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 年，《黑客帝國》中的基努·裡維斯
随着《黑客帝國》第四部《矩陣重生》的中文版海報亮相，這部讓廣大科幻迷們牽腸挂肚的“活久見”作品，終于能第一時間在大銀幕上重逢了。此時，距離第一部《黑客帝國》“颠覆全人類的認知”已經過去了整整 22 年，海報上的基努·裡維斯也從清爽帥氣的小夥兒，變成了長發滄桑的大叔。
“你選紅色還是藍色？”《黑客帝國》最經典的道具，同時也是開啟整個系列世界觀的鑰匙，正是這兩顆藥丸——選擇藍色的藥丸，你就繼續留在殷實安逸的虛拟空間；而選擇紅色藥丸的話，那就給你展現冰冷殘酷的現實世界。
在《黑客帝國：矩陣重生》最新釋出的預告片中，多年不見的藥丸又成了最核心的元素，重回矩陣的尼奧，似乎忘記了自己在前三部中的角色和作用，就連曾經并肩作戰的崔妮蒂都不認識了。在所謂的“心理醫生”的循循誘導下，他每日的生活都伴随着大量藍色藥丸，仿佛回到了第一部開始時渾渾不知的狀态，等待着誰會帶給他第二次的覺醒。紅藍藥丸的意義，無論是在電影情節中，還是在電影宣傳外，出品方華納公司都下了一番“苦心”。早在 9 月份時，華納就曾在 WhatisTheMatrix.com 網站上釋出了一種“藥丸創意”預告片，每一位網友點進去看到的，都是不盡相同的内容，預告片會根據使用者的選擇、目前的實時時間、以及所在的位置 IP 随機組合片段和對白，據媒體統計，最後生成的《矩陣重生》預告片版本數高達 18 萬個之多。
上圖是《黑客帝國》中的紅藍藥丸，
下圖則是它們出現在《黑客帝國：矩陣重生》中
僅一個互動式的創意預告就搞得這麼有“科幻感”，顯然是為了吊起了觀衆，尤其是熱衷于“賽博空間”的科幻迷和基努·裡維斯粉絲們的胃口。雖然影片的劇情在上映前嚴格保密，但從正式版官方預告、媒體各種采訪以及對《黑客帝國》前三部架構的推導中，還是能尋到一絲“矩陣如何重生”的痕迹。首先，在影片主創名單上，依然是出自二十年前打造《黑客帝國》的沃卓斯基姐妹（當時她們還是沃卓斯基兄弟），稍有不同的是兩人從并列導演變成了姐姐拉娜·沃卓斯基單獨執導，妹妹莉莉·沃卓斯基隻負責編劇。基努·裡維斯當初就曾表态，如果《黑客帝國》真要重新開機，除非是沃卓斯基親自執導，否則他不也會再度出山。果然，在導演姐妹的感召下，系列中兩位最重要的演員，裡維斯和凱瑞-安·莫斯也都雙雙回歸，海報上正是他們兩人的剪影，沐浴在《黑客帝國》最具代表性的墨綠“數字雨”中。
兩位登上《PREMIERE》雜志封面時，
也是以标志性的造型和“數字雨”亮相
那種對實體場景的“數字化濾鏡”，在預告片中也再度出現，熟悉該系列的影迷一望便知這是矩陣計算出的畫面，而一晃而過的墨綠色眼球，也是屬于虛拟世界中的非人類角色。與那裡陽光燦爛的城市美景完全相反的，是現實中的人類仍然泡在陰暗的組織液中，腦後插着連接配接精神層面的線束管。預告片中再度出現了赤裸的崔妮蒂從液體中驚醒的鏡頭，而且當她怒吼時，周圍會出現多個不同面孔，再加上尼奧也在鏡中看到了一個老年版的自己，不禁讓人聯想，這次矩陣重生後，會不會也像漫威一樣打造出“多元宇宙”，每一個人類的實體，在虛拟空間中都能出現有着不同的樣貌和身份？
而像升格慢鏡、空手停子彈、穿越時空的任意門、鏡子、對虛拟人物的“封口”、病毒體的附身，還有曾掀起好萊塢熱潮的“中國功夫”，在《黑客帝國：矩陣重生》的預告片中都有出現。稍顯遺憾的是，尼奧的導師孟菲斯的飾演者勞倫斯·菲什伯恩都不在演員表中，新出場的非裔演員葉海亞·阿蔔杜勒-邁丁有着和菲什伯恩相似的妝扮，尤其是他和尼奧在東方式場景中的“比武”，很容易讓人猜測這就是“年輕版”的孟菲斯，畢竟在矩陣裡，人形本就沒有定式。此外，前三部中最關鍵的反派角色，雨果·維文飾演的“病毒”史密斯也沒有出現在預告片中，這個角色到底是真的被系統和人類聯手消滅了，還是通過另一種方式“更新”了，暫且不得而知。總之，僅僅 2 分 52 秒的預告片裡，有着我們太多熟悉的“黑客”元素，同時又蘊藏着新的颠覆可能，正如最後那個代理人式的角色對尼奧所說：“還是要回到一切開始的地方，歡迎回到矩陣！”
