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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江湖到田野,我们的文学距离公共生活到底有多远?

作者:酒死了

记者|董子琪

编辑|黄月亮

现在的文献是否已经放弃了对公共生活的讨论?文学与公共生活之间应该是什么关系?近日,2021"沪宁双城文学工作坊"在上海举行。在"文学与公共生活"的讨论中,我们看到前矿工陈念希为自己的写作辩护,讲述了"江湖写作"的悠久传统;文学对公共生活的关注当然不是指对时代热点的肤浅追求,而应该有更自发、更深层次的回声。或者正如诗人张炜为华莱士·史蒂文斯(Wallace Stevens)所说,"世界是一种力量,而不仅仅是存在",世界不是诗歌之外;

沪宁双城文学工作坊是由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何平、复旦大学汉语系教授李金共同主办的长期文学研究项目,每年汇集作家、艺术家、编辑、翻译家、出版家等,在复旦大学南京师范大学完成与文学评论家的主题工作坊对话和研讨会。之前的四期主题是文学冒犯和青年写作,观看和展示的城市,世界文学和青年写作,以及中国的非小说和非小说。

从江湖到田野,我们的文学距离公共生活到底有多远?

<h3>陈念喜:我的文学起点是江湖</h3>

陈念熙当爆破手已经16年了。在2015年之前,他曾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去过中国的所有矿山。他在研讨会上发言时说,他患有严重的职业病,不可避免地会咳嗽。"我的生活真的很起起落落,我自己真的很好,我的写作真的很起起落落。陈念曦在《绝命毒师》中记录了黑暗深处的采矿生活:"我在五千米深处度过了中年/我一次又一次地打破了岩层/重新组装我的生活/我的小亲戚远在上山脚下/他们生病了,尘土飞扬。他认为这并不特别,因为中国传统文字也非常江湖,"古代作家和诗人也应该骑马,战争,流浪的江湖,他们文学的起点就是江湖。"

他明白,公共生活不是热闹的生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公共生活,"你所经历的生活就是你的公共生活,每个人都可以写下自己的存在、知道、生活的经历,组成一幅时代的图景。这实际上是文学作品中非常需要的,并不完全是禁食的形式。陈还对当代诗歌进行了评论,称如果将当代诗歌置于历史模式中,就会发现它"相当薄弱"。过去,人们可以从那个时代的风的优雅部分看到爱恨交织,从杜甫的"三个三方"中可以看到唐朝枯萎的混乱;"对历史的普遍认识始于诗歌和文学,许多人很难获得严肃体系的历史资料,当代作品回顾这个时代时,很多东西是看不到的。我们看到的是,秋天来了,春天来了,其中一些描述与生活不太相关。诗歌需要时代的氛围和开放性——就像文学出版物的开放一样。"

从江湖到田野,我们的文学距离公共生活到底有多远?

陈念喜现在已经告别了矿工的身份,从2017年开始,他去贵州的一个旅游景点做文案,每天八小时,负责撰写各种软文和领导声明。那时他的工作量不大,两三天都有一个,大部分的轮班时间很枯燥,开始写下自己的生活经历,工人的生活和家庭的事情。一方面,感觉自己的生活经历应该让更多的人知道,让人们知道有一群人以这种方式生活;他希望这个时代能给非虚构文学一些空间,给写作空间更大。"非虚构作品之所以出现,"陈说,"是因为我们很难在许多文学作品中读到真理和世界。"

<h3>黄灯:个人故事赋予更多沉默的人权力</h3>

黄已经离开了广东F学院,在那里他正在写《我的第二个学生》,目前在深圳职业技术学院任教。有人评论说,写黄灯是"刚找到一点来解释底",她觉得这一点不是自己刻意发现的,生活就是这样,家里有那么多农村亲戚,每天都要面对这样的学生。在北京的一次会议上,有人对她说,"你真的选择了IP",她听到这句话很生气。"

所谓"自动写作",完全是自带式的写作,就是缺乏明确的写作目的。以《两个学生》为例,黄灯教了145年的书籍,教了45000名学生,每班是上百人,黑压,这么多年还经常被学生当成"垃圾桶"——她没有主动做实地调查,是实地调查发现她。黄说,他不喜欢僵硬地介入现实,或者以体验生活的名义去特定的地方,"现在不去体验生活,作家想去农村扶贫之地体验生活,很奇怪,这种创作就像被绑架了一样。"

无论是写亲戚还是记录学生,这种写作比名声和利润更麻烦。事实上,她离开F-Academy也与她在写作上造成的麻烦有关。在那所学校开了14年的黄灯,也做了13年的行政人员,每天被行政事务包围,最繁忙的时候每天开七八个会议,连消防部门都要问问题。在这种情况下,她认为她写作中固有的张力和阻力不能通过任何学术或行政评估系统来表达。

从江湖到田野,我们的文学距离公共生活到底有多远?

