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class="pgc-h-decimal" data-index="01">生错了地方</h1>
小娟的出生,注定是个悲剧!
可怜的小娟,就应该是悲剧中,不可逃脱的一个色彩十分浓郁的悲剧人物。
这是她的悲哀,是注定无法逃脱的现状和现实!
这是不是一个人的命运,一个刚出生的女孩儿的命运!她命该如此,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对于这些,我们村的很多人心知肚明,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心照不宣的不说出口。
俗话说:看透不说透,说透不朋友吗,何必把不该说的话,说到当面呢!这样说,是不是伤了彼此的和气,对不对?!
村里很多人不傻,深谙此道。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很多时候,对于小娟的命运,村里的很多人早有先见之明。
这是村民们早已预测和预料到的一种必然的结果。
小娟的上面有两个姐,大姐叫大娟,二姐叫小巧,小巧已被送人,小巧被其姨妈抚养。
这注定了她的命运!
小巧是可悲的。
由此可见,小娟的出生,真真切切的意味着什么 。
小娟的父亲——根才叔,连续四代代代单传。
当时,他们家,真的特别需要男丁。
这是不争的事实。
这是绝对的事实。
小娟的出生,不是他们一家人想看到的一种结果。
在根才叔的心目中。
在根才叔的爹娘——铁林爷、铁林奶的心目中。
他们多么渴望有个男孩儿,能够依此香火不断,传宗接代,生生不息,代代相传,把自己家的香火接连不断的传承下去。
这应该是他们一家人的梦想和夙愿!
在这样的情况下,根才婶的肚子偏偏不争气,生了一个女儿 ,又生了一个女儿,生了女儿又生了女儿,接二连三生了三个女儿。
这怎能不让整个一大家子人压抑郁闷苦恼生气。
这样以来,铁林爷心碎了,铁林奶心碎了,根才叔心碎了,根才婶会不会心碎,大家可想而知。
这就是现实,残酷的现实,让人窒息、难以摆脱的冷酷的现实。
这样以来,根才婶的处境异常艰难,小娟的处境异常艰难。
铁林爷整天嘟噜着脸,他的脸色非常难看,铁林爷不由自主的在院落里心烦意乱的走来走去,“哈噗哈噗”的吐着嘴里的粘痰,好像是在抗议和示威。他似乎在用实际行动说:儿媳呀儿媳,生个女孩儿干啥?难道你不知道我想要个孙子吗!儿媳呀儿媳,咋说咧,太不争气了,太令人失望了,是不是你真不知道我们一家人的心思!
铁林奶打鸡蛋茶,送鸡蛋茶的时候,脸色摔打的极其难看 ,像有人欠她二两黑豆钱没还一样 。铁林奶呀铁林奶,你的所作所为,根才婶怎么想……
铁林奶的脸色难看得很。
平时,争强好胜的根才叔,不住的摔摔打打使性子。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吼嘿蛤咿的发泄着心中的不满,这家伙,应该是不仗义的在进行有意的“甩锅”。
好像根才婶生个女孩儿,根才叔没有一点责任,全是根才婶的错一样。
岂不知,有句老话说的好——生男生女老爷们儿是关键。
根才叔呀!真有他的。
这个时候,大家知道,根才叔的无情“甩锅”,显得不怎么地道。最起码,他对不起相濡以沫很多年的妻子和孩子。
根才婶整天哭哭啼啼,心里有苦说不出。
这究竟是谁在造孽!想必大家心知肚明。
我娘说:小娟刚出生的时候,白白胖胖,胖乎乎的脸蛋儿,肉嘟嘟的嘴巴,浑身胖嘟嘟的,她五官端正,身材修长,浑身白皙,讨人喜欢。是个不多见的好看的女娃,看模样,体重足有七斤半。
可惜她出生的不是地方。
她要是出生在极盼女儿的家庭,她的命运和前程,必然会发生有目共睹的改变。
那个时候,我听娘的,同样觉得小娟生错了地方。
铁林爷、铁林奶、根才叔说:咱是农村人,养的有牲畜,种的有庄稼,家刚盖的房子,家中没个男丁继承咋能中。

