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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會陪你到最後?

作者:龍池小钊

小兒子最近喜歡上了各種小動物,已經在家裡養了18隻倉鼠、2隻烏龜、2隻鹦鹉,前天我又給他抱回來一隻大黃貓……昨天,小兒子忽然問我小時候有沒有養過什麼小動物,這一下子勾起了我兒時的回憶。

誰會陪你到最後?
誰會陪你到最後?
誰會陪你到最後?
誰會陪你到最後?

想起我國小時養的一條狗,因為它眼上方還有兩塊白毛,就像長了4隻眼睛,是以我就叫它“四眼兒”。

“四眼兒”屬于那種比較聰明的“賴貨”,就是很有靈性,好像它就懂你的心思似的。但它又賴賴的,總會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外邊逮一隻野兔吃,或者在你不注意時它一個飛身而起能抓到一隻小鳥……而我最愛它的是,它竟然像我的小書童一樣天天陪我去上學。當我說到這裡時,我小兒子兩眼都放光,仿佛他看到了我的“四眼兒”,他也想有一個這樣的“四眼兒”能陪着他去上學呢!

因為小時候生長在農村,七十年代的農村還是很窮的,那時都是要走比較遠才會有國小校,而且那時的農村不像現在到處蓋的都是新房子,而那時路上很遠都不見一處住戶。因為窮,大家都紮堆住在一片窯洞裡或者一個小村子裡,道路是荒涼的。于是,每當早上早早就要一個人去上國小,那時也沒有家長接送,就是走幾裡的山路,也是一個小布點的小孩兒自己去。而在我又孤單又害怕的上學路上,有我的賴貨“四眼兒”陪伴,不但不害怕,還充滿了樂趣。你想想啊,一個小人兒,一條可愛的“四眼兒”狗,在清晨的山間小路上追追打打,蹦蹦跳跳地去上學,想一想這個畫面是不是就很美?

誰會陪你到最後?
誰會陪你到最後?

确實是,真的很美。現在想起來,我都真的懷想我那可愛的、賴賴的“四眼兒”狗!

但就像那句話所說的那樣:有所恃即有所敗。“四眼兒”因為太聰明,總喜歡自己通過自己的聰明才智隔三差五的打打牙祭,結果有一天它還是出了事!它誤食了一隻吃過老鼠藥的老鼠!它可能認為是它逮到了一隻肥老鼠,可以飽餐一頓了,但它卻是以送了命!

“四眼兒”是堅強的,又是那麼地要自尊。我是後來聽我媽說的,它在家哀号了一陣,我媽也沒辦法,想辦法給它灌藥水洗胃。但可能它吃掉的老鼠毒性太大了,給它灌藥水也不行。“四眼兒”跑了,可能是不想在家裡死去……最後,我媽是在離我家很遠的一塊田地裡發現它已經死了……

當我放學回家再也找不到我的“四眼兒”時,當媽媽告訴我“四眼兒”吃了老鼠死去時,我是号啕大哭,一直哭了好幾天,晚上都是哭着睡着的。

你想呀,一個與我朝夕相伴的好玩伴兒,天天早上送我去上學的好朋友突然就這樣離開了,那是多麼令人肝腸寸斷的傷心事兒呀!

現在想想,我真想讓那時的老鼠藥像現在這樣有這麼多假的,“四眼兒”還不至于被毒死呀……

“四眼兒”的離開,也是我從有記憶開始,第一次經曆了生離死别!

原來,自己的最愛,不一定能一直陪着自己走到最後。就像那首歌唱的“我的唇吻不到我最愛的人”,也許在你不經意間,它就悄悄地“掉隊”了,不管你有多麼不舍,不管你哭得有多麼撕心裂肺,它都一聲道别都沒有,就慘忍地離你而去了……

國小你最好的發小兒,你還記得嗎?中學,跟你抵足而眠的兄弟,你們還聯系嗎?跟你海誓山盟的同桌的“小芳”,你們還見過面嗎?畢業後,跟你一起出生入死打拼事業的兄弟,現在在哪裡?......

誰會陪你到最後?
誰會陪你到最後?

昨天,我還在心裡不由地感慨,自己創業整整十年,因為去年和今年連續的疫情和災情的影響,自己的公司不得不關掉了。真的是蓦然回首,誰陪我到了最後?創業時的合夥人?公司的業務骨幹?跟我一天三頓酒、稱兄道弟、磕頭拜把子的把兄弟?我掏心掏肺,恨不得把自己的所有都付給他的頂梁柱兒?……唉,都不是!昨天唯一還陪着我的,隻有一個平時木讷得我都覺得他有點傻的傻根兒!

是不是造化弄人?

2007年夏天,身體一向硬朗的母親,就回了一趟老家,竟然成了我倆的永訣。為此,我是三年都不敢提起“媽媽”二字,連去歌廳别人點閻維文的《母親》,我都堅決不允許别人唱,否則我立即離開。因為我一聽見,就會哭得撕心裂肺!因為閻維文那蒼涼的聲線,一下子就把我拉回到了老家那種情景裡,讓我痛不欲生;2017年秋天,時隔剛好10年之後,父親也追随母親而去;再後來,姑姑去世,舅舅去世……

誰會陪你到最後?
誰會陪你到最後?

有人說,生命就是一場沒有退路的修行。對于曾經是一名電視記者的我來說,人生就是一場現場直播。因為現場直播是不能退回去重新修改的,播成啥樣就是啥樣,隻能在後邊努力播好,卻不能後悔以前的錯誤。

出現在我們生命裡的任何人、動物、事兒,也許都是與我們有緣。前世不相欠,此生何相見?此生的相見,也許有福緣,也許有孽緣,也許有惡緣……一切皆是緣,我們隻能心生歡喜,安然相待。

不知道誰會陪我們走到最後,我們也不會陪自己最愛的人走到最後。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也許有點宿命論,但面對生離死别的無奈與束手無措,不就像今年鄭州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一樣嗎?正拉着的手,說被分開就被分開永遠也找不到了……

那我們唯一能做的,其實也就是活在當下。就像我跟我可愛的“四眼兒”,在我們相處的時候,是那麼的快樂和難忘,不就足夠了嗎?而它永遠活在我的心裡。還有我最親最愛的人,他們也永遠活在我的心裡一樣,我們參與了彼此的生命一個過程,在這個過程裡,我們體會了快樂、悲傷、憤怒、憂愁、分離、思念……

我們彼此都曾陪伴着一起走了一段路……

誰會陪你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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