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南星从楼上下来的动静,等在客厅的韩元嘉起身,抬眸看过去。
苏南星虽然已经怀孕,但还不显怀,腰身依旧纤细。
满打满算她才二十四岁,正是女孩子最好的年岁。
就算怀孕了,身上也满满的少年感。
看上去的确像个高中生。
如今来看,的确不能以貌取人。
就是觉得苏南星这么年轻,韩元嘉才会看走眼。
“南星。”
韩元嘉先开口打招呼。
苏南星对他笑了笑,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韩元嘉站得笔直,对着苏南星鞠了一躬:“南星,谢谢你。还有之前我质疑你的话,对不起。”
“快别这样。”苏南星忙道:“只要你没事就好。”
苏南星当然不会和他计较这些。
说起来,她和韩元嘉之前只见过一面,说是陌生人也毫不为过。
韩元嘉质疑她,她也觉得正常。
向来,能让人伤心的,都是身边亲近的人。
苏南星看了陆北渊一眼,陆北渊不明所以,对着她笑了笑。
都过去了。
苏南星在心里跟自己这样说。
她给韩元嘉又把了一次脉,叮嘱他按时用药,静心休养,他都答应了,苏南星才去上班。
她在病房里忙到快十点,去了外科一趟,刚进病房,迎面碰上了李怀玉。
李怀玉不是一个人,她身边站着一位很漂亮的女孩子。
苏南星扫了一眼,没打算理她。
李怀玉却下意识叫住她:“苏南星!”
她没注意,她叫人的时候,她身边的女孩子瞬间愣住了。
苏南星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有事?”
“苏南星,你别太过分,清雪……”
“李怀玉,”苏南星冷冷看着她:“好好做个人不行吗?孟清雪给了你多少钱,你每天都因为她在我面前狂吠!”
她说完就走,留下李怀玉愣了好几秒才明白苏南星话里的意思。
“她骂我?她敢骂我!”
她转身要追,身边的女孩子拉住她:“怀玉,刚刚那人……是谁?”
李怀玉立即站住,语气也变得恭敬起来:“她呀,说来话长,我慢慢跟你说。”
黎青脸上没什么表情,只道:“你说吧。”
“你可能不知道她,但你肯定听说过陆北渊……”
李怀玉不知道黎青怎么会对苏南星感兴趣。
黎青是从首都过来的,过来看一位住院的恩师。
李怀玉母亲和黎家有点远亲,所以李怀玉得到消息,巴巴来带着黎青探病。
黎家在首都可是能数得上的家族。
李怀玉一五一十把陆北渊和苏南星的事说了——当然是站在她的角度和立场来解释的。
明明苏南星是陆北渊媒正娶的妻子。
在李怀玉嘴里,却成了夺人所爱不知廉耻的第三者。
黎青听了却没什么感觉,反问:“苏南星家里还有什么人?我是说她娘家。”
“有爹有妈……不过她妈是后妈,亲妈死了好几年了。”
黎青一脸若有所思。
李怀玉这会儿也察觉她不对劲了,问:“怎么了?”
“没,我就是看着……苏南星有些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这件事黎青没再提,两人探病过后就分开了。
李怀玉不知道,黎青看到苏南星那一瞬,心里有多震惊。
她之前还不信,现在见了真人,才知道,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两个人,可以长得那么像。
可听了苏南星的身世,她想着,或许这世界上真的人有相像。
苏南星压根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刚刚去外科,邢燃跟她说,过几天有个大手术。
对二院来说,这手术是第一次做,稳妥起见,请了一院肝胆外科主任过来会诊。
到时候要苏南星过去配合针灸止血。
苏南星没意见,这事儿就定下来了。
又忙到十二点,苏南星准备去食堂吃饭。
她早就饿了,十一点的时候还偷偷吃了两块牛肉干。
只是,她没想到,在去食堂的路上,又一次被孟清雪拦住了。
苏南星并不是没有脾气。
她妈妈没去世之前,也是把她当掌上明珠的。
碍于苏南星外家的势力,苏良盛也不敢对她怎么样,所以,苏南星还是有些娇纵脾气的。
只是后来喜欢上了陆北渊,不得不把自己身上所有的棱角都收了起来。
现在看来,有些人是真的太得寸进尺。
而且,老虎不发威,把她当病猫了?
