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葛谁恁大胆,敢责打许昌苏桥进士苏继欧?‖老家许昌
文‖路志纯
图‖朱福记
3月9日,“老家许昌”今日头条号上刊发梁耀国先生写的美文《咱许昌苏桥的传奇故事,让人看得热血沸腾!》,文中有这样两段:
……又过了二百多年,苏英的八世孙苏继欧看石桥年久失修,出资进行了复修,使得保留至今。
苏继欧,字文默,号抑堂,14岁中秀才,明万历四十一年及第,累官考功司郎中,因得罪魏忠贤集团遭到迫害,归家后担心连累家属而自缢身亡。苏继欧曾自拟对联“七尺躯担名节忠义;一片心质天地鬼神”借以明志。其后人是这样评价他的:“一死如太(泰)山之重,其功大矣(《苏氏家乘》语)!”(如有朋友对梁老师的此文感兴趣,欢迎点击以下链接:咱许昌苏桥的传奇故事,让人看得热血沸腾!)
这让笔者想起在长葛市北距苏桥七、八里的楼张村村民曾责打过苏继欧的传说,故事是这样的:
下图:楼张村村委会。
许昌苏桥村有一位叫苏继欧的吏部官员,人称“苏吏部”。他的仆从往北“公干”,时常抄近道走楼张村东南的一段田间小路,难免践踏庄稼。偶尔,“苏吏部”坐轿路过时,虽吩咐仆从“小心”,但前呼后拥的,还是践踏了庄稼,村民敢怒不敢言。
后来,村民请出两人帮他们管此事。村民安排人常在地头瞅着,一日,看到苏继欧坐轿又将从这里路过,那人便跑回村请来那两位“愿管这事”的人。这两人把一张盖着大印的文书挂在路当中,苏继欧下轿上前一看,赶紧率仆从跪在地上。
这两位中的一位问他,你可是苏继欧,他说下官是。那人问他,你可知罪,他说下官不知。那人说,你的人经常践踏庄稼,今日还有你,百姓把你告下了。苏继欧说,下官一定严加管束下人,还有下官,再不践踏庄稼了!那人说,念你是个好官,责打二十大板吧!从此,苏继欧和他的仆从再也不敢走这条小路了,连老百姓走这条小路,也只敢步行,小车都不敢推。
这两位村民哪来这么大的势派,竟责打了进士及第、当朝吏部的官员苏继欧?
原来,这两人一个叫朱朝求,一个叫朱朝盛,是大明王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的第八世孙。那么,这两位“皇亲”怎么会在这里呢?这要从朱元璋的“封藩”制度说起。
分封藩王,是历代封建王朝的通用制度,朱元璋建立明朝后,也沿用了这一制度。他的第五皇子朱橚,封于开封,便是大名鼎鼎的周定王。周定王的第十四子朱有燆受封为胙城郡王,朱朝求和朱朝盛是胙城郡王朱有燆的六世孙,袭封辅国将军,相当于二、三品官。
明朝的藩王制度大体上是这样的:太子继承皇位,皇帝的其他儿子封亲王;亲王的长子袭封亲王,其他儿子都是郡王;郡王的长子袭封郡王,其他儿子封镇国将军。再往下,镇国将军的儿子们,长子袭原爵,其他封辅国将军。等而下之,一直封到奉国将军、镇国中尉,辅国中尉、奉国中尉。再往下就一律封为奉国中尉。如此世代传承,宗室里靠国家财政养活的后裔,可以说是几何级数增加。
从财政开支说,亲王的固定“工资”,即禄米,每年就有一万石,郡王是两千石,镇国将军一千石,辅国将军八百石。其他的各类爵位,都有数额规定,到奉国中尉也还有一百石!累积下来,本身就是个天文数字。另外还有每年不固定的各色赏赐,有时候甚至比固定“工资”还多。
到了嘉靖年间,天下供应京城的粮食,每年四百万石,但各王府消耗国家的“禄米”,每年就需八百万石。全国的税粮加起来,也填不满藩王及其子孙们的嘴。
仅开封的周定王一系,“自王以下,凡三万两千八百九十七宗”。在河南,半数田地都为周藩一系所有,百姓苦不堪言,而国家财政已到了崩溃边缘。到了嘉靖后期,朝廷实在不堪重负,于是在嘉靖四十四年(1565)颁布《宗藩条例》,推行“宗人自愿出王府者由朝廷出资建府、给田,保留爵位(无宗禄)”的政策,允许宗室可以参加科考,可以从事仕、农、工、商,即可为“四民之业”。
周定王的十四子、胙城郡王朱有燆的第五世孙朱勤燇袭封镇国将军。他的妻妾中的一位因不屑于府内妻妾间的争宠逐利,明争暗斗,毅然提出执行《宗藩条例》,后获批准,她就带着自己所生的四个儿子(朝字辈)和朝廷特发的可以享受很多优惠政策的“关防”即如今所说的“红头文件”来到长葛,分别“建府”于今之王买、楼张两个村子。明朝灭亡后,“二祖爷”一支又从今之王买迁到买桥村。
下图:现存朱氏三个楼院之一座楼的雕花拱门。
来到今之楼张的是“三祖爷”和“四祖爷”。依明制,明皇朱氏所居村庄称府,在长葛如今还有周藩后裔的岚川府、小连府、四三府、奎府四个村庄和曾称颍川府、秋德府及这个今之楼张村的“胙城府”三个村子。当年的“胙城府”,到明末李自成大肆剿杀朱明王室后裔时改了村名。
据我们现在所见到的资料,周藩先后共有216房“奉周王命”并获朝廷宗人府“关防”而迁居河南各地。
传说中的当年责打苏继欧的便是朱朝求和朱朝盛。他二人领着家人并出示了朝廷颁发的“红头文件”,镇住了苏继欧。依明制,朱朝求和朱朝盛虽迁居乡下,也不再食“禄米”,但爵位还有,地位远在苏继欧这个五品官之上。这两位皇室宗亲既然亮出身份,苏继欧当然诚惶诚恐了。不过,传说中打了“二十大板”显然是添了油加了醋!