"我真的是个学者,"黄向学员们强调,她的理论训练让她很容易将同一种气息与现代性、殖民主义、女权主义等"冠冕堂皇"的词汇区分开来。在发现学术道路几乎被封锁后,她转向在理论语言和论文之外写作,把自己剥得干净利落,诚实,让所有的人物都诚实。

2016年春节过后,当《农夫儿媳妇眼中的乡村风景》受到关注时,黄光在图书馆的桌子上完成了40多天的《地球上的亲人》,这本书把她的写作带入了大众视野,丈夫农村家庭的生活成为大家都能看到的公开故事。"在《农民儿媳妇眼中的国情图画》出版之前,我给丈夫写了一封电子邮件,因为它是写给他家人的,所以在有关各方的同意下写得很好,"黄在研讨会上的一份声明中说。他有一个星期没有回复我,他不同意或不同意我的观点。后来我问他,这件事很多人都是禁忌吧,尤其是男性,一个女人写家里的事情怎么写。"这不是关于我的家人,实际上对农村的很多家庭来说都是如此,"他说。我们农村的许多老人都过得很艰难。"个人经验可以与公众经验联系起来很多情况下,黄灯认为,至于对接点在哪里,取决于个人经验是如何书写的,是写自己的东西,还是把自己作为一个群体或阶级代表的某种类型。她说,她属于一个与中国转型期完全同步的"70后"群体,见证了当代中国的每一次重大改革。

<h3>您想关注还是淡出?文学和公共生活应该走多远?</h3>

陈念喜形容自己的写作是一条江湖,告诉人们,有这样一群人生活在这个时代,黄说"两个学生"是"亲戚的土地"在"那些农村孩子读书会怎么样"的回应中,告诉人们农村孩子并不比城市更愚蠢, 虽然即使他们上大学也不一定是985和211。复旦大学年轻的副研究员康玲回应陈和黄的表态说,两位作家的文学宣传源于他们对以下热点的流行抵制,这类文章就像鲁迅写的《一个疯子日记》,不仅脱离了外界的接触, 但在长期自我对话的状态下,通过内部经验来抵制所谓的"公关怀"。康玲不赞成批评家鞭打鼓励作家写"主要主题",认为这是一种不健康的文学追随公共生活的状态。

清华大学社会学系副教授严飞谈到了对"附近人"的实地调查。在距离清华20分钟车程的高档街区,他遇到了一位喜欢看诗的年轻保安,像诗人徐立志一样,也喜欢写诗,并参加了皮穆拉文学团。高端社区是白孔雀的家园,在社区道路上自由行走,他们在聊天时发推文。评论家黄德海对近年来一些同行鼓励工人写作的行为持怀疑态度,"我想问,鼓励他们写作,提高他们的情绪锻炼,更好地锻炼他们的话语,他们下一步该怎么办?"他们感受到的痛苦更大,谁给他一个解决问题的平台?"此外,黄德海认为,文学从公共生活中相对淡出是对文学的保护,不是说文学不应该与公共生活有关,而是写作和生活必须来自情感的最深处,是扩大公共生活中的一个点,而不是与公共生活建立过度友好或同谋的关系。一个诗人只有在写作的时候才与写作有关,如果他干扰了公共生活,请不要充当诗人。作家有时会在室内呆太久,不知道公共生活的复杂性。"他补充道。

也许是出于对大众评价文学标准的怀疑,作家陆奈当场朗诵了一部未发表的小说,主要内容是一位作家在豆瓣中遇到女性大V差评,因为大V有很强的影响力,也吸引了不少粉丝的差评,他的新书评分瞬间跌破了6分, 作者开始反击差评,形成了一场网络混战。作者对Big V的差评也很有趣,将她描述为"一只手拿着纽约客香槟,另一只手拿着一盒20,000 V"。

从江湖到田野,我们的文学距离公共生活到底有多远?

与对外界的怀疑态度相反,一些评论家也表达了他们的观点。评论家方岩羞于谈文学和宣传,因为说到"缺少什么可谈",这种缺乏宣传不是外部环境造成的,而是自己造成的。他认为,从20世纪80年代末到现在,文学批评界自己一共进行了三次操作——第一次是纯粹的文学观念,第二种是人文精神的大讨论,第三种是学术,"这三种操作基本上已经成为了当代文学的三件套, 就是三个自我阉割和自我限制,我们把自己逼到了一个角落,所有复杂、丰富的东西都格式化了。如果我们不反思作为评论家和研究者强加给我们的各种束缚和限制,那就谈谈文学的公共性是如何死胡同的。论坛主持人、华东师范大学副教授项静对"三阉割"表示反对,认为西方文学没有做过三次阉割,而是与我们相似,处于不充分参与公共事件的自嘲地位。