<h1 class="pgc-h-decimal" data-index="02">被迫送人</h1>
小娟出生不久,就被送人,由她舅妈抚养。
当时,小娟的舅妈有两个儿子,急需一个女儿。
小娟的到来,为其舅妈如愿以偿的实现儿女双全的夙愿,算是找到了前所未有的渴望已久的心理上的平衡。
小娟的舅妈很乐意的接受了她。
原因是当时计划生育紧,不把小娟送人,根才婶就没法再生育。
小娟被无情送人,根才婶不放心,隔三差五的骑着自行车去送些奶粉,衣服,鞋帽等什么的。
根才婶说:小娟是我生的女儿,是我身上掉的肉,就是送人,还是我的女儿,我要不断的给她送些东西,我不心疼她谁心疼她?给她送些东西,我心里会好受些,感觉会少亏欠她一些。小娟是我可怜的孩子。
根才婶说这些话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流下了酸楚的眼泪。
<h1 class="pgc-h-decimal" data-index="03">良心发现</h1>
三年后,根才婶的肚子终于争气了一回,她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取名治民。
治民的到来,为盼儿心切的一家人,带来了期盼已久的欢声笑语。因为治民的如期而至,一家人,长期的沉寖在欢乐和幸福的氛围中。
他们觉得这种生活,是久违的,难能可贵的,是值得珍惜和珍藏的,永生纪念的。
治民的到来。根才叔觉得梦想终实现,人生有希望,生活有盼头,继承有后人。
治民的到来,铁林奶完全换了一副表情和模样。她给自己的儿媳妇打鸡蛋茶,送鸡蛋茶的热情更高了,整天有说有笑的做些婆母娘该做的一切事宜。
治民的到来,铁林爷整天笑脸挂在脸上,在村里遇见人,总是先笑后说话,并毫不吝啬得跟村里的男性公民发烟。村里的几个铁林爷的嫂子,用黑鞋油或锅沿墨,把他的脸上抹了一脸的黑。铁林爷又毫不客气的把他几个嫂子,一个一个摁倒在地抹了一脸的黑鞋油或锅沿墨。
治民一岁后,铁林爷、铁林奶、根才叔、根才婶意识到自己的过错和过失。
他们或许是良心的发现!
他们或许是心灵的感应!
他们千方百计的,从根才婶的亲戚家要回了小巧和小娟。
后来,他们是把孩子要回来了,心想事成,心满意足了。可是,小娟的舅妈情何以堪,小娟的姨妈情何以堪。他们会不会因为这伤透了心!我想答案应该是不言自明。
小巧的嘴巴,像她的名字一样灵巧,会拐弯抹角,擅长能说会道,她见啥人说啥话,并且,脑子反应也快,另外,小巧还会讨好或巴结人。
因为这,小巧很讨人喜欢,一家人很喜欢她。
小娟不行,嘴笨,除了五官端正,浑身长得胖乎乎的,浑身通体的胖,至于其它,就没有别的什么显著的特点和特长了。
因此,除了根才婶,一家人都不怎么待见她。
尤其是铁林奶,看见小娟,跟屙她眼里屎一样。
在铁林奶的心目中,上面有两个孙女,下面有一个孙子,这样就足够了,至于小娟呀,完全是个多余的人,有没有都可以。
在铁林奶的言传身教下,铁林爷、根才叔,都不怎么待见小娟。他们从心理上,根本不能接纳小娟的到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小娟的处境艰难、生活艰辛、命运多桀,苦不堪言。
小娟呀,可怜的小娟,绝对是可悲的。她在痛苦挣扎、苟延残喘的生存、生活和成长。
当时,根才婶有一种坚定的信念,她对我娘说:只要小娟有一条命,能活着就行,哪怕把我搓成扣,也要把小娟拉扯成人,我没有别的渴望和奢求。小娟就是我的命根子,我不能失去她,我必须把她抚养成人。否则,真的对不起可怜的小娟。
<h1 class="pgc-h-decimal" data-index="04">另眼看待</h1>
大娟比小巧大不了几岁。
小巧比小娟大不了几岁。
小娟比治民大不了几岁。
在他们姐弟四人中,大娟年龄最大,小巧和小娟居中,治民年龄最小。这就是当时的实际情况。
