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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号李梅火攻:轟炸東京》

作者:星月迷航

《前夕:日本帝國海軍出征!》

晨曦,太陽的光在東方聚成了一片朝霞。海鷗們飛過碼頭,碼頭上一排排的小彩旗分外顯眼,皇家軍樂隊開始奏樂了。奏的是日本國歌君之代,“我皇禦統傳千代,一直傳到八千代。直到小石變巨岩,直到巨岩長青苔。皇祚連綿兮久長,萬世不變兮悠長。小石凝結成岩兮,更岩生綠苔之祥!”……

碼頭上人頭攢動,知道的人都知道帝國海軍又要出征了!國歌軍樂聲中,一艘艘巨大的軍艦從港口裡開了出來。是航母編隊!運輸艦放下了吊橋,一群群士兵從陸地上登艦,搭載去南洋作戰。眼尖的人發現,這些兵不是日本的本土兵。這些兵都戴着大檐帽,胸前繡着雪花和太陽。這些兵來自千裡之外的滿洲,是号稱皇軍之花的關東軍!這些關東軍士兵服役在千裡之外,從新踏上家鄉的土地格外興奮,在禮炮聲中一批批歡悅的搭上艦船。

西鄉明義在航母甲闆上看着這一切,漠然不語。碼頭上的人群還在高呼:“必勝,必勝!”雙手舉過天空呐喊。真的必勝嗎?西鄉明義都要問自己了,從中途島打到塞班島,現在又打到菲律賓,被打的一步步後退。經曆過戰争才知道什麼是謊言。

就看看那些停泊在甲闆上的零式機吧,機身機翼大多都用三合闆木頭材料啦!日本沒有那麼多的鋼鐵呀,望着那些飛行員稚氣的臉,心中悲憤,這些人都是要去自殺的!還有那些碼頭上登艦的關東軍,這些兵都是守護滿蒙生命線的。平時帝國是不會輕易調動的,即使是在中國戰場兵力最吃緊的時候。他們的任務就是保留最後的戰備力量,相當于預備隊。提防北方那隻熊(蘇聯)。現在戰事吃緊,被美國人打的擡不起頭來,也不管北方那隻熊了。聽說,他們被征編時,部隊的長官誘惑,說南洋都是美女,豐乳肥臀,要什麼有什麼。這些兵都服役在比北海道還寒冷的滿洲,聽到這個都高興壞了,搶着應征。曾經的帝國軍人竟要靠女人提高戰鬥力,西鄉明義心中苦笑。

眺過狂熱攢動的人群,西鄉明義在人群裡尋找妹妹的影子。終于看見了,一個女孩穿着和服在招手,不同于别人手裡都拿着太陽小旗揮舞。她隻是跳動着招手,口裡的聲音被人群狂熱的呐喊聲蓋住了。但西鄉明義看懂了,她喊的是,“哦尼桑(哥哥)”。...“我的衣毛偷(我的妹妹啊)”西鄉明義心裡默念道。

航母編隊漸行漸遠,慢慢離開了碼頭。看不到岸上的人群,看不到日本的海岸線。消失在茫茫的大海。

碼頭上的人群漸漸散去,隻剩下西鄉由美還在呆呆的眺望。手裡攥着一個信封,那是哥哥昨天交給她的,裡邊是他這些年從軍的儲蓄。有了這些錢她就是有錢人了。哥哥說,讓她把這些錢兌換成銀元和黃金,存到戰時銀行裡,防止貨币貶值。裡邊還有哥哥的介紹信,現在國内對黃金銀元管制,有這封信證明她是軍屬交易不成問題,沒有人敢駁西鄉明義的面子。

由美哭了,他把一切都想好了。他還說,根本就沒有戰勝的希望,此去就是死亡。讓她在戰後找個好人嫁了。

“我的哦尼桑(哥哥)啊,”你不知道我一直喜歡的是你嗎?由美一步一步的走回家,家裡哥哥哥和父親的照片還挂在牆上,腳一軟,摔倒在榻榻米上。

※********※

軍艦分開海水,越過萬裡波濤,向南方挺近。鍋爐轟轟隆的作響,水兵們把煤炭一鍬鍬鏟進爐膛裡。紅色的爐膛裡煤炭被燒的嘎嘎直響,變成地獄般的紅色。黑色的煤煙又從煙筒裡爬出來,像一道道鲸魚噴的水柱。這些黑煙又在上空聚集在一起,變成黑色的妖魔。

巨大的航母編隊在海洋裡浩浩蕩蕩開向前方,新任海航第一航空軍司令大西泷治郎中将戰立在甲闆正前方,躊躇滿志。日本陸軍和海軍一向不和,互相扯後腿。這種沖突自從明治維新時候就存在,明治維新靠的是門閥世家的支援,各強蕃配置設定維新後的利益。海軍的基礎是薩摩蕃,陸軍的基礎是長州蕃。在建軍時就有“長州的陸軍,薩摩的海軍”的說法。以後軍隊中這種山頭主義,越來越嚴重。海軍要軍艦,陸軍就也要有自己軍艦。陸軍要造潛艇,海軍要幫助指導,陸軍卻堅決自己造。為了争奪權力,各自又有各自的海軍,陸軍,空軍,互不統屬。他們有自己的兵工廠,而且,若是一款螺絲,定然是一個向右旋轉,一個向左旋轉,導緻後勤一片混亂。另外,雙方在戰場上若得到什麼資訊,是絕不會共享的,如果陸軍的一艘軍艦在某處遇險,他們不會提醒他人,然後第二天,海軍戰艦也會在這裡遇險。為了避免己方被人算計,在太平洋的守島作戰中,陸軍一定要拉一部分海軍共同守衛當墊背的。擺明了要死一起死,如果讓陸軍自己守堅決不幹!那樣海軍會不顧己方死活的。

有人說日本有兩支軍隊,分别是日本陸軍和日本海軍,日本海軍的最大敵人是日本陸軍,同理陸軍也是這樣認為。曾經有個陸軍軍官因為向級别高的海軍軍官行禮被陸軍一撸到底,變成白人。雙方打仗各管個的,甚至發展到家人之間都不允許通婚。在太平洋一方面要抵禦美軍,一方面還要怕被自家人陰了。這個也是日本在太平洋作戰失利的重要原因!日軍軍部不是沒想過改變,但涉及的利益太多了,整合的文書下發到部隊等于一張廢紙。

現在就是如此,仗打到現在。能用的軍艦越來越少,隻好讓陸軍搭承海軍的登陸艦一道往南洋進發。關東軍士兵看着蔚藍的大海,充滿了興奮,趴在甲闆上看着海中時不時躍起的飛魚嘬嘬稱奇。大西泷治郎看着甲闆上的關東軍士兵,輕蔑地鄙視,“一群土包子。”

他所仰仗的還是他的海軍,特别是海航部隊。大西泷治郎轉頭說:“西鄉君,你給大家訓一下話吧。”西鄉明義正在看着大海,對那些憧憬未來的關東軍充滿同情,高興吧,以後高興的時候不多了。聽到長官說話他應答了一下。

艦上的司号兵立即吹起了集合号,一排排海航飛行員集中在甲闆上。一架架零式機停泊在他們身後,倒也氣勢十足。西鄉明義望過一張張年輕的臉,這些都是新兵啊!那些經驗豐富的老飛行員都大多戰死在南洋戰場了。這些新兵有的飛行時間都不超過一個星期,基本的空中格鬥都不會。支撐他們的就是武士道,都是撞擊美軍的自殺工具。西鄉明義開口了,這些新飛行員看着傳說中的日本空軍第一英雄,充滿崇敬。聲音很沙啞,很無力,卻聽的很清楚:“同仁們,帝國的飛鷹們,為天皇聖戰,我們都來自不同的地方,天皇的呼聲把我們聚集在同一面太陽旗下………”

說着說着他自己也不知道說些什麼,隻是知道不這樣說軍部是不會放過自己的。大西泷治郎打斷了他的講話,“海軍的武士們,我們唱一支軍歌吧,讓那些陸軍的土包子也看看我們海軍的氣勢!”

西鄉明義深深鞠了一躬,海航飛行員們熱烈鼓掌,“是我親手把你們送上戰場!信号兵開始打旗語,不一會各個軍艦的旗語都彙聚到一起。海軍軍樂隊開始演奏,一首雄渾的軍艦進行曲響起,果然氣勢驚人:

防守,進攻!攻守兼備的黑色的鋼鐵堡壘啊!

誠懇的拜托您,我漂浮的城堡!

日本帝國的堅強要塞,捍衛這個國度的四方吧!

進攻!向仇視大日本帝國的國度!你是無堅不摧真正的鐵艦!攻敵時無不克,作戰時無不勝。

走向大海,屍随浪花浮海面。踏過高山,身自凋零無野草!吾為君死,死而無憾!

太平洋上煤炭燃燒黑煙翻滾。随風飄,與巨龍一起飛翔。船舷重炮齊聲巨響,威震太平洋!如雷貫耳突如電閃,勢如破萬竹!

踏萬裡之波濤,布國威于四方!戰艦掠過那萬裡波濤,帝國的光芒閃耀永遠!

(注:軍艦進行曲,又名艦船進行曲。是日本橫須賀海軍樂隊兵曹長濑戶口藤吉作曲的進行曲。在明治30年(1897年)收錄日本博物學家鳥山啟的詞成為軍歌。日後再編成進行曲發表。本曲是日本海軍之官方進行曲,會在艦艇下水典禮等重要活動演奏)

……………………

關東軍的士兵趴在甲闆上看熱鬧,後來被感染不自覺的跟着唱了起來。雄壯的軍歌聚集了幾萬人的嗓音,吓得海裡的飛魚都躲在海底見不到蹤迹。威武的軍歌參雜着軍艦的馬達聲,在海面上揮之不去,特别鼓舞士氣振奮人心。大西泷治郎很滿意,隻是他沒注意到那些上過戰場的老兵淚水早已經沾滿雙眼……眼神中透着絕望。

……………這次在南洋的海水裡還會留下多少骸骨?

《前夕:萊特灣的勝利!》

南太平洋,菲律賓洋面。美軍航母編隊乘風破浪向菲律賓群島挺進!麥克阿瑟舉着望遠鏡眺望着遠處的菲律賓大陸,“我又回來了!”激動不已,太平洋戰争剛發起的時候,日本突然對東南亞發動進攻。毫無準備之下,美軍被打的落花流水。13.2萬美菲軍被4.5萬日本兵追着打。自己隻乘坐着一艘小艇離開了菲律賓,丢下了多年經營的土地,丢掉了美國在遠東最大的落腳點。從那一天他就發誓!總有一天我會回來的!沒想到那一天來的那麼漫長,或者說那麼快。僅僅過了四年美國人就打回來了。洋面上布滿美軍的航母戰艦,共有航空母艦35艘,戰列艦12艘,巡洋艦26艘,驅逐艦144艘,潛艇29艘,登陸艦和運輸艦650艘的巨大編隊。還有陸軍第5,第13航空軍及盟友澳洲航空隊提供空中支援,共有作戰飛機2500架!這次進攻菲律賓的作戰行動由太平洋戰區總司令麥克阿瑟上将統一指揮,陸軍方面由美軍第8軍團及特種兵部隊28萬餘人。海軍方面由威廉哈爾希上将(老公牛)和金凱德中将協同進攻!拟訂集中絕對優勢兵力,并肩突破,鉗形進攻,一舉全殲菲律賓的日軍主力!

