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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跟越角话枫泾

作者:洋锦棒

枫泾,天泽地润。浙江天目水脉自西而来,上海浦江潮汐由东而至,共同滋润着这方土地;枫泾,一镇跨吴越两地,依嘉禾之胸怀,挽茸城之臂弯。国画大师程十发赞之:“两个母亲共同喜欢这个孩子”。

吴跟越角话枫泾

枫泾地接吴跟越角之气,时承海派文化之灵。枕涓涓江南之水,溯悠悠历史之源,枫泾曾有过多种称谓,白牛村、白牛市、白牛镇、枫溪,后为纪念名人陈舜俞的清风亮节而改为清风泾、风泾,明末正式定名为枫泾镇。因境内林木阴翳,庐舍鳞次,清流急湍,遍植荷花,故又有荷叶地、芙蓉镇等雅称。正如枫泾牌楼对联所描绘的那样:“清泾似练满城瑞气出芙蓉,万枫如丹一天秀色连吴越”。又曰:“南北峙分历经五朝终归一镇,古今融汇垂信八极长治万年”。清代“镇界全图”的牌楼处有座桥,桥堍北面刻有“商”字,南面刻有“量”字,意即南北两镇有事好商量。南北以界河为界,长久分治,南属浙江,为越地,北属江苏,为吴地。直到1951年3月才归江苏一地管辖,1958年划归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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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泾在马家浜文化时期,已有先民繁衍生息,南朝梁天监元年(502年)已成村落。超逸道人张半山指仁济道院址曰:“此福地,若建道院,民安物阜”。于是众捐资建院,人气日盛。至明末,枫泾与盛泽、南浔、王江泾成为江南“四大名镇”。枫泾四乡,坊间村落,机杼声声,衣被天下,食供八方。跟随郑和七下西洋的御医枫泾人陈以诚,带着家乡的土布行天下。“收不完的魏塘纱,买不完的枫泾布”,道出了当年南镇、北镇自然分工的纺织产业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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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观历史,政通人和,和则兴,反之则乱,则衰,其规律在枫泾也得以验证。枫泾水陆交通便捷,又处两省市的分界线上,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春秋战国,吴越相争,刀光剑影,这里是古战场。

明嘉靖三十三年(1554年),倭寇屡犯枫泾,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境内百姓流离失所。枫泾百姓与官兵奋力围剿,至嘉靖三十五年(1556年),倭患始绝。

清康熙初年,枫泾镇上布局林立,各家布局雇佣的江宁(南京)染匠、砑匠有数百名之多。染砑匠们背负官府和坊主的双重压迫,不堪重负,清康熙二十二年(1683年)集体罢工,遭到血腥镇压。这一事件在中国历史博物馆的展览中被称为“中国最早的工人罢工运动之一”。自此枫泾的布业也遭到打击,由盛转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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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咸丰十年(1860年)至同治二年(1863年),太平军与清军在枫泾展开拉锯战,江苏巡抚李鸿章亲临督战。四年战事,枫泾百姓死伤无数,数百商铺民房变成瓦砾,寺庙、园林等名胜古迹被毁20余处。枫泾大户人家因战事十有八九迁往异地,致使许多族谱、家谱无法续修。枫泾又一次遭遇衰落期。

1937年,日寇从金山卫登陆,一路烧杀抢掠,狂轰滥炸,刚刚恢复元气的枫泾又遭受严重打击。房屋被烧毁2693间,居民被杀110多人,至今在古镇油车弄里还保留着日军暴行的“弹痕墙”。

枫泾英雄儿女铁肩担道义,热血铸辉煌。1928年,陈云领导的“枫泾暴动”,惊心动魄。中国共产党员袁世钊、陆龙飞,为了新中国先后英勇就义,可歌可泣。

1949年5月枫泾解放,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期。但道路并不平坦。砸烂一切的“破四旧”,给传统文化带来了浩劫,枫泾大量的庙宇、祠堂被毁,族谱、家谱被抄,被付之一炬,大量文物被毁,直到“十年动乱”结束,才慢慢恢复元气。

枫泾“三步两座桥,一望十条巷”,河流密布。许多村庄依水而建,镇上周围水网遍布,镇区河道纵横交叉。古镇区内保存着5万多平方米的明清建筑群,灰墙黛瓦,枕河人家,尽显吴越水乡古韵。和平街、生产街、北大街、中大街、南大街、友好街、河沿街等保存较为完好。小巷里弄著名的有圣堂弄、冯家弄、思古弄、曹家弄、油车弄、莫乃弄等,还有许多著名的桥,如致和桥、泰平桥等。河流、船、桥、房屋、街坊、里弄,石板、店铺、树木、行人,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俨然一幅《清明上河图》。

吴跟越角话枫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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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百年来,枫泾人民用智慧和勤劳的双手创造了丰富多彩的文化遗产。其中物质文化遗产有:上海市文物保护单位3个(5处),金山区文物保护单位5个,金山区登记不可移动文物点7个,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登记点25个。还有许多或天灾,或人祸湮灭的文物,使人除了惊叹,更有扼腕!非物质文化遗产有市级4个、区级3个,体现了枫泾人民的智慧和创造力。