责打苏继欧这个传说,至今已有四百多年,虽无法证实确有其事,但楼张村民能世世代代以口相传而传下“苏吏部”这个“名讳”,就有一定的真实性了。
下图:现存朱氏三个楼院之一座楼的局部雕花。
周定王一系的字辈是这样的:有子同安睦勤朝在肃恭绍伦敷惠润昭恪广登庸,迁来楼张的朱氏的辈份跟这个是一致的,至今辈份也未乱,包括长葛几个周王后裔村子的辈份也没乱。现在,在长葛周王后裔广字辈、登字辈和庸字辈的最多,笔者所认识的朱氏这三辈的人少说也有十几二十个。
关于“胙城府”,我们在同楼张村的几位老者和村主任朱五州(登字辈)“座谈”时,几位老者都称曾在解放初期村中关帝庙前的石碑上见过“胙城府”的字样,而且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该村还曾生产过品牌为“胙城”的白酒。参加“座谈”的朱根昌(恪字辈)老人当年就在酒厂干活,连年纪较轻点的村主任都说他家就曾用胙城白酒的商标裱过墙壁。
下图:楼张村现存老楼山墙上的神鹿含草(谐音“禄”)和双猴献桃(谐音“侯”)【文首图片】的图案,取其“受禄如天”、“挂印封侯”之意。
那么这个村为什么会叫楼张呢?则是清代这个村有一张姓人家,建起一座当时很少见的三层楼房,便渐渐称该村为“楼张”了。
下图:楼张村得名的三层老式砖楼。
在楼张,文革平坟时,“三祖爷”和“四祖爷”这两支老坟中的一通墓碑被保存起来,放在了一口枯井旁,直到前些年,枯井坍塌,墓碑坠入井内,因墓碑太重,也没有打捞,现已填平。但好多楼张老人都记得这个地方,也记下了墓碑上的名字,包括“三祖爷”和“四祖爷”的名字。
曾在长葛一中当教导主任的楼张村的朱广卿老人,曾把碑文抄写下来,文革时因怕受牵连,烧掉了,但他却清楚地记得墓碑上所刻朱朝求和朱朝盛字样及迁来的大致过程。
“大祖爷”居住的村子今之王买的朱德仓(广字辈)和朱福记(广字辈)也提供了该村火神庙碑碑文之佐证和相当丰富的传说(另文专述)。
楼张朱氏上点年纪的人都记得,祖坟墓地平坟前,还有神道,墓碑上方刻有龙。神道只能行走,不能埋人。后来墓地葬满,又分开葬,有东坟、西坟、南坟之称。
当年随“太老祖奶”迁来长葛的四兄弟所在的三个村子,如今已繁衍有两千多口,楼张占有其半。
(参与本次调查、“座谈”的有朱荣楷、朱登平、朱德仓、朱福记。此前朱登平等几位已多次到楼张调查。本文业经几位把关。朱荣楷:长葛市大周镇岚川府人、明周藩朱橚后裔河南宗亲会副会长;朱登平:长葛市大周镇岚川府人、明周藩朱橚后裔河南宗亲会副秘书长;朱德仓:长葛市王买村人、长葛朱氏宗亲联谊会(筹)常务理事;朱福记:长葛市王买村人、长葛朱氏宗亲联谊会(筹)副秘书长。)
下图:2019年3月12日参与“座谈”的有(自左):前面:朱根昌(恪字辈)、朱荣升(庸字辈)、朱书林(广字辈)、朱德仓(广字辈),后面为村主任朱五州(登字辈)。
2019.3.14
【作者简介】路志纯,长葛市文促会副会长、长葛地方史志“票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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