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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鎖在出租屋廁所,我沒帶手機……

作者:馬路天使

被鎖在出租屋廁所,我沒帶手機……

去年,一名獨居女孩被鎖在出租屋24小時的事情,引起了人們對獨居的思考。是不是女孩與其他人合租,情況就會好一點了?在年輕人“人均社恐”的今天,即便是合租,人與人之間仍舊像是一個個孤島。今天的怪朋友火娃分享了一段被鎖廁所的都市傳奇(慘痛經曆)。

2020年,我在自如平台租了一個單間,開啟了我的北漂生活。

這套房子一共有5個房間,按照平台上的資料顯示,我的“室友”分别是兩個男生與兩個女生。

但現實中,室友們神出鬼沒,神龍見首不見尾。搬進房子一段時間後,我與舍友的見面次數也極為有限。

被鎖在出租屋廁所,我沒帶手機……

這個屋子裡的人,都躲在自己的洞穴裡。/Unsplash

記得我剛住進來的時候,碰見了舍友1号。我準備好的一聲“哈喽,你好啊”瞬間被對方臉上的3分驚恐與7分尴尬勸退,隻剩下一個幾乎察覺不出來的點頭。

我們對了眼神,便速速走開。

與此同時,一種更為詭異的氣氛彌漫在這個屋檐下。

大家想象一下,在廣袤的荒原上,一個沒有星星的月夜,一個土堆裡突然冒出來一個頭。一隻地鼠在出門覓食之前,習慣從洞穴裡露出頭來張望一下,确定安全之後方迅速出洞。

住在自己小單間裡的我們,猶如出租屋“地鼠”。

被鎖在出租屋廁所,我沒帶手機……

出門就像打地鼠一樣刺激。/圖蟲創意

這個房子裡,僅有的公共空間是衛生間、廚房以及進門的一小塊放桌子的地方。

當我在外面活動的時候,偶爾會聽到其他房間發出關門的聲音,但是沒有人出現。這個畫面很容易腦補:我舍友打開一條小門縫,觀察到外面有人,于是關上門等待外面沒人了再出動。

作為一名習慣了熱情的重慶人,我也養成了“社恐”的習慣。在出門之前,我會貼近房門,仔細聽一下門外是否有動靜。

被鎖在出租屋廁所,我沒帶手機……

耳聽八方,為了不遇見對方。/圖蟲創意

不用打招呼,彼此不相往來的确挺好的,租房的人背景各有不同,聊不來硬要聊沒意思。北京很冷,就沒必要增加虛情假意的溫度了。

當然,有時候這種堅決不打招呼的社恐氛圍,也有一些小麻煩。

有一次,我打開冰箱,發現了三瓶盒馬鮮生的牛奶,都已經喝過一點,但上面的生産日期是同一天,根本無法辨識哪一瓶是我的。猶豫了一下,我關上了冰箱門。

幾天之後,我發現冰箱裡的三瓶牛奶還在那裡,看來室友們遇到了和我一樣的難題。最後,這幾瓶牛奶的宿命,以發黴結塊告終。

被鎖在出租屋廁所,我沒帶手機……

奶牛都替我們感到着急。/Unsplash

還有一次,我在鍋裡放了油,把鍋放在瓦斯竈上就回房間,一煮就忘記了時間。等我聞到燒糊的味道想起來,鍋裡已經着了火。我緊急關了瓦斯,但鍋裡的火仍舊在燒。情急之下我端了一盆水直接往竈台上澆(錯誤示範),火終于滅了,廚房也一片狼藉。

沒有人發現着火,沒有人幫忙關火。事後,也沒有人對此事發表任何議論。

雖然有不少麻煩,但這種不相往來的生活總的來說還挺好,直到有一次,生活對我動了手。

某個工作日下午,我請假在家,享受着甯靜的打遊戲獨處時光。一邊開着遊戲,我急匆匆地走進廁所。之後,我像往常一樣想擰開門把手,卻怎麼轉都轉不開。

一頓狂擰之後,我發現自己被鎖在廁所裡了,而這時手機正在房間裡。

被鎖在出租屋廁所,我沒帶手機……

廁所門鎖大概是因為太潮濕生鏽死死卡住了。/圖蟲創意

冷靜了幾分鐘,想了各種開門的辦法之後,我放棄了。想到這個房子裡應該起碼還有一兩個人在——我的南韓室友每天都在家,另一個房間似乎也有人——我決定打破“社恐”規則,大聲求救。

“有人嗎?麻煩幫我開下門,我被鎖在廁所裡了!”

“開門啊,幫我開下門!”

我感覺自己就像平安夜裡賣火柴的小女孩,卑微且無助,我每呼喊一聲,就像點燃一根火柴,但終究是要熄滅。

然而,我又感到憤怒:為什麼被鎖在這裡?這門鎖品質怎麼這麼差!

我一邊拍着門,用盡全身力氣大聲呼救“救命啊救命啊”,聲嘶力竭。我突然想到,南韓舍友也許聽不懂國語,那我是否應該喊“help me”,轉念我又覺得很矯情,“沒必要吧,好尴尬”。

被鎖在出租屋廁所,我沒帶手機……

那是我一生當中最漫長的一段時間。沒有手機,我像個熱鍋上的神經病。

大概一個小時過去了吧?我想着,什麼時候會有人下班呢?但我等不及了。最終,我決定嘗試着用腳踹門。

廁所門是很常見的款式,一片格子玻璃嵌在塑膠闆子上,看起來品質并不好。

一下、兩下、三下,就這麼踹了幾分鐘,門一點點爛了,但它還是緊緊關着。不過,當我再次擰門把手,鎖竟然好了,大概是我踹門把鎖晃松了——我把自己救了出來。

被鎖在出租屋廁所,我沒帶手機……

我想象着自己像個英雄一樣,凱旋而歸的場景。

然而,打開廁所門之後,迎接我的是出租房裡如常的安靜與寒冷,隻有破掉的廁所門,與我一起見證了這場孤勇的破門自救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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