“枫泾寻画”,作为枫泾的人文风景,不仅在于人们置身于枫泾,不管是乡间,还是镇上,都可以步移景换,处处入画。更在于枫泾产生了诸多名闻遐迩的大师级画家。宋代画家李甲擅长花鸟画,灵秀生动,同时代的苏轼为他的《喜鹊图》题诗:“闻说神仙郭恕先,醉中狂笔势澜翻。百年寥落何人继?只有华亭李景元。”元代大画家张观传世作品《山林清趣图》卷和《疏林茅屋图》卷收藏于故宫博物院;《月下人物图》册页收藏于美国纽约大都会博物馆。明代陈继儒《梅花图》轴收藏于故宫博物院,《梅花图》册(八页),收藏于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明末清初枫泾出了大画家项圣谟,清代道光年间枫泾又出了一位海派先驱画家黄鞠。近代枫泾有一位画坛圣杰俞明,是我国近代最早学习西洋画的画家之一,现代枫泾有“三画”:国画大师程十发,漫画家丁悚、丁聪父子,枫泾又是金山农民画的发源地,中国农民画村所在地,金山农民画的代表人物有曹秀文等。曹秀文的《渔家乐》,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谓之“构图巧妙,一个小池塘就是地球村,一张渔网就是互联网,把全世界的人联系在一起了。”曹秀文用画的语言与世界沟通,表达的是人类共同的心声;画的是普通的农家生产,沟通的是整个世界。

吴跟越角话枫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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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话不足,则歌之;歌不足,则舞之。”在吴越文化和海派文化的熏陶下,当代的枫泾人学会了用故事去表述,涌现了故事大王郁林兴、唐秀芳等;用歌声去表达,成功地举办了一届届“十月歌会”;更有古戏台好戏连台、载歌载舞,吸引着八方游客。

地以人而名,人以地而杰。在唐代,当中华文明的中心还在黄河流域时,枫泾已走出了中国古代十大名相之一的陆贽,北宋有被苏轼赞誉为“学术才能兼百人之器”的名士陈舜俞。陆贽令天子动容,苍生仰望,是何等的大家风范;陈舜俞冠制科,文章彪炳,又是何等的儒雅。正是陆贽主持殿试主考时,韩愈、柳宗元先后考上了进士;陈舜俞呢?与王安石、曾巩、苏轼、苏辙等都是欧阳修创办的庐陵学派中的佼佼者。在婚姻十分讲究门当户对的年代,陈舜俞还与北宋著名的政治家、文学家、军事家范仲淹攀了亲家。这样算来,枫泾的这两位先贤与“唐宋八大家”等名人之间的关系非师即友即亲,想当初他们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潇洒自如,风光无限。

枫泾虽然是小地方,但大人物还真不少呢!屈指数来,宋代有诗人、画家李甲,元代有教育家戴光远,明代有学官支大纶、大文人陈继儒、御医陈以诚,清代有二品大员谢墉、状元蔡以台、三品真人娄近垣,现当代有民革中央主席、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朱学范,国画家程十发,漫画家丁悚、丁聪,围棋国手顾水如,教育家吴若安,等等。经考证,枫泾历史上出过状元3人、榜眼1人、进士56人、举人122人。其中任宰相3人,外任知县、知州、知府111人。现当代又出了那么多人才,可谓英才辈出。放眼枫泾英彦,群贤毕至,他们为枫泾留下了许许多多诗文著作,名人名作争领风骚。他们来自不同的家族,济世兴邦,为族人争气,为枫泾争光。

佛教、道教、天主教、基督教在枫泾和谐并存,实属罕见!三国时期佛教已传入枫泾,建梧桐禅院。唐朝以后,佛教日渐兴盛,至清朝中叶,枫泾佛教庙宇众多。道教文化也源远流长,仁济道院建于南朝梁天监元年(502年),唐朝贞观十九年(645年)李世民赐“仁济道院”匾额。清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枫泾镇区寺观有79座,解放前夕枫围乡尚有寺庙52座。枫泾的天主教始于清朝。枫泾的基督教始于民国初年。千百年来,不同的宗教文化在这块土地上汇集交融,和睦相处,彼此尊重,体现了枫泾人宽容的性格和善良的品德。

枫泾的界河文化是吴跟越角的象征。一年四季,年年月月,虽然界处吴越,口语、文化、习俗、特产各有不同,但千年并存、和谐融洽,自然形成两地文化,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为补充,相得益彰的独特境界。

古镇为文脉所系,原貌依旧,盎然古意;古镇保护与开发并举,以历史文化为载体,人文旅游方兴未艾。新镇建设,继往开来。1995年枫泾被列为全国500小城镇改革试点之一,20年的探索建设,步履铿锵,新枫泾初具规模,与古镇新旧交辉。

枫泾田沃水秀,物产丰富,天宝物华。宜稻宜麦宜果蔬,素称鱼米之乡。枫泾布、薄稻远近闻名,枫泾猪宛如大熊猫一般珍贵,上海市政府拨专款进行保种培育。著名的特产枫泾丁蹄、状元糕、天香豆腐干和金枫黄酒被誉为“枫泾四宝”。枫泾工业形成以新能源及通用机械、汽车及零部件、纺织服装及服装机械、黄酒酿造及特色食品为主的“四大主导”品牌,农业、商贸、金融、旅游和社会事业全面发展,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

改革开放给枫泾这块古老的土地注入了新的活力,精神文明与经济建设比翼齐飞。2000年,建成上海市卫生城区,后陆续被评为国家卫生镇、全国文明镇;2005年9月,列为“中国历史文化名镇”;2007年,古镇成为了4A级景区,2009年11月,入选沪上新八景;2014年,枫泾古镇入选中国最具价值文化(遗产)旅游目的地,列中国建制镇综合实力百强第66位,被评为国家级生态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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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健行,地势厚德。枫泾秉承吴越久远之文明,融汇海派文化之精华,必将谱写新的华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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