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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新安:我父親羅炳輝的婚姻和子女

作者:拂曉哨位

編發:(拂曉哨位fxsw2021)

來源:羅新安供稿

羅新安:我父親羅炳輝的婚姻和子女

這是羅炳輝像。新華社發

我父親羅炳輝的婚姻和子女

文/羅新安

(2020、6、7)

2014年1月14日晚8點,我正在看書,突然接到老友趙金川從北京打來的電話。

原來,他聽說我父親還有一個女兒留在延安務農。由于她生活有困難,有人準備援助,先找我核實一下情況。

我告訴他:“在延安務農的劉鳳英不是我父親的女兒,是我父親的前妻楊厚珍與傷殘(沒有右臂)老紅軍劉正明的女兒。”

金川聽後焦急地說:“你要把這些情況寫出來,否則以後就沒有人知道了。”

放下電話,我馬上打開電腦在網上搜尋,發現延安市寶塔區政府在2012年就認定劉鳳英是羅炳輝的女兒。面對與我父親婚姻和子女有關的事,揭開“塵封曆史”的責任感油然而生。

要說清楚這些事,必須從我父親的一生經曆說起。

我父親羅炳輝(1897-1946)是雲南省彜良縣人,漢族。為中國工農紅軍、八路軍和新四軍的進階将領,中央軍委認定的36位軍事家之一。電影《從奴隸到将軍》就是以他為原型的。

我父親的一生是傳奇的一生,他從一位窮苦農民成長為一位無産階級革命家和軍事家。他1929年7月加入中國共産黨,10月上司吉安起義,參加工農紅軍。在中央蘇區建立時期,他參加過一至五次反圍剿戰争,榮獲二等“紅星獎章”。長征時期,他擔任紅九軍團軍團長,該軍團是唯一先後隸屬于一、四、二這三個方面軍的軍團。父親參與上司建立的淮南抗日民主根據地,一直延伸到日僞“首都”南京附近,在日僞的“卧榻之側”英勇戰鬥了六年。他發明了專門對付日軍的“梅花樁戰術”;他是著名的神槍手,拔槍打飛鳥,百發百中;他愛民如親人,群衆稱他為“羅青天”;他練兵極其嚴格,使部隊攻必克、守必堅,使淮南根據地成為華中敵後最穩固的抗日根據地。直到今天,他的傳奇故事仍然在他戰鬥過的地方廣為流傳。

我父親的感情和婚姻經曆也有傳奇色彩,隻是礙于隐私等問題,很少為人所知而已。

我父親雖然在舊軍隊中當兵、做官十多年,而且一度身居要職,但是,他“吃喝嫖賭”一樣不沾,特别在對待男女問題上極為嚴謹,這一條在滇軍中非常有名。這裡不妨引用我父親親筆撰寫的自傳裡寫的兩件事,來作說明。

第一件、1921年初,滇軍顧品珍起兵反唐(繼堯),我父親跟随唐繼堯逃往香港,任副官。“有一師長的小老婆在香港同唐繼堯住在一起,她很喜歡我,但我一切銀錢物件堅決不收,她要我和她到上海去過日子,當時有參謀副官也勸我,要與她弄好關系,主要是能騙到錢,他也享受一部分。我不同意,他便責罵我蠢,他又遇不到這樣的好事。”

第二件、1922年初,我父親夥同三人,到廣西桂林投奔孫中山。 在路過貴陽時,同行的三人找一老婦聯系妓女。“老婦就把女子帶來,這女子羞得面紅耳赤,不說話,坐立不安,因痛哭雙眼紅腫,愁容滿面,一看就知道迫不得已。在老婦的誘勸下漸有笑容,說了自己的遭遇。當時同行的三人都神魂颠倒了,多方買好這一女子,但這女子對他們很冷淡,隻是願意親近我,他們三人見此就要離開,說讓羅為好。我不肯,但女子不肯放我。他們離開後,我又和這女子談了一二小時,女子要和我吻抱,我當時也确實有些動心,但道德良心告訴我不能這樣做,而是應該幫助這個女人逃出虎口,讓他們夫妻團圓,就給她五十大洋,叫她離開這裡去找丈夫。和我同行的三人都說我是傻瓜,但旅店中的客人都說我是一個有為的正直青年。”

