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連結：周幼度×海市番外2：我愛的人，她已有了夫妻
自帝姬事件之後，海市時常出宮走動。
為了不讓她有心理負擔，我便想方設法制造各種偶遇。
新出的話本子，可口的糕點，時興的玩意兒，或是異域人士帶來的街頭雜耍，隻要她一出宮，我總是變着花樣兒給她驚喜。
海市她，本該是最愛打扮、花枝招展的年齡，卻終日一身簡裝，非黑即白。
街頭喧鬧，卻掩飾不住她眼中的驚奇，和轉瞬即逝的落寞。
一連十幾日，她日日都去那醉仙樓，喝着最烈的酒，安靜地發着呆。
我不放心，便日日心照不宣地在門口等着她。
說來也奇怪，那清海公每日也來接她回家，隻是不進店，總是等在門外，不論多晚。
他明明愛着海市，是有什麼難言之隐，能讓他糾結至此？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這一生，遇到一個相愛的人已是僥幸，為何不懂珍惜，還要這般傷她？
清海公啊，你的“置之不理”，正是多少人的“求而不得”啊。
我不願海市再這樣折磨自己了，便托卓英遞了拜貼給清海公。
有道是“情敵相見，分外眼紅”，清海公隻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便已知曉我的來意。
他說，帝姬之事隻是将計就計，總會水落石出的，海市終會了解他的。
至于為什麼冷待海市，不過是因為自知壽數不長，給不了她想要的幸福罷了。
“也許海市想要的隻是和心愛之人在一起，即使不能白頭到老，能短暫地擁有，也已足夠。”
我将海市醉酒之後的呓語一句一句講給他聽。
清海公啊，聰明一世，卻捉摸不透他這愛徒的心思。
“我放手，不是因為我赢不過你，而是我自知赢不過她心裡的執念。”
“可是我願意等，如果有一天，海市倦了累了，或是清海公你辜負了她，我定會轉身，盡我所能護她周全。”
從正午的陽光，坐到夕陽西下，清海公這樣的大忙人，居然就這般安安靜靜地聽着。
海市于他而言，定是十分重要吧。
窗外的霁風花，開得如火如荼，就算是曾遭受過風吹雨打，可寒冬過後，春回大地，它将又會是一番新的景象。
天色已晚，是時候告别了。
離開昭明宮時，我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身後的人，他仍孤零零地站着。
可我知道，他并不寂寞，因為在某個角落裡，有一個人，一直在默默地為他喜、為他憂。
雖然心有不甘，可到了該放手的時候了，海市在感情上向來愚鈍，就這樣結束也挺好。
海市，我能為她做的隻有這些了，惟願清海公能早日想明白。
這天夜裡，我如往常般，等在醉仙樓，可海市并沒有來。
心裡五味雜陳，既盼着他們好，又期待她能來。
我要了幾壺她常喝的酒，自斟自飲。
這些年，我走南闖北，遊曆了很多名山大川，接觸了不少民俗風情，也遇到了性情各異的姑娘們。
可唯有海市，讓我一見傾心，久不能忘。
既然忘不掉，那不如離開這裡，帶着她的夢想，從此沉醉在山水之間。
次日，我着家童給卓英傳了個信兒，便打馬離開了。
為了一個人，我離開這座城。
此生，能遇見，已是萬幸。
何必再有過多奢求呢？
“幼度！”
剛到城門，我便聽見有人急呼。
我策馬轉身，看清了來人的身形。
一身白衣的海市，正騎着馬狂奔而來，她手提兩壺酒，跑得氣籲喘喘，發冠上插着一支簡單的玉簪，襯得她越發出塵脫俗。
“幼度，你怎麼走得這麼急，也不差個人告訴我一聲。”
“聽聞南邊流出一本神秘劍譜，我自小就愛這些，現在啟程去大概還有緣得見。”我笑了笑，随口扯了個幌子。
我看着她頭上的簪子，視線一直不敢再往下，生怕一不小心，就前功盡棄。
海市見我盯着她的簪子，臉上起了紅暈，“師父送的，幼度上次送我的簪子我也珍藏着在。”
我心知肚明。
可這心裡，卻為何這麼别扭？
“上次還說要一起喝我自釀的霁風花酒，這不，我特意挖了了兩壺，就當給你踐行了。對了，你何時再回來？”
海市遞過酒來，一臉真誠地問道。
“說不準，不過，海市他日若是得了良緣，我定會前來恭賀。”
可是我的心卻告訴我，隻要她過得好，此生甯可再也不見。
“一言為定。”海市笑得開懷，想必她和清海公誤會解開，好事将近了吧。
“海市，你宮中事務繁忙，快回去吧！我這就走了。”
她沖我拱了拱拳，離開了。
我心傷悲，莫知我哀。
待她的背影漸行漸遠，我方才動身。
此一去，便是天涯兩端。
掂量着手中的酒，我仰頭一飲。
霁風花啊霁風花，今夜，你會給我帶來什麼好夢？
（未完待續）
#斛珠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