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兩位老師雖沒有經沒給我們正式上過課,但印象還是很深刻。
一個是袁老師,沒有教過我們課,隻是臨時來代過一堂自修課,卻給我一個很深的印象。她說她原本是學醫的,已經臨近畢業實習時,出了問題。
那天她值深夜班,輪流管一個病危老人,大家都怕在自己當班的時候她去世。可那病人就是在袁老師當班時去世,臨死前的掙紮,吓得她不敢去處理,結果她放棄了學醫,再去改學當教師了。我聽了就想,像我這麼膽小的人,以後千萬别學醫喲。
後來,我在郵電學校當老師了,沒想到她退休後就住在我們學校隔壁的莫幹山路新村。在她獨居的日子裡,我常常到她那兒去,有時還在她的家裡過夜。好幾年我都給她做生日,送蛋糕,上奎元館去吃長壽面,直到她離開杭州為止。後來可能是她兒子接她回嘉興了,就再也沒有聯系了。
我還想說一位也沒上過我課的老師,他叫陳伯通。有點年紀了,走起路來,腿有點瘸,據說,好像是舊職人員,我對他實在是了解甚少,不知他是上不上課?還是管理圖書?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我的。有一次,放學後,他帶我上他家去看書。我一進他家門,“乖乖龍的東,韭菜炒大蔥”,這是蘇北地區的方言,拿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哇塞,有這麼多這麼多的書呀,好幾個書架都塞滿了,全是厚部頭的大書。簡直像個小型圖書館。他說,你愛看什麼書,就拿什麼書,看完了,再來換。 真的嗎?當即,我便抽出了:簡·愛 (英 夏洛蒂·勃朗特 ),仲夏夜之夢 (英 莎士比亞),呼嘯山莊 (英 愛米莉·勃朗特 ),苔絲( 英 哈代),巴黎聖母院 (法 雨果 ),悲慘世界 (法 雨果),高老頭( 法 巴爾紮克),歐也妮·葛朗台 (法 巴爾紮克 ),基督山恩仇記 (法 大仲馬),三劍客 (法 大仲馬 ),茶花女 (法 小仲馬 )翰·克利斯朵夫 (法 羅曼羅蘭 ),法利夫人 (法 福樓拜),漂亮朋友 (法 莫泊桑),c紅與黑( 法 司湯達 )……這麼多書,兩隻書包怎麼放得下?陳伯達老師笑了,拿幾本算了,又沒人跟你搶!看完了,再來換嘛。
那個暑假我真是太幸福了!上午做家庭作業,下午稍微午休一會兒,便去民豐廠的小遊泳池遊泳,一小時後回家,搬出藤躺椅,放在桑樹蔭涼地裡,把溼溜溜的長發,晾在藤椅背後,椅子扶手旁開個小西瓜,就是我愛吃的平湖小西瓜,上面放隻小湯勺,然後翻開《巴黎聖母院》,又吃西瓜,又看書,這日子過得真個……拿句四川話來說,就是"安逸"。
那個暑假,我自已也不知道看了多少書,現在回憶起來也是幸福滿滿。
老師是什麼?
有人說,老師是天上最亮的北鬥星,為我們指明了前進的方向;有人說,老師是山間最清涼的山泉,用清香的甘露汁澆灌着我們這些小樹苗;有人說,老師是茂盛的葉子,用他那強有力的身軀和護着我們這些未來的花骨朵兒。我說,老師是辛勤的園丁,我們是花朵,我們在老師的澆灌呵護下健康茁壯的成長,不管這顆種子将來是否能豐收,園丁都會竭盡所能的給他營養,給他水分,給他氧氣,給他所有他需要的一切,不惜犧牲自己,就像蠟燭一樣,燃燒自己,點亮別人!謝謝您們!向您們緻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