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偵查參謀假扮青幫大佬,因抽煙暴露身份,卻意外打開局面

作者:佑陵

1941年9月,廖政國的第二團,穿過高港公路時西來開辟‘同情流動區’,以敵進我進的方式來打擊日寇。廖政國這個人是新四軍的一員虎将,做事情膽大心細,尤其擅于在逆境中打開局面。同時廖政國還是我軍少有的幾位獨臂将軍,他來到高郵地區定将掀起一番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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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政國

所謂的同情流動區就是以灰色面目出現的新區,以“同情”新四軍抗日為形式的遊擊區。開辟江(都)高(郵)寶(應)同情區,華中局是有明确訓示的,開辟同情區,是擴大機動範圍以對付敵人的封鎖,并不是新四軍化,應按照當地的敵僞情況、所處社會環境、群衆情緒與力量對比來決定活動方式,不應千篇一律地像在老的中心區一樣大張旗鼓,以免敵僞頑趁我立足未穩之際對這個地區橫加摧殘,使老百姓受到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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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高寶地區的鬥争形勢極為複雜。日僞軍是一股強勢力,南有揚州、泰州一線大據點,西靠運河、高郵湖,沿線高郵城、馬棚灣、界首、寶應城都駐有日僞軍。三垛河以北子英河以南屬于僞化區。頑固派韓德勤部則在汜水、王通河、時堡及其以北地區,東面溱潼地區有蔣軍地方實力派張星炳、陳泰運和李明揚的部隊。而且村村都有大刀會、聯莊會,名義上是抵禦日僞軍侵害,防止土匪騷擾,保護人民生命财産安全,實權則大多掌握在地主、鄉紳、幫會頭目手裡。

這裡的幫會主要是青幫。這個幫會原是勞苦人民行會性的民間秘密組織、起源于明代,參加者都為船工、碼頭搬運工。清雍正初年成為運河上為朝廷承運漕糧的幫夥,定名安清幫,簡稱青幫,逐漸演變為成員複雜的黑社會惡勢力。清廷把杭州到通州的運河分成一百二十八段半,以青幫的人物為碼頭官。

民國以後沒有漕運差使了,但青幫仍然壟斷水路,一直延續到抗戰時期。高寶地區正是青幫惡勢力影響較大的地段,人稱該地有“一龍二虎三條蛇,十八隻壁虎滿地爬”。我軍進入這一地段,隻聽得号角嗚嗚響起,接着鑼聲齊鳴,壯丁執槍拿刀上了圩牆,偶爾也放土铳示威,把我軍阻在外面。圩外是水蕩,汪洋一片,進退不得,隻能蹲在船上挨蚊子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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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壓壓這些人的威風,廖政國決定将第二團稱為挺進支隊,自己也改頭換面變成了司令胡彪。以能講江都、高郵土話,熟知這一帶的風土民情的偵查參謀王祥為對外聯系的參謀長。

為了順利地開展局面。廖政國派王祥打前站,帶一個便衣偵察班化裝成商人先行,進行實地偵察。就在經過高港公路時,他們和一個同情新四軍的李老師接上了關系,解決了橋頭碉堡,廖政國帶着部隊得以順利進入水網地區。進入高郵縣境後,廖國政怕李老師暴露後遭到敵僞迫害,兩次要王詳派偵察員查問,聽到平安無事,才放下心來。後來1949年3月渡江戰役前,廖政國已擔任軍參謀長,自己脫不開身,還派已是師參謀長的王詳專程去看望李老師。李老師熱淚盈眶,激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王詳帶偵察班先進去時,廖政國交代他:要學會合适的鬥争形式,當年連進入這一地區的商人都必須要有一定的江湖背景,否則寸步難行。王詳是個聰明人,找到一些老于江湖世故的人物,知道江湖人物有“準充不準賴”的規矩,是允許冒充的,就學了一點江湖門徑,練了一些江湖切口,身穿直貢呢長袍,腳登大英皮底淺口布鞋,歪戴禮帽,耳朵上夾着香煙,扮作海派流氓商人,冒充幫會人物。後面跟着管家、賬房、跟班二爺,押着幾擔禮物,見山拜山,逢堂拜堂。

但是過不了多久,王詳的身份隐蔽不下去了,他連香煙也不會抽,一抽就嗆得眼淚直流,幫會頭目們很快就知道有這麼一個“王參謀長”。幫會的封建性使他們有各自的“山”、“堂”、“老頭子”,大刀會還有“法師”,但也園為到處是“山”、“堂”、“法師”、“老頭子”,各自稱霸,形不成統一的山頭。瞞不下去也有瞞不下去的好處,這些人估計新四軍挺進支隊的“王參謀長”一定大有實力,争相向“王參謀長”送金蘭文章,吹噓與“王參謀長”是“把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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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政國則做另一種準備:軍隊是要靠勝利樹立威信的,他迫切需要解決部隊在水網地區的作戰行動問題。他專門召開了連以上幹部會。大家認為要解決水網作戰的困難,首先要解決水網行動問題。水網地區一定要有船,沒有船寸步難行。也有人提出敵人汽艇又大又快,如何對付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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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讨論,廖政國說:“這個地區家家都有小木船,人人都會撐船劃槳。我想了一個點子,我們就征用小木船,每班用一條,每人用木闆做一條槳,增加劃水的力量,船尾由一人掌舵,這樣可以加快船速,小港小漢也可以行動自如。日本鬼子的汽艇快得很大得很,卻沒有小船這樣自如,我們的小木船就可以鬥過他們的大汽艇。”大家一想,是有道理,膽子就壯了。

