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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结 齁甜 我怀疑我对家总裁不纯洁 为了竞争客户他把自己送上我床

作者:晚晚爱看书

(全文免费,齁甜!)我怀疑对家公司的总裁不纯洁!

为了竞争客户,他居然把自己送到了我床上。

没穿衣服的那种。

腰是腰,腿是腿,白花花,一大片。

我在立即报警,还是自己产生幻觉,叫救护车之间,左右摇摆。

1

因为我发现,再一眨眼,那个俊美到令人觉得不真实的虞郁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雪白小猫。

懒洋洋地在床上抻了抻前肢,抬起毛茸茸的爪子,用粉嫩肉垫捂着小嘴,骄矜地打了个哈欠。

我:「……」这画面无论看过多少次,还是觉得身处犯法边缘。

有关规定,明令禁止,建国后不能成精!

「喵~——嗷!」

撒娇似叫声才响起,转而变得尖锐无比。

绒绒一个雪团子,被我毫不留情,一脚踹下了床。

四仰八叉,趴在水泥地上,摊成了一张猫饼。

我不为所动,心硬如铁。

「喵嗷!」

雪团子翻身跃起,脊背毛都支棱起来了。

我双臂环胸,冷冷看向它琉璃似的眼睛,冷冷道:

「你再朝我呲一下牙,今天罐头直接进垃圾桶。」

雪团子鼓着一张肉乎乎的脸,一副生闷气的模样。

我不理它,下床拉开衣柜门,随手抓了套衣服。

「嗷!嗷!喵!」

猫叫声又响起,听着比生气时还着急。

我懒得回头搭理,解开睡衣扣子,脱了上衣。

猫叫声急促,紧接着,又传来挠门板和撞门声。

「愚蠢!」

我头也不回喊了它一声:「再挠门板,猫粮减半。」

「喵!」猫粮减半它也不在乎了。

真对得起我给它取的名——愚蠢,愚蠢,真愚蠢!

等快扣好衬衫扣子时,那声音就自动地停了。

我转过头去,就见愚蠢蹲坐在门口,背对着我。

毛脑袋耷拉着,抵着门板,支起的耳朵窝里,红彤彤一片。

2

愚蠢是半个月前,碰瓷赖上我的。

我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对猫毛……或者说,对猫过敏。

我本能抵触这种动物。

碰瓷一次,我换条路走,碰瓷两次,我再换一条路走……等碰瓷到第六次的时候,我沉默了。

——因为它已经进化到,直接横躺在我的出租屋门口了!

而我租住在这栋楼的第二十一层。

它到底是会坐电梯呢?还是会爬楼梯呢?这问题根本不敢细想。

反正它的目的达成了,它获得了我这个冷漠室友,而我获得了它的冠名权。

我两根手指捏着它的脖颈毛,将个巴掌大的小猫崽拎起来,对它说:

「从今天起,你就叫愚蠢,是NY总裁虞郁的替身,他猪狗不如,你不是猪狗。」

「喵?」

它似乎对这个名字很怔愣,过了一会儿,又忽然反应过来:「喵!!!」

看吧。

我就知道,即使是只猫,也不愿意和虞郁有任何牵扯。

——虞郁个猫嫌狗厌的玩意儿!

3

周一大早,我收拾着文件夹电脑包。

桌上忽然多了杯咖啡。

贴着水钻美甲的手指,将咖啡推到我手边。

「冰美式,消水肿的。」甜腻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伴随而来的,还有淡淡的乌木沉香。

