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点

每次都是最好的选择

易妈妈扶着锄头,看着脚边绿油油地莴笋、黄灿灿地彩椒、红彤彤的西红柿和棕褐色的泥水地,像看着孩子般地绽放出笑容。

易妈妈七十八岁了。十年前和二婚老伴告别城市,来到郊区山脚下的农户家租了两间平房和一畦土地。

夫妇俩听从农家指导,将一畦土地按季节、喜好分门别类地种上各种菜蔬。

易妈妈二婚老伴比她大三岁。十年前,因为老伴患病,不愿意在医院熬“最后的时光”,易妈妈不顾儿女劝阻,陪老伴来到医疗设施落后但基本满足生活需求、有卫生院的乡下生活。

一晃十年过去了,老伴的身体在青山绿水中与病症和平共处。

易妈妈年轻时在人群中就是丢进去就看不见的平凡女人。奇怪的是,易妈妈的桃花缘特别多。

因为家贫,易妈妈读小学的时候就像男孩一样骑着父亲的自行车跑工地卖面包、饮料。

酷热难耐的夏天,小个子的易妈妈跨着自行车的三角杠,一圈一脚地上坡、下坡,每每头发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站在工地上时,务工人员都会忍不住将易妈妈带去的面包、饮料清空。

严寒的冬季,易妈妈和妈妈凌晨四时起床,到煤场捡拾未烧尽的煤核,然后过磅回收。因为按斤计算酬劳,瘦小的易妈妈总会比别人多捡一两个小时。

除此之外,易妈妈还学会了拔草养兔子、下河摸螺蛳……整个的青春期,易妈妈都是无性别地忙碌着。

直到工作后,易妈妈才发现,身边的女伴都有了男朋友。有的都已谈了好几个。

妈妈催促小易可以交男朋友了,说是身边那么多的男孩子,可以看看有没有适合的。

小易才发现原来身边的小伙伴们有那么多的异性。他们多次地试探、邀约,小易不明就理,却学会了帮小伙伴们“结对子”。

初恋是误打误撞的偶遇。多年后,小易才明白那首歌《后来》是那么真实地写出了她的当初与后来。

第二次恋爱是自投罗网的义气之举。为帮女友甩开男孩的纠缠,小易将自己“赔”了进去。

第三次,也就是初婚。二十年里,小易经历了家暴、出轨,最后等孩子上了大学,办理了离婚手续。

老伴刘文浩初恋受了重创,初婚“被离婚”……浑浑噩噩过了十余年“不知白天与黑夜”的日子。病症就是那时留下了根子。

年过半百,俩人经人认识交往。两年后,两人成婚。

交往期间,俩人多次发生争执。最终支撑易妈妈走下去的是老刘的身体。

老刘身体有恙。独子在外地工作,无暇照顾。

易妈妈陪着老刘就医,医生说老刘的坏脾气是因为脑瘤压迫神经导致的。

从儿时,易妈妈接受的教育都是“与人为善、助人为乐”。从医院出来,易妈妈没有告诉自己孩子老刘的病况,决定留下来照顾老刘,让老刘父子很是意外。

半年多的时间里,老刘越加依赖易妈妈。一时不见都要从厨房找到卧室。

俩人结婚后,易妈妈陪着老刘来回奔走在医院与家、公园之间。

最后一次就诊,老刘听到患友说回到乡下身体恢复更好的讯息,闹着也要到乡下住。

易妈妈托人租下了房子,同时委托房主帮忙简单收拾了一下。

临下去前,易妈妈也做了全身的体检。老年病不少。易妈妈没有告知孩子自己检查的结果,简单收拾了一些衣服,租了车子,来到乡下。

乡下的白天在鸡鸣狗吠中醒来。简单洗漱后,从门前那条小道走到田埂里,吸一吸空气里随风送来的夹杂着泥土的清香。田里,早起的农户已大汗淋漓。

乡下的天黑得早,静得听得到虫啾声,夜幕落了下来。简单洗漱一下,上床睡觉。

看着夫妇俩无事,好客的农人建议俩人也租畦地来种种菜。

跟着农人,夫妇俩适时播下了种子、种上了豆子、养上了小鸡……吃上了自己种的青菜、捡拾带着热度的鸡蛋……间或到卫生院挂瓶、打针。

十年过去了,老刘的身体恢复得不错,易妈妈的气色也比下乡前好了许多。

朋友们来乡下看易妈妈,都羡慕不已,说是也要盘块地种种菜、养养鸡,过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易妈妈笑着,听着,想着最初选择来乡下,没有一个人支持。从年轻到年老,每一次选择都会留下不同的遗憾,但是每次的选择都让自己收获了更多。

  “真的要断了过去,让明天好好继续……”老刘的手机铃声响起。“好好好,等你们来。”老刘放下手机,高兴地说:“老婆,孩子们明天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