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無憂洞
大相國寺兩側的院落，住得一般都是富貴人家。隻是開封府仵作的崔賭鬼，居然也居住在這裡。
高俅一臉陰郁的站在崔仵作家庭院中央，他的身上有幾處明顯刀傷，隐約還有血迹滲出。高俅的腳下躺着一個健壯男人的屍體，屍體背部插着高俅的佩刀。微風吹過，鋼刀也随即發出輕音。那個男人的帽子已經被高俅打落，露出西夏黨項人特有的秃頭發型。這場生死較量，高俅赢的很僥幸。死的這個人應該是西夏軍人，稱得上是戰場精英。
“老大，打聽出崔娘子的下落了。”高二等幾個潑皮急匆匆跑進庭院喊道。
“在哪裡？”收起思緒，高俅問道。
“在，，，”高二沒敢說出來，用手指了指地下。
“無憂洞？”高俅沒感到驚訝，冷冷問道。這麼一個年輕漂亮的獨居女子，被“拍花子”盯上拐賣到地下王國的案件，近期在汴京城裡已經發生多起。
高俅覺得今天出門一定是沒看黃曆，實在是太過悲催。無緣無故和童貫打了一場沒有勝負的拳腳戰，又遇到這個差點要他性命的強悍的西夏死士。高俅本想來崔仵作家調查一下失蹤的線索，剛進院門的他就遇到這個神秘人。沒等高俅開口詢問，那個人就舉起鋼刀和他厮打起來。
鬼樊樓内，呂淵有些局促地望着懷裡的李師師。英俊剛毅的臉上，居然滲出汗水。撲哧一聲，懷裡的李師師笑出聲來。
“師師姑娘，請坐。”回過神來的呂淵，趕忙将李師師放到自己身邊的椅子上。呂淵打量一下周邊，張懷素早就摟着一位漂亮女孩又親又摸，說着隻有他倆能聽到的悄悄話。李綱也被兩名漂亮女人簇擁着，似乎很享受的樣子。
“公子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嗎？”李師師眨着一雙仿佛會說話眼睛，輕聲問道。
“在大名府的時候，去過好幾次呢。”呂淵強裝鎮定回道。自己父親在汴京城得勢的時候，他還小而且父親家教嚴格，是以并沒有來過青樓。後來父親下放到大名府，他卻是去過一次，也是張懷素帶他去玩耍喝酒。那次他喝了很多酒，連女孩手都沒碰過。
“那麼公子你也是情場老手了，今晚可要憐惜奴家呀！”李師師看着這個可愛的男人，逗着說道。說完這句話，李師師臉上也泛起紅暈。雖然在青樓，她卻從來沒有陪過任何一個男人過夜。
“我這是怎麼了，犯花癡了嗎？”李師師心裡暗暗說道。
“我晚上要回旅店安息。”呂淵沒來由地回了一句。
“你陪我喝酒就好，我給你銀錢。”擔心李師師多想，呂淵再次補充道。就在剛剛的驚鴻一瞥，呂淵心裡就有了這個青樓女子。他心裡很亂，他不知道該怎樣去表達自己内心真實想法。
“好啊，那我就陪你喝酒喽。”李師師甜甜回道。她沒有覺得這個男人看不起自己，反而感受到他内心火熱的愛意。
“好！”一句熟悉的聲音，突然進入兄弟三人耳朵裡。三人同時站了起來，互相用眼神确定彼此内心想法。
“是西夏人！”年輕的李綱率先說道。在這座百萬人口的汴京城裡，沒有人比他們三位更熟悉這種可恨的聲音。
“跟出去，那個年輕人要有危險。”觀察一番後，呂淵說道。
“那個年輕人是，，，”張懷素說到一半沒有繼續，從背包裡拿出勁弩跟着二人跑出包廂。
