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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蝌更像寶钗同胞兄弟嗎?不對,寶钗的個性與薛蟠才真是一樣的

薛蝌寶琴兄妹與其他三家結伴到賈府望親,寶玉看了一會熱鬧,回到怡紅院大發感慨:誰知寶姐姐的親哥哥是那個樣子,他這叔伯兄弟形容舉止另是一樣了,倒像是寶姐姐的同胞弟兄似的。

寶玉這話就有點問題了,寶钗的個性三觀與薛蟠簡直是一模一樣,作者用兩個細節已經說得清清楚楚了。

金钏跳井死了,寶钗一邊說奇了,一邊趕去慰問王夫人,卻見王夫人獨坐垂淚。

王夫人為什麼哭?當然不是為了金钏兒之死傷心。她是主子,打發哪個奴才出去根本不需要理由,何況這丫頭還敢與寶玉調笑,不清不楚的,比起鳳姐動不動大闆再趕出去,“仁慈”多了,但她用的法子太愚蠢了,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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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雯雖然是個烈性子,聽說墜兒偷東西,忍耐不住,立即就要打發了,用的也是好吃懶做不聽話的罪名,自古奸盜出人命這個道理一般人都懂。

金钏與寶玉之間遠遠算不上有奸情,王夫人卻一定要以勾引爺們的名義又打又罵,鬧得盡人皆知,金钏一再說,就這樣被趕出去沒臉活,再加上趙姨娘在裡面興風作浪造謠生事,王夫人說她勾引爺們,趙姨娘說寶玉強奸,一個小姑娘被輿論逼得沒臉活下去,跳井死了。

王夫人首先哭的是寶玉不懂事,不讓人省心,雖然她大罵金钏,把所有的錯都推到金钏兒頭上,可心裡未必不知道,是她的兒子不成氣,心思不花在讀書正道上,喜歡和這些丫頭調情勾搭。其次害怕這等 醜事讓寶玉和自己名聲受損,她一再向寶钗襲人試探外面對這件事的看法,就是心虛,害怕衆人在背後有不好的議論。最後是擔心不好在賈母和賈政面前交差。賈政聽說有人跳井,立即說,我家從無這樣事情,自祖宗以來,皆是寬柔以待下人。自然執事人操克奪之權,緻使生出這暴殄輕生的禍患。若外人知道,祖宗顔面何在。喝令快叫賈琏,賴大,來興。就算賈環不進讒言造謠,這事也不能善罷甘休。

而寶钗就是為了幫王夫人善後而來,在寶钗看來,解決這事太簡單了:對外宣傳是在井邊玩水失足掉下去了,不是自殺,多賠些銀錢,讓金钏家的人閉嘴就完了。就算是跳井,縱然有這樣大氣,也不過是個糊塗人,十分過不去,不過多賞他幾兩銀子發送他,也就盡主仆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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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句話真是冷漠至極,也非常耳熟:薛蟠為了香菱,當街打死人命,薛蟠竟毫不在意:人命官司一事,他竟視為兒戲,自為花上幾個臭錢,沒有不了的。薛蟠大約是沒有心裡過不過得去的想法。門子在為賈雨村獻計也說:薛家有的是錢,老爺斷一千也可,五百也可,與馮家作燒埋之費,有了這個銀子,想來也就無話了。

