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到村委會的時候，就看到在村委會旁邊的一條溝壑的涵洞上，有一位滿頭白發的老婆婆在整理散落在地面上的葡萄枝。動作雖顯遲緩，卻是有條不紊，枝條還是擺得整整齊齊。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就見老婆婆抱着一捆葡萄枝從村委會門前蹒跚走過。
那捆葡萄枝，也就五六十公分長三十來公分粗，重量應該接在二十來斤左右。但在老婆婆的手裡卻似有千斤之重。隻見她一腳挨着一腳向前挪動。夾雜在枝條中的碎葉不停地撒落，在地上畫出了一條行程的軌迹。
本想出去幫幫她，可又覺得不熟悉，更不知道她的用意。因為在這個年代還撿草燒，實屬罕見。是以沒敢上前打擾。隻是出門在老婆婆身後偷偷地拍了兩張照片。
望着老婆婆略顯佝偻的背影，從她細碎腳步中透出的一絲堅挺，想必年輕時一定是個風風火火女人。若是時光倒流，就是幾倍，乃至于十幾倍的葡萄枝對她來說恐怕也會輕松走過。隻可惜，歲月不饒人，老了也就是老了。
回到屋内，在少許的沉思和感慨後，又想出去看看老婆婆往哪走了。卷了一袋旱煙，點着後推門而出。可是漫眼望去，卻不見老婆婆的身影。難道說老婆婆恢複了當年的堅挺，快步如飛的走掉了嗎？心裡十萬個不信，就順着落葉的軌迹，在不遠處的路旁發現了老婆婆的那捆葡萄枝，隻是老婆婆人不見了。
轉身往回走的時候，正在地裡幹活的村民走過來打招呼，我們就坐在道邊的矮牆上聊了起來。他已七十歲，但看起來不是很像。剛才的老婆婆就是他的母親，今年已經八十八歲。就住在他的後院，其實家裡不缺燒草，隻是老人家的腦海裡還是保留了很多撿草的快樂。
不一會兒，又有幾個路過的村民停車聊了起來。從農業生産聊到了生活壓力。更多的是把現在的生活和過去那個年代比。比着比着，就覺得生活好了壓力大了，不知道是幸福了還是不幸福，有些迷茫了。
其實對比也是一門學問，有些時候縱向比能使人知足常樂。但在迷茫的時候應該橫向比。比如橫向地同河北周莊比，同河南的南街村比，他們是那個年代路線的延續。比過之後就會認識到路線的不同，就過也就不同，心中的迷茫也自然就會消除。
正聊的興起的時候，老婆婆又再一次出現了，隻見她手裡拿着白色的塑膠繩，蹲下身子把那捆葡萄枝一圈一圈地纏了起來。雖然她的兒子喊着不用她拿，但是老婆婆卻置之不理。仍舊仔細地捆綁着。也許老婆婆并不是以撿草為樂。而是未雨綢缪，畢竟今年的煤炭價格有些瘋狂。曾經的“算你狠”變成了“蒜你狠”，“逗你玩兒”變成了“豆你玩兒”。如今的“黑玫瑰”也隻能變成了“黑煤貴”了。
隻見捆好草的老婆婆再次起身，挪動着雙腳慢慢地遠去，滄桑的背影留下了無盡的遐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