※*******※

獵獵海風吹過,麥克阿瑟真要為美國強大的軍力感到自豪了。放眼四方,再也沒有那個國家有這麼強大的武裝!四年前在這裡他一财塗地,今天他在這裡将所向無敵!放下望遠鏡,麥克阿瑟問接線員前方戰事如何?接線員報告,前方進展順利,在美國強大的海空軍打擊下,日軍的反抗被擊的粉碎。在方圓半徑達1500海裡的海面,雙方參戰的軍艦總數超過500艘,總噸位超過200萬噸!如此龐大的海戰曆史上還從未出現過。經過6天在萊特灣的海上較量,日本南下艦隊主力被打的灰飛煙滅。日本在菲律賓一帶海基與陸基航空力量被消滅,巡洋艦以上大型軍艦13艘被擊沉,從此橫行太平洋四年的日本海軍徹底吹燈拔蠟。為避免守島日軍被圍殲,日本菲律賓方面軍司令山下奉文大将下令殘餘的日軍向呂宋島撤退。集中兵力守衛菲律賓北部,緻此菲律賓中部和南部部分地區全部被美軍占領。太平洋上分散的日軍被攔腰截斷。

不得不說麥克阿瑟還是很有戰略眼光的,采用跳島戰術專往日本的中心線上打,放開兩邊的枝葉。海戰不同于陸戰,海上的交通線都在一個個孤零零的島嶼上,串起一串島鍊,靠軍艦來回補給。現在麥克阿瑟把這條島鍊攔腰截斷,直接把刀刺到日軍的心髒上。從菲律賓中部直到夏威夷形成了自己的一條島鍊,那些分布在南洋各個島嶼留在美軍後方的日軍沒了運輸補給,慢慢就被困死了。美軍隻要專注于攻擊前方就可以了!※*******※

《中篇:登陸菲律賓》

艦塔領航員彙報資料,“前方15海裡,登陸萊特島!”麥克阿瑟對身邊的羅慕洛将軍說,“菲律賓,我們又回來了。”羅慕洛更加興奮,終于回到祖國了!遠方大陸的海岸線越來越清晰,戰争勝利後他就是這個國家的第一任總統,羅斯福答應他在戰後會賜予菲律賓徹底的獨立。沒有人比他還興奮了,“麥帥,我們赢了。犧牲了那麼多人我們赢了!”羅慕洛激動的竟流下了淚水。麥克阿瑟比他冷靜的多,“現在談勝利還為時過早,山下奉文那隻老虎還活着。打虎不死,必為所傷。現在應該馬上休整,不給日本人喘息的機會,在呂宋島徹底消滅他們,把日本人趕出南洋!”麥克阿瑟興奮之餘感到一絲神傷,13.2萬人的軍隊啊,一夜之間就被打的灰飛煙滅,盟軍在東南亞的失敗成就了馬來之虎的美名。自己的助手溫萊特将軍也做了俘虜,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山本五十六死了,南雲忠一也死了。給自己帶來恥辱的那些對手一個個都死了,現在終于要和四年前給自己帶來直接羞辱的對手交手了!

“山下奉文,我等着你!”

1944年12月25日,在馬裡亞納行動之後,美軍劍指菲律賓群島。攻占菲律賓群島的前哨戰打響!經過39天的激烈戰鬥,萊特島這一重要日本軍事基地被美軍拿下。美軍在此戰役中打垮了日本海軍,在菲律賓建立了立腳點,為攻占整個菲律賓群島建立了基礎。海水拍打着陸地,艦隊靠岸了。放下了吊橋甲闆,正趕上漲潮。麥克阿瑟和羅慕洛站在齊腰深的水裡,搶灘登陸。海軍陸戰隊員帶着軍事物資一起搶灘,方圓幾十公裡的海岸線全是人。密密麻麻踏起了浪花。從海水裡跋涉而出,羅慕洛跪倒在地胸前劃着十字,喊着耶稣的名字。激動的雙眼流淚,親吻着腳下祖國的土地。“終于回來了,”一些信教的士兵也跪了下去,向耶稣祈禱。岸邊的椰子樹上成熟椰子散落一地,士兵們紛紛敲開椰子殼喝着椰子汁的美味。戴着大墨鏡的麥克阿瑟也格外興奮,四年了終于又重新踏上了為之奮鬥過的土地。他想點煙鬥,卻發現打火機和煙葉浸泡了海水無法使用,好不沮喪。這時他發現一群戴着大草帽,穿着灰軍服短褲的士兵正在岸邊聚集在一起吸煙。那是盟友英聯邦的軍隊,澳洲軍團。麥克阿瑟湊過去向士兵讨要煙火,澳洲士兵們認出了是盟軍總司令,好不緊張。急忙給麥克阿瑟的煙鬥裡蓄滿了煙草,點燃。麥克阿瑟吸了一口,劣質的煙草嗆的他一陣咳嗦(他平時抽的是古巴雪茄)不過細品卻覺得這煙味特别迷人。和士兵們在一起吞雲吐霧。平時一貫嚣張跋扈的麥克阿瑟不見了,今天特别平易近人,和士兵們拉着家常。還戴上了澳洲兵的大草帽,和士兵們合影留念。将軍和士兵的界限已經不明顯了,在這片海灘菲律賓人,澳洲人,美國人,英國人,紐西蘭人還有荷蘭人不同國家的軍人彼此聚集在一起。制服上的标記被扔了一地,沒有等級,沒有國籍,他們屬于同一個軍團,一支為了赢得勝利不斷奮戰的軍團!※********※《納瓦霍兵的密電語》盟軍開始在萊特島休整,等待後續部隊聚集。向呂宋島進攻,把日軍徹底趕出菲律賓。密林裡建造起一個個帳篷,兵營,野戰醫院,傳達作戰室都建立起來了。“滴滴嗒滴,滴滴嗒滴。”傳達室裡不時響起滴滴答答的電報聲,電報機24小時運傳。電報員來去匆匆把最新的戰報送到作戰指揮部,一群黃皮膚的密電員正在用人聽不懂的語言傳遞着情報。他們是美軍中的納瓦霍族士兵,俗稱“風語者。”太平洋戰争開始後,為了防止日軍竊取情報。美軍啟用印第安部落中的納瓦霍人編譯密電碼,負責接電話,傳遞軍事密碼。納瓦霍人的語言非常奇特,外人根本聽不懂。用他們的語言編譯的密電碼外人翻譯不了,日本接線員聽到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拿着話筒一臉懵逼。這支風語者部隊為美軍赢得勝利做出了突出貢獻,擊斃山本五十六的密碼也是他們發出的。

一封最新的譯電報出來了,一個中士拿着正要去彙報。不巧正迎面撞上了麥克阿瑟,麥克阿瑟是來視察情報員工作的。平時像他這種最進階别的司令官是不到這種下級機關的,今天心血來潮非要到一線的機要室來視察,順便也鼓舞下一線情報機關的士氣。沒想到和沒有防備的中士撞了個滿懷,中士很惶恐,機要室裡的人一看到最高指揮官突然駕臨,都有些不知所措,氣氛尴尬到了極點。麥克阿瑟透過大墨鏡,打量着面前的中士,這是一個納瓦霍人小夥子。古銅色的黃皮膚,黑色的頭發眼睛,乍看上去像是日本人。麥克阿瑟輕輕的拍了拍中士的肩膀,示意大家繼續工作。氣氛緩和,大家都驚奇的看着平日裡解觸不到的最高指揮官。麥克阿瑟摘下了墨鏡,以真面目面對着士兵們說,“我是麥克阿瑟,你們的長官。孩子們你們都辛苦了,我代表司令部向你們敬禮。”說着竟然真的舉起手來敬了個軍禮。如果做這件事的人是馬歇爾,艾森豪威爾那麼無疑是真心的。但麥克阿瑟這個人,善于作秀,如果在他需要的時候作派你會覺得他像自己久别已久的親人一樣。接着一頓滔滔不絕的演說,把這些士兵哄的一愣一愣的,都用救世主一樣的目光看着他。麥克阿瑟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他抓着中士的手問中士的姓名,中士回答:“查爾庫奇馬,來自亞利桑那州納瓦霍部落。”……“好,印第安的雄鷹!我們最偉大的戰士。”麥克阿瑟誇獎道。中士有些受寵若驚,臉紅的好像蕃茄。麥克阿瑟接着說,“第一民族(指印第安人)的小夥子們,你們為這個國家為我們的軍隊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戰争勝利後我一定去你們的家鄉拜訪。”一個士兵激動的拿出了鷹羽獻給麥克阿瑟,麥克阿瑟把他别在了胸前。(鷹羽是印第安人獻給客人的最高祝福)和士兵們開了一陣聯歡會就離開了這裡,臨别時扔下了一些龍舌蘭酒、火雞肉作為祝福。

作戰室裡,麥克阿瑟和就軍官們一起研讨下一步的作戰計劃。美軍裡海軍和陸軍同樣有派系分别,過去在太平洋戰區一直有尼米茲将軍和他分庭抗禮。現在白宮已經授權他全權指揮前線的一切,尼米茲被安排在後方協調海軍的行動,大權在握。麥克阿瑟掏出了一份密電碼,說,這是納瓦霍士兵們剛剛破譯的日軍情報,日軍大學營派出了本土的主力艦隊開赴菲律賓支援呂宋島的日軍作戰,統一歸屬菲律賓的日軍司令山下奉文大将指揮。這支軍隊共有作戰飛機200餘架,加上呂宋島原有的軍隊,共有26萬餘人。在萊特灣我們已經消滅了日本南下海軍的主力艦隊。日本的這些殘餘的本土艦隊構不成威脅,威脅主要是來自那守島的26萬軍隊,日本在島上經營多年,工事完備,呂宋島是個大島不同于太平洋上那些小島,一但被拖入遊擊戰很難靠通過切斷補給線消滅他們,各位将軍發表一下看法。作為東道主羅慕洛首先發言了,“現在日軍已經是強弩之末,隻要輕輕一推花架子就散了。應該趁他們立足未穩主動進攻,一舉全殲。”老公牛哈爾希卻有不同看法:“應該休整,萊特灣戰役打完之後我們也很疲憊,等到後續部隊到達一起進攻。”将軍們七嘴八舌,各抒己見。麥克阿瑟分析着各種資訊,突然問:“如果菲律賓戰役結束後我們應該向那裡進攻呢?”所有人一口同聲,“台灣!”麥克阿瑟搖了搖了頭,“不,我們有了更完美的計劃。”說着他拿出了另一份譯電文,這是尼米茲将軍發來的,他建議趁日軍把精力放在菲律賓,直接攻擊硫磺島把戰争引向日本本土,由斯普魯恩斯将軍指揮。我覺得很有道理。說着他把尼米茲的電文交給大家觀看,“妙啊!”大家齊聲贊歎,麥克阿瑟說,是以呂宋島的進攻不急,我們現在休整,隻要把呂宋島的外圍陣地拿下就可以了,重點是消滅殘餘的日本海空軍。把日軍驅逐進叢林,困死他們。說着話一個拳頭砸了下去,做了個斬釘截鐵的動作。