是以，如果把時間調回到 1999 年，回顧一下《黑客帝國》的誕生背景，就能了解該系列為何能夠超越同類影片，成為新千年的科幻經典，催生出一波席卷全球的“黑客”亞文化。當大學肆業的沃卓斯基兄弟，在 1990 年代搗鼓出這個《黑客帝國》的劇本時，他們把酷愛科幻電影、漫畫和遊戲等流行文化元素都揉合了進去，而其中最關鍵的正是《銀翼殺手》催生的“賽博朋克”風格以及哲學大家希拉裡·普特南的“缸中大腦”理論。沃卓斯基兄弟或許并不熟悉笛卡爾的名言“我思故我在”或唯心主義理論，他們更多是從科幻界對人工智能的質疑和剛剛興起的虛拟網絡空間的暢想中，假設出“一個上班族突然發現自己其實身處在虛拟空間之中”的故事。
正是基于這個人類在肉體層面已被奴役，隻有精神層面還能在矩陣系統中奮起一搏的創意，沃卓斯基讓尼奧他們整整和矩陣系統、病毒們鏖鬥了三集，而那種黑綠色的數位美學，墨鏡風衣的“酷”時尚風，東方功夫的偏愛以及子彈時間等特效，都是為這個創意服務的流行文化元素。當然，“賽博朋克”本身就具有哲學或社會學層面的解讀空間，而人類作為個體感覺端，主動或被動鍊入虛拟網絡空間的預想，在《黑客帝國》之後的二十多年裡幾乎已經在現實中實踐，從《夏日大作戰》到《頭号玩家》再到《失控玩家》，VR 和體感裝置的大量發明和使用，已經催生出當下大熱的“元宇宙”概念了。
最讓影迷們激動不已的，還是《矩陣重生》作為《黑客帝國》名正言順的續集，男主角依然是基努·裡維斯，這就不會像當年《生死時速 2：海上驚情》跟風《生死時速》那樣，把他從男主角席位上硬換掉，最後讓續集淪為挂羊頭買狗肉的笑話。更何況在好萊塢堪稱“一股清流”的裡維斯，不僅是影迷和同行們眼中的“絕世好男人”，也總能在戲裡戲外給人帶來驚喜。獨自一人在廣場喂鴿子，低調坐地鐵為女士讓座，一身舊夾克幾年不換，卻同時大方的為慈善捐款，把片酬拿出來和劇組同僚分享，送替身演員們一人一隻勞力士“黑水鬼”定制手表….這些傳說都是真的！難怪大家都在感慨：“這個世界配不上你的好~”
上一部《黑客帝國 3：矩陣革命》中，
這場雨中打戲令觀衆難忘
資深影迷們還記得，在加斯·範·桑的《我私人的愛達荷》中，裡維斯那青澀俊朗的面容，參演科波拉的《吸血僵屍驚情四百年》讓他在好萊塢主流大片中站穩腳跟，擔綱《生死時速》讓他真正迎來個人生涯的第一次高潮。裡維斯那種别具一格的氣質，既能和維諾拉·賴德、埃塔娜·吉永、卡梅隆·迪亞茲或查裡茲·塞隆談戀愛，又能成為冷峻的警探或律師，正是這種“能冷能熱”的酷勁兒，才會被沃卓斯基兄弟相中，在《黑客帝國》的矩陣裡成為拯救人類的救世主。
《黑客帝國》給裡維斯帶來了席卷全球的巨大名望，他本人也深受這部作品的影響，但并非是那種商業層面的趁熱打鐵，而是發掘了自己又一項個人愛好——中國功夫。裡維斯的幾大個人愛好也是出了圈的有名，甚至到了“不務正業”的地步：熱愛搖滾，他就和幾個好友一起組了個“天狼星”樂隊，為了能巡回演出不惜拒絕好萊塢片約；酷愛機車，他不僅自己駕着哈雷機車到處奔馳，還熱衷于親自改裝，參與建立了機車公司，專門為使用者提供私人訂制。而《黑客帝國》裡大量的動作場面，都是來自香港“袁家班”的手把手指導，讓裡維斯徹底愛上了中國功夫。他不僅在片中盡量親自出演，還和陳虎等中國武指結為了好友，這或許是因為裡維斯那“八分之一的中國血統”的淵源，但更多還是因為他待人誠懇，為人勤勉，更容易獲得他人信賴的性格，才願意把“真功夫”傳授給他。
2013 年上映的《太極俠》
裡維斯對中國功夫有多麼熱愛，從他迄今為止唯一執導并出演的影片《太極俠》可見一斑。這部作品可以說是裡維斯送給師父及好友陳虎的一件“銀幕大禮”，雖說水準見仁見智，但這份對中華國術和武人的緻敬之心還是值得肯定，裡維斯也因為多次來到中國采風，而對功夫背後的中國哲學有了切身的感悟。練功多年，也讓年過半百的裡維斯“瘦身成功”，并意外煥發了“第三春”——憑借低成本動作影片《疾速特攻》系列再度走紅，約翰·威克成了他僅次于尼奧的銀幕形象，哪怕情節徹底簡化，但勝在動作精準利落，“幹”就行了！不僅打得過瘾了，還誕生了另一個著名的網絡梗：“别碰裡維斯的狗”。乃至于裡維斯把長發絡腮胡的造型帶入《黑客帝國：矩陣重生》時，反而給影迷們造成了一種“電影元宇宙”的穿越感，“你們不了解我”，的确，在銀幕上潇灑一擊的裡維斯，又有誰真正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