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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小祖咒:音樂、藝術和審醜

作者 | 柳成枝

有人戲谑式說,人不能兩次邁進同一條河流,左小詛咒不能兩次唱出同一首歌。無比好聽,又無比難聽,或許正是左小的一體兩面。

他在節目裡說到,“這世界上唱歌跑調的人那麼多,為什麼我被罵的最多?”

左小祖咒:音樂、藝術和審醜

但無論如何,左小并不是一個可以用隻字片語道盡的人。

爵士帽、墨鏡、長發,那就像是長在左小祖咒身上的一部分。就算戴了墨鏡,你仍能從左小的談吐中看出他的心情,因為他很少會去掩飾這一切。

左小祖咒:音樂、藝術和審醜

但當你以為左小一定會帶着帽子和墨鏡出現的時候,左小祖咒卻會若無其事地在其他場合摘下他那頂帽子,還有那副把他人隔絕在外的墨鏡。也許,這就是他的行為藝術。如果你問左小祖咒,他可能會說:“你把藝術想得太複雜了。”

“我可能講話你們聽不懂。”

這是左小在一些專訪中最常出現的一種表述,但他的專訪永遠都不太一樣。他有的時候需要思考很久,才吐出一句“我不知道這樣講話你們能聽懂嗎?”他不知道要怎麼說,才能讓對方明白他想表達什麼。

左小祖咒:音樂、藝術和審醜

隻有在那種不是那麼自信的人身上,我們才會看到那種試圖想表達什麼,卻又吐不出一個字的情況。

欲言又止,卻又試圖訴說自己。

但有的時候,左小的語速會變得特别快,滔滔不絕,他會跟你說他的行為藝術,他會跟你聊搖滾樂,他會告訴你他的過往。左小會告訴你:“因為你的問題有意思。”

他就像是在尋找同一頻率的人。

左小祖咒:音樂、藝術和審醜

他非常自然率真,想什麼說什麼,想不起怎麼說就讓其他人說。他說話的時候可能在吃水果,他讓其他人說的時候也可能會直接走出鏡頭外。他的自然率真會讓人覺得,人們理應如此,但這又好像不是我們能做到的。

有人問過他有關電影配樂的問題,他做了一個很特别的譬喻:“就像我們現在擺個局,大家會說,菜上來了。但螃蟹不能先上啊,螃蟹一旦先上了之後,吃别的就都沒有味道了啊!那不上螃蟹上什麼呢?窮人說,螃蟹不上上什麼?上冰淇淋吧!但是吃了冰淇淋之後,吃别的就都沒有味道了!”

空氣凝結了數秒之後,左小還是那句話:“我不知道這樣講話你們能聽懂嗎?”

今年3月4号和3月14号,左小接連推出了一張新專輯《甘露者》《神仙會》。這是他的《四大名著》系列的第一部、第二部,剩下兩部《蒙娜麗莎》《江湖》分别會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陸續推出。

“《四大名著》講述一個蒙古人發生在甘南、西南、新疆、西藏、尼泊爾和印度的稀奇古怪的事兒”,專輯文案如此寫道。專輯全長190分鐘,最長的歌19分鐘,最短的隻有30秒,總共38首作品。

左小祖咒:音樂、藝術和審醜

左小特别強調,《四大名著》是他“一生中最輝煌的文化史詩”。從概念和形式上來看,都能看出左小的野心,但也一如往常的難懂。

新專輯《甘露者》有一首歌叫作《狗牙的故事》,歌詞說的是一個古老的傳說。有個年輕人因為母親再三要求他從印度帶禮物回來,這年輕人在屢次忘記之後,因母親笃信佛教而帶回狗牙作為禮物。

這首歌,左小是以訴說的方式完成的。

左小祖咒:音樂、藝術和審醜

左小還有很多歌在文藝青年之間流傳着,譬如那首最經典的《我不能悲傷地坐在你旁邊》,又或者是他和陳升合唱的《愛情的槍》,又或者那首浪漫的《小莉》。

左小的音樂有的是一些不太流行的旋律,還有不太流行的歌詞,可能最重要的是他那不太流行的一種唱法。有時候,他還不一定用唱的。

許多人說到跑調,就會提到左小。

許多人說到審醜,也會提到左小。

左小曾和好幾個歌手合唱過,如陳升、黃渤、阿嬌鐘欣桐。和這些歌手合唱的左小,保持了自己一貫的荒腔走闆,而站在左小旁邊的黃渤和阿嬌,就像是紳士和淑女,格外動人。

荒腔走闆的未必是左小的唱腔,也可能是左小的歌詞,譬如那句“那杆槍被你扔了/我也沒有說我用不上那玩意兒”,又或者是那句“小莉啊誰人敢像我這樣對你/他就不怕我打破他的頭”。左小的歌沒什麼押不押韻的問題,也沒什麼可不可以的。

