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帝女（第三章：三皇子秦牧）

前些日子，三公主身子不舒服，陛下特意嘱咐了，不得来打扰三公主休息。现在婉儿身体好了，妃子们也三三两两，陆续过来看她。

今儿来的是沈德妃，她牵着一个瘦小的孩子。婉儿一眼看出，那是她的三哥秦牧。

这是秦牧第一次来方昭仪的宫殿。宫殿在御花园不远的地方，这是独立的一个大宫殿。

正门上悬着簇新的匾额：含冰殿。进入正门，是一个开阔的院子，里面是廊桥连接的屋子。

秦牧和沈德妃坐上小辇，跟着引路的宫女来到正屋。沈德妃一拍小手，秦牧就知道跪下行礼。

“哥哥不必对我行此大礼。”说着，婉儿笑吟吟地回了一个礼，又把秦牧扶起来。

婉儿的笑容就像是夜里的明珠一样闪亮。秦牧心里一暖，感激地看看她。只见她上身穿着淡黄色儒衣，下身穿着红色裙子。头上簪着明亮的红宝石。秦牧也见过这样的宝石，母妃之前也有。但是沈德妃娘娘只有比这小的。这样慢慢想着，秦牧就垂下眼睛，盯着脚尖。

韩淑妃做的事情，秦牧应该是不知道的，但是他似乎对婉儿带着一点歉意。

母亲的过错，何必要儿子承担呢？他的舅家也已经遭皇帝厌弃。这样想着，婉儿主动拉住秦牧，看向方昭仪，“母妃，我可以拉三哥去玩吗？”

方昭仪有点诧异，示意身边的白芷跟着，微微点头。

待孩子们一走，屋里就像是突然空了一块。方昭仪邀沈德妃逛逛院子。沈德妃一边走，一边和方昭仪絮叨：这孩子早熟，之前不知道自己母亲做这个事情。我告诉他。他吓得几个晚上没睡好。我搂着睡的。孩子还是个好孩子，教养也很用心。就是这个事情一出来，宫人们看他的眼神肯定不如以前。他也知道。就比之前沉默了许多。你放心，这孩子既然养到我名下，我自然好好教养好。

方昭仪邀她进亭子坐下。亭子里早就放好了茶具。方昭仪一边烹茶，一边笑道：孩子放在姐姐那里，我有什么不放心的。陛下也是看姐姐品德高尚，才把孩子交给你抚养。

沈德妃圆盘一样的脸上，就露出一丝悲伤：“未尝，不是看在大公主的面儿上。那孩子才七天就走了。我和陛下都难受地不得了。”

方昭仪柔弱无骨的手就覆在沈德妃的手上，暖意丝丝入扣。

另一边，孩子们就欢快多了。

婉儿拉着三皇子，转过正屋，从廊桥往后，又往左一转，到了一处小巧的园子。园子里，姹紫嫣红，皇帝搜罗的奇花异草都在这里了。

园子里有三个小巧的屋子。这就是婉儿的寝殿了。“这边离左偏殿挺近的。父皇希望我搬到左偏殿去，但是我喜欢这里幽静。”

迎面有个女史捧着点心出来，放在园子的小亭子里。

秦牧看着试吃的宫女试吃完，才小心地拿起一个绿豆糕，慢慢吃。小碟子是珍贵的琉璃碟子。因为妹妹喜欢，所以都给妹妹了。其实他也喜欢的。但是没有人关注他喜欢不喜欢，母妃也是的，母妃只管自己喜欢不喜欢。

“我有三对盘子和这个一样的。”婉儿对秦牧后面的女史笑道，“回头给三哥带一对走。”然后又交代侍墨，给大哥二哥都送一对过去。

“我们兄弟姐妹，用一样的，好不好？”

秦牧微微地点点头。指着手里的糕点：“很好吃。”

进入屋子里，秦牧更觉得眼睛看不过来了。多宝阁上面摆了各色各样的琉璃盏，最下面一层是雕刻得栩栩如生的玉白菜，红玉葡萄。屋内有新鲜的果香，新鲜的荔枝剥好洗好，盛在白玉盘里，荔枝肉上还挂着水。

秦牧被妹妹牵着，转到左边屋子，这是超大的书房，满架子的书，开阔的书桌上放着好几个砚台，笔筒里有各色的笔，桌子旁边的红漆木桶里，插满了各色的卷轴。

书架后面有一大片空地，只铺了一个席子，放了一方古琴。

右边房间又分成两部分，外间较小，设有软榻，软榻旁边又有小书架，书架上不仅有书，还有很多民间的小玩意。枯草做的小虫子，柳枝做的小口哨，看着就很有意思。内室有一个超大的床，床幔是轻如薄雾的烟锦。这烟锦寸匹寸金，只有母妃有小小一匹，做了衣服。

床边有一个超大的梳妆台，台子上从左往右依次排开，放了各色各样，不同种类的头饰，一看就不是凡品。

秦牧不动声色地看着，越看越沉默。他也见过不少好东西，但是和妹妹的比起来，都黯然失色。

“三哥，你不开心吗？”

秦牧猛地抬起头：“没有，我没有不开心。”

婉儿挽着秦牧的肩膀，笑意盈盈，“淑妃娘娘是淑妃娘娘，三哥是三哥。三哥不必对我觉得有歉意，或者愧疚。”声音是软糯的，但是说的话，就像是大人说的。

秦牧有些惶恐，脸都憋红了。

“三哥，你看。”婉儿从架子上找来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个雕刻地很稚嫩的兔子。“三哥，这是你才开始学雕刻的时候，给我雕的，我很喜欢。”

秦牧看到她小心翼翼地把小兔子收到盒子里面，然后放在架子最下面一层。盒子里有绒布，架子最下面一层，是她最宝贝的东西，是她的身高可以够到的东西。她很爱惜。架子上还有其他的拙劣的东西，可能是大哥二哥给的，她都放着，保存着呢。

秦牧就没来由地，觉得心里放松了一些，“我还想吃刚才的绿豆糕。”

婉儿就拉着秦牧转到屋子后面的小厨房。

小厨房炊烟袅袅，香气扑面而来。

婉儿和秦牧就站在那里，陶醉地嗅了一会。婉儿想到以前在武宁侯府，贴身侍女立秋也会做很多好吃的。如今在宫里，也有擅长厨艺的阿圆。

“你们都在这里，不许通报。”

婉儿就拉着秦牧，仗着个头矮，巧巧地钻到小厨房里。厨房各色的蒸笼都冒着烟。刚出锅的小馒头被阿圆快速地拾到竹板子上。婉儿趁着阿圆返身炸蝴蝶酥，伸手抓了两个小馒头，和秦牧一人一个。两个人在灶台后面，一边吹着气，一边小心地吃着。

出了昭仪娘娘的宫殿，秦牧又恢复了乖巧谨慎的样子。回了沈德妃的住所，和娘娘请安，告退。秦牧回去自己的小屋子。他把一个装金珠子的小盒子打开，把小珠子取出来，然后把剩了一口的小馒头放了进去，看了好久，才盖上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