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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年过年赶集,读卫校的我把青鱼送给陌生大爷,他却把孙女嫁给我

作者:农民笔记

我是70年生的人,家里在湖南益阳山区,87年初中毕业时,我以一分之差没有考上中专。心情沮丧至极时,老师告诉我一个好消息,县卫校今年要招一批成绩好的学生,也是当医生,问我有没有兴趣报名。

87年过年赶集,读卫校的我把青鱼送给陌生大爷,他却把孙女嫁给我

我毫不犹豫地填了志愿,回家才把消息告诉了父亲。

父亲对我的决定很欣慰,只是当时的我还不知道,自己将要上的卫校,和自己心心念念多年的地区卫校有很大差别,但这都是后话。

为什么我一门心思想读卫校当医生呢?

因为我父亲就是大队的赤脚医生,从我们懂事起,他几乎就是村里最受尊敬的人。乡亲邻里之间有什么纠纷,支书大队长都调解不好时,我父亲过去两边都说几句,麻烦基本就能得到解决。

毕竟在那年代,农村最严重的就是缺医少药。我们家到我父亲这一代已经三代医生了,当上大队的赤脚医生后,从公社卫生院领一些少得可怜的西药,大部分都是自己去山上采挖草药,给生病的乡亲们吃。

那年代也有合作医疗,父亲给的药基本都是不收钱的,就是大队补一点工分。人心都是肉长的,在乡亲们心目中,父亲确实就是一个“活菩萨”。

我上中学时,开始包产到户了,村上的合作医疗点也成了我家的私人药店,看病拿药开始收点钱。

但父亲还是秉承着“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愁架上药生尘”的心理,那个药店,几乎就只能勉强维持着,利润少得可怜,却又要占了父亲这个劳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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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要吃饭的,为了生计,父亲就想着关掉那个药店。乡亲们知道了很舍不得,大伙一商量,村上就把药店旁边的一口山塘“划”给了药店,不要一分钱租金给我们家养鱼,算是补贴家用,前提是父亲的药店不能歇业。

这样一来,父亲的药店就继续开着,顺带在那口山塘里养了一些鱼,得空时就在附近刹点青草丢在里面,每年年底都能从里面捞上来几百斤鱼,卖掉就是一笔不小的钱。

于是,父亲一直很感激乡亲们对他的照顾,从我懂事起就一直在我耳边说:

医生是这世界上最受人尊敬的职业,不管怎么样都能有口饭吃。你看我这一辈子,力气没有别人大,脑子不如别人灵活,可也没有受到什么劳累啊。

于是,从那时候起,我就暗暗决定将来也要当个医生,救死扶伤为民谋福。

可惜的是,中考就那么一分之差,我和地区卫校擦肩而过。幸好老师提供的那个消息,我还是上了县卫校。

当时的学费是每个学期600元,这可是一笔不少的钱了。尽管收到通知书时我心里还在纳闷:这卫校的学费怎么这么贵呢?不是说读中专不收钱的么?

报名后才知道,我们是县卫校的第一届正式招收的学生,据说是和地区卫校合作,在县里招收卫生系统子弟,毕业后分配到各个卫生院。原本50个名额,学校却多招了十个人,也就是我这样的不是系统内子弟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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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十个学生成绩却是最好的,但毕业后很大可能要自谋生路,所谓的生路,其实也就摆在那里:回家当赤脚医生。

尽管对不能进卫生院当国家医生而失望,但丝毫不影响我对学医的热情。

因为从小就耳闻目染的缘故,我没有感受到半点学习方面的压力。同学们还弄不清那些中草药名字时,很多年前我就能自己单独上山采挖了。别人还在为汤头歌诀拗口读不通而烦恼时,我小时候就被父亲当成儿歌教着在唱。

于是,我在学校很受老师和同学们的器重,这也一定程度上减少了我心里的郁闷,再加上年龄小不懂得为将来设想,我在学校还过得挺潇洒的。

第一学期结束了,回到家的我无所事事,每天都是待在父亲的药店打个下手。乡亲们也没有丝毫瞧不起我这个还在上学的“准医生”,有时候甚至还主动让我试试手,倒也乐在其中。

很快就到了年底,按照惯例,小年当天我家就会起鱼,大部分都在趁过年这几天卖掉换钱,这也是我下一学期的学费来源。

因为年底了吧,药店里基本没有什么事,起了鱼之后,父亲每天都去镇上卖鱼,我则留在家里看着药店,反正一些零星的事情我也基本能够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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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年28,家里的鱼卖得差不多了,父亲一如既往地每天晚上会念叨乡亲们的好,还说你这卫校选的没错,将来肯定也能成为像他一样受人尊敬的人。