「谢谢。」

我站起身,转头看向笑颜如花的女人:「但我咖啡因过敏。」

「啊……」她恍然大悟,轻轻捂唇,又像歉意又带笑意地说:「真不好意思,我以为职场上的人,都喝咖啡呢……不过也对,你——」

她上上下下打量我,又含蓄地轻声说:「看来像个大学生,素面朝天,还背帆布包,要不要我帮你换成奶茶呀?」

「陆芸,」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诚挚开口:「应该换的是你的脑子。」

说完,我拎着文件本电脑包走向门口。

就在门口,与一个年轻男人狭路相逢,乌木沉香,扑面而来。

看见我,他似乎有些不自在:「……枳清,你,要出去?」

「徐总。」我淡淡地颔首:「出外勤,和天谕的刘总约了面谈。」

「哦,」他抿了抿嘴唇:「你辛苦了。」

「是够辛苦的。」陆芸走了过来,轻挽着徐晋的手臂,朝我笑:「和天谕谈了快半个月,进度还是零……不行就放弃吧,或者,换个人跟进,本来你也不是很擅长人际业务……」

「芸芸。」徐晋面露尴尬,微微挣了挣手臂。

「我说的不对吗?」陆芸横了他一眼。

「这是在公司里,你先放开。」徐晋低声说。

陆芸不但不松手,反而勾得更紧,一边朝徐晋笑,一边用眼角偷瞄我。

我就跟没看见似的,越过徐晋,走向电梯口。

4

我和徐晋是大学同学。

大学时,我靠助学金奖学金和打工生活,他说他也是。

我信了。

可我们不一样,我那时满心想的是多攒钱,多修一个学位,多考一个证书。

他那时想的是,和我谈恋爱,和我谈恋爱,和我谈恋爱。

我不是不喜欢他,只是与喜欢相比,我更在意读书十多年,才考上的国内TOP1。

这是我改变人生唯一的机会。

于是,他挖空心思追我,示好,我挖空心思实习、就业。

然后,就在上班第一天,我遇见了徐晋。

他带着和我一样的员工牌,职称是T7——商务副总。

后来我才知道,哦,原来,这公司的法人,也姓徐。

那时候他是羞涩又得意的。

他问我:「你现在也进了大厂,我们总可以谈恋爱了吧?」

「不。」

我清晰而又坚定地拒绝。

因为我想起读书时,为了争取奖学金,写得那厚厚数十本笔记——其中一半是写给徐晋的。

原来,他从未拿过奖学金,是因为他根本不需要。

他不必骗我,我什么都没有,不值得他「鞋是高仿」「包是山寨」「表是假货」反反复复说了四年。

但徐晋追求我的事,却在全公司传得沸沸扬扬,似乎所有人都知道。

甚至有人在得知一部分事实后,传出了「追妻火葬场」「虐恋」等等梗来,走到哪里,都有人调侃询问。

不胜其烦。

直到陆芸出现了。

陆芸倒追徐晋,势头更热烈凶猛。

很快就官宣了两人交往的事。

并且,是当着我的面,数着腕上高奢手链的钻石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

我听得两眼失神,心想:财务的报销单好像打错了,少给了我三百六……

其实陆芸想多了。

我根本不在乎徐晋如何如何,她如何如何,我在乎的是,提成能不能到账,首付能不能攒够,职位能不能提升。

而决定这一切的关键之人,就是虞郁!

5

和刘总约的时间是九点半。

我九点到了天谕公司,被安排在办公室外的会客间等候。

接过秘书递过来的热茶,我从包里拿出一本书:「前几天刷朋友圈,看见你好像在找柳颖颖的《逃离》,正好,柳颖颖是我大学学姐,我这有一本她亲签的书……」

秘书眼睛里直放光,但同时又为难地不肯收。

我笑着说:「一本书而已,定价才三十五,要不,你给我转三十五的红包?」

三十五实在不算大钱,但这本书却是签名版,秘书抵抗不住诱惑,收了下来。

同时,凑到我耳边小声说:「刘总办公室里有人……NY的虞总在。」

「哦……」我笑了笑,对她说了谢谢。

其实,陆芸说错了,我不是不懂人际业务。

相反的,作为一个底层出身的小镇做题家,为了往上爬的机会,我什么都会,什么都懂。

完美的笑容,热络的礼貌,这不过是基本能力。

因此,当办公室的门打开,那抹颀长身影出现时,即使我心里已经骂骂咧咧,但仍然得体地起身迎了过去。

「刘总。」

我伸出手,与刘总握了握。

又看向虞郁,笑着招呼:「虞总,这么巧,又见面了。」

虞郁看了我一眼,淡淡道:「嗯。」

我不理会他,只与刘总寒暄了好几句后,一起走进办公室。

虽然我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刘总身上,但我仍然能感觉到,虞郁一直盯着我看。

我一边对刘总笑,一边心里骂:再看!再看你下楼必踩香蕉皮!

「沈小姐,坐吧。」

刘总指了指会客沙发,等我坐下后,对我说:「今天请你来,主要是想谈一谈,关于下个季度天谕合作方的事情……我呢,是希望能与稳定,并且信任度高的公司达成合作。」

我立刻说:「刘总,照诚是国内能排进前十的公司,稳定性不必多虑,至于信任度……」

刘总摆了摆手,打断我的话:「信任这个东西,在于双方是否熟悉,以及,相互给出的诚意。原本你来和我谈,我是能接受的,但NY是虞总亲自来了。」

「你们照诚是国内前十,可NY是跨国前十。」

「沈小姐,我就直说了,虞总那样地位的人,会纡尊降贵,亲自来和我谈,可见他多看重我们天谕。」

「换位思考,你如果是我,你更信任哪一方呢?」

这问题根本不需要思考,答案一目了然。

「可您不是还没和虞总签约吗?」

我笑着说:「既然还没签约,我想再争取一下。」

6

走出刘总办公室时,我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虞郁。

他穿了一身宝蓝色三件套西装,肤色白得像一捧雪,腕上蓝宝石名表,食指黑曜石戒指。

见我出来,他微微抬眸,眼瞳浅棕如琉璃一般。

「虞总还没走?」我含笑着问。

虞郁淡声应了句。

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骄矜傲慢,冷淡疏离。

我戴着微笑面具,对他颔首后,走出了会客间。

虞郁竟然跟着我一起出来了。

我按下电梯,他也一同进了电梯。

我走出电梯,他也跟着走出电梯。

站在天谕公司大门口,我转头朝他笑着问:「虞总,您有事吗?」

「有,」虞郁看向我,「谈谈?」

7

街边咖啡馆里,靠着一大片落地窗。

我和虞郁对坐,脸上的笑意从未消失:

