麼不懂得變通。

嗤了體育老師一句,阮清清扭頭跑去追江衍去了。

“嘿,你什麼意思呢?”體育老師頓時臉黑的不像話:“你給我站住。”

阮清清已經跑遠了。

她很快追到了江衍,江衍勻速跑,她拿出五十米短跑的速度沖過來。

“江衍……”到江衍身邊時,因為運動和烈日,小臉粉撲撲,雙眸水盈盈,好似被欺負慘了的模樣。

江衍沒看她,目不斜視往前跑,女孩的聲音卻入了他的耳。

又軟又糯,還有些嬌氣。

第六章 心疼她的少年

伴随着的,還有女孩身上淡淡的清香,空氣中仿佛彌漫着屬于她身上的味道。

他聽見女孩說:“江衍,你休息一下吧,這麼跑下去,你會暈倒的。”

話音剛落,江衍感覺到肩膀被東西壓住,下意識伸手,女孩軟香的身體倒在他懷中。

阮清清暈倒了,中暑。

天氣熱,她一下課就跑去給江衍買吃的,然後又從小賣部跑去醫務室,又跑回教室,最後又跑到操場,還用百米沖刺的速度追他。

這不,還沒表達完對江衍的關心,她自己先暈倒了。

江衍不得已停下腳步,抱起阮清清跑向體育老師。

體育老師遠遠地就聽見學生們一陣騷動,看見朝自己跑來的江衍,再一看他懷中的女生,體育老師第一反應——碰瓷的終究還是來了?

咳了咳,正準備揭穿小女生的計謀,就聽頭頂一道低沉幹澀的聲音:“醫務室在哪兒?”

“诶?”擡頭對上少年漆黑陰沉的雙眸,體育老師忘了自己是老師,隻感覺周身一種可怕的壓迫力,好像面對的是某個罪大惡極又兇狠的罪犯。

他下意識咽了咽口水,醫務室的位址就這麼從嘴裡秃噜出來。

等他回過神,意識到自己被一個學生吓到,想要找回面子的時候,别說人了,影子都看不見一個。

江衍抱着阮清清跑到醫務室,不擅交流的他,把女孩放在床上,然後強行把醫生拽過來。

醫生脾氣很好,倒也不生氣,看阮清清小臉紅成這樣,笑着道:“看來是中暑了。”

江衍站在床邊,一聲不吭地望着女孩粉撲撲的小臉。

腦海裡浮現昨天在學校時,隔着走廊那驚鴻一瞥。

一種陌生的情緒悄然滋生。

醫生給阮清清輸好液之後,阮清清就清醒了。

但她醒來時,江衍已經不在醫務室了,取而代之的是季小小。

季小小擔心阮清清,在她被江衍抱着跑向醫務室的時候,就跟着追了過來。

隻是她腿短,跑得慢。

她剛到醫務室,還沒說什麼,江衍看見她來,便一聲不吭地走了。

“清清,你醒了?”季小小擔心地問:“要不要喝杯水?”

阮清清看了季小小一眼,認出這裡是醫務室。

“我……暈倒了?”

“對啊,你不知道你剛剛多吓人,突然就暈倒了,還好江衍及時抱住你,不然你臉貼地摔下去,可就被地皮烙熟了。”

阮清清揪着被子,羞恥地咬住下唇,一雙水亮的大眼睛撲靈撲靈閃爍不停。

她居然暈倒了。

還是在跟江衍說完那句話才暈倒的。

江衍會不會覺得她像個白癡?

虧她還擔心江衍會不會暈倒,沒想到她自己先暈倒了。

蒼天呐。

“清清……你在想什麼呢?”季小小疑惑地問,怎麼突然就一臉思春的表情了?

阮清清不好意思,忍着羞恥問季小小:“江衍呢?”

“他呀,被老師叫去搬桌子去了。”

江衍身高一米八,全班最高,阮清清記得江衍以前在班上就很容易被老師叫搬東西。

“搬桌子!”阮清清清秀的眉毛皺起,有些心疼:“他還沒吃早餐呢?跑那麼久,還去幹體力活,怎麼受得了?”

季小小張了張嘴巴:“不是,就搬個桌子而已,怎麼到你這兒,就成體力活了?”

阮清清沒跟季小小解釋。

從醫務室出來後,已經放學了。

她想去找江衍,可是找不到。

江衍沒在學校食堂,也沒在學校附近的餐館。

還沒給他處理傷口,也還沒給他送吃的。

正在這時,阮清清接到阮成渝的電話。

阮成渝讓阮清清給他送點現金過去。

阮清清在一中,阮成渝在距離一中很遠的二中。

沒辦法,阮清清隻好先去給他送錢,好在她今天帶了一千塊現金。

“師傅,再來兩斤牛肉。”

“師傅,再來兩份小菜。”

“好勒好勒,馬上就來了……”

老闆忙得滿頭大汗,催促江衍:“小江啊,你速度快一點,客人等着上菜呢。”

江衍沒應聲,但是動作更快了。

不算寬敞的廚房裡,英俊冷硬的少年系着圍裙,在竈邊炒菜。

天氣悶熱,廚房更熱,少年臉上汗水不停滾落。

鼻翼間是菜香味,江衍早已經饑腸辘辘,忙了一個中午,距離上課隻剩下十分鐘。

店裡剛忙結束,江衍和老闆都還沒吃飯。

老闆本打算叫江衍吃了午飯再走,可江衍等不及了。

從飯店到學校,步行需要半個小時。

是以江衍隻能快跑。

阮清清上了阮成渝的當,不僅給送錢,還幫着他寫檢讨。

寫完時間已經快來不及了。

沒辦法,隻好打車。

車子停在紅綠燈路口時,阮清清看見了人行道上奔跑的少年。

“江衍?”

司機踩動油門,駛出去好遠,一邊問:“姑娘,你說啥?”

“師傅,你在邊上放我下來。”阮清清急着望向窗外,尋找江衍的身影。

這個時候江衍還在這裡,肯定沒辦法跑到學校的。

她得去找江衍,帶他一起回學校。

她找人心切,司機剛停車,她推開車門便飛奔出去,師傅在後面大喊:“小姑娘,你還沒給錢呢?”

阮清清沒聽見,繼續往前跑。

跑了一段路,終于看見江衍奔跑的背影。

她顧不得太多,在後面大聲喊他:“江衍,等一下。”

正大步往前跑的少年停下腳步,回過頭來。

少女在陽光下,柔和美麗,正紅着臉朝他小步跑來。

在她身後,還跟着一個男人。

江衍皺了眉頭,以為阮清清這是被人欺負了。

不等她跑到跟前,他已經朝她跑去。

見他朝着她跑來,阮清清有驚喜到,江衍這麼快就接受她的靠近了嗎?

笑容還未展現,男生從她身旁錯過,緊接着,她聽見身後傳來慘叫聲,那聲音隐約還有點熟悉。

等阮清清回過頭,看見被江衍摁着腦袋在地上打的男人時,一雙眼睛瞪得堪比銅鈴。

計程車師傅!

江衍下手很用力,一拳一拳砸在計程車師傅的臉上,此刻的他,陰狠得不像少年人。

阮清清吓得魂都飛了,趕緊過去抱住江衍:“别打了,江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