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球時報記者 陳效衛】自所謂“黑命貴”運動高漲以來,美國各地以“冒犯黑人”或“涉嫌種族歧視”為由,要求修改地名的運動風起雲湧,據說涉及大小地名上千個。關于修改地名的争論特别激烈,那麼,在美國誰有權提出地名修改?誰又有權準許和稽核?

美國不少地名很有趣,“兩個蛋”小鎮
根據法規,美國所有公共場所和國家地标的命名過程都由1890年成立的隸屬于聯邦内政部的美國地名委員會管理,不過地名命名和修改的提案,還是由相應州、市議員在州、市議會提案并表決審批,不少州、市還規定必須經過專家委員會讨論或群眾讨論,這些程式都走完才會送出到美國地名委員會。
曆史上,多元化的美國在地名更改上比很多國家“瘋狂”。如加州的伍德福茲市,為博眼球,在1847年後的22年内曾8次更名。得克薩斯的“都柏林”每年6月4日至9日更名為“辣椒博士”,作為該地建立第一個“辣椒博士裝瓶工廠”的周年慶典活動的組成部分。該市的衆多道路也年年改名。俄亥俄州的漢密爾頓市最為“逆天”。在1986年,該市名字增加了驚歎号而成為“漢密爾頓!”30多年過去了,這個前無古人的奇葩地名并沒有給當地帶來多少福祉,“出奇”而終未能制勝。
以上更名的僅為人口幾千人的小城市。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美國更名到了“舉國瘋狂”的狀态,一些大的城市也被殃及。憤怒于德國無限制搞潛艇戰,“恨屋及烏”,密歇根的國會衆議員史密斯提出了一項前無古人的議案:将那些含有“德國”“柏林”等字眼的地名統統改成“勝利”“自由”等,以在情感上給德國“緻命一擊”。阿Q精神十足的《紐約時報》也湊熱鬧,在1918年6月2日以《從美國地圖上痛擊德國》為題對該議案及相關情況進行了渲染。盡管該議案最後未能通過,但多座城市聞風而動。全美60多座城市,幾乎在一夜間完成了地名轉換。即使在戰争結束後,這股更名潮仍無法止住。
“無聊”小鎮
狂熱的更名潮,帶來的問題很快暴露無遺。在德裔比較集中的五大湖區,地名的更改讓當地人不勝其煩,在生活了多年的故地竟“找不着北”。更可悲的是,費心費錢更改的地名在戰後旋即恢複了原樣。這種瞎折騰使美國人意識到了自己的荒唐、膚淺。
有鑒于此,二戰期間美國人對于更改地名變得理智異常。美國人認為,帶有政治目的的更名,總體上是狂躁情緒的表現,也是缺乏自信的外化。地名,說到底隻是個符号,沒有那麼大的力量功能,也背負不了多少使命。情緒化的更名,在戰争時期不利于和平的早日到來,反而平添了更多仇恨;在和平時期,它無助于增進市民福祉,卻增加了更多麻煩。二戰中在美國人普遍憎恨日本、個别人欲更改東京等地名時,得克薩斯州東京市的郵政局長這樣深刻地指出:“那些急欲更名者,從未認真思考過這樣的問題——我們打這場戰争的目的不是更名我們的東京,而是要變革另一個東京。”
二戰後,美國的更名速度明顯降低,這與修改難度增大也有一定關系:需要在送出的申請表中詳細陳述廢棄目前地名的原因,并提供一個不能與附近地名重複,更不能對種族、民族、性别等有貶義的替換地名。普通人和機構短期内根本無力實施。更名規模較大的是20世紀60年代至90年代,美國數以千計的侮辱性地名中性化,如将“黑鬼”改成“黑人”“日本佬”和“印第安妓女”分别改為“日本人”和各種與印第安婦女有關的中性詞彙,等等。
自2020年起,一些議員不斷提出“地名和解法”提案,試圖通過設立專門委員會并簡化流程,盡快修改所有“具有冒犯性”的地名。反對者則認為,此舉将給少數人“劫持多數人意見”的機會,令許多地名頻繁被修改,令普通人無所适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