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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始的森林9

雅典正處在土耳其人的統治之下,但這座城市已經開始了複蘇。雖然這裡的那些古希臘時期的神廟足以讓米開朗基羅和布拉曼特興奮不已,但是埃齊奧還是從當地人的眼中讀出了某種因自豪而生的憤恨與不滿。漫步在這樣的大街之上,埃齊奧若有所悟。那個奧斯曼船長的妹夫馬蒙先生為他準備了一場歡迎宴會,送了他不少禮物并熱情地勸說他留在這裡。

此後,埃齊奧确實在這裡停留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不是因為順應馬蒙先生的熱情,而是因為反常的風暴席卷了塞裡福斯島北方的整個愛琴海海面。雅典南部的諸多群島狂風肆虐,比雷埃夫斯港整整關閉了一月有餘。按說每年的這個時候根本不可能出現如此強烈的對流天氣,于是這場風暴不出意外地成為街頭巷尾的那些末日謠言的最好佐料。埃齊奧自然對這些閑言毫無興趣,但是除了仔細查閱地圖和随身筆記,徒勞地搜集關于聖殿騎士團在希臘東南部活動的資訊,以及對着暴風長籲短歎之外,他也實在做不了什麼事情。

在一次宴會上,他邂逅了一名達爾馬提亞的公主,并且一時興起而調戲了她。這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他的内心仍然孤寂如昨。他很清楚,愛情早已與自己無緣。家庭、家人,這些詞語永遠與一個刺客導師格格不入。埃齊奧曾經一知半解地了解過一些關于兄弟會的偉大導師阿泰爾·伊本·拉哈德的故事,他知道這位導師為了家庭付出了怎樣慘重的代價。就在眼前,埃齊奧的父親也為了自己的家庭而努力奮鬥過,但也終究難逃凄涼的結局。

當狂風散去,大海重歸平靜時,春天已經到了。對于埃齊奧來說,這次等待似乎太長了點。馬蒙先生為他下一步的航程打點好了一切,他将乘坐同一艘船途經克裡特前往塞普勒斯。這次他乘坐的是一艘擁有四條桅杆的“古泰白”号戰艦,它的下層甲闆上每側都裝有十門大炮,艦首與艦尾處的大炮更多。除了傳統的三角帆之外,它的前後兩根桅杆上還挂着歐洲式的方形大帆。另外,每一邊的船體上還伸出了三十支船槳。

嘛,埃齊奧認出了其中一隻船槳旁邊綁着的劃槳奴隸,那正是他親手抓住的那個柏柏爾船長。

“這艘船應該不用勞煩您動手去保護自己了,大人,”馬蒙先生有些恭維地說。

“是很不錯,這條船上能找到不少歐洲設計的味道呢。”

“巴耶塞特蘇丹非常欣賞你們的文明中那些絢麗而務實的部分,”馬蒙回答道,“隻要願意交流的話,我們彼此間都能獲益良多的”。

埃齊奧不禁點了點頭。

“古泰白号會将我們的雅典使節帶到尼科西亞,并在二十天後抵達拉納卡港。期間,我們隻會在伊拉克利翁停泊一次,上岸補充飲水和補給,”他頓了頓,“我還有些東西要交給你……”

他們邊喝着一種叫做“夏爾巴”的飲料邊在馬蒙的辦公室裡坐了下來。土耳其人從遠處牆壁旁邊放置的一口上了鎖的木箱中找出了一份地圖,“這東西非常珍貴。雖然每一份地圖都很珍貴,但你的這份禮物将是最為特别的。這是皮裡·雷斯親手繪制的塞普勒斯地圖,你在那裡時應該會用得上的”。看到埃齊奧正打算謝絕這份禮物,馬蒙連忙禮貌地擺了擺手:“不,我知道,我知道您正急着趕往叙利亞,但這艘戰艦隻能把您送到這兒了。至于從拉納卡出發的下一段旅程,我們還會繼續為您打點。請别擔心,您是安南的救命恩人,我們會非常樂意為您效勞,我們肯定會以最快的速度将您帶到目的地去。”

卻之不恭。埃齊奧展開了地圖,細細觀察了起來。看來,皮裡的工作做得非常詳細。好吧,看來自己确實與塞普勒斯有着某種孽緣了。父親曾告訴他,塞普勒斯也從來都是刺客們的一項工作重點,在他們與聖殿騎士團的長久交鋒中,這裡也一直是塊要地。那麼既然如此,說不定在那裡還能找到什麼線索,來協助我打敗聖殿騎士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