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的春天,扁鵲正在蓬山(太行山)采藥,一個村民氣喘呼籲地跑來,“撲通”跪在扁鵲的面前說:“你快下山救救鄉親們吧。”
扁鵲如掌擊面,愣神中慌忙挽起村民問:“山下發生了什麼事?”山下發生了瘟疫,村裡人躺倒了一半,牲畜、家禽死了有三分之二。
村民慌慌張張接着說:“也不知道哪裡來了個神漢,說村民砍樹沖撞了山神,山神發怒了,神漢要求家家戶戶殺雞宰羊去山神廟上香、送錢，不然就要滅村了。”
扁鵲問:“村裡人相信這種說法嗎?”來人說:“村子就在山邊,世世代代都信奉山神爺,眼看死了這麼多人,這麼多牲畜,哪敢不信啊。”
扁鵲再也無法問下去了,吩咐弟子收拾藥箱和治瘟疫的藥材,趕快下山。進村,感覺到有一股邪氣,家家戶戶有哭聲,好像走進地獄，扁鵲一邊往上山報信的村民家裡趕,一邊讓他迅速挨家挨戶通知到這裡來就診。
但等了半天,仍無一人登門就醫,氣得報信村民直跺腳。到了這個地步,死了這麼多人,怎麼還是隻信巫不信醫啊!扁鵲一琢磨,隻有挨家挨戶巡診了。招呼徒弟背起藥箱,在上山報信村民的引導下,挨家挨戶開始敲門,但大門緊閉,沒人應聲。
扁鵲沉思着,病情惡化到如此地步,鄉親們為什麼不開門就醫呢?這時,上山報信的村民了解到了實情。巫師知道村民上山尋扁鵲治病的消息後,立即編造了謠言,說山神給他托了夢,是扁鵲得罪了山神,誰家找扁鵲看病,誰全家就會雷射。
看來遇上對手了,不想個好辦法,就鬥不過巫師,隻能眼巴巴看着鄉親們受難。扁鵲随之靈機一動,計從心來。不是說牲畜家禽也死了三分之二嗎,大凡瘟疫要不就是人傳人,人傳動物,要不就是動物傳動物還傳人。
他立即招呼三個弟子和報信村民,讓每個人用一塊布巾,疊成三層,用水浸濕,将它捂在自己的鼻子和嘴上,不管遇到什麼情況,都不能拿開。準備好後,帶着他們去尋找幾隻被傳染的死家禽。
老鄉把他們帶到村西一個山溝裡,村裡死了家禽和不滿周歲的小孩都扔在這裡,這是當地的民俗。
由于瘟疫,加之天氣又熱,溝裡臭氣熏天,他馬上吩咐大家捂好嘴,做好防護。其中一個弟子一不小心踩在一個包得整齊的棉包裹上,好像是剛剛扔在這裡的,腳一拉包裹被打開,裡面包着一個滿身青紫的小孩。
扁鵲靈機一動,立即俯下身,吩咐弟子打開藥箱,拿出手術工具,剖開肚子，發現孩子的脾腎已變黑發臭,肺膽有血,然後撬開孩子的眼簾和嘴察看眼球舌苔,又檢查肛門後說,這是一種“陰毒傷寒”。生前胸悶咳血,發熱頭痛,腹腫嘔吐,暴瀉不止,造成脾胃大傷而死。
報信的村民一聽,很驚訝,村裡得病死的人,确實是這種病症,趕緊問道,“你怎麼知道的啊?”扁鵲來不及解釋什麼,一邊用山上流下來的水清洗雙手,一邊吩咐弟子和報信村民,趕快把這裡的死屍掩埋,然後散上白石灰消毒。
扁鵲和另一弟子背起藥箱趕回村裡,坐在院子裡認真思考“陰毒傷寒”的藥方。不到半個時辰,他在木簡上寫下藥方,吩咐身邊弟子按藥方配藥,粉碎加蜂蜜制丸,送給村裡的患者,越快越好。藥丸制好後,分成多個包,每包十顆,用布包好,隔牆扔到每家每戶,再囑咐報信村民沿街高喊,讓鄉親們趕快服藥。
由于受巫師恐吓,扔進去的藥丸大都被扔回大街上。扁鵲急得直冒汗,該如何解除村民的恐懼,讓他們信醫不信巫,盡快服藥呢?
忽然,遠處傳來一陣一陣隐隐約約的響鈴聲,扁鵲不由自主地順着響鈴聲的方向疾步而去。走出村口,發現在村北的山坳内有一個山神廟,人來人往,青煙缭繞。原來附近幾個村莊的村民都在這裡進香祭拜呢。
祭壇上,一個身披巫袍,長發齊腰的巫神,一手搖動環形響鈴,手揮舞着桃木劍,邊跳邊發出痿人的怪叫。在山神爺塑像的供桌旁,放着收香火錢的石盆。
扁鵲看着遊動的百姓,不自覺地淌下痛心的淚水:扁鵲看着亂蹦亂跳的巫師,怒氣上沖。黑心的巫師,鄉親們本來掙錢不易,一生病更窮,他們不但不救,還在這裡裝神弄鬼地騙錢,贻害生靈,真是可惡啊!
看着看着,扁鵲被一個賣燒餅的喊賣聲驚醒,他眼前一亮立即吩咐弟子,趕快回村,吩咐一個弟子去附近買油買面,油要芝麻油,面越白越好。另一個弟子趕快按剛才開的藥方配藥制藥粉,越細越好。
問報信村民會不會烙餅,村民說會,立即找個僻靜的地方,準備烙餅。一切安排妥當,扁鵲立即有了精神。一個弟子百思不解,便湊到扁鵲身邊悄悄地問:“烙餅幹什麼?”
扁鵲笑着說:“白面餅在山村是稀罕物,隻有待客、改善生活才能吃,如果把治瘟疫的藥攪到面裡,烙成燒餅,芝麻油香得很,可掩蓋藥味,這樣白送燒餅,又能治瘟疫。”
按照扁鵲的吩咐,幾個弟子和報信村民連續三天磨粉烙餅,報信村民逐家逐戶送餅。在瘟疫肆行的環境下,鄉親們也不願多想,這麼好吃的白面餅,平時難得嘗一口,現在送來的不吃白不吃,反正是吃一次賺一次,不知道什麼時候死呢!餅送得順利,也吃得痛快!
三天過去了,吃餅的人感覺病怎麼好了呢,紛紛登門去感謝報信的鄉親。說你的燒餅哪來的,怎麼這麼大的神力啊?報信鄉親把事情的緣由告訴了鄉親們。鄉親們聞言大驚,紛紛圍向扁鵲,叩頭謝恩，裡三層外三層,搞得扁鵲又驚又喜。
忽然,磕頭人中一個壯漢起身高喊:“鄉親們,找巫師算賬去,他又騙錢又害命,太可惡了。”扁鵲一驚,立即制止了鄉親們的行為,并懇切地告訴大家,過去就讓它過去吧,隻要今後大家信醫不信巫就好了。巫師聽說後也挾起行囊跑走了。
■文/改編自《中醫從哪裡來》，原标題為《醫宗扁鵲》（曹東義 張志文 著 河北科學技術出版社出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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