《神風顯鋒芒》經過1個多月的休整,1945年1月9日。呂宋島戰役正式打響,這場戰役打的很漫長,從1月9日一直打到了8月15的日本投降。主要是美國陸軍和日本陸軍之間的較量。美國海軍主力已經向琉球群島開始進攻了,斯普魯恩斯率領海軍主力已經開赴到日本硫磺島的洋面。……………………

硫磺島是必須要拿下的,這座島是位于西太平洋上的一座小島,面積僅20平方公裡,是個名副其實的彈丸小島。但處在戰略咽喉,它位于東京和美軍新占領的塞班島之間,距兩地各1200海裡。美軍占領塞班島以後,一直以塞班島為基地空襲東京。美軍飛機最近的飛行路線中途必須飛過硫磺島,這樣就會被硫磺島上的日軍看到。因硫磺島的預警作用,空軍對東京的空襲效果一直不理想。它就像一顆釘子釘在這裡,嚴重幹擾美軍的空軍行動。同時,硫磺島機場上的日軍戰鬥機還不時升空攔截,沖散美國機群。為總攻日本,美軍要勢必拿下硫磺島。而為了東京安全,日軍也勢必要死守硫磺島。這座杳無人迹的火山島必将成為屍山血海!是以尼米茲嚴令不惜一切代價奪占硫磺島,為空軍拔掉釘子。

龐大的美國艦隊彙集在一起,日本海軍已經在菲律賓被消滅了。前方已經沒有什麼能阻擋美國人前進了,“突然,”前方傳來了飛機的嗚嗚聲,日本的零式機群出現了。美國海航地獄貓戰鬥機立即升空應戰,不同于以往,這些日本飛機根本不屑于纏鬥。徑直向美軍艦隊撲來,同歸于盡呢!

美軍沒防備,或者說也沒見過這種打法。一下子就被撞沉了驅逐艦1艘,戰列艦2艘,巡洋艦8艘,登陸艦2艘。2艘航母被撞傷,撞傷的其餘艦船不計其數。

等美軍反應過來隻看到海面上滾滾的濃煙,和飛機破碎,軍艦破碎混合在一起的碎片。

美軍士兵們都愣住了,“怎麼回事,啥情況?剛才發生了什麼?”斯普魯恩斯察覺到事情有點不妙。

第二天,證明了他的判斷,同樣的情況出現了。日本故技重演,這次美軍有了防備。艦上火力一起開火,連手槍都用上了。但還是有兩架沒糊了住,又被撞沉了雙艘船。

以後的幾天,日軍不斷攻擊。這種戰術成功率極低,但是給美軍造成了巨大的物質損失和精神壓力。

※******※

造成這一切的根源是不遠處的日軍機場,西鄉明義正在給出征的飛行員們斟酒。一個個年輕的飛行員飲過酒後就踏上了飛機,飛向了死亡。一批批的戰友死在天空之上,西鄉明義都麻木了。

一個日本飛行員,樣子也就18,9歲。哆哆嗦嗦不肯上飛機,癱倒在地上。督戰隊長直接一槍打在他腦袋上,白花花的腦漿混合着血液流淌在地上。剩下的人一言不發爬上飛機走向了歸途。西鄉明義沒法阻止,他隻是一個精神旗幟而已,就如同那面飄揚的太陽旗一樣,隻是你崇敬它,它卻不能給你任何啟示。

又一批飛行士出發了,這是今天的最後一批了。飛行士的血都流幹了,向着西邊落下的太陽飛去。

在菲律賓日本海軍被消滅後,連一艘搭載戰鬥機的船都沒有了,隻有靠陸上的基地搞這種自殺式襲擊。

鋪天蓋地的日本飛機如蝗蟲一樣侵蝕着美軍,美軍看到那些狂熱的日本的人肉炸彈都感到恐懼,心理壓力劇增。

斯普魯恩斯也沒有辦法,美軍的攻擊被迫停止了。消息傳回東京,那些日本人都高興壞了,天皇還組織了一次靖國神社的朝拜,告慰列祖列宗在天之靈。其實不過是回光返照,或者連回光返照都談不上,更像是人臨期前使勁最後倒出的一口氣,最後兩腿一蹬死了!

美國人還是很有紀律性的,遇到情況層層上報。但對日本人使出的怪招誰也沒辦法,麥克阿瑟沒辦法,尼米茲也沒辦法。最後報告被打到了美國白宮。

羅斯福總統絞盡腦汁也破解不了,最後馬歇爾将軍說了一句:“老鼠沒了巢穴還是老鼠嗎?”羅斯福頓悟,急電空軍司令亨利阿諾德上将指揮對日本的轟炸。

塞班島上,自從馬裡亞納行動結束之後,各個群島上機場的修複工作就在緊張的進行。日軍戰俘,島上的原住民,國内調撥的勞工,還有美國的守島士兵晝夜施工,機場已經投入使用了。

一直在積存燃油和彈藥,隻缺統一的部署行動,機場上停泊着一架架從國内運來的最新式的 B--29重型轟炸機,還有P--51野馬式編隊,有些都是從生産線上剛下來的,好鋼要用在刀刃上,現在美軍這把利刃要出鞘了。

實際從日本在馬裡亞納群島戰敗,空軍第七十三聯隊就進駐馬裡亞納群島的塞班島。從1944年11月開始,美國空軍就對日本98個城市實行戰略轟炸,首次對東京進行轟炸是在1944年11月24日,美軍派出88架轟炸機空襲東京,意欲在白天對東京進行一次精準轟炸。

結果飛機在10000米高空投彈,隻有約30架飛機找到轟炸目标,約10%命中預訂目标,日本隻有一個飛機制造廠受了輕傷,典型的雷聲大,雨點小。

這是自1942年杜立特空襲以來美軍首次轟炸東京。花費這麼大,取得了這麼個戰果。美國軍界對空軍一片抱怨之聲。以後又進行了幾次轟炸,但都是聲勢浩大,收獲很少,扔出去個西瓜撿回個芝麻。

對于空軍的作戰成果,軍界政界頗有微詞。連稱空軍飯桶,浪費納稅人的錢。最後,連一戰的戰神80多歲的潘興将軍都給前線發來了私人信件表示不滿。作為美國空軍司令亨利阿諾德壓力巨大。

其實這不怪空軍,美軍曾在歐洲使用過日間精确轟炸戰術,空軍作戰手冊上也是這麼寫的。這就進去了一個思維盲區,用對付德國人的手段對付日本人未必好使!日本工業和德國完全不同,德國是個大工業國家,工業集中,隻要對工業區進行重點轟炸就可以了。日本因為工業落後,主要由散布在居民區的家庭小作坊生産零件和預備件,再送到大工廠進行組裝。白天高空精确轟炸根本無法摧毀星羅棋布的小作坊,這種落後的生産方式意外間避免了美軍的打擊。還有一點美國自我标榜是民主國家,在行動上也盡量躲避對居民區的轟炸。正是這些原因的存在導緻美軍無法有效的打擊日本的軍事工業。

《李梅歸來!》

塞班島機場,晴空萬裡。從西方轟炸日本剛歸來的轟炸機編隊陸續降落,亨利阿諾德将軍沒有過多觀看。他的眼睛一直直視東方,因為從東方要來年輕的一位将軍,這位将軍的到來将改變一切。

東方閃動起點點的光斑,越來越近。最後這光斑變成了鴿子大小,再後來變成了一群大鳥。機群編隊開始在塞班島降落。空軍地勤人員趕緊飛機打開指向标,清理跑道。

一架P-51野馬率先降落,緊接着陸陸續續的飛機開始降落。從最先降落的那架野馬式戰鬥機上跳下來一位年輕的将軍。亨利阿諾德急忙迎上去,:“柯蒂斯.李梅。我的孩子你終于回來了。”

在歐洲戰場結束了對德國近20多個月的轟炸後,李梅被重新調到太平洋戰區。師生見面,免不了一陣寒暄。亨利阿諾德說,“李梅,歐洲那邊的情況怎麼樣?”李梅:“老師,歐洲那邊戰局已定。在我們的連續轟炸下,德國的工業已經徹底癱瘓,沒有一個工廠能造出一顆完整的螺絲釘,現在全權交由卡特卡帕茨将軍指揮。這次把我調到太平洋就是打日本人的!”……分别已久,兩個人都流淚了。李梅眼圈發紅,阿諾德也止不住傷情。

兩個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李梅被人稱為面癱将軍,由于他面部患有神經麻痹症,面部肌肉一直保持生硬,從來沒有人看見他笑過。他是美國最年輕的将軍,今年還不到40歲,但從來沒有人敢輕視他。他是公認的空軍戰術天才,在對空軍的使用上總能想出天馬行空的奇思妙想。包括他的老師阿諾德也承認,自己在對空軍的使用上也不如這個年輕人,老一輩的軍人喜歡墨守陳規,年輕人善于打破陳規,創造新的戰法。每個人都是這麼走過來的,假以時日這個年輕人前途不可限量。

《空襲日本:火攻前夕》

阿諾德将軍正式受命李梅負責指揮前線的事宜,盡快拿出一個轟炸計劃來。身負重任的李梅立即風塵仆仆,他的第一部就是檢查轟炸機的加油情況。這一天,李梅在檢查一架正在加油的轟炸機,由于他是一個面癱患者,是以他經常嘴裡叼着一個雪茄幫助控制臉部肌肉,掩飾面部表情。叼的久了,不知不覺竟叼出了煙瘾。

這一次,他不知不覺又點燃了他的雪茄。正在加油的地勤軍官吓得急忙把他的煙頭搶過去踩滅,勸告他最好不要吸雪茄,弄不好會把整個基地都炸掉的。李梅沒有發火,也沒有訓斥那名地勤軍官,他滿不在乎的說:“這個雪茄煙沒這麼大膽量。”

