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母親

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我們有兄妹四個，父母兩人掙工分，六口人吃飯，是以年年是缺糧戶，日子過得很艱辛。

高梁、粗面粉、蕃薯、羅蔔、南瓜、青菜經常當主食。哥和我大點餓了還能将就吃，兩個弟弟吃不下經常偷偷的扔掉。有時我看見了，他們免不了挨一頓數落。我家吃的很差，但穿的總是幹幹淨淨。家裡收拾得整整齊齊。

那時棉布不耐穿，膝蓋和腚部總是破了，母親就縫補得很平整。衣服破得不能穿了也不能丢，還要留着做鞋子。有時半夜醒來，發現母親還坐在床頭納鞋底。沒有電燈，渾暗的柴油燈熏一晚上早上起來鼻子裡面都是黑灰。煤油沒煙但很緊缺不容易買到。這樣的燈光瞅多了導緻眼睛就不好，後來做針線活都要我們幫忙穿針。

再到後來我們稍大一點，哥和我在學校寄宿。母親開始用大缸腌制鹽菜，我們兩個一個星期帶四罐頭瓶。那時的我們并沒有很好的讀書，四個都沒考上高中。辜負了母親為我們的付出。

沒上高中便要回家務農，母親又四處奔走求别人幫哥在外面找一份工做。那時外面做工機會很少，母親從來不願向别人低頭，但為了孩子她豁出去了。

幫哥找了一份在武漢軋鋼廠的臨時工，那時到武漢隻有早上6：30一趟車，沒有鐘表隻能早到不能遲到。母親總是聽雞叫三遍就起床做飯，飯熟了就喊哥起床吃飯，然後挑着被窩行李走五裡路才到車站。因為送他坐車後回來天還沒亮，一般情況下也要叫我一起，回來做個伴。再後來我也出外做工，母親也同樣的操作，直到十幾年後改革開放車子多了，才沒有大半夜起來送我們坐車。

關于母親的記憶太多太多了，我這裡隻寫一兩件而已

因為年輕時候白天幹農活晚上做家務，還要操心吃穿的問題。過度的操勞導緻母親五十歲身體就很差，經常犯病。而我們又各自忙碌自己的家庭，竟沒多少時間照顧母親。甚至兒媳婦和孫子外孫們還有點厭煩她唠叨。别人我不管，我自己該好好檢討檢討了。從現在開始，我要做出榜樣，好好孝敬母親，讓她老人家不至于那麼寒心。覺得人生太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