“張大哥的箭法還是這麼棒，一下就射死三隻西夏狗！”三人手握鋼刀，呈三角陣形緩緩走進被包圍的趙佶身邊。李綱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屍體，誇獎道。
“你臉上的唇印是哪位姑娘留下來的，看這嘴型可是夠大的啊！”張懷素随手丢掉自己改裝的勁弩，打趣道。在汴京城裡，私藏勁弩等同謀反那可是死罪。
“多謝幾位好漢出手相救，等回到我府上，在下必定重謝各位。”趙佶舒緩一下緊張心情，感激說道。
“殺出去再說吧！兄弟們小心了，這幫人都是西夏鐵鹞子軍的。”呂淵看着對方陣型，握刀形态，淩厲的眼神後，判斷道。
“你該不會是西夏小皇帝李乾順的那個兄弟吧？”張懷素打量一下對方那個年輕貴公子，說道。
“一個活口都不要留。”李察哥厲聲說道。他正是西夏皇帝李乾順庶出弟弟，這次來汴京城就是秘密執行自己皇兄的任務。他不能暴露自己的行蹤，這次行動隻能成功不能失敗。如果失敗了，那個掌權的皇太後會毫不猶豫殺死所有人。
“殺！”幾十名西夏鐵鹞子軍兵殺向呂淵等四人。
“殺！”呂淵，李綱，張懷素毫無畏懼迎了上來。
“殺！”受到三人感染的趙佶，也舉起佩劍殺了上來。
瞬間，狹窄的巷子裡變成角鬥場。呂淵等三人熟悉西夏軍作戰手段，并且配合密切。幾個來回，就砍倒數名西夏軍兵。可趙佶這邊确險象環生，單打獨鬥都沒有優勢的他已經被兩名西夏軍兵逼進死角。
危急時刻，呂淵一刀劈倒一名軍兵，快步趕到趙佶身前。張懷素和李綱也逼退敵人，共同護住趙佶。三人眼神互望一下，呂淵輕聲說道“掩護端王殿下，撤。”
“速戰速決，殺光他們。”李察哥再次催促道。雖然是在地下王國，可這畢竟也是北宋的都城。剩下的幾十名鐵鹞子軍精銳，舉起鋼刀再次殺向趙佶等四人。
“大哥，你帶端王殿下先走，我斷後。”李綱知道這次兇多吉少，他要用生命去保護自己的好大哥，好朋友。
“别他媽廢話，你們倆帶這個累贅趕緊走，我來斷後。”張懷素一把推開李綱，厲聲罵道。
“李綱，我指令你帶端王殿下後撤。”呂淵舉起鋼刀，嚴厲說道。他清楚張懷素，這個家夥絕對不會抛棄自己。可李綱還年輕，還有端王，也許他能幫助自己的父親了卻心願。
“跟我父親說，孩兒不孝了。”呂淵看了眼李綱繼續說道。
“還有，幫我給李師師贖身。”呂淵說出最後的話，和張懷素并肩站在一起。
“大哥，張大哥！”李綱眼睛都要噴出火來，可他必須要執行大哥交給自己的任務。
“端王殿下，我們走！”李綱拉住有些迷茫的趙佶，朝黑暗處跑去。狹窄的巷子給了他們逃跑的機會，黑暗的世界給了他倆逃跑的方向。
“兄弟，你也會思春啊！哈哈哈！”張懷素笑道。
“兄弟，我們的身後有2800名同袍。搞不好，一會就能見到他們。”呂淵和張懷素守住路口，同樣笑着說道。
“端王殿下，這邊來。”黑暗處，一個尖細的聲音緊張喊道。話音未落，一個身影跳到趙佶和李綱身旁。
趙佶和李綱同時拿起手中兵刃指向那個黑影，“你是誰？”趙佶緊張問道。
“端王殿下不要擔心，在下是皇城司梁師成。端王殿下，快跟我走。”那個年輕人快速說道。
“皇城司！”趙佶驚呼道。緊張的眉頭，有了一絲舒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