不過這以後,李梅在視察機場時再也沒有吸過一支雪茄煙。還給那個忠于職守,不懼長官的地勤軍官提了兩個月的薪水。

李梅總結了前幾次轟炸時的經驗,他發現每次轟炸除了日本的地面防空火力,竟然沒有一架日本飛機對美軍進行空中攔截。這說明日本人已經失去了和美軍進行空中較量的膽量。這也不全對,在1月的一次轟炸中,美軍空中轟炸編隊在返航時遭到了一架日本零式機的攔截,在75架野馬式的護航機機群圍攻中,被打掉了一架野馬式戰鬥機。然後那架日機拖着輕煙,在美軍飛行員的目光中潇灑離去。

75架野馬式拿不下一架零式,還被對方打掉了一架。被視為美國空軍的奇恥大辱!指揮轟炸的美軍飛行大隊長羅伯特中校直接軍銜被降了一級,從中校被降到少校。全體飛行員薪俸被罰了一個月。

但也就是這唯一的一次,以後再也沒有與日本飛機直接交戰的記錄。他們不知道的是,那架攔截他們的日機正是西鄉明義。由于日本軍部已經下令嚴禁他升空作戰,他是偷着上天打的。那一天,看到美機肆虐天空,人們驚恐逃散。他們這些本該是守護日本天空的武士,卻躲在防空掩體裡不敢出來。西鄉明義氣不過,不顧地勤軍官的阻止。奪過一架零式飛上了天空,美國飛行員連日來都沒遇到抵抗,大意了。突然冒出的零式把他們吓了一跳。還沒來得及組織反擊,就被打掉了一架野馬式。等到他們回過神來,那架零式早跑了。

西鄉明義違抗軍令,私自出戰。軍方大為惱火,面對軍部檢查官的質問。西鄉明義滿不在乎的說,“難道美國人轟炸我們的同胞,我們就應該做老鼠躲起來?過去我的學生們都死了,現在輪到我這個教官上去打了。”檢察官被怼的啞口無言,因為西鄉明義打勝了,對這件事的結果表示不獎不罰,下不為例。但是這件事卻不胫而走,西鄉作為日本空戰之神的地位更鞏固了。

綜合各方面的資料,李梅終于在亨利阿諾德将軍的敦促下想出了對策,隻是他這個對策一出在空軍内部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

在一次空軍作戰會議上,李梅提議吃燒烤,他帶來了德克薩斯最好的燒烤師。圓桌上支起了烤爐,爐膛上串起了新鮮的牛肉串。爐膛裡的火炭燒的很旺盛,烤的牛肉滋滋的響。燒烤師不斷往牛肉上唰着油,烤的亮晶晶的油有的滴到火炭裡竄起紅色的火苗。一股肉香彌漫在空氣裡,将軍們聞着香味都饞的流出了口水,道地的德克薩斯風味燒烤。

燒烤師又根據每個人的口味,抹上所需要的調料。有的喜歡辣椒,有的喜歡芥末鹽。然後擺放到他們面前的餐盤裡,将軍們開始撸串。侍者又給他們準備了紙巾,閑暇之餘擦掉嘴邊的油星。

大家吃的不亦樂乎,燒烤師不斷的翻動的手中的肉串,一串串烤熟的肉串被送下餐盤,又有新的肉串被送上了烤爐。柯蒂斯.李梅用手翻動着烤爐上的一串肉串說,“大家吃的怎麼樣?”衆人都說好,這樣的作戰會議還是頭一次見。李梅笑笑,“那麼你們稱呼我燒烤大師李梅怎麼樣?”從李梅那張面癱的臉上說出這番玩笑話,好像認真的一樣,特别好笑。

有人提議給李梅獻上一杯酒,作為給燒烤大師的敬意。李梅沒理他,繼續翻動着肉串,那串肉已經快被烤熟了。他面無表情,說:“可是我李梅可不喜歡烤牛肉串,我喜歡烤人肉串。香香的人肉肯定比牛肉滋味更好。”

大家都愣住了,不知道他話裡的意思。李梅話鋒一轉,說,在35000英尺的高空,當風速達到200英裡一小時,會嚴重影響到投彈精确度。挂載的炸彈會随風飄搖,不知道飄到哪裡去。日本是一個海洋國家,常年受海洋氣候影響,多風。在歐洲吹不起海風,在歐洲慣用的高空白天精确轟炸戰術并不适于日本,用對付德國人的辦法對付日本人是行不通的。我們前幾次轟炸雷聲大,雨點小的原因就在這。我提議,用燃燒彈在夜間低空轟炸日本。行動代号:“李梅火攻!”

這個消息如同炸彈激起千層浪,當即有人表示反對。一個執行過轟炸任務的飛行中尉說,:“用燃燒彈在夜間搞抵空轟炸會造成大量平民傷亡,日本的建築多為木制,一旦大火燃起會變成人間地獄。這與美國标榜的民主精神不符,另外低空轟炸還容易遭到日本的地面火力攻擊。”李梅面癱的臉上沒有表情,隻是透過眼神傳達情緒。嘴裡叼着的雪茄煙吐着煙霧,說:“先生們,我不知道什麼是民主,但我知道怎麼樣才能赢得勝利!你們忘了巴丹死亡行軍了嗎?日本整個國家都是一台戰争機器,不如此摧毀不了他們的工業基礎。如果我們輸掉了戰争,我充分相信我們會受到怎麼樣的懲罰!你們這些話去問巴丹死亡的那些将士吧。”

所有人都不言語了,他的老師亨利阿諾德将軍接過李梅手裡的烤熟的肉串,說:“這道菜燒烤的主料就是日本人,通過前幾次的轟炸資料和情報分析,日本是通過散布在居民區的家庭小作坊生産然後通過工廠組裝,婦女和孩子都是勞工。他們造出的每一個零件都是殺人機器。至于這種無差别轟炸的行為是否符合道德底線……”說到這裡阿諾德撸掉了手裡牛肉串,拿着釺子唨嚼道:“我記得老公牛哈爾希将軍對于日本人嘴上常挂着三句話,殺小日本,殺小日本,奮勇多殺小日本;早死早超生,快殺快回家;狠揍、快揍、常揍!”

阿諾德煞有介事地背誦着哈爾希将軍語錄,引得衆人一陣大笑。哈爾希是美軍中有名的粗人,話雖粗魯,往往卻意幹簡潔。

“我們空軍不比他們海軍,況且使用燃燒彈攻擊非軍事目标不是我們首創。恰恰最先使用這種手段的是日本人,想想他們在中國重慶大轟炸中做了什麼?當日本神風特攻隊的隊員在撞擊我們的軍艦後,他們的家人不是悲傷他們親人的離世,而是慶祝帝國勝利!李梅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李梅知道自己做的是錯的,李梅知道自己應該為此負責任——什麼是道德,這就是道德。你們感受一下。”

亨利阿諾德将軍甩出了一堆照片,“這是飛虎隊從中國發來的,看看那些日本人在中國幹了什麼?我們這叫以己之道,還屍彼身。”原來那些照片都是關于重慶大轟炸的,日軍無視道德用燃燒彈攻擊,半個重慶都在燃燒。

在烈火中逃難的居民,一個小男孩坐在被炸毀的鐵軌旁哭泣,身邊是他的父母,都被炸死了。殘肢斷臂冒着火焰,被燒的焦黑。

看到這些在場的美國飛行員都不說話了,太殘忍了,氣氛很凝重。李梅看到轟炸計劃得到老師強有力的支援,非常感動。兩人人對視着點了一下頭,李梅說,“我決定在2月23先搞一次試驗性轟炸,由我親自帶隊。”

亨利阿諾德:“我會向總統先生做報告,準許行動計劃。”

《雅爾塔會議之後》

1945年2月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月份,在這個月蘇美英三國首腦在雅爾塔舉行了戰略會議。經過8天的談判,會議确定了戰後的世界格局和勢力劃分,确定在歐洲的戰事結束後,蘇聯将出兵遠東進行對日作戰。如果蘇聯這支鐵錘砸下去,會大大加快戰争勝利的程序。日本人是秋後的螞蚱,蹦哒不了幾天了。

…………美國白宮,羅斯福總統靠在背後的沙發裡,想着雅爾塔會議上那個格魯吉亞人難以琢磨的表情。他常叼着煙鬥,邊開會邊吸。會議上,出賣給了蘇聯很多利益。讓對日作戰上出力最少的蘇聯也分得了一杯羹,但這沒什麼。比起美國士兵的生命,一切都不重要。光是馬歇爾帶頭聯席會議搞得登陸日本本土的“奧林匹克計劃,”就預計死亡超過100萬人,美國死不起那麼多人啊!

當馬歇爾走進總統辦公室的時候,羅斯福正在兩手交叉打着響指想着心事,看到馬歇爾進來羅斯福急忙看坐,“喬治(馬歇爾的稱呼),有什麼事嗎?”現在美軍在各個戰場捷報頻傳,羅斯福整個人說話都感到神采奕奕。“總統先生,”馬歇爾拿出一份報告,“這是空軍司令亨利阿諾德将軍發來的,他提議對日本進行夜間超低空轟炸。”羅斯福想了想,“準許!”然後他又問:“太平洋其餘的方向呢,陸軍和海軍進展如何?”……“這正是我要說的,”馬歇爾拿過幾沓檔案正色道:“陸軍麥克阿瑟将軍正在進攻呂宋島,目前進展順利。海軍斯普魯恩斯将軍正指揮對硫磺島的進攻,硫磺島拿下後的下一個目标是沖繩島。目前進展比較慢,日本人的抵抗很頑強,但攻取隻是時間問題。”……“很好,”羅斯福高興道,陸海空軍在各個戰場遍地開花,形勢一片大好。在他們談話的時候,萬裡之外的菲律賓戰場,太平洋戰區總司令麥克阿瑟也在和菲律賓總統羅慕洛進行着談話。※********

圖檔描述

《代号李梅火攻:轟炸東京》

《前方百裡,馬尼拉王城!》

1945年2月23日,經過激烈交戰。美軍終于收複菲律賓首府馬尼拉,戰後的馬尼拉一片滄夷。日軍在撤退之前對馬尼拉進行了常達一個多月的大屠殺,遇難菲律賓總人數在10萬人以上。最殘忍,最駭人聽聞的是在聖保羅大學一次就殺了994名菲律賓兒童。日本人先在大學餐廳裡擺放了一些點心,把孩子們哄騙進來。正當孩子們吃點心的時候,日軍拉動了藏在燈架内的集束手榴彈,懸挂在孩子們頭頂的五盞枝形吊燈轟然一聲巨響,屋頂被掀開了,孩子們被炸的血肉橫飛,沒死的吓得沒命的奔跑,在奔跑中倒在了日軍的機槍火舌下。昔日繁華的馬尼拉大街,到處是死屍的廢墟。街道上死屍重疊,火光沖天。“血呲焦土掩紅顔,孤兒尚探娘懷乳。”

羅慕洛看到祖國地獄般的慘景,放聲痛哭。盟軍中的菲律賓士兵也都跟着哭,一片悲聲。美軍和澳洲等盟國士兵,看到眼前地獄般的景象都驚呆了。連麥克阿瑟這種鐵石心腸的人都流下了眼淚,“太慘了!”