「虞总想和我谈什么?」

虞郁没说话,只抬手,把我面前的咖啡,和他面前的果汁掉换了一下。

我不解地问:「这是做什么?」

「过敏就别喝。」虞郁冷淡道。

我心里咯噔一声。

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务专员,居然值得对家公司的总裁亲自调查?

「虞总……知道得可真多。」我端起果汁杯,抿了一口。

「天谕的合作,NY给出的底价,是每帧浏览量八块。」虞郁忽然说。

「咳!」

我差点被一口果汁呛到,不是,底价这种东西,是可以随随便便说的吗?

虞郁见我咳嗽不停,拿出叠得整齐的方巾递给我。

我无懈可击的面具差点被一口果汁攻破,顾不得多想,拿过方巾捂着嘴。

呼气吸气间,方巾上清泠泠的玫瑰香,萦绕不散。

「你没事吧?」虞郁问。

「没,」我强忍着咳嗽,顶着一脸假笑:「没事,但……虞总忽然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虞郁一双漂亮的棕眸定定看向我:「我告诉你底价,算不算帮了你?」

「……如果这底价是真的,算。」我说。

「我帮了你,是不是等于报答过了你?」虞郁又问。

「报答?」这两个字是从何谈起。

「假如,」虞郁垂了垂眸,又抬眼望着我:「我是说假如,假如你曾经救过我,现在我告诉你底价,就是报答完了你。」

「……」越来越听不懂了。

「总之,NY的底价是八块,我帮了你,报答了你,我们之间,互不相欠。」

虞郁说完,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到门口,又忽然回身。

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皱巴巴的,与他的外貌气质严重不符的塑封。

上面写着「正骨止痛、舒经活血」——居然是贴膏药。

「你肩膀……」

虞郁曲起手指,抵着上唇,眼神有些游离:「疼得厉害的话,记得帖一张……」

说完,就跟落荒而逃似的,匆匆离开。

他到底调查了多少?

连我因为大学打工多,落下的肩周炎都清楚?

8

回到公司,我先去见了徐晋,告诉他,刘总那边的决定。

「但我还想再争取一下,给刘总心里底价。」

这是我在刘总办公室时,应承下来的。

会向领导争取一个最低价,再和他谈一次。

「你想给的底价是多少?」徐晋问。

「七块八。」我说。

「这个价格……」徐晋皱了皱眉。

「这个价格,我们仍然能赚。」

只是会比最初报价少赚一些。

徐晋考虑良久后,点了点头,同意我以七块八的单价去谈。

我说完要说的,原本打算走,却被徐晋喊住了。

「枳清!」

见我转头,徐晋喃喃问:「你,还在怪我吗?」

我觉得莫名其妙,但也还是诚实回答他:「我没有怪过你。」

他喜欢装穷而已,我又没损失什么。

「那——」徐晋眼中有些光亮。

「我只是,不想和你在一起。」我说。

9

回到家里,刚开门,就看见一副守株待人姿态的愚蠢。

「喵!」它叫声不善。

眼睛直勾勾的,像是又气又怒。

来得正好!

我熟练地捏着它的脖颈皮,将它拎到沙发上坐好。

然后撕掉伪装,露出恶毒的一面。

指着愚蠢,放声痛骂:

「虞郁你是不是有病?!啊,是不是?!」

「你一个跨国总裁,分分钟上亿的身价,跑来截胡几千万的合约,你是盐吃多了,闲得慌吗?!」

一整天的压抑,化作满口芬芳。

上班嘛!哪有不发疯的?