但她现在还饿着,压根不想搭理孟清雪,抬脚就要从她身边走过去。
孟清雪立即开口:“我只耽误你三分钟。”
苏南星充耳不闻。
孟清雪又道:“陆北渊亲口说了,不喜欢你,和你在一起只是因为孩子,你要听吗?”
苏南星的脚步顿住了。
“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听吧。”
孟清雪说完就走。
苏南星深吸一口气,跟着她去了那天的咖啡馆。
“陆北渊呢?”
孟清雪听她这样问,得意地笑了笑:“有些话,他是不可能当着你的面说的。毕竟,你肚子里可还有陆家的种。”
苏南星放在桌下的手,下意识握成了拳。
心里有点慌。
孟清雪拿出手机,放在桌子上,冲着她挑衅一笑:“好好听清楚了。”
然后,苏南星就听到了一段对话。
那两人的声音,赫然是陆北渊和孟清雪的。
孟清雪:北渊哥,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陆北渊:我知道我做这个决定,对你不公平。可两权相害取其轻两权相利取其重的道理你懂吧?
孟清雪:所以你不是因为喜欢她,才和她在一起的?
陆北渊:当然不是。
对话戛然而止。
短短几句话,叫苏南星如坠冰窟。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他所有的温存和柔情,都是假的?
昨晚的吻,今早的玫瑰……
都是假的吗?
孟清雪关了手机,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你也听到北渊哥说什么了。这些是我偷偷录下来的,他并不知道。”
说完她笑了笑,拿了自己的包:“苏南星,你但凡还有点自尊,应该不会跑到他面前去求证吧?毕竟,那样做的话,挺自取其辱的。”
她说完转身就走。
良久,苏南星才伸手,抱住了自己的双臂。
可能是咖啡馆里的空调开得太足,她觉得……好冷啊。
下午,黎青回了首都。
墨城离首都不远,自驾的话,只需要两个多小时的车程。
回到首都,黎青就找了自己母亲。
章兴梅四十多岁,看上去倒是雍容华贵。
在首都,章家其实算不得顶尖圈子里的人家。
但章家和乔家交好,沾乔家的光,才算是一只脚迈进了金字塔塔尖。
黎青把事情说了,章兴梅到底年岁长了一些,没那么讶异:“有多像?再说了,天底下相像的人多了去了,你大惊小怪什么?”
黎青说:“要不是乔伯伯办公桌上摆了这么一张照片,我也不至于大惊小怪。”
“你想干什么?乔牧野可不好糊弄。”章兴梅剜她一眼:“我跟你说,你别生事!”
“我知道乔伯伯厉害,可妈你记得吗,乔伯伯公司有个总监,和那照片有三四分相像,听说乔伯伯还给了她股份……”
这件事,章兴梅有所耳闻。
见她有些意动,黎青又道:“这个苏南星,可是像了个八九成。要是乔伯伯真的看上了,我们家……也算有功。”
“这倒也是。可是,你不是说苏南星在墨城?好好的,人家也不可能来首都啊。”
“财帛动人心。”黎青道:“何况,乔翰南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万一醒了,到时候可就不好说了。”
章兴梅一想,是这么个理。
乔家在首都,才是顶尖的人家。
但乔家人丁单薄,唯一的孙辈乔翰南,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在床上躺了五六年了。
乔家后继无人,如今公司里得力的几个帮手,全是乔牧野舅舅家的孩子。
据说,乔牧野已经准备从舅舅家孩子里选一个继承人,帮他打理公司了。
而黎青的未婚夫,正是舅舅家几个孩子中的一个。
她自然希望乔翰南这辈子都别醒过来,而乔牧野最好是沉迷女色,无心工作,把大权都给自己未婚夫。
到时候,他们黎家,可就真的是权贵之家了。
章兴梅又一想:“可是,乔牧野毕竟才四十多岁,万一又生个孩子出来……”
黎青笑笑:“妈,这种事,可操作的地方就太多了。”
章兴梅点点头:“你真是长大了。这样,你先叫人查查苏南星的身份,找个理由,到时候叫人往首都来。”
她打得好算盘,黎青立即就着手去安排这件事。
没多久,苏南星的资料就放在了她面前。
她也是现在才知道,苏南星怀孕了,孩子是陆北渊的。
她又给李怀玉打电话,问了问具体情况。
从李怀玉嘴里,她知道,陆北渊是因为孩子才想和苏南星复婚。
如果苏南星这个孩子没了,陆北渊大概率是不会再要她的。
陆家不好惹——至少目前来看,他们黎家是惹不起的。
可如果……苏南星肚子里的孩子,是因为意外没有的呢?