麥克阿瑟指令軍隊收斂城内遇害者的遺體,統一火化。前鋒進抵馬尼拉王城,這座建于16世紀的西班牙式建築依然挺立。原是西班牙總督府衙,美西戰争西班牙人戰敗,美國接管了菲律賓。這座西班牙總督府邸又變成了美國遠東西太平洋司令部,太平洋戰争日本占領菲律賓,把它劃為日本駐菲律賓辦公廳,守島日軍司令山下奉文大将就在這裡辦公。

由于是日本的辦公廳,日軍撤退時沒有來得及把它焚毀。是馬尼拉唯一儲存完好的建築,盟軍新的指揮部就設在這裡。

麥克阿瑟在院内看着庭院中的棕榈樹,這些樹差不多有400多年的曆史了,是當年西班牙人栽下的,現在都長成了參天的古木。

麥克阿瑟回頭對羅慕洛說,“總統先生,我們又回來了,馬上就能全部克複您的國土了。”羅慕洛還在想着馬尼拉街頭上那些死屍,在心頭揮之不去。麥克阿瑟看出來了,:“總統先生,血債要用血來償!我們的空軍即将起飛轟炸日本,我保證會把日本炸回石器時代。”……“是嗎,”羅慕洛沉默着,心裡寬松了一些。

《空襲日本:東京轟炸起飛》

《代号李梅火攻:轟炸東京》

麥克阿瑟沒有說謊,美國空軍的确要對日本進行毀滅式的轟炸了。在攻克馬尼拉的同一天夜裡,塞班島上天氣很好,夜空中沒有霧繁星閃閃,美軍的第一次試驗性轟炸開始了。

174架B—29重型轟炸機開始起航,夜空中好像一群烏鴉向日本飛去,當晚在東京上空投下大量的凝固汽油彈,把東京約2.56平方千米的地方焚毀,由于是試驗性進攻,火很快被消防員撲滅了,但造成的成果已經夠顯著了,消息傳回,更堅定了李梅在夜間對日本進行大規模火攻的決心。

李梅根據戰報重新評估了下日本的實力,發現日本的夜戰裝備不足,防空部隊缺少對空的探照燈。這就表明日本人在夜裡會變成瞎子,無法對轟炸機造成實質的傷害。是以李梅也進行了變動,他決定在下次的轟炸中,拆除轟炸機上所有的槍炮炮塔以及彈藥,隻保留機槍尾射手,以減輕B--29轟炸機的重量,攜帶更多的燃燒彈,并在五千到六千英尺尺的低空展開轟炸。引發大火震撼日本國民,破壞散步在居民區的生産零部件和預備件的小作坊,徹底癱瘓日本的軍事工業。

轟炸時各轟炸機不進行編組,自由轟炸。由訓示機選擇轟炸目标,各飛機投彈就可以了。簡單來說就是:“哪裡有火光,就給我往哪裡扔炸彈。”這份變動讓習慣了安全的高空投彈方式的轟炸機飛行員顧慮重重,但誰也不敢反駁,連空軍司令亨利阿諾德都表示支援李梅,他們這些飛行員那個敢說話?但事實證明李梅是對的。

《代号李梅火攻:轟炸東京》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稍作休整,轟炸又開始了,李梅是鐵了心要把日本炸回石器時代!3月9日夜間,美國空軍又出動了,這次334架B--29從關島起飛直撲東京,幾乎太平洋地區的轟炸機都用上了,由李梅帶隊親自組織轟炸。

空軍上将亨利阿諾德将軍強烈反對由李梅親自帶隊轟炸,李梅堅決要求自己帶隊。兩人争執不下,最後為了穩妥起見,亨利阿諾德調撥了兩個P--51野馬式戰鬥機編隊共51架野馬式戰機協同進攻。

………………

關島機場,關島是美軍在西太平洋最大的軍事基地。距離日本有2600海裡,夏威夷3000多海裡,是美國在西太平洋的海防前哨。這裡有完備的機場和空軍基地,李梅決定從這裡起飛轟炸日本。

機場上夜色深沉,探險燈把四周照的亮如白晝,美軍飛行員沃特中尉還有他的戰友們,史蒂夫、約翰、飛行大隊長羅伯特等人等待起飛指令,51架P-51野馬将率先起飛,為轟炸機執行護航任務。他們将在海外等待和轟炸機編隊會合,一起執行對日本的轟炸行動。

這些都是美軍最優秀的飛行員,有些還是剛從歐洲戰場歸來的,得到執行這次轟炸任務的消息都特别激動。這是能載入史冊的最大規模的轟炸,能和年輕的将軍征戰四方,将來軍校的教科書上一定會大書特書。

那位年輕的将軍注視着機場跑道,地勤人員正在啟動塔台指揮系統訓示飛機起飛,太平洋上最大規模的一次轟炸就要開始了。

李梅下達了起飛的指令。飛行員們跨上戰機,一架架P—51野馬劃過跑道,夜空裡像一枚枚流星劃過天幕。等51架野馬全部起飛後,跑道上隻剩下航空汽油燃燒過的味道。

待P-51野馬護航編隊起飛後,334架B-29重型轟炸機開始起飛,轟炸機的體型比戰鬥機整整大了兩倍。發動機的馬力也比戰鬥機大,B-29 轟炸機起飛滑翔的聲音震耳欲聾。李梅跨上轟炸機第一個起飛,333名飛行員緊跟着長官依次起飛,一架架龐大的飛機劃過跑道。地勤人員忙壞了,放起落架,打航閃燈訓示跑道。整個起飛過程經曆了兩個多小時才結束。待最後一架B-29轟炸機沖出跑道,地勤人員才松了一口氣,望着天空中飛機遠去的身影。所有人感歎,這是人類史上規模最大的一次轟炸呀!

《代号李梅火攻:轟炸東京》

《空襲日本:東京轟炸火鳥》

轟炸機開始在空中聚內建編隊機群,李梅的座機特别塗了白頭海雕的标志用以差別。機群組成龐大的烏鴉群,飛過關島的外海。在外海10海裡處和提前起飛的 P-51野馬護航機隊會合,一起結隊向日本飛去。

龐大的機群上上下下,層層疊疊。如同遷徙的候鳥,在夜空中又像成隊的烏鴉。太壯觀了!飛行員們感歎,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龐大的機群編隊,而今天他們将帶領這個機群創造奇迹!

飛過太平洋,在接近日本的海域外圈時,海面竟起了風。越接近日本風越大,吹的飛機有些晃。李梅下令,開始爬升。飛機一直向上爬升到了1萬英尺的平流層,這裡沒有風,飛機飛行平穩。終于看到下方海岸點點的燈光了,那是海岸上的漁船和海濱城市的光亮。李梅下令舍棄攻擊,機群目标隻有一個——東京!

《代号李梅火攻:轟炸東京》

龐大的飛行機群,驚動了下方的日本人。300多架飛機組成的馬達聲足夠把人從睡夢中震醒了,爬出被窩來到窗外的人都驚呆了。天呐!天上密密麻麻的光點,數都數不清,這得有多少架飛機呀。都感到大禍臨頭,日本各地的裡正(相當于治保主任)都相繼給上級做了彙報。實際上不用他們彙報,在美軍轟炸編隊出現在日本外海的時候,日本海岸警衛隊的雷達就捕捉到了美軍飛行編隊的蹤迹,但是美機太多了,超過了雷達的承載能力,雷達屏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斑點,然後就是一陣螢幕跳躍出現了雪花,直接把雷達幹癱瘓了。

雷達兵吓壞了,急忙接指揮中心的電話。指揮中心接線員問:“什麼情況,”雷達兵顫抖着:“敵襲,敵襲。空襲警報,空襲警報!”接線員又問:“敵機有多少架?”……雷達兵:“數不清,鋪天蓋地,全是。”接線員:……“啊!”

各地趕緊拉響了防空警報,已經來不及了。美軍B--29轟炸機編隊已經飛到了東京的上空。

《空襲日本:東京轟炸開始》

飛機開始下降高度,下降到3000多英尺的低空。羅伯特中校和沃特中尉帶領P-51野馬戰鬥機中隊開始扔照明彈,為轟炸機訓示目标。東京上空被照明彈點亮亮如白晝,下方城市的輪廓清晰可見。照明彈中的鎂粉在持續燃燒,如同一個個天燈挂在天幕中,比天長節的燈籠還亮。

照的夜空比白天的太陽還亮,下方的日本人看到這景象都驚呆了。西鄉由美也披着睡衣出來看這景象,家中的老仆人跟着小姐一直走到天井當院。這景象沒持續多久,P-51野馬扔完照明彈就開始爬升。把剩下的任務交給轟炸機編隊。

一架架巨大的“空中堡壘”B-29轟炸機開始俯沖投彈,每架飛機都攜帶六至八噸燃燒彈。東京市民都看到那巨大的黑色烏鴉布滿城市的上空,密麻麻連縫隙都沒有,從烏鴉腹部開始投下炸彈。

《代号李梅火攻:轟炸東京》

B—29重型轟炸機開始往下投擲凝固汽油彈,先在城市上空沿着大街主幹道炸出了一個十字架。兩條烈火交叉的火龍引燃沖天的火焰,烈火濃煙直沖天際,一個巨大的由火光組成十字架出現在天空的下方。美軍飛行員都驚呆了,那十字架好像受難的基督。根據十字架的訓示,美軍轟炸機四散分開,開始自由投擲炸彈,成噸的凝固汽油彈傾瀉而下,不一會東京各處沿着十字架的範圍升起了大量的火焰。

日本建築多是木結構的房屋,一旦起火将迅速蔓延。凝固汽油彈是将汽油和其他物質混合在一起,調成粘稠的糊狀并以此為原料制成燃燒彈。凝固汽油彈和普通燃燒彈不一樣,它爆炸後粘稠狀物體四散燃燒,如果附在人體或皮膚衣服上就揮之不去,燃燒後無法撲滅,即使用水潑也澆不滅,而且水潑到哪裡汽油就随着燒到哪裡。高溫的火烤會讓人異常痛苦,同時還會産生高濃度劇毒的一氧化碳,由于這種武器極其殘忍,一般情況是禁止使用的。但為了對付日本人,李梅也不管了,他就是要把日本炸的從地圖上消失,打回猴子的石器時代。

成噸的凝固汽油彈傾斜而下,順帶着還扔下了幾十噸汽油。334架B-29轟炸機以相隔15米的密集距離攻擊,地毯式轟炸。2000多噸凝固汽油彈扔遍了城市的各個角落,巨大的爆炸聲響起升起一朵朵的蘑菇雲,飛濺的汽油又濺在建築物上,日本的木屋結構粘上就着,蔓延的大火亂竄的火苗把所有東西吞噬。

