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燕爾新婚之我們相愛吧

第二天，魏少爺果然不失前言，讓魏福拉來了一台東洋産的縫紉機，放在書房邊的一間空房子裡，房間收拾的雖然簡單，但是幹淨，周到。除了放進一台縫紉機以外，還有一張書桌，一把椅子。靠牆放了一個有很多橫隔的架子，俨然成了一個小小的工作間，雲端兒忽然冒出來一點恍惚的念頭，做魏家少奶奶真的挺好，隻是被窺視出一點興趣，願望就可以瞬間被實作，做了那麼久的張府三小姐，如今成了魏家少奶奶，還改了名字成了雲端兒，十六年來，雲端兒第一次嘗到了，被人寵愛的滋味。

晚飯的時候，魏少爺跟太夫人說，張府的大娘子身體有些不舒服，要與雲端兒去探望探望，老夫人特别痛快地答應了雲端兒回娘家的請求，還周到地吩咐秀芝準備了各色禮盒。

生日當天，給老夫人請過安，用過早飯後，魏少爺就帶着雲端兒早早的出發了，嫁進魏府這麼久，雲端兒才第二次回娘家，平日裡雲端兒從來不張羅回娘家，娘家沒有雲端兒的牽挂。一想到大娘子，雲端兒就開始有些緊張。不過現在看來，在親事上來說，大娘子的确為雲端兒着想過，魏府富裕，家人簡單，好相處，盡管是續弦，可是現在看來，嫁進魏府，對于膽小怕事的雲端兒來說，确實不失為一種比較合适的選擇，這一點來說，雲端兒對于大娘子還是頗為感激。

對于雲端兒的到來，張家和府上下，還是比較歡迎的，大娘子溫和的接待了魏少爺和雲端兒，留兩個人吃了午飯。吃過午飯，兩個人就告别離開了張家。

魏少爺領着雲端兒去了一家布莊，掌櫃的老遠看見魏少爺就操着碎步快速跑出來迎接，一臉谄媚的笑問：“大少爺來了，也沒事先打個招呼，快請進裡間喝杯茶。”魏少爺一臉平靜的回答：“不用忙了，帶少奶奶來挑幾批料子。”說完回過頭溫和地對雲端說：“你随便挑幾批吧，這是我們魏家自己的布莊，以後你喜歡什麼，盡管讓魏福來拿，記我賬上便可。”雲端兒挑了幾批料子，魏少爺吩咐明日送到府上。走在街上，雲端兒被一個賣兔爺的小攤吸引，在攤位前站了很長時間，雲端兒買了兩個笑眯眯的瓷娃娃。整條街逛了半天，隻買了兩個瓷娃娃。

很快到晚飯時間了，魏少爺領着雲端兒走進一家俄國人開的西餐館，那時候東北的城市很少有外國人，街上唯一一家西餐廳是俄國人的餐館。隻是近幾年東三省變成了滿洲國，雲端兒從小長到大的長春，也改了名稱新京，那個瘦小的溥儀又第二次登基，變成了康德皇帝。街上的穿着合服，個子矮小的日本人才多了起來。中國百姓千百年來，海納百川，包容萬千，百姓隻想過好日子，對于政治很少參與，東三省成了滿洲國，老百姓的反響不大，照樣起早貪晚，辛苦度日。

兩個人落座後，魏少爺小聲問雲端兒有沒有來過這裡，雲端兒不安的搖頭，擔心老夫人如果知道她在外面吃飯，會不會受到責罵。魏少爺安撫雲端兒說：“不必擔心，一切有我在，你什麼都不必擔心。”魏少爺看雲端兒動作雖然生疏，倒也不出大錯。牛排上來，魏少爺細心的把面前的牛排切成小塊。遞給雲端兒，把雲端兒的盤子換到了自己面前。雲端兒也喝了一點紅酒，因為從來沒喝過酒，一點點酒就讓雲端兒臉上飛起了紅霞。話也多了起來。

魏少爺有些好奇地問雲端兒：“我看你好像特别怕大娘子，可是我感覺她對你還不錯。”雲端兒點頭說：“我很小的記憶基本都忘了 ，隻有一件事記得特别清楚，我做錯了什麼事，我都不記得了 ，隻記得那年盛夏，太陽特别毒辣，大娘子盛怒之下，拎着我的衣服領子，把我丢到院子裡，不準娘親和任何人靠近我，那時候我還不到三歲，在毒辣的太陽下，站了足足三個小時。現在我還能記得當時大娘子那雙噴火一樣的眼睛。”魏少爺略有所悟。怪不得雲端兒總是活的小心翼翼地。童年的記憶太過深刻 ，成了一生無法抹平的傷痛。

