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九江捉賊記

1994年5月，在東華師範學校任教的谌乾去武漢參加學術會議。谌老師長期從事幼兒教育研究，在學術界有點名氣，經常在國内的各幼教學術團體召開的會議上發表自己的研究成果。這一次，他去武漢參加的是幼兒美術創造力的專題學術會議。考慮出一次門不容易，他經向學校上司請示之後，決定順路到一些幼兒師範師學校進行考察，他決定從大連乘船到上海，去南昌、九江等地考察後再到武漢。那時候乘飛機講究報帳級别，是以，谌老師決定乘船出行。從大連乘船到上海要航行兩個夜間一個白天，谌老師之是以要乘船走，其實是想圓一個看海上日出的夢。

輪船航行了一夜，第二天早晨，甲闆上站了很多想看海上日出的人。谌老師國小時學過的一篇《海上日出》課文，文中對海上日出的美妙描寫，令他非常難忘。從那以後，他總想看海上日出，可是總也未能實作這個願望。今天天氣晴朗，估計一定會看到美麗的海上日出。

早晨的大海非常平靜，大海在晨曦中波光漣漣，十分空曠。天越來越亮，東方的海天相接之處，突然從水中升起幾縷紅霞，把一堆雲彩染成了桔紅色。紅雲越來越大，漸漸地那一大片紅雲與海水突然分離開來，從水中升起一條月芽狀的桔紅光片。

初升的日暈，像少女的紅唇，像紅色的瑪瑙，晶瑩剔透。海水變紅了，紅色的水波向輪船方向漸漸地擴充過來，天水一片紅光。過了一會兒，水上升起了半輪紅日，一半水中，一半接天，無數道彩霞把天空點綴得絢麗多彩。離太陽稍遠一點的雲彩變得五顔六色，有桔紅，有火紅，有青紫，有的白裡透紅。難怪詩人描寫彩虹時願意用“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顔色來誇張，朝霞遠不是七種顔色可以概括的，隻能用一個字來稱贊它，“美”！

大半個太陽升起來了，光芒四射，耀人眼目。人們不得不迷縫着眼睛遠遠望着。那一輪紅日在人們不經意間，一下子就跳離了海面挂在空中。剛剛升起的紅日帶起來的餘光，像似一片紅色的海水随着太陽跟離了大海。空中彩霞萬道，水中金光閃耀。

甲闆上人頭攢動，人們紛紛用照相機搶拍這美好的景色。有許多人乘着陽光還不十分耀眼，襯着朝陽拍紀念照。一位紅衣少女依着船舷，向着升起的太陽伸展雙臂，輕聲吟唱“東方紅，太陽升......”。

旭日初升，霞光金波，少女吟唱，遊人拍照，令人無限暢想。

在上海考察了一所幼兒師範學校，和宋慶齡教育基金會交流了科研資訊之後，谌老師到了九江。下船的那天正下雨，他在碼頭的地攤上買了一雙塑膠涼鞋穿上。誰知，在雨水走了幾百米路，鞋子就壞掉了。原來這是溫州産的假塑膠涼鞋，從那一天起，谌老師不再買溫州的産品了。

完成了九江的考察之後，谌老師第二天去碼頭等船。誰知，碼頭眄已經張貼了船隻晚點的通知。還有三個多小時才能上船，谌老師便在碼頭附近溜達。

一個女青年挑着一擔香蕉叫賣，她對谌老師說：“香蕉便宜，你買不買？”

“多少錢？”

“一進制錢一斤”。

一個多小時後，谌老師又遇到了這位女青年，她身邊又多了一個女人，二人一胖一瘦。女青年的擔子裡隻剩下一大串香蕉。胖女問谌老師：“這串香蕉五角錢一斤，你買不買？”

這個價格太有誘惑力，谌老師說：“買了。”

兩個女人立即湊上前來，稱過香蕉後，瘦女人說：“11斤，6元錢。”

谌老師掏出一張十元的票子遞給她，不經意間包裡的幾張百元鈔票露了出來。這時的百元鈔票與十元的鈔票顔色相近，都是藍色的。

胖女人拿出一袋零錢，說：“先生，你能不能幫我把這些零錢換成百元的。反正你也是出差，很快就可以花出去的。”

谌老師掏出一張百元的鈔票遞給她，接過她遞過來的零錢。當谌老師伸手去拿香蕉的時候，瘦一點的女人說：“先生，等一下，我再重新稱一下香蕉，看看是不是差了？”

谌老師收回手，說：“剛才不是稱過了嗎？還稱什麼？”

胖女人變臉了，說：“不換錢了，把錢還給你，你把錢還給我。”

谌老師有些不解地把那袋零錢遞給她，胖女人把一張卷着的藍色鈔票遞給谌老師，他順手就放進錢包裡。

谌老師說：“不換就不換吧，香蕉我拿走了。”

胖女人卻說：“香蕉不賣了。”她把剛收的十元錢退給谌老師，挑起擔子就走。

谌老師突然抓住擔子，說：“等一等，我看看你剛才給我的錢是怎麼回事？”說着，他打開錢包找出那張卷着的鈔票。

胖女人急忙說：“先生，對不起，剛才我給你的錢錯了。”說着，她又遞過來一張百元鈔票。

谌老師從錢包裡拿出那張卷着的鈔票一看，原來這是一張十元的鈔票。兩個女人利用十元和百元鈔票顔色相近的特點，以激怒谌老師的方式，采取偷梁換柱的手法企圖騙錢。

谌老師大聲喊道：“原來你們倆是騙子！”

谌老師的話音剛落，兩個女人分頭就跑，轉眼就跑出去100多米。谌老師善跑，他向胖一點的女人追去。追了大概有一兩千米，終于追上了那個女人。他幾步竄那個女人身後，伸出手指頂在她的後背上，大聲喝道：“再跑我紮死你！”

胖女人沒有回頭，她哀求道：“大哥，你放了我吧，我給你錢。”

“錢？不好使，今天我非把你送進警察局不可。”谌老師氣喘籲籲地說。

突然，這個女人用當地的語言大聲喊叫起來，身邊很快圍上了許多人。估計她一定是利用當地語言欺騙當地人阻攔谌老師把她扭送公安機關。

谌老師正為難的時候，一隊戴着紅領巾的國小生走過來。他靈機一動，喊道：“同學們，叔叔抓了一個壞女人，我想把她送到派出所，你們能幫助我嗎？”

國小生們立刻圍上來說：“叔叔，我們帶你去。”

在派出所裡，值班警察告訴谌老師：“這種女人專門以賣香蕉的方式騙旅客的錢，我們當地人管這種騙錢叫‘打漂’。”

把騙子交給了警察，谌老師離開了警察局，看到還站在派出所門前的少先隊員們，谌老師想：這些國小生們真可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