愚蠢不愧是虞郁的替身,它好像真的能和虞郁共情。

又是「喵呜」抗议,又是「嗷嗷」呲牙。

尤其是在听我说,虞郁「小白脸,没安好心眼」的时候,更是气得炸了毛。

「……不过。」

我盘膝坐在掉了漆皮的沙发上,单手托着下巴,说:「他脸确实挺白的……和你的毛差不多。」

冷白皮一张,连个斑点都没有,长得是真心好看。

「哼!」

愚蠢扭着小脑袋,一副不稀罕夸的傲娇样。

「夸你一句,你还演上了。」我戳了它脑袋一下。

俗话说:背后发疯,必遭报应,我忽然觉得肩膀一阵抽搐地疼。

这个人趴在沙发上,嘶嘶地抽气。

「喵?」愚蠢歪着头看我。

「不骂了,骂不动了,」我闭着眼,摆了摆完好的那只手:「你自己玩去,别烦我。」

我想像往常一样,忍一忍,忍过去就没事了。

然而,我却听见了背包落地的沉闷声。

紧接着,又传来塑料的声音。

我不得不睁开眼,愚蠢叼着那帖膏药,跑到了我面前。

它晃了晃头,膏药也晃了晃。

「喵,唔,喵!」

它示意嘴上叼的东西,上下左右,来回晃着。

「这可是虞郁给的,」我说:「我怕有毒。」

「喵!」它尖促又不悦地叫了一声。

可肩膀太疼了,我接过那帖膏药,挑眉对愚蠢说:「……要不,信他一回?」

「喵!」它瞪圆了眼睛,灼灼看我,那意思好像是,爱信不信。

我倏地笑了。

上班时间外,我几乎很少笑。

成年人的压力,远超过生活里的愉悦,压得人再也无法像天真的孩童,只看一颗糖、只闻一朵花,便能开心不已。

「……喵?」它也是头一次见我这么笑,歪着头,有些怔愣。

我忍着肩痛坐起身,一颗一颗解开扣子,准备脱衣服。

「喵!喵!」它的反应和早上时一样,慌不择路地跑了。

一溜烟儿跑进浴室,藏好身体,但雪白的尾巴却漏了一小戳出来。

我一边贴膏药,一边朝它喊:「是谁的尾巴露出来了?」

咻——

那截小白毛立刻没了踪影。

我笑得更大声了。

10

重新定了报价后,方案也得重新做。

虞郁的电话打进来时,我正绞尽脑汁想如何在方案上压缩成本。

「有时间吗?谈谈?」他问。

又谈?

11

公司楼下的咖啡厅没有落地窗,灯光昏黄。

我趁着喝茶的间隙扫了一眼。

确定这人,是真的肤白貌美。

「你还有什么心愿?」虞郁忽然问。

我几乎是反射性地,捂住嘴,幸好,这口没呛到。

「……虞总,」我满脸是笑,语气温柔:「您这话……我不太懂。」

「你不需要懂,只需要告诉我,你有什么想要的,或者,想做但做不到的,我都会帮你,直到……」

他像是咬牙一样,不情不愿,又无可奈何:「直到你觉得满意为止。」

我没说话,只偷偷拿出手机,看了眼日历,确定今天不是愚人节。

那他这是,又什么大病发作了?

心里吐槽着,嘴上却仍旧笑盈盈:「虞总……」

「沈枳清,」虞郁皱起眉:「你能别笑了吗?」

我:「……?」

「既然笑得那么累,就不要笑了,至少,在我面前不用装。」

虞郁说完,嘀咕道:「反正你什么泼辣样我都见过……」

「虞总,您,说什么?」后头那句话,我没太听清。

虞郁撇开眼,道:「你想要什么,快点说,不管是房、车、钱,还是别的什么,只要你说,我都无条件给……我还有半年就满三十了,时间不多,尽快解决。」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

我没回答,只从帆布包里摸出一袋溜溜梅,推给了他。

12

晚上回家,我照例先对着愚蠢骂了一通虞郁。

末了,我发出了灵魂的质疑:「要不是我确定我和你没什么关系,单听这话,我都以为你要给我下聘礼了!」

「喵?!」愚蠢整个猫都呆住了。

「激动什么?」

我仰躺在沙发上,指了指头顶:「你看,我这个出租屋,十五平,吊灯只有灯泡、地上铺的水泥、沙发掉了皮……厨房是液化气罐、浴室冷热水随缘……」

我眯着眼说:「我还要再攒两年,才能在这个城市,买一个属于自己的小房子……」

「太累了,」我看向愚蠢,笑了笑,说:「就算只是做梦,做那种有些梦幻,却不切实际的梦,我也觉得很累。」

愚蠢迈着猫步,跳到沙发上,定定看向我。

「虽然,即使,他今天说出【你笑得那么累,不要笑了】的时候,我有一瞬间……」

我比划了一下两根几乎贴住的手指:「只有这么一点点的瞬间,觉得,他好像真的了解我,我也好像真的可以不对他笑……可我知道,那是错觉。」

「能容忍我的坏脾气,不用我戴着面具的,只有你。」

我看向愚蠢,低声嗤笑:「可我,却接纳不了你,我是个市侩凉薄又自私唯利的人。」

13

新的方案通过了会议审核,定了下周去和刘总商谈。

走出会议室时,陆芸握着杯冰美式,跟在我身边:「这笔合作如果谈妥,你今年KPI提前达成,恭喜了。」

「嗯。」我言简意赅应了句。

大概是不满我云淡风轻的态度,陆芸又提了句,下半年职称的评估,我能再上一层。

说完,话锋一转,笑吟吟说:「可你就算再上十层,这公司也是姓徐的。」

我停住脚步,疑惑地问:「可你不是姓陆吗?」

所以,姓徐的公司和我一个姓沈的没关系,和她一个姓陆的就有关系了?

