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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声大师《魏文亮的故事》武魁海死了 父母双全的魏文亮二次打幡

作者:明扬51

(第41期)

大夫嘱咐武魁海一定要戒烟戒酒 ,否则有性命之忧,但固执的武魁海是照抽不误。

一晃就过去了俩月。这天在南市的红旗戏院演出,在后台,武魁海问:“文亮,记得今儿是几儿吗?”

魏文亮纳闷儿:“今儿就是今儿呀。”

“对。两个月前的今天,那位老先生说什么,你还记得吧?”魏文亮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是呀,两个月过去了,师父不还是好好的?难道那位老中医真是胡说吗?

但,这不是最后的结果。

就在一个月后的一天,团里开会。人都齐了,只差武魁海。一个邻居打来电话:武魁海死了。

“这怎么会呢?这怎么会呢?”魏文亮根本就不相信这是事实。“昨儿我还见师父好好的呢。”

昨天,相声队是分两个剧场演出,演员们都要赶场的。魏文亮也只是见了武魁海一面,他并不知道师父胸部疼。今儿个知道了,是曲团长说的:“昨天应该是他的底,就没让他上。”

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武魁海死了。

相声大师《魏文亮的故事》武魁海死了 父母双全的魏文亮二次打幡

《魏文亮的师父武魁海》

武魁海只有一个弟弟,再没有其他的亲人。这个弟弟或许是因为经济条件不好,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竟对魏文亮说:“你是他的大徒弟,他的后事,我管不了什么,你就操持吧。花几百,我不嫌多;花个几十的,我也不嫌少。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魏文亮答得好干脆:“您就什么都甭管了。”他说完了,就跪在了师父躺着的床板前,“师父,都怪我呀!都怪我呀!我为什么不让您把烟戒了呢-----”

曲团长硬把魏文亮拉了起来:“你该做的,已经做了。”

师父没了,魏文亮、魏文华的眼圈哭肿了,嗓子哑了。还别说他俩,就是刘婉华也如此。武魁海对魏文亮的好儿,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魏文亮的师父没了,她和魏文亮一样悲痛。魏文亮打了幡儿,魏文华抱了罐儿。刘婉华也戴了黑纱。至于丧事所用的钱,毫无疑问,魏文亮包了。他给师父买了口好棺材,并亲自送走了师父。

张文斌没了,是他发送的;武魁海没了,又是他发送的。父母还健在,可他已经打了两次幡。俗话说“师徒如父子”,他这个“子”是个大孝子,他有心,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张文斌让他懂得了相声,是武魁海让他技艺大增。他认为他该这么办。否则,那还叫个人吗?

然而,师父没了。他心里清楚,以后的路全靠自己走了。

结婚以后的魏文亮就更成熟了。成熟是各方面的,而最主要的是艺术上的成熟。

相声大师《魏文亮的故事》武魁海死了 父母双全的魏文亮二次打幡

(魏文亮孟祥光表演相声)

魏文亮的成熟有几个方面,他肚子里很宽绰,会的段子很多。仅柳活儿就有京剧柳儿、梆子柳儿、评戏柳儿、各种地方戏柳儿、歌柳儿,段子就有《戏迷游街》、《戏曲杂谈》、《关公战秦琼》、《学评戏》、《山东二黄》、《批大戏》等几十个。那绕口活儿、倒口活儿、贯口活儿、一头沉、字母哏的活儿就更多,加起来有百余个。难怪侯耀文的搭档石富宽来津,连续看了他的两天演出后,很惊讶地说:“哥啊,你这么演,那得会多少活?还不得有几百段儿?”

一位演员会的段子多绝对是好事。然而,也只能说“这个演员会的活真多,肚子够宽绰”而已。别说会百余个段子,就是会二百、三百个段子,上了台说不好,逗不乐观众,那又有什么用呢?