由美的家也被火光吞噬了,一架飛機投擲的凝固汽油彈正好命中她家的屋子,爆炸聲響過整個日式的四合院都着起火來。大火燒的房子的木頭喀巴喀吧的響,由美沖進屋想去拿挂在牆上父母和哥哥的全家福。老仆趕緊沖過去保護小姐,燒塌的房梁正好砸了下來,老仆把由美護在身下,木頭正好砸在他身上。老仆“唉呀,”一聲被砸的吐了一口血。由美爬出來要拉老仆,老仆掙紮着喊:“小姐,别管我了。趕快跑吧,逃命吧。”說完就斷氣了,老仆的屍體和家中的木屋很快一起被大火吞沒了。她沒有搶出家裡的任何一件物品,大火之中隻有逃命。

《代号李梅火攻:轟炸東京》

由美沖到了大街上,鄰居家的房屋也着火了。美軍潑灑的汽油落到地上變成了火雨,附着在建築物和人體上又變成了火球。由美很幸運,沒有被美軍第一波攻擊汽油濺到身上。遍地都是大火,遍地都是逃命的人。美軍的凝固汽油彈還在不斷往下扔,漸起一個個大火球。被汽油點着的人,痛苦的嘶叫着,在地上打着滾,滾到哪裡哪裡都是火,最後被活活燒死。街道兩旁的建築物都被成片燒成了火龍,伊豆家老闆的溫泉旅社都被點燃了,裡邊來不及逃跑的旅客被燒的嗷嗷慘叫。哪裡是風花雪月場,有錢的男人晚上都在哪裡找妓女泡溫泉,但今天誰也逃不掉,昔日這條街道最繁華的地方現在變成了地獄。

還有些光着身子跑出來的人,也很快被濃煙和人群沖散。迎面跑過來兩個“火球”,由美認出來了,那是伊豆家的老闆和他的女兒。父女兩個人身上都着了火,一邊跑一邊慘叫。她還看見一對父母背着自己的嬰兒從家裡逃了出來,一顆燃燒彈爆炸産生的高溫瞬間讓嬰兒燃燒了起來,接着父母和其他孩子也燃燒了起來變成火球,他們躺在地上打滾想要撲滅身上的火焰,可是無濟于事,火焰還是越燒越猛………這樣的“火球”越來越多,人肉被烤熟的味道充斥口鼻,熏的人作嘔。

日本的防空部隊開始還在抵抗,但後來蔓延的大火把營房都點燃了。所見之處到處都是大火,防空部隊被烈火熏烤的最終放棄了抵抗。扔下了防空的高射炮,機槍逃命。很快堆放在一起的彈藥被高溫引爆了,發出了巨大的爆炸聲,防空部隊徹底啞火了。逃進防空洞躲避的士兵最終也難逃一死,大火造成的上千攝氏度的高溫把他們活活烤死。

《代号李梅火攻:轟炸東京》

大火造成的灼熱氣浪和春天裡的冷空氣彙合在一起,形成強勁的對流風。風力高達50千米時速,火借風勢,風借火威,大火将所有東西都點燃了,金屬都被高溫融化,人和木頭在令人窒息的高溫中自燃,四下奔逃的人近乎瘋狂,到處都是亂竄的火苗,到處都是恐怖的慘叫。滿眼都是大火,滿眼都是紅色。火變得極熱,煙也極濃,有的人肺部都被熏壞了。人們倒在路上,在呻吟聲中被烤死,大街小巷都堆滿了一排排燒成焦炭的屍體。

開始還能聽到看到天上美軍的飛機,聞到地上的汽油味。後來全是火,濃煙。烤得人火辣辣的疼。什麼也聽不到,看不到。耳邊全是燃燒彈落地的爆炸聲,夾雜着人的哭聲,慘叫聲。天上和四周所能看到的地方都是一片火海,火焰恐怖的吐着舌頭發出嘶嘶聲。活脫一幅地獄的景象,每個人心裡隻有一個念頭,跑!盡快離開這恐怖的修羅場。

由美随着人流逃跑,在街口前方升起一條巨大的火龍,呼嘯而至。那是由于地面的空氣被耗盡,形成的熱氣流風浪。火龍挂着風聲掃過,人群紛紛向回跑,哪裡逃的掉。被裹挾在大火中被活活燒死,慘叫中倒斃。

由美慌亂中躲進一個下水道井蓋裡才逃過一劫,地面上火龍掃過,已經看不到一個活人了。一具具着火的人形生物在糯動,像燒烤攤上的烤串發出滋滋啦啦的聲,不時的慘叫呻吟還證明是個沒斷氣的活人。由美吓壞了,這就是地獄呀!她突然想起哥哥的話,“有事就往皇宮方向跑,那裡最安全。”

由美俯下身貼着下水道的牆壁向前走,下水道裡污濁的空氣讓人窒息,又臭又髒。還有各種老鼠,蜘蛛,蟑螂一樣的爬蟲。這些都不重要可,比起地面上的火魔這些都不算什麼。由美跌跌撞撞的向前爬行,一會,感覺到下水道裡越來越熱,頭上還有噼裡啪啦的聲音。由美知道,那肯定是路面上的瀝青被烤化了的聲音。好在她的家離皇宮不遠,隻有大約隔着兩條街道一條河的距離。下水道裡熱的呼吸越來越困難,身體不斷往外湧出汗水。前面出現了白亮亮的光,那是東京河的河水,地下的排污管道廢水最終都排放到河裡去。她順着鐵栅欄的排污井爬了出來,天呐!眼前的景象讓她不敢相信。

東京河的河水已經被煮沸了,咕嘟嘟翻着花冒泡。有些水面也燃起了火焰,整個河水在沸騰蒸發,那座平時連接配接河道兩岸的橋,已經被成堆的、燒成炭的人堵住了。緊接着咔吧一聲,橋體承受不住重量和高溫,斷裂了。上面堆着的人随着橋體像下餃子一樣掉到河裡。河水都沸騰了,整個河流猶如滾燙的水鍋。逃難的人都認為水能克火,紛紛跳到河流和池塘裡繁是有水的地方躲避。但是烈火造成的超過1000℃的高溫将水都煮開了,水中避難的人都被滾燙的河水活活煮死!煮熟的屍體成奇形怪狀蜷縮在一起,在滾開的水中起起伏伏。由美突然想起了肉店老闆殺豬時的湯鍋,那一隻隻被剝皮的豬就是在這樣湯鍋的水裡起起伏伏,發出肉香。由美聞着被煮熟的肉味一陣嘔吐,眼下也顧不了那多了,她扒着河裡一根不知到從哪裡飄過來的木頭,推開被煮熟的屍體向前爬行,水把手腳燙傷都感覺不到疼了。

《代号李梅火攻:轟炸東京》

終于爬過了那條死屍之河,她的衣服也都着了,那頭烏黑的長發也被燒焦了。什麼也顧不得了,光着身子往前跑。天上飛着火,地上蔓延着火,熊熊大火在風力的推動下越過河流,點燃它所能看到的一切。烈火在地面形成了一道道火災旋風,街邊的樹木被燒的嘎吱嘎吱的響,樹幹不斷往外鑽出帶着白氣的火焰,那是樹木中的水份在劇烈高溫下蒸發。一個個大火球沖天飛起,瓦片、汕闆、木棍、漁夫的漁網、商鋪的幌子、女人的紙尿布都飛上了天,落到哪裡哪裡就是火苗。露天的鋼鐵都被烤紅了,有的已經烤的嘀嗒的淌着鐵水,飛濺的火星亂飛。在上千度的高溫下,金屬被烤得像糖一樣融化了,更不用提木質的房屋和樹木,全都成了燃燒彈的助燃劑,此刻的東京就是一個地獄。無論男人女人老人孩子,都在一團巨大的火焰中恐慌尖叫着,然後變為哀嚎,最後被大火無情吞噬,宛如一曲地獄頌歌。

幾條火旋風在地面上盤旋着,有的比樹都高。呼嘯着收割着生命,收割着一切。熱浪滾滾,超高的熱度,以緻使上升的熱氣流把在幾千英尺高空、長達90英尺的B—29轟炸機也弄得晃動起來,天空中的B—29轟炸機上下颠簸。下方烤熟的人肉味道混合着煙霧嗆的飛行員一陣難受,有些當場都嘔吐了。他們想起了出征前李梅請他們吃的那頓德克薩斯風味燒烤,雖然看不見下方的人情況。但是通過熟悉的燒烤肉味,飛行員們也知道下方發生了什麼!想起那道德克薩斯燒烤烤架的肉串一陣反胃。飛行員們請求上升作戰高度,躲避下方的熱浪颠簸。李梅下令:“繼續炸!不把最後一顆炸彈扔下去絕不返航!”

《代号李梅火攻:轟炸東京》

《空襲日本:零式對決野馬,最後的櫻花武士》

富士山上的雪都被烤化了,燃燒的烈火照亮了整個東京灣!整個海岸線都着了,岸邊的船廠和碼頭都被火焰吞噬,在烈焰中燃燒!海灘近處的海水都被烤得蒸騰起霧氣,隻有停泊在海灣船艙裡的人才幸免于難,在船艙裡瑟瑟發抖。離東京幾千裡的地方都聞到了飄過來的白煙。

日本大多數地區的人都看到了首都的災難,甚至在離這裡150英裡的漁船上都能看到東京燃燒的火光。亨利阿諾德将軍在機場的塔台上聽到收音機裡日本播音員播放的轟炸東京的電波,用望遠鏡眺望西方,心中暗語:“李梅,你成功了。”

《代号李梅火攻:轟炸東京》

整座城市都在燃燒,烈火焚城!離東京幾百裡的水原機場,西鄉明義也看到了那燃燒的火光。在收音機裡他已經聽到了東京廣播播音員播報東京遭遇襲擊的消息。在幾天前,接到軍部的調令從前線傳回日本本土佂募新的神風敢死隊員,前線打的很激烈,神風敢死隊員死亡殆盡,需要補充新鮮血液當炮灰。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看到那些年輕的飛行員一去不回,而自己還要鼓動他們送死。誰心情也不好受,但作為一名軍人他必須服從指令,為了家人違背自己的意願。

“西鄉君,你在想什麼?我們就在這裡看嗎?看美國人燒我們的人,毀我們的家。”說話的是他的戰友佐藤一,也是飛行教官。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睛都流淚了。西鄉明義回過頭看他,佐藤一這才發現對方也是淚眼朦胧。西鄉明義痛苦的說:“我們當兵的,都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招集教官們開會,這可能是我們的最後一次了。”說到這裡,他話語都有些哽咽了。

六個人的私人會議在寝室裡展開,他們是日本僅存的飛行精英。作為戰術的指導教官而留下,他們分别是:“西鄉明義、佐藤一、元草關上、加藤由加子、山下武次郎、井上村。”