巴进故居常务副馆长周立民同意冒犯性文学,但他并不满足于冒犯性小说越来越少,仿佛小说家的审美原则过滤掉了宣传,公共社会最重要的事件在文学作品中呈现,成为最隐秘的部分或最简单的背景。"2020年全球疫情是世界的重大事件,是人类历史上的伟大事件,到目前为止,我们只能赞扬医生和护士吗?"周立民的反思是针对当下的文学生态,即一种驯化的文学,一方面,文学生态受资本控制,资本虽然不会得罪公众,但会创造虚假生活来扩大和增值,这样的文学作品首先以营利为目的,《余华文成》试书, 有这么多的评论,这是没有资本的普通作家能做到的吗?另一方面,颁奖机制也增强了创作的统一性,"你看评委总是那些人,一个作家总是在拿各种文学奖项,你知道文学不需要个性,不需要专注,只需要附加奖项的规模。甚至曾经网络文学的野蛮成长也面临着收藏和学科,周立民评论说,这将使越来越有趣的融合,没有个性的文学出现,"现在网络文学作家可以判断头衔,不是说网络作家不优秀,而是说,标题的原始规范对象是谁?过去可能野蛮生长的地方已经逐渐消失。"

<h3>观察或影响:专业文学如何面对基层文学?</h3>

周立民发现,他在巴金的家正在成为一个受欢迎的打卡点。据统计,2019年共有37万游客来到巴金楼,很多拍照的人没有看到巴金,也不在乎巴金写了什么。除了担任巴金故居副主任外,周立民还是内部刊物《杨树浦文艺》的主编,金立称其为"基层文学刊物",目前已出版70期,由杨浦区联合主办。周立民向与会者强调,很多读者不了解文学,因为我们接受过文学教育,他们觉得文字的感觉就是文学,所以更有必要了解这些普通的文学爱好者或基层文学家。

杨树浦文艺只能做到50%的水平,周利民说,因为这是一个区级联合出版,他想和作家一起写,作家拒绝给他最好的小说,他也不得不说服别人这是一个内部印刷的出版物,只印刷了2000本,而且还全部寄出去。另一方面,他经常纠结于一些他不想寄出的手稿,有些投稿人甚至屏蔽了他认识的文学教授,"人们告诉我,你给他发了一个快,你的出版物不是一个像样的出版物。"杨浦区协会有150名会员,过去两年的问题是没有招收年轻会员,一些老先生的会员已经出了几十本书。上海市协会也有类似的情况,"大约十年前他们做了一个统计,其中年轻人占比不到20%。"

基层文学与专业文学应该是什么关系?基层文学仅仅是观察甚至好奇的对象吗?周立民试图传达两类文学之间的联系:文学本质上是自我发泄和自我娱乐,有些人写了数百万字,对他个人来说也是有价值的;"此外,基层文学作者对文学的看法可能会影响公众,因此文学专业人士需要认识到,那些不在自己世界的人可以改变他们的文学兴趣,作为影响公共文学兴趣的关键部分。

从江湖到田野,我们的文学距离公共生活到底有多远?

严飞也分享了他作为文学爱好者的生活。他认为,社会学家做实地考察,需要展现这些受访者的个性和活力,余华的《文成市》描述人物的段落也可以用来想象安全与清洁。两年前,一位上班族到颜飞家上班,儿子上高中时,在一段迷茫的时期,工人们要求颜飞给自己孩子的微信聊天加了两个字。高考结束后,这名少年来到北京,像他的父亲一样,做了安装窗户的工作。他告诉颜飞,他喜欢读书,尤其是加缪的《异形》(即《局外人》),因为他觉得自己在北京是"外国人"。

作家郭爽还提到,她的表弟在偏远的贵州县城当公务员时,去实地考察时只发现表哥在房间的角落里放了一条长凳,上面放了很多书。她从没想过,一个在县城当公务员的工程背景的表弟会这么喜欢读书。表姐还安排了一些年轻人开着她的摩托车出去玩,那些年轻人只有汉语水平或更低,一般靠打工来生活,他们会把郭爽当成一个伟大的"文化人",与她交流思想。他们问:"姐姐,你看过《大象坐在地上》吗?郭爽说没见过,对方说:"我看过三遍了,我觉得是牛。"面对这些年轻人,郭爽记得他认识的互联网"新手"说过的话:最有实力的互联网产品不是赚钱,而是在争分夺秒,当每个人都被游戏或短视频所占据时,没有人会读书和电影。她想做的就是对这些自信的"新手"说:"去你的,有些时间不能也不会被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