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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一记响亮耳光,打在王善保家的脸上,王夫人的脸应火辣辣的疼

作者:屏山品红楼

抄检大观园是贾府从败落走向死亡的重要转折,这件事情之前,家族矛盾是暗中进行,还彼此存有体面,抄检一事,是家族矛盾的升级,是撕破脸,是斗争摆上桌面,是大家一起去死的前奏。

探春一记响亮耳光,打在王善保家的脸上,王夫人的脸应火辣辣的疼

抄检大观园这件事的作俑者是邢夫人和王夫人,添柴加火的是王善保家的和周瑞家的,被迫执行者是夹在中间的王熙凤,受害人是大观园里一众的小姐丫鬟们,牺牲品是晴雯、四儿、芳官、蕊官、藕官、司琪、入画、贾兰奶母等几乎所有有些姿色的女孩子们,将此一切看得透彻、痛心疾首、反应激烈并痛斥这些无知无能之辈的,是三姑娘探春。

抄检大观园的后果很严重,王善保家的想针对晴雯、紫鹃等人来打击王夫人,却在迎春的屋里查出来了自己的外孙女司琪的私情,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弄了个灰头土脸。

第二天,王夫人将此事打击面扩大,对大观园进行了清洗,将她素日厌恶的漂亮女孩子们悉数赶了出去,直接导致了晴雯的死亡,使芳官等几个唱戏的女孩子被庵院的主持们拐走做了苦力。王夫人这个吃斋念佛的贵妇人,在逼死金玔后,手上再添罪恶。

这中间有一个令人难忘的插曲,就是众人在抄检秋爽斋时探春的表现,原文写道:

早有人报与探春了……(探春)遂命众丫鬟秉烛开门而待。
一时众人来了……探春冷笑道:“我们的丫头,自然都是些贼,我就是头一个窝主……我的东西倒许你们搜阅,要想搜我的丫头,这却不能……你么不依,只管去回太太,只说我违背了太太,该怎么处置,我去自领……”
探春一记响亮耳光,打在王善保家的脸上,王夫人的脸应火辣辣的疼

探春的为人凤姐深知,她和周瑞家的很默契地表示既然丫头们的东西都在这里了,那咱们就去别处,也让姑娘早些安寝。探春说你们明日该说我护着丫头们不许你们翻,所以你趁早说明,不行你们就再翻一遍。凤姐周瑞家的都赔笑说都搜明白了。

谁知王善保家的这时没眼色、讨人嫌,还要趁势作脸献好,上前到探春面前拉起探春的衣裳,还故意一掀,嘻嘻笑着说:

“连姑娘身上我都翻了,果然什么也没有。”

只听“啪”的一声,探春就赏了这老婆子一记响亮的耳光,一边骂她“狗仗人势,天天作耗。”

贾府的管家媳妇、太太奶奶们的陪房,比别人是有体面的,这王善保家的就是邢夫人的陪房,一向被高看一眼,这时竟被一个未出阁的腼腆小姐扇耳光,不仅自己,连主子邢夫人的脸都丢尽了。

探春这记耳光到底是在打谁的脸?说实话,区区一个奴才根本值不得探春动这样的大气,而且探春一直还在管家的,她以千金小姐的身份,和一个奴才置气也很失身份,所以,她此举看似打奴才,本质上是在打决策此事的王夫人。

探春一记响亮耳光,打在王善保家的脸上,王夫人的脸应火辣辣的疼

为什么不是邢夫人?因为长房已经被边缘化了,就连贾赦都远离了荣国府的权力,更不要说邢夫人了,长房只过自己很小范围的日子,荣国府的事和大房几乎没有关系,所以大观园出了事,当然和长房没有关系,怎么能让人家承担责任?

但大观园里竟然出现了绣春囊这种秽物,在小姐奶奶们居住的门禁严苛的内帷,无论是谁,见了都会震惊万分,邢夫人自然也是。王夫人看到后不也对着凤姐声泪俱下,说这事要是传出去,小姐、奶奶们的性命是要还是不要?

这种东西在那个时代,是可以一举摧毁豪门名誉威望的东西,要是外人知道了,贾府的女眷们的名声可就全毁了,那小姐们将来的亲事怎么办?

邢夫人于是将这个绣春囊封起来,让自己的陪房王善保家的,拿给了王夫人,王夫人一见要气死了,她知道这是邢夫人向她发难,她才又羞又恨又气。那邢夫人应该怎么做呢?

如果没有大房二房的矛盾,邢夫人和王夫人二人和睦且是正常的人,邢夫人应该亲自找王夫人,二人推心置腹正视此事,暗中调查,找出那个绣春囊的主人从重从严发落,同时严禁门户管理,找出管理漏洞,杜绝此类事件的再次发生,共同维护荣府声誉。这才是维护家族正确的做法。

探春一记响亮耳光,打在王善保家的脸上,王夫人的脸应火辣辣的疼

但两房矛盾积怨已久,王夫人向来看不起邢夫人,长房向来被二房打压,上述做法自然不可能,如果邢夫人真的是个坏人,就将这个东西直接拿给老太太好了,看看王夫人将如何收场。所以,邢夫人至少给王夫人留了余地,甚至,这件事可能贾赦贾政都不知道,如此看,邢夫人也算是厚道了。

事实是,王夫人拿到这个东西后,完全乱了分寸,她所做的每一个动作都不正确,都不是纠正错误和堵住漏洞,而是想着如何回怼邢夫人对她的侮辱,如何泄私愤,如何趁机打击异己,甚至,她愚蠢到第一时间认为,这东西是凤姐的,还亲自到凤姐处问罪。

表面看,抄检大观园是王善保家的提出的,但王夫人作为决策人,实在没有脑子,还组成了一个各方代表的抄检班子,这是要干什么?要证明给谁看?要向谁证明公平?要脱开谁的责任?

这些王夫人这个蠢女人根本不会想,她狭隘的只想解脱自己、只想证明自己,她也知道,这东西关乎小姐们的名声性命,但她的决策当晚就对大观园来一场群体伤害,第二天继续加深伤害。

探春一记响亮耳光,打在王善保家的脸上,王夫人的脸应火辣辣的疼

尽管被怀疑和抄检的过程,凤姐是痛苦的,但她没有探春明白,探春虽然不知道事件的过程和细节,但她知道,这件事邢夫人没有权力下这样的命令,凤姐本身就反感这件事,只有王夫人这个糊涂虫,才会发出这样没有脑子的指令,所以她才会对凤姐说“你们只管去回太太”的话,这样说,已经剑指自己的嫡母王夫人了。

探春对王夫人此举愤恨到什么程度?她流着泪说:

“你们别忙,自然连你们抄的日子有呢!你们今日早起不曾议论甄家,自己家里好好的抄家,果然今日真抄了。咱们也渐渐的来了。可知这样大族人家,若从外头杀来,一时是杀不死的……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

声泪俱下,满腔愤懑。

探春甩给了王善保家的这记耳光,是个明白人都会懂这件事的恶劣,但是,第二天,王夫人亲临怡红院,继续戕害美丽的女孩子们,平日知礼守循的千金小姐都控制不住打人了,可她打不醒,她本该火辣辣疼的脸,也已麻木不仁,她早已不辨是非,成为家族毁灭的主要力量了。

探春一记响亮耳光,打在王善保家的脸上,王夫人的脸应火辣辣的疼

本文作者:屏山品红楼

参考原著:甲戌本、庚辰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

图片来源:《孙温绘全本红楼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