西鄉明義開口了,“諸君都看到遠處的火光了吧……”他打開了收音機,調到了東京頻率,裡面傳來了女播音員甜美的聲音:“美國空軍于夜間對我進行攻擊,大火蔓延整個城市,目前東區西區已經被烈火焚毀。我帝國軍人正在全力抵抗,提醒廣大市民做好防空躲避………”

西鄉明義關掉了收音機,“呵呵,全力抵抗?拿什麼抵抗?抵抗到火光都燒到這裡了?”他話語帶着調侃又帶着悲傷。“諸君,願與我一同赴死嗎。”

幾個人都攥緊了拳頭,憤怒又無奈。元草關上打破沉默說:“可是我們沒有接到飛行指令,再說我們的零式是打不過美國的野馬的,上去也是送死。”這位來自大阪的飛行員處事一向圓滑,大阪是一座商業城市,這個城市的人行事有明顯的商人作風。

《代号李梅火攻:轟炸東京》

佐藤一諷刺道:“你是怕死吧,”元草關上臉一紅,回到:“我是怕違抗軍令。”……“軍令,呵呵。還不是怕我們死了沒有人指揮神風突擊了!”說話是山下武次郎,來自九州南部的鹿兒島縣。九州南部地處山區窮山惡水,九州薩摩人的兇蠻是出了名的,更打敢拼,九州人組成的軍隊一直是戰鬥力最強的。表現在飛行員身上也是一種豪放粗野的個性。

“西鄉君,我支援你。生有處,死有地。怕死就不是軍人!”九州漢子豪放的說道。其餘的人到有點相形見拙了。西鄉明義欣慰的看了他一眼,說:“不瞞各位說,我的家就在東京。我的妹妹現在就住在哪裡,你們也有兄弟姐妹吧?美國人現在正在轟炸我們的國土,殺戮我們的同胞,作為一名飛行士我感到羞愧。看到敵人殺戮我們的親人,而我們躲在這裡保護不了他們,要我們這些天空的武士有何用?我知道我們上去也是死,但死也要和我們的親人死在一起!”

幾個人都低下了頭,元草關上羞愧的有個地縫都想鑽進去。良久,留着兩撇小胡子的井上村說話了:“可我們怎麼起飛呢?現在地勤嚴禁飛機私自升空作戰。”

“點燃汽油庫,燒掉機場旁邊的野草。炸掉停泊在跑道上的零式機,趁亂奪機起飛!”西鄉明義沉穩答道。

“啊!”衆人都被這個瘋狂的計劃吓到了,佐藤一也沒有想到戰友會有這麼瘋狂的想法。他支吾着說:“點燃汽油庫會把整個機場炸掉的!那些停在機場上的零式機也會被炸掉大半,火災還可能會引來美國空軍的轟炸。太冒險了,這樣做我們都會成為帝國的罪人的。”

西鄉明義冷笑兩聲,目光中透着憤怒說:“我們現在難道不是罪人嗎?把那些毫無經驗的年輕人送去死,搞自殺式攻擊。還要服從軍部的指令騙他們說為了國家,聖戰光榮的鬼話。其實我們心裡誰不清楚是怎麼回事?還不如把那些要人命的飛機毀掉,拯救一些年輕人的生命,他們就該去送死嗎?過去咱們的學生們都死了,現在輪到我們這些當老師的上去打了。這也是我們這些當老師的唯一能為他們做的……”

說完這些西鄉明義都哭了,五個人被感染的都哭了。悲悲泣泣,男人的眼淚。幾個人異口同聲道:“西鄉君,我們聽你的,行動吧!過去我們的學生都死了,現在輪到我們這些做老師的上去死!”

《代号李梅火攻:轟炸東京》

汽油庫被點燃了,夜間機場都實行消禁。除了幾個飛行教官有特權可以随便行走外,其餘人還有那些新征募的飛行員都在營房裡睡覺。巨大的爆炸聲把人們從睡夢中驚醒,亂哄哄的一片。汽油庫爆炸形成巨大的蘑菇雲,緊接着就是一連串的爆炸。易燃物、存放的彈藥全都燃着了。飛濺的汽油帶着火星噴的到處都是,機場上一架架停泊的零式機接連爆炸。

機場四處的野草也被汽油點着了,烈火熊熊。地勤執勤軍官睡眼朦胧的慌忙從值班室裡跑出來,他剛才正趴在桌子上睡覺。爆炸聲把他驚醒,出來看四處都是火和亂哄哄的人群。吓得睡意全無,“空襲、空襲!警報!警報!”他還以為遭到了空襲了呢,趕緊拉響了放空警報。警報一拉不要緊,亂哄哄的人群一窩蜂都往防空掩體裡跑,沒有人管機場了,更亂了。

幾架停泊的零式突然發動了,戰鬥機在火中推開前面的飛機殘骸高速起飛。好像火中的飛蛾撲向太空,一共六架飛機起飛,向東京方向飛去。

等地勤執勤軍官反應過來,六架飛機早都上天了。隻能看到尾部的航空燈在一閃一閃,“不對,不是空襲。是叛逃,有人故意炸毀機場。”一個念頭在他腦中閃過,“八嘎牙路!”看着天空中那幾盞遠去的航空燈軍官恨恨的罵道。

六架零式機在空中排成魚尾縱列陣向前飛進,夜很涼,也很清。沒有地面塔台訓示,隻是憑借飛行員的意志向着東京的那個火點飛。

不知飛了多常時間,前方越來越熱。濃煙嗆的幾個人視線都有些模糊。那是順着風飄過來的,西鄉明義向上挑頭,飛機升到了6000英尺的高度,幾架飛機排成了一字戰鬥隊形。

越來越近,看到了大火在燃燒,烈火在焚城。七點鐘方向同一高度一群飛機在盤旋,那是美國的P—51野馬式戰鬥機護航編隊。不管他,西鄉明義等人下降了飛行高度,忍受着烈火烘烤的熱量。向下方紮去,終于看到了,整個城市都被點燃了,看不到任何地面建築的輪廓,整座城市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炬。在火炬上面趴着一群黑壓壓的烏鴉,那是美國的B—29轟炸機機群!

《代号李梅火攻:轟炸東京》

日本飛行員眼睛都紅了,西鄉明義下令攻擊!六架零式依次側翻,像水裡的魚一隻隻往下劃。這時美國的轟炸機已經快轟炸完了,東京都着了,地面上已經沒有了轟炸目标全是火。柯蒂斯李梅指令上升作戰高度,準備返航。經過兩小時的烈火熏烤,飛行員們個個汗流浃背。聽到指令,紛紛拉起變速杆準備返航。卻不巧迎面撞上了日本的攻擊飛行隊。

本來,在夜間是容易發現敵機蹤迹的。但現在烈火熊熊,東京上空照的比白天還要亮,還要熱。下方上升的熱氣流把空氣攪動的視線模糊,給了日本飛機隐蔽的機會。

突然遭遇打擊,美軍飛行員一陣慌亂。六架零式緊靠在一起,向竄入沙丁魚群中的鲶魚一樣,引起不安。B—29轟炸機體型龐大,機動性遠遠不如零式。在零式的打擊下沒有任何還手之力,幾架 B—29被打中了。機槍在機身上打出了一串串彈孔,但也僅僅如此了。

B—29轟炸機号稱,“空中堡壘”,裝甲厚度驚人。整個一個會飛的坦克,零式的槍彈打上去很難造成緻命的傷害。隻有一架B—29不巧被打中了引擎,機翼吐出了濃煙。但烈火濃煙中那架B—29就是擊落不了,拖着巨大的身子搖搖墜墜的抵抗。

“今天一定要打下一架美國的飛機,”西鄉明義恨恨的想。通過傳呼機他呼叫戰友們一起攻擊,一定要把那架B—29擊落掉。六架零式像蟄着黑熊的馬蜂一樣,前後左右把那架B—29團團圍住。

“哒哒哒哒哒哒!”六架飛機噴出的火舌密集打在那架B—29轟炸機上,飛行員約翰身前一片血紅,機組成員隻剩下他一個人了。正副駕駛和機長都犧牲了,機長的半個頭糊在儀表盤上,血肉模糊。他自己胸腔和左臂也都中彈了,胸前被打出了一個大洞,感覺像被大錘砸了一樣,胸裡的器官都要跑出來。

約翰手緊緊的握住機槍按鈕,用中傷的左臂推開機長,擦幹儀表盤上糊着的腦漿。機長的屍體歪在了一旁,那半邊臉已經看不出形狀了。B—29轟炸機厚密的裝甲不時擦出火花,零式的機槍彈打在上邊梆梆作響。左引擎、右引擎和機尾都冒出了濃煙,濃煙嗆到駕駛艙裡把約翰嗆的一陣咳嗽。整個飛機就像一個巨大的火龍,在烈火濃煙中掙紮。

六架零式緊緊圍住他,子彈從各個方向打過來。日本飛行員加藤由加子貼在轟炸機的尾部,專打機尾處的引擎。機尾噴出的濃煙遮擋了他的視線,不覺竟然貼近到了十幾米的距離。那架B-29終于熬不住攻擊,搖搖晃晃向下方栽去,頭重腳輕從尾部噴出了一道火舌。尾部的機槍射孔射出了一連串子彈,不偏不倚正好打中加藤的戰機。

“我還沒完成投彈任務呢,”約翰最後呐呐說了一句,手一撒松開了機槍按鈕,死了。眼中看着那架和自己一同墜落的零式露出了笑容。

B--29轟炸機和零式一同栽向下邊的火海,同歸于盡了。目睹戰友死去,已經顧不得悲傷,B--29轟炸機群趁着這個空擋,紛紛脫離了解觸,升上8000英尺的高空。

上方護航的51架野馬式戰鬥機已經俯沖下來了,6架零式對決51架野馬注定是個死局。野馬式戰鬥機馬力大,速度快,發動機比零式強大了不止一倍。落後的代差不是靠飛行員優秀的飛行技術能彌補的。

很快山下武次郎和井上村就被擊中了,零式被打成了火炬向下方栽去。佐藤一和西鄉明義呈左右交叉隊形,互相配合和美軍纏鬥。下方東京燃燒的熱浪滾滾,天被燒的透紅。上升的熱氣流攪動的空氣上下浮動,處在這種環境中,飛機好像湯鍋裡煮沸的餃子起起伏伏。嚴重影響了射擊精度。

佐藤一和西鄉明義都是日本的頂級飛行員。兩人利用零式轉彎半徑小的特點,和野馬式機群貼近兜圈子。美軍飛行員由于怕誤傷己方戰友,投鼠忌器。還要提防通過不斷的繞圈子被日本飛遠員繞到尾部啄自己的屁股。這種情形就像過年煮餃子鍋裡的硬币,你看不到硬币。你想撈到硬币就要先吃掉餃子。

現在美軍就是餃子,在沸水鍋裡數量反倒成了累贅,一笊籬下去不一定撈到硬币卻滿笊籬撈的都是餃子。美軍野馬式機群反而成了日本人的掩體,美軍飛行大隊長羅伯特很快發現了這個問題。他指令野馬式戰鬥機四散分開,拉開距離上下左右封死日本人的退路,隻派七八架戰鬥機和零式纏鬥。

這樣就形成了一張網,敵方變成了網中的鳥,隻派幾個人在網中捉就可以了。趁着美軍飛行員散開,西鄉明義看到元草關上輕輕的打了操縱杆,飛機穿過美軍機群的縫隙逃走了。

西鄉明義苦笑,“在這樣的陣形裡,你能逃到哪裡去。野馬的速度可比零式快了一倍多,逃跑隻能變成兔子被狼攆上吃掉。倒不如堂堂正正的戰死!”他看了眼不遠處的佐藤一,發現佐藤一也看着他。兩個人想到一塊去了,不跑打到底!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明白了!