會議過後,各連立即找船、做槳。第二天開進高郵湖,白天部隊就暴露在汪洋一片的湖面上。廖政國指令:把船隐蔽在汽艇不能行駛的蘆葦叢中,槍支、背包、裝備放在船上,人站在水裡,隻露出頭來,吃一點幹糧,喝幾口湖水。黃昏以後出發,雖然敵人還不時朝蘆葦叢中打槍打炮,但我們的“水手”沉着地駕駛着“戰船”快速向北挺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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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進支隊”偃旗息鼓,越過高郵湖,進入高郵縣境内後,把輕重機槍、迫擊炮等裝在船上,僞裝起來,一個班隻拿三四枝雜式步槍,着裝也不統一,戰士講的話也是“蠻”裡“蠻”氣的。繳獲的敵僞軍情報上稱:“此部隊号稱‘挺進支隊’,但僅數百人,裝備極差,似是被江南國軍擊垮後北竄的新四軍殘部,無甚戰鬥力,不堪一擊。”廖政國一看,喜上眉梢。

“挺進支隊”非但被敵僞軍看不起,也逐漸受到聯莊會、大刀會頭頭腦腦的藐視。但另一方面,廣大群衆卻從嚴明的紀律中認識了我軍,靠向了我軍,稱我軍為“獨膀子胡司令的新四軍”。具備了這樣的條件,就必須以殲敵的勝利戰鬥來振奮群衆的抗日精神。廖政國決心在三垛河以北的僞化區打擊日寇,這裡政治影響大,而且地形對我也有利,特别是周莊一帶,西連旱地,東靠水蕩,能攻能守。于是決定在這裡誘敵來攻,給予殲滅。

“挺進支隊”有意在周莊一帶暴露行動,幾天也不移動駐地。果然,敵人出窩了,高郵城、馬棚灣、界首和寶應城的日軍加上僞軍,合計一千餘人,分三路合擊周莊。日僞軍進入我軍伏擊圈,戰鬥打響以後,“大日本皇軍”才發現大大地上了當,這支新四軍并不是情報上說的每班隻有三四枝爛槍,而是步槍整齊,還有閃亮的刺刀,輕機槍也有,四處都在吼叫,真還不少,重機槍也開火了,迫擊炮彈也在他們的隊形裡爆炸。

但除了向僞軍頭目大罵“八格也魯”以外,也别無辦法。結果合圍變成被圍,進攻變成敗退,被打死打傷兩百多,狼狽逃竄而去。聯莊會、大刀會的會衆也被勝利所激勵,自動加入到追擊敵人的行列裡。“挺進支隊”的三十多個傷員也給村民“搶”回家去,喂上了蛋花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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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開得勝,士氣大振。廖政國決定主動出擊,進一步打擊敵僞氣焰,肅清僞化影響,把同情區建設成遊擊根據地。他親自給各個連隊布置任務,出敵不意,分頭出擊,要在一夜之間拔除高郵、樊川、三垛之間六七個小據點,并要乘勝奪取樊川鎮。在配置設定任務時他特意把第七連連長胡友章叫到身邊對他說:“你們七連戰鬥力較強,善于打硬仗,特别善于夜摸。這次讓你們連單獨去執行任務:拿下三垛西面的僞軍據點二溝。二溝離高郵城二十裡,離三垛十五裡,僞軍不多,這次你們來個奇襲,将敵人摸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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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友章根據訓示,了解到這據點駐有僞軍一個中隊,不到一百人,隸屬于高郵一個姓張的保安大隊長。第二天二溝正逢趕集。遂制訂了以夜摸為主,夜間偷襲不成則轉為強攻的方案。當晚,第七連突擊班的船隻剛接近二溝,就聽得僞軍哨兵叫喊:“幹什麼的?”突擊班回答:“高郵張大隊長的人,是為了明天逢集收稅來的。”邊說邊上岸,抓住了哨兵,繳了他的槍,問明了當晚的密碼,不費一槍一彈就把睡得像死豬一樣的僞軍官兵從被窩裡拉了出來。天将拂曉,各路告捷,王詳帶着偵察班進樊川鎮時,大股敵人已經乘船逃竄,隻撈到幾副夥食挑子。以這次戰鬥為契機,整個高郵附近都變成了新四軍的‘同情流動區’,幾十年後當地還流傳着斷臂司令廖政國打鬼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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