陆芸愣了愣,然后,捏着咖啡纸杯,脸色沉冷一片。

我不是开朗善良女主角,我是精致利己主义者。

不管陆芸在想什么,我满脑子是合作、是KPI、是搞钱。

将方案完善了一遍又一遍,确定连个标点符号都没用错后,我保存文档,准备关机。

虞郁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来的。

「喂。」我接起电话。

虞郁清冷的声音传来:「有空吗?谈……」

「不谈!」我现在对谈谈这两个过敏。

谢邀,婉拒。

当然,我婉拒的理由必然是妥帖到找不出一丝错处的。

可就当我挂断电话后,短信又响了。

我抽空扫了一眼手机屏幕,顿时目色凝重。

14

赶到餐厅时,虞郁已经点好了菜。

一桌子,放眼看过去,全是我爱吃的。

但我对此视若无睹,开门见山地问:「我的底价,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短信上,赫然是我要报给刘总的底价,这底价,我只和徐晋说过。

被对手公司知道了底价,很明显,有人泄密。

「下午接到了匿名消息,说你的底价是七块八……看你的表情,这消息是真的。」

虞郁淡淡道:「我明明告诉过你,我的底价是八块,你完全可以报七块九……看来,你根本不相信我。」

我笑了一下:「设身处地地想,难道虞总会相信我?」

「信。」

出乎意料地,虞郁看向我,说:「如果是你说的,我会信。」

我心里微微晃了一下:「……为什么?」

「因为你不屑说谎骗人。」

虞郁握着刀叉,边切牛排,便淡然道:「你或许会为了竞争合作打点关系、讨好人脉,但你不会信口开河,你只喜欢凭手段和能力做事。」

我:「……」

虞郁说到这里,抬头看了我一眼:「你是个很骄傲的人。」

搁在膝盖上的手指攥了攥,我反射性地弯起嘴角:「虞总可真会夸人……」

「沈枳清。」

虞郁搁下刀叉,面露不悦:「我有没有说过,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强颜欢笑,也不用虚假奉承。」

我微微垂下眼,手指在不经意间,彻底攥紧了。

「发消息的人虽然匿名,但我已经让人去查了,查到后会告诉你。」虞郁说。

我抬起眼,慢慢收敛起唇畔的假笑,甚至皱着眉问:「你为什么要一直帮我?」

「……你就当我,欠你的吧。」

虞郁把切好了肉的盘子换到我面前:「你肩膀还疼着,直接拿叉子吃。」

我看着盘子里切得大小正好的肉块,良久没动一下。

虞郁有些气闷,横了我一眼:「吃吧,没毒的!」

「……整天臆测我要害你,真能下毒,你早凉了……」他又嘟嘟囔囔着我听不清的话。

我迟疑抬起手,拿着叉子,插了块牛肉……犹豫再三地,才放进嘴里。

见我终于有所松动,虞郁的话便多了起来。

先说这家餐厅的菜是多么多么好吃,又说自己只吃五分熟的牛排、七分熟的龙虾……末了,忽然冒出了句:「对你的猫好点!」

我错愕:「你连我有猫都知道?」

「我不但知道你有猫,我还知道,你对它很抠门!」

虞郁哼哼道:「只给它吃廉价罐头,还嫌它挑食,虽然它是一只猫,但它也有品味,你别对它那么小气。」

「虞总……」

「嗯?」

「您,为什么会和一只猫共情?」

「……」

15

结账时,我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冷不丁被路过的人撞了一下,差点摔倒。

「小心。」

虞郁长臂一捞,搂住了我的腰,低头看我。

玫瑰芬芳,扑面而来。

我望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尤其看向他的眼睛。

浅棕色的瞳仁,透彻得像打磨过得琉璃珠儿……

我看着虞郁,虞郁同样看向我,与他不同,我的眸色太浓重,因为心思太多,永远是如化不开的浓墨一样。

没有顾盼生辉,也不灿若星晨,甚至曾被徐晋说过,一看我的眼睛,就知道我是个苦闷冷漠的人。

为什么虞郁还能看得这么专注,仿佛……沉溺其中。

「您好?……您好?……您!们!好!」

声音骤然放大。

我和虞郁同时回过神来,他连忙松开手,对路过的侍者说了句抱歉。

「……你,」虞郁眼神飘忽,「没事吧?」

「……嗯。」我轻声应着。

虞郁和我又彼此看了一眼。

他耳垂耳蜗,慢慢红了起来,一张白皙的脸上,这红晕变得异常明显。

雪白肌肤,粉红耳朵……不知为何,我脑子里忽然跳出了愚蠢来。

回到家,我直勾勾盯着愚蠢看。

愚蠢起初还不知道我为什么盯它,可被我盯久了,居然开始扭头……似乎要躲避我的注视。

我捏着它小小的毛下巴,把它脑袋掰回来,继续盯。

愚蠢「喵喵」地抗议几声后,声音逐渐弱了下去,成了「喵~呜……呼……」地撒娇声。

「虞郁。」我忽然开口。

「唔?」它吱了一声。

「你到底什么意思?」我问:「你是真心帮我,还是打算害我?……应该是要害我吧?」

「喵?!」它不高兴了,朝我吼。

「不然,你说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客观理智地对它说:「我只是你竞争公司的一个小职员,和你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你有什么必要帮我?甚至……讨好我。」

