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镇兄弟情
文/王海英
我一直想不明白,都是上班,为什么在乡镇上班,和同事的感情要相处的更浓烈一些。
那一年,在疫情最为严重的日子,我们都是几个月没有回家,白天,哪里最危险往哪里去,深夜,我们一起坐在大院的国旗底下,背靠着背,我讲着我女儿的可爱,你惦记着父母的病痛,他担心着调皮的儿子一个人在家是不是没有饭吃,无声的泪水从脸上划过......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弹”了又如何?沉默过后,有人问:“你们后悔吗?”。谁也没有回答,望着天上的圆月和头顶的飘扬国旗,期盼着一切都能很快过去。是共患难的经历、是止不住的思念,把我们的心紧紧的连在了一起。
记得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小常把吃剩下的一块肉放在了我的碗里说:“我吃不了了,你不要浪费”。我其实也吃饱了,在他鼓励的眼神下,我把肉夹进了嘴里。小王看着我碗里的菜说:“为什么你的看起来比我的好吃?”然后迅速伸出筷子,夹到了自己的嘴里,咂咂嘴说:“哎,味道一样嘛。”那是当然,一个锅里做出的同一道菜,还能分出两个味儿来?吃不下一个的馒头的同事,总是跟身边的人说:“一人一半?”另一个人不用回答,伸出手,半个馒头就掰到手上了。是一个锅里的吃饭的亲密,是不分彼此的熟稔,让我们更像家人。
午饭后,我们围着小院溜食儿,聊工作,聊家庭,聊趣事、聊人生,散步完了,回屋睡午觉,我数着我左邻右舍两位男士的呼噜,就睡着了。有时候隔壁的同事会过来问我:“姐,我今天的呼噜声大不大?”我说:“很大声。”“我今天走了两万多步,累坏了,我估计我这呼噜声小不了。没吵到你吧?”我笑着回答:“不吵,正好催眠。”另一个同事懊恼地说:“我今天中午没有睡着,失眠了。”我无奈地反驳:“你可拉倒吧,一点二十分你准时打的呼噜。一长两短,节奏明快。”“哈哈哈哈......”晚饭后,李同事过来喊我打乒乓球。我忙拒绝:“不行不行,我初练者水平。只能打和平球,你稍打快一点,我就满地找球了。”李同事开心一笑:“我的水平也就跟你一样,要不我干嘛找你打,不找别的同事打?”于是,在乒乓球台上,同事们就观赏到了一组非常优美的画面,两个“高龄老人般”的中年人,优雅地挥舞着球拍,不时传来相互赞赏:“呀,这个球打的好。”“不错不错,配合的真好。”在同事一脸“没眼看”的惊愕中,我们淡定的擦拭着看不见的汗水。是一个个小插曲,如音符般跳跃在工作的间隙,让乡镇的生活带上了喜剧般的色彩。
我独自走在北京的街道,突然电话响起。“姐,你在那里?”我回复:“我在北京呢。”“我知道,我和王哥来北京出差,临走的时候,领导说你来北京看病了。你在哪个医院,我们过去接你。”看着落日的余晖,我犹豫:“算了,我刚从医院出来,准备找个地方住下,离医院近点,明天好排队。”“姐,我们也下班了。不放心你,过去看看,你过来找我们也行。”在他们的坚持下,我们一起吃了晚饭。尽管是男同事,他们的体贴足以让我终身难忘,“知道你心里难过,怕你睡不着,给你准备了一瓶啤酒,不多喝,就一瓶,给你助眠,喝完好好睡一觉。”“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意,看淡一点。”他们不会安慰人,却用最朴素的言行,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温暖着我的心。因为家里人不停的生病,在工作和家庭之间平衡,有一段时间,我经常头疼,但是无暇顾忌自己,疼了就吃止疼药。令我意外的是,我的同事第一个发现我的状态不好。他关心地说:“这两天脸色一直发白,是不是难受呢?顾好家人的同时,也得顾好自己,你在倒下,家里怎么办?”我心里一直有一件很惦记的私事,没有办。因为工作特别忙,总是没有时间。在聊天的时候,我跟同事提过一嘴,我没有放在心上,他们却放在了心上。后天我丈夫住院,我因为陪床更是把事情耽误了。等我回了单位上班,同事已经帮我办好了,办得特别漂亮。 是一个个不经意或者假装不经意的关心,如小溪般浸润着苦涩的心田,再次萌生出盎然绿意。
在乡镇,同事们很多,有的调皮可爱、有的老成持重、有的严谨细致、有的粗犷豪放、有的涉猎广泛、有的精于一道,很多工作都一起分担、相互配合,不分彼此,不论分工,太阳底下一起晒过,大雨里一起淋过,夜半一起出任务,节假日一起守平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同事到朋友、从朋友到兄弟,在不知不觉中,已成为习惯,在点点滴滴中,越来越浓烈。
作者简介:
王海英,女,81年生,张家口市万全区人士。人生就是这样奇妙,我在即将39岁的时候,成为一名乡镇女干部,很多人都说乡镇工作繁杂、压力大。我没有亲身体验,并不知晓,开始我觉得特别新鲜,跟我之前在区直部门的工作完全不一样,再后来体会到了五味杂陈,切身体会了什么是真正的基层。突发奇想,记录下来一些工作生活花絮,为了这一段另人难忘的人生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