不得不说,父亲那代人的心思真的太单纯,丝毫没有想到什么高收入好享受。家里的药店只能勉强维持,有个不要租金的鱼塘能赚到学费之外,还能吃几顿美味,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那天一起床我就告诉父亲,今天我要去镇上买点东西。

父亲很爽快地答应了,但也交代了一件事,说家里还有三条青鱼,两条大的有七八斤一条,一条小的一斤多,你都拿到街上去,两条大的已经有人订了,我告诉你地方直接送过去就行,那条小的你就卖掉,卖的钱就给你当零花。

我高高兴兴地接受了这个任务,弄了个水桶装着三条鱼挑着到了镇上,先就按照地址把两条大青鱼送过去了,然后把鱼桶摆在路旁,希望能把那条小青鱼卖个好价钱,我就能有多余的钱买书了。

可我到底还是个读书人,根本放不开面子吆喝,就是把鱼桶拜在面前,别人根本不知道你在卖啥。眼见得就要中午了,还从来没有人来问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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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一次有人手里提着鱼来问我,得知我的青鱼价格比里面的草鱼还便宜了一块多,虽然嘴里在叹息,却也用不着再多买一条。

眼见得就要到中午了,那条一斤多两斤的青鱼依旧孤零零躺在我面前的木桶里。

我实在按捺不住了,站起来左右张望了一阵,终于想到要吆喝几声,还决定降点价,尽快把鱼卖掉好去做自己的事。

刚刚站起来,有个拄着拐杖的大爷走到了我面前,手里还提着几副中药,颤巍巍地看着我桶里的青鱼,脸上露出惊喜问我说:后生家,你的青鱼是卖的么?

这不是废话么?我把鱼拿到街上来不是卖,难道是放在这里给人开眼界的啊——我们当地养鱼的人,主要就是草鱼和鲢鱼以及鲤鱼,同为四大家鱼之一的青鱼却很少有人养,市面上长年难得一见青鱼的身影,这或许也是老人这么问的缘故吧。

得知我的青鱼是要卖掉的,老人便问了问价格,我正忙着快点脱手,于是便说了个两块五的价格。要知道,当时草鱼的价格也要三块,我的青鱼只要两块五,完全就是想快点买掉的缘故。

老人家刚刚看到青鱼的惊喜,然后伸手在口袋里一模,随即又露出失望和纠结的神情。很不好意思且又小心翼翼地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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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生家,我只有一块钱了,能不能用这一块钱买下你的青鱼胆,鱼还是归你。

我一听就奇了怪了,一块钱在那年代的农村也不算少了,老人家看上去也不是特别的有钱人,却愿意用一块钱只买我的鱼胆,这又是什么原因呢?

心里奇怪,我就多嘴问了一句:老人家你可真是个怪人,一块钱能买半斤鱼了,你却只买一个鱼胆,你大可以多花几块钱把鱼买下,鱼胆不也是你的了么?

老人家不好意思地告诉我:自己眼睛不好,今天刚刚请眼科医生开了单,医生交代要用青鱼胆做药引,自己找了很久才在你这里看到一条青鱼。

可抓了药只剩下一块钱了,不够买你的鱼,所以才愿意用剩下的一块钱买下鱼胆,等一下车费也没了,还得走路回黄金坪呢。

一听老人家是生病,手里提着中药,一只左眼也确实没有神采,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自己出门买药,我心里突然就那么触动了一下,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青鱼,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我对老人家说:既然你要青鱼胆当药引,从街上去黄金坪还有十来里路,你这一块钱车费我也不忍心要了,那不就真昧良心么,我看你也可怜,这条鱼我就送给你吧,一块钱也给你留着。

说完,我就把青鱼抓起来,用一根准备好的棕叶穿着鱼鳃递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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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不收钱要白送青鱼给他,老人家反倒不肯要了。嘴里还在嘀咕,说自己几十岁了,从来不要别人的东西,看你后生家也就十几岁,顶多和我孙女一样大,素昧平生哪里能白要你的鱼。