魏少爺舉起酒杯和雲端兒都喝了一小口說：“你怕我嗎？”雲端兒看看魏少爺說：“剛開始有點怕，現在不怕。”“為什麼剛開始會怕我？”魏少爺又問，雲端兒想了想說：“你隻有結婚第一晚睡在我屋裡，其餘時間你都躲着我，我讓你不滿意了。我怕你嫌棄我，把我趕回娘家。我不想回娘家，我害怕大娘子，我喜歡太夫人，太夫人随然表面上不怎麼熱情，可實際上對我很好，有什麼新鮮的東西，或者好吃的水果什麼的，太夫人都會分成兩份，給我的那份和給雲兒的是一模一樣的。太夫人把我當成女兒一樣。我喜歡太夫人。”魏少爺玩味的笑着問：“哪你對我喜歡嗎？”雲端兒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斬釘截鐵地說：“不喜歡。”魏少爺心裡有些失望，還有點好奇地問：“為什麼？”雲端兒堅定地說：“我又不是小翠，每天時時刻刻地盼望你，期待你施舍一點點溫情。我是三小姐。你以為我是一架沒有感情的機器嗎？你以為我貧窮，低微 渺小 不美 我就沒有靈魂嗎？你想錯了，我和你有一樣多的靈魂，一樣充實的心。”魏少爺笑得更加開心地說：“你還看過夏洛蒂 勃朗特的簡愛，不簡單啊，三小姐。”雲端兒有些得意忘形地說：“哼，我還知道大仲馬呢，你以為自己上過洋學堂，就了不起嗎？我要是男孩子，我也會上洋學堂，我要是能自己能做主，我也不會給你做續弦，我也會嫁給一個我愛的人。”魏少爺湊近了問：“你認識我以外的男的嗎？”雲端兒說：“我有哥哥，也讀過洋學堂，經常拿書回家送給我看。男的，除了你，就是哥哥了。”魏少爺松了一口氣說：“那就是沒有别的男的了，哪你試着愛上我吧！我以後也會對你好。”雲端兒稍有點強硬的語氣說：“哪你得先愛上我，我才會愛上你。我不會主動的。”魏少爺饒有興趣地說：“好的，我先愛上你，不過現在我感覺好像就有一點愛上你了。”說着握住雲端兒的手說：“讓我看看你有沒有愛我一點點。”雲端兒笑着打掉他的手說：“又不是郎中，号脈就能看出心有所屬嗎？。”魏少爺假裝認真地說：“我隻要号脈就知道了，你也有一點喜歡我。”

兩人離開餐廳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街上的行人寥寥無幾，雲端兒提議說，“我們慢慢走回去吧，醒醒酒，我怕老夫人知道我們在外面吃飯還喝酒。”魏少爺符合着說到：“隻要你不覺累就行。你要累了我可以背着你。”雲端兒擺擺手說：“不好，外人看見了不好。”魏少爺看看周圍說：“你看周圍有幾個人。”說完蹲下身說：”我先背你。然後你再背我。”雲端兒扒着魏少爺肩，趴在他的後背上。魏少爺站起來開始向前面跑，越跑越快，雲端兒笑得咯咯咯的。天色太暗，魏少爺沒看清 前面一個石頭拌了他一下，跑的太快，魏少爺收不住腳，摔了一跤，雲端兒被他甩了出去。雲端兒爬起來，看看左右，沒發現人，趕快爬起來，走到魏少爺身邊，撅嘴說：“都怪你，都怪你。”魏少爺哭笑不得地揉着胳膊說，：”快走吧，當心被别人看見。”拉着雲端兒趕快回府。回到家，兩個人累的同時躺在床上。雲端兒抱怨到，：“每次和你一起，你總是多事，不是掉池塘裡，就是把我摔在地上，真是麻煩多多。”魏少爺俯身，用手支着頭說：“是因為背着你，是以才摔倒的。”雲端兒撇了撇嘴說，：“你把我都摔傷了。”魏少爺問：“傷在哪裡，我看看來。”說着動手去解雲端兒的衣服。雲端兒扭過身子說：“你這個壞蛋。”魏少爺摟過雲端兒，雲端兒今天臉色不像平時那麼白，因為喝了酒，她的雙頰绯紅，呼吸比往日粗重，氣息間有淡淡的酒氣，細長的眼睛黑白分明，亮閃閃地盯着魏少爺，魏少爺看着雲端兒說：“你今天真好看。”情不自禁俯身一邊親吻，一邊忙裡偷閑地逗弄雲端兒說：“要不我們做點别的事，說不定你會愛上我。”雲端兒不斷躲閃着說：“不，不會”。魏少爺摟着雲端兒，不斷的由上至下親吻着說：“哪這樣呢，這樣呢，會不會愛上我。”雲端兒一面躲避一面說：“你還是去書房睡好！”魏少爺擺手說：“我是再也不會去書房睡了的，我娶了這麼好看的娘子，總睡在書房，多不像話呀，再說了，我要是常年睡在書房裡，又怎麼能和你演繹，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的佳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