《代号李梅火攻:轟炸東京》

美軍野馬式戰機立刻展開了攻擊,在絕對的裝備優勢前,再牛逼的飛行技術也是白塔。很快,西鄉明義和佐藤一就被擊中了。兩架飛機都起火了。密集的火力打向西鄉明義的座機,西鄉明義眼一閉,自己終于算是為帝國盡忠了。可沒想到耳廓卻響起了爆炸聲,震的飛機一陣搖晃。飛機隻是劇烈的颠簸了一下,原來,千鈞一發之際佐藤一擋在了西鄉明義前面,替他擋了子彈。但自己的座機也被淩空打爆,炸的粉身碎骨。

“佐藤君,”西鄉明義掉下了兩滴眼淚。佐藤一雖然為他抵擋了大量的火力,但還是有零星的子彈透過爆炸的機體打到西鄉明義的座機。這零星的火力也足夠擊落零式單薄的機體,子彈直接穿透玻璃打中了他的胸腔,西鄉明義搖搖欲墜向下方的東京栽去。

逃跑的元草關上也沒有逃脫被殲滅的命運,作為一個大阪商人的兒子,他更懂的惜命。在商人眼裡什麼都沒有命重要,一時的血氣之勇被激發催上了前線,但看到戰友們先後死去,内心恐懼自私的一面顯露出來了,選擇了逃跑,他注定不會成為西鄉明義那種人。他隻想逃,逃的越遠越好。

三架美軍野馬式戰鬥機已經鎖定他了,美軍飛行員約瑟中尉指揮着兩架僚機緊緊的鎖住他。元草關上的飛行技術很好,每當被套進射擊環都會馬上避開。左規避,右規避,上下翻滾。三個美軍飛行員看着敵人那不可思議的飛行動作,每次顯顯擊中目标,都被那個狡猾的飛行員躲開了。

飛機越飛越遠,漸漸眼前出現了一座山峰,那是日本的神山富士山。富士山上皚皚的白雪已經被烤化了,露出了光秃秃的山脊。再飛就要撞到山峰了,元草關上無奈拉起操縱杆向上沿着山脊爬升。他犯了一個飛行員的大忌,但這個錯誤又無法避免。

零式開始沿着山脊爬,爬升中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約瑟很輕松的就把敵人套進了射擊孔裡,一連串的子彈過去。打在零式機翼中間的脊背上,零式機體被淩空打成兩截,殘骸散落在富士山上。

“這個日本人技術不錯,”松開射擊按鈕,約瑟心裡由衷贊賞到。

《代号李梅火攻:轟炸東京》

東京皇宮外廣場,廣場上已經聚集了好多人。考慮戰争影響,皇宮不在轟炸範圍。雖然蔓延的大火點燃了部分皇宮建築物,但總體上來說這裡比東京大多數地方安全的多。由美終于跑到了皇宮門口,逃難到此的百姓各個蓬頭垢面,燒的遍體鱗傷,哀嚎之聲遍野。

在皇宮門口,禁衛軍警衛攔住了她不讓進。由美掏出了和哥哥的合影,警衛一看是空戰英雄,不知道眼前女人的底細。态度倒也客氣了,不敢硬推拉拽,由美說,這是我哥哥,我是他的妹妹。

由美被攔在了門外,和皇宮警衛們在一起。在警戒圈外大片的日本人坐在地上,或者站在地上哀嚎,有些人目然的站在那裡不知何去何從。

…………空中激戰應在繼續,西鄉明義的零式機徐徐下墜。在被擊中時他就陷入了昏迷狀态,飛機無意識的下墜,由于下方火焰燃起的上升氣流非常大,氣流拖動着飛機搖擺,導緻飛機下落的非常慢。漸漸的,火焰的熱度把西鄉明義烤醒了。胸口被石頭擊中一樣的疼,血糊糊一片。他已經接近地面很近了,滿眼整個東京都是大火。有些煙都竄到駕駛艙裡來了,他想操縱飛機,意識和身體已經沒有一絲力量了,頭向後一仰放棄了等死。

地面上飛起的大火球有的都升到飛機的高度了,他落下的地方是一片空地。地上有一大群人,他認出來了這是日本皇宮。

人群看到下墜的零式機都紛紛逃跑,驚慌中的人們都以為是美軍扔下的特大号炸彈,都忙着躲避。

《代号李梅火攻:轟炸東京》

等等……越過人群西鄉明義看到了一個女孩,雖然衣服頭發都被燒破了。但他認出來了那是他的妹妹西鄉由美,由美看着零式機出神,她沒有跑,隻是在那裡站着呆呆的看。

飛機已經下墜到差不多一間房子的高度了,兩個人的面容清晰可見。“是哥哥,”由美手捂住鼻子哭泣。兄妹兩的目光在空中交彙了也就十幾秒。

眼看就要撞上了,西鄉明義忽然渾身生出了一股力量。“呀!”他大叫,拉起了操縱杆,飛機劇抖了一下開始極速向上爬升。由美看着那架飛機離去,再也忍不住了,失聲痛哭起來,短短的幾十秒,兄妹倆竟然已這種方式訣别。

借助了烈火燃燒的上升氣流,飛機向上爬升的特别快。

*※※***※※*※※*※※

“1000英尺!”

“1500英尺!”

“2000英尺!”

“3000英尺!”

強大的透支馬力把零式機震的都快散架了,機身已經燃起了火,鋁制的機身被火包裹,像一個大火球極速上升。

“4600英尺!”

美軍 B--29 轟炸機編隊已經開始返航了,柯蒂斯李梅的白頭鷹座機負責殿後,他也想多欣賞一會他的轟炸成果。

西鄉明義的零式機不偏不巧正向他撞來,開始沒有人注意,以為是下方燃燒升起的個别火球飛上來了。等接近了才發現這分明是一架着火的飛機嗎。

已經來不及了,護航的P--51野馬編隊飛行大隊長羅伯特當即駕駛座機向那個火球撞去。

“轟隆!”

兩架戰機當空相撞,機身的碎片在空中炸成了禮花。碎裂的殘片向空中四落,化成崩落的火星,有些落到地面,更多的落入了東京的大火中。

兩個飛行員都炸的屍骨無存,這對太平洋上的宿敵也算殊途同歸,較量了這麼多年,最終用這種同歸于盡的方式結束了生命。

下方的人都看到了這悲壯的一幕,西鄉由美掩面痛哭,“哥哥死了。”

柯蒂斯李梅也流下了眼淚,為飛行員們的勇敢感到震撼。這是戰争,沒有辦法,軍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完成使命,不管己方和敵人都是一樣的。

悲傷了片刻,他下令返航。飛機編隊駛離了這裡,留下了一座被烈火吞噬的城市。

日本皇宮裡,裕仁天皇看着窗外整個城市沖天的大火,東京已經處于煉獄之中。身邊小矶國昭和豐田賦武兩人跪在地上。

“你們不說我們能打赢美國人嗎,現在在菲律賓又打敗了,美國人把炸彈都扔到這裡了,朕的首都都被他們炸平了。”話語中止不住的悲憤和痛苦。

兩個人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叩頭,“陛下,保重龍體,帝國還在戰鬥,我們沒有輸,還有希望。”

“希望……”呵呵,裕仁聽廣播裡講,意大利已經投降了,希特勒也快完了。現在戰争正在向德國首都柏林挺近,在亞洲,美國人差不多拿下了菲律賓,南洋廳領土盡失。美軍航母戰鬥編隊已經打到沖繩島了,很快日本本土的大門就要被突破了,還有什麼希望!

“别說了,”天皇憤怒的呵斥了兩個人,指令警衛把他們拖出去不想在聽他們廢話。兩個人口裡喊着“陛下、陛下,”被警衛們拖出了門外,終于安靜了。

裕仁獨自看着窗外的烈火,眼淚流出來了。不知什麼時候良子皇後走到了他的身旁。夫妻兩抱在了一起,裕仁說:“看到了嗎,我想起了羅馬的暴君尼祿。現在我就坐在羅馬城的皇宮上邊,不知什麼時候這火就燒到我了。即使不燒死我,我也會被送上絞刑架。”

皇後擡頭望着他的夫君,目中含淚說,“我永遠愛你。”

《代号李梅火攻:轟炸東京》

3月10日的大轟炸取得了預期效果,東京63%的商業區和20%的工業區被摧毀。戰果遠遠超過以前曆次轟炸的總和,美軍1942年~1945年間一直想要搗毀的22個東京兵工廠被徹底焚毀,日本失去了制造武器的能力。

那些晝夜分布在居民區生産武器零配件的家庭主婦、後勤人員全部在烈火中燒死。在當晚的轟炸中有10萬人被燒死,有的甚至被煮死。

隻有皇宮附近有一些幸存者,(為了敦促日本投降,皇宮列為禁止轟炸目标)

一夜功夫,B--29就幾乎摧毀了東京中心16平方裡的面積,将近四分之一被夷為平地,26萬七千一百七十一幢建築物被炸成廢墟。熾烈的高溫煮沸了東京河的河水,河水被蒸發大半。在燃燒彈的轟炸下,連池塘、小溪都被蒸發了,裡面躺着躲避火的人的屍體,他們是被活活煮死的。整個城市烈火熊熊,混凝土建築物中的易燃材料被燒的一幹二淨,不留絲毫痕迹,大火之後日本用了整整25天的時間才把燒焦的屍體清理完畢。

損失也是有的,轟炸中美軍有9架B--29被擊落,5架被重創,重傷的飛機均在近海迫降,飛機上大部分空勤人員被美軍潛艇救起,P--51 野馬護航編隊大隊長羅伯特少校壯烈犧牲。還有42架飛機被擊傷,但都安全傳回了基地。

與所取得的戰果比起來,損失是微乎其微的。李梅決定再接再厲,3月10日以後,李梅又指揮B--29轟炸機對東京和名古屋、大阪、神戶等大城市進行了持續3個月的燃燒彈夜間攻擊。使其遭到毀滅性打擊,6月中旬,李梅又将燃燒彈攻擊範圍擴大到其他中小城市和交通線,烈火燃遍整個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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