魏文亮的活多,还让自己说的每一个段子都响,这就非常难得了。比如,他说的《李陵碑》,最早是万人迷、张麻子的段子。李少卿先生使了,传给了武魁海,武魁海再传给了魏文亮。使这块活的演员几乎没有几位,也是因为这块活不好使,包袱虽有,但不多,很容易使泥。魏文亮使这块活基本上是师父的路子,凡是有包袱的地方,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学梆子,因腔行字,十分准确。真假嗓巧妙使用,高音处高亢,低音处韵味十足,格外好听。再有就是表演很好看,哪怕是一个很小的动作,都很到位。他唱“李陵碑本是石头的,我不碰它它不依。狠狠心肠我碰了吧,又怕碰破了脑袋皮”。他唱头两句,用食指和中指指着模拟的“李陵”,两个手指颤巍巍的,唱“狠狠心肠我碰了吧”,上身略弓,眉尖紧皱,双眼虚眯,这三句是实实在在的,他所做的动作也是实实在在的,其动作很符合当时人物的心理,是杨继业这个人物内心情感外在的表现。唱很到位,而动作和表情又和唱的内容有着高度的统一,这就为下一句“又怕碰破了脑袋皮”做了坚实的铺垫。已经铺得瓷实实,再唱第四句时,用手去摸脑瓜儿顶,所唱内容由正变歪,而且所做动作也由戏曲里的标准动作改为滑稽的动作,无疑,这是一个典型的用唱和用“动作”使出来的包袱,而这个包袱与他用“说”使出来的包袱有异曲同工之处:干脆、火爆。

从1947年至今,已经说了近二十年的相声,魏文亮也算是个小“老艺人”了,跟张文斌学艺,他学会了不少的段子;跟武魁海学艺,除了又学了一些新活,如《李陵碑》、《闹公堂》、《战马超》等,学的更多的是铺垫和抖包袱的技巧。而在近二十年的演艺生涯里,对一些传统活,他掌握得游刃有余,有着扎实的基本功,并且积累了很丰富的舞台经验。尽管如此,他却不守旧,大胆上新活。在短短的时间内,他上了一批新段子,如《好连长》、《警民一家》、《不离婚》、《董存瑞》、《美蒋劳军记》等。

敢于上新活,是思想不保守的表现。无疑,上新活很容易失败,失败就会影响自己在观众中的声誉。但他对此则有另一种解释:就是使不好也是成功,因为使不好可以摸索经验,有了经验就又拓宽了一条新路。他是这样认为的,但他上任何一块新活都不草率,而是经过认真选择,一且选中了哪块活,就对活里的每一个包袱进行反复的推敲,虽然说不上有着十成的把握,但至少也有百分之九十成功的可能,在这种情况下,他才把这块活搬上舞台。他绝不打无准备之仗。因此,他上新活还没有过失败,只有成功,这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比如他选择了侯宝林郭启儒说的《美蒋劳军记》,就有人劝他不要上这块活,原因很简单:侯宝林使得非常火,你怎么使也使不过侯先生,何况这块活还在电台反复地播放呢!他知道劝他的人都是好意,但他更相信自己能够使好这块活。他找到了脚本,看着脚本就想一定要使好了,可不能把人家的好东西给糟践了。他是这么想的,也就更加认真地对待这个脚本了。他最终上了这块活,走的是侯宝林的路子,使活很稳。但抖包袱,又非常干脆利落。这是他所继承的武魅海的艺术特点。二者的有机结合,使他获得了成功。是很成功,侯宝林来演出就听了他和冯宝华的《美蒋劳军记》,听后就赞不绝口:“我使这块活,你也使这块活,你使得可不比我差,很有自己的点。”

相声大师《魏文亮的故事》武魁海死了 父母双全的魏文亮二次打幡

(侯宝林郭启儒表演相声)

他使任何一块新活都能立在舞台上,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一个“新”字。相声队里还有几位和他年龄相仿的演员,如陈永清、陈永忠、冯玉春、马志存、田立禾、寇庚儒、杨少华等人。但论艺龄,属他最长。在几位进团学员的眼里,比如陈永清、陈永忠看他,他是老师(的确如此,他们进团只有17元工资时,魏文亮的工资已是105元了)。但也拿他当哥们儿。为什么?只有一个原因,他“新”。他给人的印象是很清晰的:他站在台上没有一些老艺人的那种陈旧和古板,不拘泥于传统的约束,就是穿着大褂在台上,也没有老艺人的“范儿”,相反,他给予观众的是勃勃的生机和清新。因此,老观众喜欢他,因为他有扎实的基本功,同时又有崭新的面孔,甚至一些表演方式也不迂腐,使老观众觉得有新鲜感。而这些正是新观众所需要的,也难怪他就有了自己的观众群。

他的“新”是表现在舞台上,同时也是表现在舞台下。他和伙伴儿们每天都坚持到海河边练功。有的人喊嗓儿,有的人背贯口儿,而他是压腿、弯腰,练形体。他活泼、好动,同时更有年轻人的顽皮。有时也做出和他的年龄很不相符的事,比如:一次他要从“大观园”往北宁公园赶场,由于时间太紧,他就买了一个面包,又买了一棵奶油冰棍儿,用面包夹着冰棍儿吃,吃出了洋相,结果拉了肚子。

没有了师父的魏文亮今后的艺术道路会取得怎样的成果?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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