這些人的觀點都是一緻的,錢能決定一切,打死人可以用錢買無罪,有事可以用錢買來心安。

寶玉挨打事件接着發酵,打了寶玉就追究到底是誰告密的事情,結果這些人連蒙帶猜,以為戲子的事,是薛蟠吃醋唆使人告密的。

寶钗卻聽信傳言,認定就是薛蟠幹的,回頭告訴了薛姨媽,住在别人家還鬧這種事,母女倆齊心教育薛蟠,薛蟠是個直性子,見不得這樣藏頭露尾冤枉他,:急的亂跳,賭身發誓的分辯:誰這樣贓派我?我把那囚攮的牙敲了才罷!既拉上,我也不怕,越性進去把寶玉打死了,我替他償了命,大家幹淨。”一面嚷,一面抓起一根門闩來就跑。慌的薛姨媽一把抓住,罵道:“作死的孽障,你打誰去?你先打我來!”薛蟠急的眼似銅鈴一般,嚷道:“何苦來!又不叫我去,又好好的賴我。将來寶玉活一日,我擔一日的口舌,不如大家死了清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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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沒輕沒重怼寶钗:你這金要揀有玉的才可正配,你留了心。見寶玉有那勞什骨子,你自然如今行動護着他。”話未說了,把個寶钗氣怔了,回去隻哭了半夜。

為什麼他會當街打死人命,什麼叫呆霸王脾氣,這就是,誰勸都不行,好賴話不聽,性子上來了,管你是不是借居,是表弟也要棍子打,是妹子什麼難聽說什麼。

寶钗也痛痛快快發過一回脾氣:端午節賈府家宴,寶玉沒話找話,跟寶钗瞎客套,聽說寶钗怕熱不想去聽話,說了句:怪不得他們拿姐姐比楊妃,原來也體豐怯熱。

這話到底怎麼刺痛了寶钗的心,說法不一。端午節酒席上,俗的有鳳姐,雅的博學多才的有三春李纨,都沒有聽出來寶黛钗三人在吵什麼,寶钗自己也是想一想才臉紅,發覺被諷刺了,說明必然是比較隐晦的,寶玉确實是無心之過。

可是寶钗不管那麼多,她生氣了,張嘴就是:我倒像楊妃,隻是沒一個好哥哥好兄弟可以作得楊國忠的!寶钗雖不是楊妃,可是賈元春卻是貴妃,寶钗這話先是罵了賈府是借元春之勢,接着小丫頭靓兒過來找扇子,不管是不是有意的,完全可以沖淡尴尬氣氛,可是寶钗卻借題發揮:你要仔細!我和你頑過,你再疑我。和你素日嘻皮笑臉的那些姑娘們跟前,你該問他們去。這話把寶黛兩人都罵進去了,當着許多人,寶玉更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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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于是出來圓場:寶姐姐,你聽了兩出什麼戲?寶钗于是冷笑:你們通今博古,才知道‘負荊請罪’,我不知道什麼是‘負荊請罪’!寶黛聽了這話早把臉羞紅了。

這下鳳姐不得不上場了,寶黛鳳姐都挨着老太太,再這麼鬧下去,必然是驚動老太太,總不能等老太太出面責問吧,于是鳳姐說:“你們大暑天,誰還吃生姜呢?”衆人不解其意,便說道:“沒有吃生姜。”風姐故意用手摸着腮,詫異道:“既沒人吃姜,怎麼這麼辣辣的?”寶钗再要說話,見寶玉十分讨愧,形景改變,也就不好再說,隻得一笑收住。

寶钗并不想罷休,但是鳳姐的話都說明了,鳳姐不比寶黛,是個難對付的,不給鳳姐面子再鬧下去未必不會自取其辱,是以心不甘情不願的隻得收住。

薛家在賈府借居多年,賈府一直把薛家當貴客待,從無怠慢,大節下的,就在賈府請客的酒桌上這樣吵鬧,連史湘雲也是下了席才吵鬧着回家,何況薛家并沒有放棄金玉良緣的打算,沒多久寶钗就跑到怡紅院繡鴛鴦了。從哪個角度說,寶钗這樣不依不饒發脾氣都是不應該的。

薛家兄妹就是這樣:隻要得罪他們了,不管是不是故意的,脾氣上來了,什麼規矩臉面情份親戚全靠邊站,幹就完了,而且還要把對方幹得死死的,一點情面都不留。

是以黛玉會對寶玉說:你也試着比我厲害的人了。在厲害這一點上,黛玉确實比不過寶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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