左小祖咒:音樂、藝術和審醜

是以左小也寫那些浪漫或非常文藝的歌詞,譬如說“沒有你的地方是他鄉/沒有你的閑逛是流浪”,譬如說“如果我吻你你就微笑我就吻你/小莉啊誰人能像我這樣對你”。

一個經常荒腔走闆的歌手卻在歌詞裡寫這樣的歌詞,這對于許多人而言可能也很荒唐。但左小可能會告訴你:“在我們今天的生活裡,所有的都是荒唐的,這就是荒唐,你無法解釋。我們在這裡聊天也是荒唐的。”

左小因早期賣打口帶而結識了一批藝術家,在我們知道左小祖咒這個名字之前,他們這群藝術家也和大家一樣,煩惱的是基本的生活。但左小認為“他們這幫人會窮一輩子,而我可能會富。”

他從一個賣打口帶的人,成了一個唱搖滾樂的歌手。

“音樂不是像這個羅大佑,或者是姜育恒,或者是齊秦這樣的。”“我發現了,音樂也不是麥當娜這樣做的,邁克爾傑克遜這樣做的。”

左小祖咒:音樂、藝術和審醜

左小真的如他所說,沒有讓我們覺得他像哪個知名歌手。就算有的人認為左小是搖滾歌手,大概也不會有人說左小的風格和崔健很接近,或是和窦唯很接近。

“搖滾樂不是吵吵鬧鬧,你寫的所有東西和這個世界當今的生活是密切相關的,要警示人們去關心或者說提供想象力。”

許多人提到中國的搖滾,抑或是寫任何一篇題為“中國搖滾樂史”的文章,很可能都不會提到左小。但左小有自己對于搖滾樂的定義,他認為搖滾樂是北方的東西,他自稱“搖滾師”。

左小祖咒:音樂、藝術和審醜

左小的音樂很荒誕,但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他的行為藝術也給人這種感覺。許多人提到左小,都會提到《為無名山增高一米》,那是讓左小名聲大噪的行為藝術。後來,左小甚至為了《我也愛當代藝術》的構想,鼓動自己的父親去養豬。

若你問左小是否覺得這些都是行為藝術,左小也許會反問你“我做的是藝術嗎?”

《奇葩大會》采訪那天,從背景走出來的左小戴了一頂爵士帽,但他沒戴墨鏡。這一天的他,看起來很開心。

換作是經常戴墨鏡的其他人,也許這樣的裝束對他們而言就像是衣不蔽體一樣,赤裸裸地站在其他人面前。

馬東告訴大家,如果他們沒能邀請左小來上這個節目,可能會是《奇葩說》的遺憾。此言不假,因為站在馬東、高曉松、蔡康永、趙又廷等人面前,左小似乎更符合這個節目的“奇葩”主旨。

左小祖咒:音樂、藝術和審醜

但正如左小自己所說,他并不是第一個做這些事的人。當馬東問他是否同意“沒有人能給藝術下定義”這樣的說法時,左小不置可否,他隻告訴馬東:“賣得好才是最重要的。”馬東緊接着追問:“你賣得好嗎?”左小說:“我賣得很好啊!我是全世界唱片賣得最貴的。我賣150塊錢,他們說我炒作,後來我就倒過來,賣510。”

那個欲言又止的大叔,在别的訪談中卻成了停不下來的大叔。

當他認定了你和他同一頻率,他再也不會欲言又止,甚至中途去吃水果。但他還是會在最後告訴你,“左叔要去吃飯了,下次再聊。”

左小認為,藝術家分兩類,一種用于影響大衆,一種用于啟迪藝術家。他标榜自己是第二種,雖然總是有伴随着質疑,甚至被認為是嘩衆取寵。

但他似乎安然自得,“我生下來就是個噪音,無聊和荒誕就紮根在童年記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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