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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的真

作者:春明梦醒
自我的真

自我的真

文/任郁清

入夏半月以来,未落过一场两场酣畅淋漓的雨,倒见得气温陡然升高,太阳如火如荼的烘烤着大地,炙热的风息实属难耐。这时,受益的应是四野的蒿草茂林了,肆意疯狂的伸枝展叶,还有吸血的蚊虫,正好叮咬裸露的肌肤,顿顿饱餐。

当白日的最高温度到达三十五摄氏度时,望着橙色预警的高温信号,我暗想,“天可真热了哟,到何处去乘凉呢。”日日奔走在厂区的大道上,自是步履匆匆,汗流不止,身困体乏,更有瘦弱者,因受了太阳的毒晒,却也眼冒金星,再三呕吐,是中暑还是低血糖,暂且不管,得赶紧喝淡盐水补电解质,贴冰凉贴降体温,实在虚弱不行,总得上一趟就近医院。

生如夏花,灿若骄阳,一个令人奋发向上的季节,现在怎也说不出铿锵有力的话。血气方刚的人儿,到了头顶烈阳的中午,穿着整齐的工服,恹恹情绪飞扑,一遍遍的口干舌燥,一遍遍的喝水上厕所。沉重的分秒,没有声响,远天的斜阳,迟迟落山。对于胖人来说,我想夏天是煎熬的一季。

自我的真

饭吃半饱,健康生活。在这种思想基础上,我坚持了前者,试想通过少进食减几斤重来,但每日做工完毕回到住所,望着一桌一床的标间氛围,我不由得就躺到床上歇息,室友同样以此乐此不彼。所以几月以来,我的体重并无变化,恶习还未改过自新,减重十斤的目标还留在原地。

既然减重失败,还得直面流火的夏日,我便想到了理发,用三毫米卡尺直接推光,反正日日游走在偏僻的工厂里,要形象有何用乎。怀揣自信,在八九点钟的夜幕下,我走进了一家理发馆。师傅表示三毫米太短,加一毫米长度,我允诺了后,师傅倒也熟练的动起了电推子。我近视的眼睛,看着镜子里头顶的白光,黑影稀疏,一种不幸的感觉生出,说后悔已迟矣。为了显露本领,师傅说不妨两侧推光,衔接处细修,更为好看。我说可以,无所畏惧,那一刻,我梦回少年,又联想到许多此般滑稽的头型,暗里一正好笑。

走出理发馆,我不断的摸着头顶的短屑硬茬,从头上的疤痕追忆到幼时头破血流的情形,再联想到青年时每一次留长发的情形上,慨叹着时间可真快哟,这一晚的风息可真清凉哟。如果不照镜子,我不会记得自我的模样;如果没有少年的记忆,我不会想到草木一秋、人生一世;如果不能直面自我的真,恐怕我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自我的真

丑与美,以何种标准而论呢?我不是八尺有余、形貌昳丽的邹忌,非要与城北徐工争论个孰最美。对于一个三十岁成家的我,对于一个生活寡淡如水的我,对于一个朋友日夕减少下去的我,丑与美无须论也。我只觉得生为美,只要活着,能吸吐清气,能感知温度与湿度,就能一直与美共生。

我渐忘了我头顶的短发,只觉得眼前的这一夜,风清月明,霓虹如霞,夏意盎然,令人倍感舒畅,到了翌日,短发总能同胡须一样,再长上一小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