我其实最主要还是想尽快脱手,然后去书店买点书回家。干脆就把青鱼塞到他手里,嘴里却说:你要是不想白要,那就过几天把钱送到枫树湾黄医生家吧,我是他儿子。

老人家一听“枫树湾黄医生”,脸上突然神采连连,嘴里大声说到:后生家,你是黄医生的儿子啊,难怪这么好心。好,你今天这么好心大方要送我一个人情,我就暂时把鱼拿回家,你父亲我认识,到时候肯定会送钱去的。

我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回到家后也忘了说,直到父亲晚上问我那条鱼卖了多少钱时,才把这事说出来。

父亲并没有怪我,反倒很欣慰地说:你其实不该留下地址的,人家要是真的送钱来,到时候反倒不好意思了。

幸好连续两天都没有见老人露面,我也就差点忘了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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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三的上午,我正在邻居家和大叔喝茶聊天,母亲就在路边叫我,说家里突然来客人了,还是专门来找我的。

我赶紧回家一看,竟然是我送鱼的那个大爷,他不是一个人来的,旁边还有个年纪和我差不多的年轻姑娘。

我这人平素虽然没羞没臊,可一见陌生姑娘就脸红,紧张得连话都说结巴了。老爷子笑呵呵地向我介绍,旁边的姑娘是他孙女,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就陪着他来了。

老爷子还打趣我说:后生家,那天可没见你结巴啊,怎么今天成这样了?

我心里那个腹诽啊,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你以为我是因为你这个老人家二结巴,还不是因为你孙女的缘故?

母亲端来茶水,不管怎么说,来的都是客,人家一把年纪走这么远来找我这个毛头小伙,该有的礼节可不能少。

母亲还去把父亲叫了回来,两人一见果然还真是熟人,很多年前,他们在公社一起干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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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熟人,说话就随意了许多,我这才知道大爷姓刘。刘大爷一直在夸我父亲教子有方,年纪轻轻就有这么慈悲心,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父亲很谦虚地朝刘大爷说:我家这傻小子,从小就不务正业,如今就是在县卫校读书,将来哪里有什么成绩,还不是和我一样。

听说我在读卫校,刘大爷显得非常高兴,指着身边的孙女很自豪地对我们说:这么巧啊,我家红梅也是在读卫校,明年就要毕业了。你们年轻人都是学医的,今后可以多接触嘛。

这话一说出来,叫红梅的姑娘倒是落落大方,反倒是我顿时面红耳赤的,虽然在自己家里,一双手都不知道放哪里好。

刘大爷祖孙俩在我家吃了饭再走的,只是父亲死活不肯收他的钱,还说就是自己养的一条鱼而已,哪里有送出去再收钱的道理,这不是打脸么。

临走前,刘大爷还一定让我和红梅互相留了联系方式,还说今后多写信联系,学医的人,互相交流经验才能学好技术。

也不知道为什么,开学之后,我脑海里一直会涌现出红梅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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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人家确实长得俏,和她比起来,我们班上的女同学都要黯然失色。

于是,我便尝试给她写了封信,当然只是普通的问好,但很快就收到了红梅的回信,她还在信里说,整个寒假,爷爷都是在她耳边嘀咕你的好。

一来二去,我和红梅的书信来往就停不下来了,只是一直没有谈情说爱,信中说的都是学习和将来的展望。

我上二年级的时候,红梅毕业分配到了我们乡卫生院。

我是第二年才毕业的,因为没有接收单位,只能回家帮父亲开着药店,好歹也算是“专业对口”。

91年春天,红梅突然来我家,让我去参加考试,说我们卫生院扩编,你是县卫校的毕业生,只要考试考核合格,就能正式入编。

这个消息我早就知道了,虽然一开始也动过心,但找老师打听后知道,这次扩编是针对在编职工的家属,其他人是没有资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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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无奈地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红梅,没想到她却红着脸对我说:我已经在你的报名表上写成了我的家属。

这时候,我就算再傻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当即就抱着她转了好几个圈,弄得她也来了个大红脸。

就那样,我顺利通过了所有考核,正式入职了乡卫生院。

93年,我和红梅一起考上了医学院,得以继续脱产深造。也就是在那一年,我们结婚了。

毕业后,我们俩一起分配到了县医院。几十年风风雨雨过去,我们的婚姻一直就是同事眼里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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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感恩当年送出去的那条青鱼,我和红梅的幸福婚姻,就可以用“鱼为媒”来形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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