我想起膏药贴,想起牛排,想起他说的话,想起今天那个小意外。

忽略掉腰上被搂抱时的触感,和如同身处玫瑰园的香,我冷漠无情地说:「我想不出理由,那就只可能是你布局要害我了。」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我不信虞郁,我只信我自己。

「喵!喵!呜呜!喵!」愚蠢对我的结论很不满,又是蹦又是跳。

但我不为所动,拿着睡衣,进了浴室准备洗澡睡觉。

我拒绝沟通的态度让愚蠢很生气。

隔着磨砂玻璃门疯狂挠。

刺啦刺啦的响。

我一把拉开门,看它还想造什么反。

它举着一只爪子,直勾勾看向我。

我已经脱了衬衫,这会儿只穿着上下一套内衣。

「……愚蠢。」

我错愕地看向它:「你,流鼻血了?」

愚蠢后知后觉,「嗷呜」一声,整只猫窜进客厅,往沙发底下藏。

16

我是知道愚蠢很聪明,聪明得不像一只猫。

但我万万没想到,它居然会对我流鼻血。

事后还表现出了羞愤不已,无颜见人。

我开了罐头,它不出来,我倒了猫粮,它还是不出来。

这辈子就打算藏在阴暗的沙发底下流血而死???

17

对家总裁不纯洁,我的猫更不纯洁。

18

我上网搜了搜,万能的互联网没人能告诉我,一只公猫对女主人流鼻血是什么原因。

但幸好有人在我的询问帖下留言。

【楼主的猫是不是进入发情期了?】

发情期三个字,让我瞬间醍醐灌顶。

我又搜了关于猫的发情期。

深刻了解到了,猫发情期的一系列危害!

这还得了?

我强行拎出愚蠢,盯着它的脸,然后,视线一路往下看……

「喵?」愚蠢不解。

我望着它白软的毛肚皮,忽然说:「是该让你绝育了。」

「喵!」愚蠢的叫声,比先前任何时候都要凄厉。

它剧烈挣扎起来,小爪子扒着我的手,疯狂想要逃窜。

「不愿意也不行。」

我冷冷说:「发情期的猫胃口大,罐头成本增加。还会掉毛,我对猫毛过敏。更会乱叫,社畜的睡眠比天高。」

三条大罪,条条致命。

我联系了宠物医院,预约手术时间,决定等忙完刘总的合作,就把它阉了。

对愚蠢来说,这大概是个晴天霹雳的噩耗,但我不懂,为什么率先发疯的会是虞郁?

他连遮掩都不遮掩了,把刚走出地铁站的我,强行拽到他车上。

「虞总!」我跌跌撞撞:「你到底做干什么?」

「这问题应该我问你!」

虞郁的表情比我还吓人:「我想报恩,你却想报仇!」

我:「……」

「听好了,」虞郁磨着后槽牙:「你的那只猫,它没有发情期,它不需要绝——绝育!」

虞郁死死看着我:

「从今天开始,它的罐头,我替你买!」

「它掉毛,我送你能吸猫毛的空气净化器!」

「你赶紧给我打消那个念头,我的命……它的命也是命!」

「虞郁。」我终于舍弃了尊称,眯着眼看向他:「你是不是在我家装针孔了?」

不然根本解释不了,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没有。」虞郁撇开眼,一副心虚模样。

这熟悉的动作和举止……

我手不由自主地捏着他雪白的下颌,将那张脸掰了回来。

虞郁被迫与我对视,眼瞳缩了缩,但转而,又红着耳朵,轻轻抿唇:

「我没有那么做,你放心,但那只猫……那只猫是无辜的,你别总欺负它……」

19

虞郁说到做到,当天晚上,就有人送货上门。

品质绝佳的牛肉,活蹦乱跳的龙虾,外加一台空气净化器。

「这款净化器是虞总精挑细选过的。」

送设备的人唯恐我不识货,热络地介绍道:「霍尼韦尔家的猫用净化器,主打吸附猫毛,市面上没有一款净化器比得过它。除此之外,还能清除过敏原,净化空气,家里有这一台,您就算再养十只猫,也保证找不出一根毛来~」

