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黑夜里奔跑,因为感应到夏夏在野外迷了路,越过一座座小圆包似的山头,我看到了正在哭泣的夏夏,心中的担心放下了一半,借着一点月光,拾起路边两根树枝,一根给夏夏,交待她抓紧不能扔掉,回家时,不管听到什么声,不要回头,一根自己紧紧的拽在手里 ,夏夏说:″妈妈,为什么那里那么多人?"…哪里?人?很多人?这明明是荒无一人的野外,不管,我们跑起来,路过满是断瓦残垣,破破烂烂的村子,左手,绕个弯,怎的,回到了进村的烂房旁,再跑,右手,又是一个弯,怎么又回到村口烂房旁?难道跑了个圆圈?害怕,细密的汗珠从手心里沁出来,女儿惶恐不安的说:“妈妈,我们总是回到原点!”糟糕,这是鬼打墙了,沉下心来,再看一遍路,右边,仿佛是原来的路,好熟,左边,倒下的泥墙堵了去路,不管了,狠狠的在空气中甩了一下树枝,往左,我们一跑,墙果然不见了,好一个障眼法。连接村庄外,是片草地,跟着路面疾走,迎面而来是三个,噢,不是,走近点,是四个面无表情,浑身恶臭的老人,他们摸索着,走得好慢,仿佛是肓人,“妈妈,我怕,"女儿小声的说,″嘘,你先跑,妈妈用树枝挥舞吸引他们。”女儿的小胖脚,啪啪啪的跑了过去,一个老人伸出手一捞,没抓住她,我跑着,挥着手中的树枝,害怕得不得了,突然,一个老人抓到了我的树枝,伸手一拉,把我拉到他面前,瞬间被浓烈的噩臭包围着,空气仿佛凝固了,他微微张开嘴:“小姑娘,你记不得我了么?”,那头,远远的声音传过来“妈妈,你怎么还不来,你快点!”焦急万分,焦急万分,他是谁?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他是谁?我感觉他们是从蚊堆中,从沼泽里爬出来的怪物,他们衣服被泥巴糊住,僵硬僵硬的,我真的害怕极了,打一个冷颤,我醒了,摸了摸身边的女儿,温暖的小脸,均匀的呼吸,噢,好好的!刚才只是个梦……
伸手,摸到手机,摁一下显示键,凌晨三点半了,窗外,是淅淅沥沥的雨,我却再也睡不着了!果然,太久不失眠了,今夜,失眠大军带着噩梦挥刀而来!
一根根思想的-触须,像菟丝子一样从嫩似豆腐的脑子里发芽出来,从中抽一根出来吧,这根想怎么教孩子怎么样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再抽一根,这根想女儿的地理不行,今晚还背下七大洲四大洋,再来一根,满分150的语文,只考了79分,其中作文分满分50,作文拿了45,剩下的基础题才考了34分,基础太差了!怎么补?还有一根,星期天前会不会所有的课后辅导费都收齐了呢?脑的角落里,伸出另一根弯弯曲曲的兔丝子,噩梦里的鬼打墙,恐怖老人仿佛还在脑子里拉着线,钻来钻去!失眠,是一个一个的问题,一根一根的线,缠绕在一起,像一团找不到头的毛线!像盘在老龙树上的菟丝子,无可奈何,找不到头!
失眠,原来是这样,它抓着心急的人还未解决完的一个一个问题,钻进你的大脑,扰你清梦!
唉!呸,想毛线,找部治愈系的动画片,比如猫和老鼠,静音看着,等待倦意和睡神再次光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