有一次,铁林奶带着小巧、小娟、治民在村里玩,铁林奶从上衣兜里掏出来两个花生糖,先给治民一个,又给小巧一个,偏偏不给小娟,小娟说:奶奶,我也吃糖。铁林奶满脸不悦的说:吃啥呀吃,一边儿呆着去,我上衣兜里有糖,不让你吃,给治民留着呢,实话告诉你,一百个丫头也不如治民这一个小子。
小娟独自回家,把这件事情从头到尾说给根才婶,根才婶真的很生气。她只是念及小巧、治民、小娟都是自己的孩子,才没有歇斯底里的怒怼。
在他们家,大娟是抬头大的,地位重要。小巧会说,讨人喜欢。治民是男孩儿,一家人视若宝贝儿。唯独小娟,没有特长,没有特点,不讨人喜欢,不被一家人待见。
平时,根才婶护小娟,铁林奶、根才叔打骂小娟,因为她,一家人没少生气。
后来,小娟对根才婶说:奶奶经常嫌弃我,还打骂我,成天用拐棍往我头上打,我的头上总是有大小不一的疙瘩,不信你摸摸。根才婶急忙用手摸摸孩子的头,顿时泪如雨下泪流满面。
有一次,根才婶为了护小娟,拿着切菜刀,用刀刃对着自己的脖颈,像一头愤怒的母狮一样怒吼:今后,谁再敢打骂小娟,我就用切菜刀往自己的脖颈上砍,我死后,也不会放过你们,我绝对不会和你们善罢甘休。
打那以后,一家人就再也不敢打骂、刁难、嫌弃、怒斥小娟了。
打那以后,小娟算是过上了渴望已久的正常人的生活。
<h1 class="pgc-h-decimal" data-index="05">相继成家</h1>
后来,铁林爷和铁林奶先后去逝,分别被埋进了他家的祖坟。
根才叔、根才婶成为名副其实名正言顺的一家之主。
不过,户口簿上户主的名字变更成了根才叔。
大娟年龄最大,首当其冲,最早长大成人,成家立业,她嫁给了农村的一个青年。
他们的家庭条件不是很好,以种庄稼为生。
他们手头的钱不宽绰,能够勉强度日。现在育有一子一女两个孩子,过着普通而平凡的日子。
小巧居次,第二个长大成人,成家立业,她远嫁到省城的城郊,手头有钱,三百万块钱弄不倒。是个公认的有钱户。
现如今,小巧生了一个儿子,都快该上高中了。
小娟居三,第三个长大成人,成家立业,她嫁到了省城,公爹是省城有名的房地产开发商,手头的财物花之不尽,用之不完。
现如今,小娟育有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可谓儿女双全。他们在省城过着富足的生活。
治民最小,最后一个长大成人,成家立业,他娶了一个公办乡村教师,育有一女,面前,其老婆怀孕,这次怀的是男孩儿。
治民会室内装修,带着几个人在县城搞装修。去年,他买了一辆汽车,县城和老家两头跑。
根才叔和根才婶守住农村的老家,守住农田、庄稼和牲畜,继续过着农民的生活。
昨天,治民开车回家,根才叔和根才婶两口子,穿着一身崭新的衣服从家出来,趾高气扬的走在混凝土构成的大街上。
村民有林问:穿着这么一身新衣服,干什么去?
根才婶说:今天根才过生日,坐治民的车,去省城的大饭店吃饭。
有林又问:去省城吃饭谁掏钱?
根才叔笑着说:小娟掏钱,除了她,还有谁?
有林说:今天你过生日,在省城吃饭的饭钱,应该你们两口子出,或者治民出,怎么能让小娟掏钱呢?不合适,真的不合适。
有林说的时候,不住的摇头,给出一副不理解的表情。
这个时候,根才婶不大高兴的说:就让小娟掏钱,谁让她的钱花不完呢!我们是她爹娘,她花点钱咋了?!我们含辛茹苦的把小娟抚养成人,难道她还不应该管顿饭吗。
他们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中,打开车门,上了治民的汽车。治民开着车,不大一会儿,驶离了原本不大的村庄,向省城的方向全速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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