围着净化器,我检查了好半天。

虞郁不可能对我发生的事了如指掌,他一定是有什么渠道得知。

这十五平的小屋子,我已经仔仔细细查了好几遍,确定没有监控。

「喵?」愚蠢蹲在我脚边,不懂我在做什么。

设计漂亮的纯白色净化器浑然一体,没有空间藏匿设备。

我看向愚蠢,问:「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的事的?」

愚蠢默默低下小猫头。

虞郁说他相信我,说我是个骄傲的人,我不知道他是哪里看出来的。

但我好像也能隐约察觉到,他确实对我没有恶意。

这是一种没有根据的感觉,虞郁脾气傲娇,为人骄矜,蜜糖罐子里养出的一等贵气。

「……他应该不是坏人。」我说。

「喵哼。」愚蠢又神气了起来。

20

第二天一早,我又在地铁出站口被「擒拿」了。

「你昨天又欺负猫了!」虞郁愤怒控诉我。

「它给你托梦诉苦了?」我反问。

「……反正,反正我就是知道,你当它托梦好了。」虞郁彻底不讲道理了。

从地铁口到公司,步行要走十分钟,虞郁发动了车。

「你送我?」我问。

「啊,对啊!」虞郁先是理直气壮地承认。

然后看向前面,声音又小了很多:「不送你,我等你干嘛?」

我垂了垂眼,开口道:「虞总……」

「我没名字吗?」虞郁有些不高兴道:「虞总虞总……我妈也姓虞,我小舅也姓虞,我表弟妹都姓虞,你到底叫谁呢?」

他这话,明显是越界了,我甚至还听出了抱怨和……撒娇的意味来?

车内的玫瑰花味幽冷不散,我捏了捏腿上的帆布包,犹豫着,纠结着,但最终,还是捏紧了口袋。

「……沈枳清。」虞郁的眼睛看着前面,却对我说:「你其实可以胆子大一点的。」

「我胆子一直很大。」我忽略心里的异样,岔开话题:「大学没毕业,实习期就能谈成百万上下的合约。」

「谁和你说这个了。」虞郁直白道:「我说的是,你包里的东西!……我都味到香味了,你还藏。」

我包里,带着今天要吃的盒饭便当。

清炖牛肉,龙虾饭团。

「……这是你送的食材,我看这么多,怕浪费,就,顺便多做了一份。」我多此一举地解释着。

解释完,有些急躁地说:「虞总,您别误会,我单纯只是……」

「我没误会,给我的,就是给我的,不存在顺便,巧合,怕浪费——这全是借口。」

虞郁打断我的话,趁着红灯,转头看向我:「还有,别叫我虞总,我也不想喊你沈小姐。」

再发动车子时,他淡淡道:「你对人有防备心没错,不信任我也没错,但别否定自己——你不是尘埃之下,我也不像你以为的,那么高高在上。」

他最后说:「我今天是故意等你,想送你,你没多想,也不是自作多情,我对你,就是有喜欢的心思。」

我蓦地哑语。

「……为什么……这么突然……」

「不突然,」虞郁说:「从我讨厌你对我假笑开始,我就明白,沈枳清,我不想被你敷衍,虽然这么说很自虐……但我更喜欢你骂我。」

我装傻:「……我骂过你吗?」至少,当面从来没骂过。

「骂没骂过,你不知道?」虞郁把问题重新丢回来,冷哼道:「我反正清楚自己的心意,至于你——我有颜有钱,条件顶尖,还……还能把挨骂听出幸福感,觉得你骂人的时候最好看,你要是不喜欢我,那这世界上就没一个男人值得你喜欢了。」