以上這兩件事,在滇軍故舊中影響很大,父親的正直、善良和坐懷不亂,被袍澤們傳為美談。不難看出,羅炳輝不僅不是那種花心的男人,而且是少有的正派男人。

我父親先後有過三段婚姻。第一任妻子李桂秀是雲南彜良人,與我父親育有一子羅代勳(1913-1950)。父親自從參加滇軍後,再也沒有回去。羅代勳于建國初冤逝。

父親的第二任妻子楊厚珍(1908-1977),江西瑞金人,與我父親育有一女羅鎮濤(1929-1983)。1937年4月經毛主席準許與楊厚珍離婚。

父親的第三任妻子張明秀(1918-2011),四川廣元人,在延安經何長工介紹認識,1937年9月經毛主席準許結婚。與我父親育有一子一女。一子就是我。

我父親的第二任妻子楊厚珍是瑞金縣城一位米商的女兒。在1929年我父親上司吉安起義之後,她參加了革命。1934年10月,中央紅軍開始長征,楊厚珍作為親屬參加了長征。長征中,我父親在紅九軍團,楊厚珍在中央縱隊,他們始終沒有見過面。紅九軍團(後改名紅三十二軍)先後隸屬于一、四、二這三個方面軍,到達陝北已經是1936年10月了。在長征的兩年多時間裡,他們沒有見過面。

1935年10月,楊厚珍随着中央縱隊,早我父親一年抵達陝北。為解決傷殘紅軍的治療問題,中央衛生部建立了紅軍榮譽軍人殘廢醫院。因為楊厚珍長征中負傷(三等殘疾),被安排在醫院醫治休養。在醫院裡,楊厚珍與醫院的指導員劉正明産生戀情。1936年12月他們的女兒劉鳳英出生。

當我父親到達陝北,得知楊厚珍正在醫院裡生孩子,馬上火冒三丈,拔出槍要到醫院找楊厚珍算賬。後經周恩來、朱德做工作,我父親才作罷。1937年4月經毛主席準許離婚。他們離婚的事,在中共雲南省委黨史研究室編《羅炳輝年譜》(雲南民族出版社2008年6月第一版)中有記載。

後來,老戰友何長工(原紅九軍團政委)介紹我父親認識了延安抗大第三期的紅軍學員張明秀。他們于9月在延安結婚。

2010年4月的一天,有一位莫娴女士來訪,她說是楊厚珍的孫媳婦。她說,她的公公劉鋼夫是楊厚珍與羅炳輝的孩子。我問她劉鋼夫的生日,她回答:1938年3月。我當即翻開《羅炳輝年譜》,告訴她:羅炳輝與楊厚珍于1937年4月離婚,是以,劉鋼夫不可能是羅炳輝的孩子。

其實,事情本身并不複雜,是人為搞複雜了。在雲南,早在1991年,原中共彜良縣委宣傳部部長楊升華就在《昭通文史資料》第6輯發表的文章中寫道:“長征開始後,羅炳輝夫人楊厚珍随中央縱隊行動,二人未能見面。長征途中楊厚珍負傷,軍醫劉正明為之治療護理,二人便有了戀情。到延安的羅炳輝挽回無效,隻好離婚分手。”楊升華1979年參加了彜良縣組織的到各地的通路與調查。

我認為,劉鳳英雖然不是羅炳輝的女兒,她也是兩位老紅軍的女兒,應該得到照顧。

我父親羅炳輝在他的一生中,始終把名譽看得如同生命一樣的重要。他的潔身自好、出污泥而不染,在舊軍隊時期就已經極為罕見。參加革命并且成為紅軍進階将領以後,他更加嚴于律己,這一點是有口皆碑的。在父親逝世多年後,竟然出現了“孩子問題”。我作為他的兒子,有責任出面澄清。

羅新安:我父親羅炳輝的婚姻和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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