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黑社會的日子裡

本文純屬虛構 如有雷同 純屬巧合

從前學校一直教育我們端午節是紀念屈原的，後來我才知道是紀念伍子胥的。至于緣由我也能了解，老大一直讓我們要愛公司，愛企業，最重要的是要愛老大學人。老大犯錯，需要我們一起扛起來。老大有事，需要我們勇往直前。老大對不起我們，那是因為我們做手下的沒有讓老大心滿意足。

老大希望我們最好都學習屈原這種自我犧牲的偉大精神，實在受不了委屈和折磨，最好自己跳河解決。千萬不要學習伍子胥，你敢殺我全家，我就滅你一國，這種人要不得。

是以端午的時候老大給我們每人發了一盒粽子，而我們都坐在下面乖乖地坐好聽老大講話。美麗性感的秘書露出迷人的笑容，給我們每個人端上一盒粽子，同時說道：辛苦了！

“端午節，是紀念屈原的，屈原......”老大想了一會，估計沒想起屈原到底是那根蔥，身上有沒有紋身，更不知道有什麼可紀念的，隻好咳嗽一聲：“......是個好人！”

下面的我們面無表情，沒人會笑話老大，最早第一個敢笑話他的哥們，現在估計還躺在河底喂魚呢。誰都知道他沒文化，但是敢打敢拼，心狠手辣，背景深厚。别看平時對我們這些手下不怎麼樣，但對他背後的靠山極其忠誠。

沒人笑話老大，也同樣沒人在意一盒粽子。一百多号人就跟寺院的泥菩薩一樣，目光呆滞，萎靡不振。

“混社會，講究的就是一個忠義，我能有今天，全靠一片忠心耿耿！”老大依舊在上面講着廢話，“我從來沒有出賣過朋友，而且當年幹仗的時候，老子第一個往前沖，今天整個公司全是老子當年拿命換來的。”

老大說起當年激情燃燒的歲月，手舞足蹈，口水橫飛，下面的我們卻依舊跟死人一樣。過了許久老大自己也覺得無聊了。“算了，大過年的不說這些了，把你們的事情都做好了，别給老子掉鍊子。誰TM的事情沒辦好，有多遠給老子滾多遠。别讓老子再看見你！今天晚上大富貴聚餐，現在都給老子滾！”

會議結束，大家終于活過來了，一個個眉開眼笑，勾肩搭背地拎着粽子禮盒離開。平時我很少跟他們交流，習慣自己獨來獨往，是以等他們全部走後，我才站起來。

“你最近表現不錯！”老大突然喊住我，說道：“我知道你不喜歡聚會，是以你晚上不用去了，替我去辦件事情！”

我看着老大，平靜地點了點頭。

“有個王八蛋太子爺開了家地下拳場，今天約我玩一場，你過去意思一下。輸赢不重要，反正我得陪他去喝酒，不會去現場，那個王八蛋也不會去。無非是開業的時候大家娛樂一下。你明白嗎？”

我再次點點頭轉身離去。我當然明白了，有些人喜歡美酒，有些人喜歡女人，有些人喜歡名車名表，有些人則喜歡看别人角鬥，或者說搏擊。

鮮血淋漓的場面更能夠讓那些極盡奢華的人們内心變得狂野，血脈噴張讓人更加瘋狂，這種感受就如同吸嗨了一般。

世界上最著名的無規則格鬥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瘋狂的人們，而地下黑拳更勝于此。拳拳到肉，鮮血飛濺，打死人是常有的事情，緻殘的更是不計其數，很多時候一場比賽下來，能活着就已經是勝利者了。

黃昏的時候，我走進了富麗堂皇的地下拳場。地下黑拳，并非在地下室或者黑暗的無人之地。恰恰相反，它處在最高的樓層，緩慢旋轉的頂層可以360°全方位看見全市的風景。内部裝修如同拉斯維加斯一般，來來往往的俊男美女端着晶瑩剔透的葡萄酒，優雅地淺嘗一口，彼此笑語盈盈。

我知道我跟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如今的我隻是他們今日可以盡興的玩物。但是，誰在乎呢！

亮明身份後我被帶入選手休息室，屋裡氣氛壓抑，十幾個身材健碩的人，彼此冷眼看着對方。

我明白來這裡的人，不是被逼無奈，就是想得到大人物的賞識，過上曾經夢想的生活。我不明白的是，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我明明可以拒絕老大的，或者離開這個該死的破公司，但是我依然還是來了。

外面燈紅酒綠的俊男美女們吃飽喝足後比賽開始了，今天的勝利者能夠拿到五十萬，想想就激動人心，可我知道這一定不會屬于我。

多年的缺乏訓練，身體早已跟不上意識，再加上其中還有幾個格鬥技能極強的人，甚至還有一名泰拳高手。

在看了幾場比賽後，我覺得自己活下來的幾率都渺小得可憐。每一個選手都在全力以赴，每一場比賽都會有人倒下。其中泰拳高手兇猛異常，一個肘擊對手的眼珠子伴着鮮血飛濺而出，倒在地上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他徹底瞎了。沒有任何同情和憐憫，有的隻是周圍衣光鮮亮者的歡呼和激情大笑。

很快纏上薄薄的護手，我開始上場了。對手依然是泰拳高手，他已經連勝三場，卻沒有一點疲倦的樣子，我懷疑他打藥了。

比賽一開始，泰拳高手就發動猛烈攻擊，速度飛快，拳腳帶着撕裂空氣的聲音。頓時我覺得自己身前身後，上下左右都是飛舞的拳腳。

手忙腳亂地應付了幾下，對方抓住我一個破綻，一拳打在我的心口。一時間感覺内髒翻江倒海，痛苦中剛剛彎下腰時，對方一個提膝撞擊，擊中我的面門，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接着一頭栽倒在地。

我是躺在休息室的椅子上醒來的，臉上不知道被人塗抹了什麼藥水，有種灼燒感。踉踉跄跄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出這個從來都不屬于我的地方。

外面已是黑夜，晚歸的人們帶着一身疲憊，走向溫暖的家中。我亦迎着夜風走向自己冰冷的出租屋，如果恢複些力氣，或許我會燒些熱水，泡點面吃。

今天是端午節，我忘記拿上老大送的那盒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