这话说得很有信心,但停车时,却拉住我的手腕,一个劲的补充:「我认真的,你仔细考虑考虑,我挺好,不差,真的!」

那双眼睛啊,还真是……殷殷期盼又惴惴不安。

我忍着笑,「哦~」了一声。

便当还是送了出去。

我努力压了压,才将那陌生的怯怯与喜悦都压了回去。

21

这股喜悦持续到了晨间例会。

「……还要再降?」徐晋皱眉质问:「七块八已经是底价了,再降,我们的盈利空间还会被压缩。」

「我也不想,但没办法。」

我冷冷道:「有人把底价提前泄露出去,被NY的人获知了。」

在商言商,我虽然相信虞郁,但既然底价泄露,变动价格,势在必行。

「谁?」徐晋立刻问。

「那人用了虚拟号码,隐藏IP地址,但没用,燕过留影,她的真实IP还是被查出来了……」

我的目光缓缓扫过桌后的人,每扫过一个,便开口:「IP地址是,临京市,东城区,三望路,145号,南苑别墅……」

在场两个人的脸色,都在瞬间有了变化。

我缓缓收回目光,淡淡道:「这件事,我已经通过内部邮件,发送给了监察部、抄送了包括技术部、财务部、人事部以及……董事会的各位董事。」

刺啦一声。

有人坐不住了,倏地起身:「沈枳清——」

我看向铁青着脸色陆芸,和傻了眼的徐晋,缓缓道:「还有半个月就是一年一度的股东大会了,希望董事们……能在这之前,好好把事情查清楚。」

公司是姓徐没错。

但董事会的那些不安分的股东们,都对「徐」这个姓,虎视眈眈呢。

22

与刘总签完合约后,我走出天谕大门。

门口站着一脸不悦的虞郁。

「你给刘总的报价是七块六!」他率先指责。

「是。」合约已经签完了,没什么藏着掖着。

「……我告诉你,我的报价是八块,你就报了七块八,你甚至不愿意报七块九,不肯完全相信我。」

「……我又告诉你,你的底价泄露了,就是根本不打算和你争了,可你又降价到了七块六,你还是不信我!」

虞郁说完,眼睛里都是气恼和藏不住的委屈:「你是不是连我说喜欢你都不信啊?!」

我见他这样,就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还笑!」虞郁更气了。

「不然呢?难道我要诚惶诚恐,又假模假样和你说,虞总您想多了,我只是保险起见,其实我很相信您,下次有机会一起合作……那样的话吗?」

我笑着,歪头看他:「虞郁——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在选择感性之前,优先选择理性。与一个很心动的异性相比,我更在意得来不易的机会,在我这里,事业的理性永远大于爱情的感性。」

这句话里的某个关键字戳到了虞郁。

不气了,也不闹了。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你——」

「下午有空吗?一起去宠物医院?」我笑着问。

虞郁点点头,神情恍惚地跟着我走了几步后,忽然惊叫:「不是说好了不绝育的吗?!」

「沈枳清!你对我——对自己你下手不用这么狠啊!」

23-【虞郁】

虞郁很难解释自己的身世。

他家里,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变成猫。

三代之内,只有他和外公是这样。

外公说,他是虞家天定的继承人,不但要继承虞家的家业,还要继承虞家的诅咒。

「能变猫?」这确实是诅咒。

「不,」外公摸着他的头发,对他说:「是稍有意外,就永远不能变回人。」

虞郁小时候,每天只有一个小时能变成人,其余时间都是猫的形态。

他的性格也像猫,骄矜、矫情、脾气冷、还任性。

七岁时,他偷溜出虞家,遇到了变态虐猫人。

那人抓他,要在脏乱的暗巷里,将它扒皮抽筋。

幸运的是,他被一个小女孩救了。

它那时被虐猫人吓破了胆,在被女孩抱住时,惊慌之下,挠破了女孩的手。

但女孩不怪他,还把它抱回了家。

女孩的家,只有鸽子笼大,满是霉味,拥挤不堪,却足足住着六个人。

一对中年夫妇,一个女孩,三个比女孩更小的男孩——其中一个,还是小婴儿。

从他被抱进家门开始,他听见的全是骂声。

那对夫妇轮流骂女孩,骂她不在家里照顾弟弟们,骂她捡回了流浪猫,还骂她被猫挠了……狂犬病、没钱打疫苗、传染给弟弟……如此之类的话。

从虞郁进门起,到女孩苦苦哀求,再到虞郁被扔进垃圾站,足足四个小时,那对夫妇就像不知疲倦一样,反反复复骂了四个小时。

虞郁从来没见过那么可怕的父母,那么吵闹的屋子,和那么窒息的氛围。

他被找到,带回家后,变成人的时间,终于开始延长。

白天能做人,晚上变成猫。

外公对他说,他的天选之人已经出现了。

「这个人对你有救命之恩,你需要报答她。」

「你报答完后,就可以永远保持人的形态。」

「反之,如果在你三十岁前没有报答够她,往后余生,你只能做猫。」

这个秘密,是在外公去世前,他二十九岁时才知晓。

无奈之下,他只能寻找当年那个女孩。

于是,再阔别多年后,他终于又见到了她。

她成了一个冷漠的人——眼中无光,心如磐石,还对猫过敏。

但很快,虞郁发现不是这么回事。

冷漠只是表象,她骂起人的脾气堪称爆裂。

至于对猫过敏……

从接连堵门三次,要求她给弟弟买房的父母口中,他明白了,她不是对猫过敏,只是幼时,被骂到生出了心理障碍。

虞郁觉得沈枳清很特别。

她既能白天挂着笑容面具,从容不迫。

也能晚上摘了面具,毁天灭地。

另外——她还能面无表情打电话报警,让人拖走她在门口撒泼打滚的父母。

「她到底缺什么呢?」虞郁趴在沙发上,眼看着无坚不摧的她。

后来。

很久以后的后来。

虞郁知道了,沈枳清,缺爱。

他觉得,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以身相许最直接。

而且,他真的很喜欢沈枳清。

至于沈枳清能不能在他三十岁前接受他的爱——必然,一定是可以的!

因为:他有颜有钱,条件顶尖,还能把挨骂听出幸福感,觉得沈枳清骂人的时候最好看,沈枳清要是不喜欢他,那这世界上就没一个男人值得她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