苏南星下午早早把病房里的治疗做完了,于故一般都来得早,有时候要等两个多小时。
今天苏南星结束得早,他刚到没多久,苏南星就出来了。
傅延州喜欢苏南星,于故自然要为自家少爷打算。
“今天难得这么早,不如苏医生留下来,和少爷一起用晚餐?”
苏南星笑笑:“不了,我今晚有事。”
到了傅家,看苏南星来得这么早,傅延州也难免会打别的主意。
于故悄悄跟他报信:“少爷,苏医生等下有事,没办法留下吃饭了。”
傅延州识趣地没提这个话题,但他看苏南星一张小脸认真地给自己扎针,突然问:“你不开心?”
苏南星一愣,抬眸看他一眼,这才说:“没。怎么突然这么问?”
“不知道,就是觉得你好像不开心。”傅延州说:“真没有?有事可以和我聊聊嘛。”
“没有。”苏南星低头看穴位:“我挺好的。”
傅延州皱眉:“不会是陆狗又惹你了吧?”
苏南星动作一顿,没说话。
傅延州又说:“除了他好像也没有别人。你看,我之前就说,他那个人,靠不住……”
“傅先生。”苏南星落下最后一针,起身,垂眸看他:“可以不谈论我的私事吗?”
傅延州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看。
苏南星解释:“给傅先生治病,算是工作时间。工作的时候,我不习惯谈论私事。”
“行。”傅延州退了一步:“那等下说。”
“等下也不合适。”苏南星直接道:“毕竟我和傅先生,只是医生和患者的关系。”
傅延州开口,声音有点冷:“我们接触,也有两个月了吧?”
苏南星点头:“差不多。”
“两个月的时间,我们天天见面,相谈甚欢,还一起吃过饭,在你眼里,还仅仅是医生和患者的关系吗?”
“不然呢?”
傅延州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苏南星,我以为,我们至少是朋友。”
“抱歉。”苏南星神色淡然:“我没有和患者交朋友的习惯。”
“苏南星!”
傅延州真的生气了。
不止是生气,他还觉得伤心。
他本以为,自己这些日子,释放了那么多的善意。
要是换一个人,早就受宠若惊了。
苏南星没有反应不说,自己都主动到这种地步了,她竟然连朋友都不想和自己做!
这叫他怎么忍!
傅大少爷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上次也是这样!
自己一片好心,被她当成驴肝肺!
傻女人!
笨蛋!
活该被陆北渊欺负!
这么一想,傅延州心里反而更加不舒服了。
不行!
要欺负,也只能是自己欺负她。
其他人,我看谁敢动她一根手指头!
这么一会儿功夫,傅延州心里转了一百个念头。
苏南星丝毫不知。
傅延州叫了她一声,她移开目光,没说话。
傅延州自己气了个半死,自己又开解自己,气顺了一点,这才开口:“那我要是想和你做朋友呢?”
苏南星说:“志同道合为朋,意气相投为友。我和傅先生,职业不同,爱好不同,人生经历不同,恐怕是不适合做朋友的。”
“照你这么说,做朋友的两个人,还需要这么多条件?”
“不是的。”苏南星淡淡开口:“适合做朋友的,什么条件都不需要。不适合的,自然是哪儿哪儿都不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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