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中信建投证券股份有限公司首席信息官 肖钢
中信建投证券股份有限公司信息技术部 徐志彬 曹双双 李宝强 李鑫
随着数字化转型的不断深入推进，证券行业信息系统架构逐渐向微服务化演进，服务间依赖程度加深，业务链路环节增多，业务调用关系及数据流转变得更加复杂，因此系统面临的不可预见和不确定风险增大。为了提高系统的稳定性和柔韧性，保证信息系统服务可用，检验应急场景处置的完整性和有效性，中信建投证券拥抱新思想，引入新技术，着手推进混沌工程体系建设，陆续推动各业务系统的混沌实验及稳定性验证。本文将简要介绍混沌工程在中信建投证券的落地方案、实践路径和经验总结，抛砖引玉，以供参考。
混沌工程即Chaos Engineering，是通过设计和执行一系列实验，主动向系统中注入软件或硬件的异常状态或者扰动，帮助我们发现系统中潜在的、可能导致系统服务异常的脆弱环节，通过主动管控这些脆弱环节存在的问题，提升信息系统韧性。近年来该技术备受证券机构关注，为证券行业系统稳定性保驾护航。
中信建投证券于2021年正式启动混沌工程建设。在承认系统“暗债”前提下，遵循安全准则进行“不按照常理出牌”的混沌实验，主动拥抱故障，并将混沌实验与运维管理体系、运行工具体系进行整合，实施从风险识别到应急有效性管理的全过程闭环管理。最终，从“预防为主”的质量建设角度提升业务系统可靠性，为其安全稳定运行保驾护航。
混沌工程建设
中信建投证券的混沌工程实践并非对传统研发、运维体系的替代与革新，而是在遵从IS20000标准前提下，结合运维管理的数字化转型以及智能化的发展方向，对大运维管理体系中的部分环节、理念升级与延伸，是一整套系统性工作。结合公司实际情况，混沌工程建设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主要是提高信息系统的稳定性和柔韧性，解决信息系统健壮性的问题；第二个阶段主要解决应急场景的完整性、告警的完整性和有效性以及处置的有效性，并将应急场景、报警与自动化处置衔接起来，实现应急场景的演练和处置的自动化；第三个阶段结合大数据分析和人工智能技术，实现故障场景的智能识别，建立场景的特征值，实现信息系统稳定性和应急处置的智能化和自动化处置。目前建设处于第二个阶段，并在规划第三个阶段的建设。具体情况如下。
1.混沌工程落地方案
Jens Rasmussen提出的动态安全模型在韧性工程领域广为人知，并受到高度重视。中信建投证券的混沌工程实践也充分考虑安全性、经济性和有效性，将故障演练平台结合已有的运维支撑工具，通过全流程管理，构建一套适合自己的混沌工程落地方案（如图1所示）。
图1 混沌工程方案
故障演练平台：在该平台上以业务链路为核心，从业务的整体处理过程出发，将技术风险管控策略从局部管控延伸至整体管控，探究业务处理过程中整个信息系统生命周期的缺陷，从而实现技术风险的全过程闭环管理。该模块还提供了任务编排调度、场景库管理、扰动注入和用户展示功能。
分析模块：在系统中承上启下，它主要进行日志分析、监控指标分析、根因分析和场景识别。针对混沌演练过程中产生的日志和监控告警数据，分析判断爆炸半径和业务影响程度，并且反向验证监控告警是否准确全面。在此分析基础上，提取故障特征，进行问题定位，匹配已有应急场景。
应急管理：用于应对故障处置，以确保系统及时快速恢复可用，提高系统的稳定性。它通过预先制定应对措施和响应流程，使团队能够高效地应对各种突发情况。这个模块包括了方案管理、方案实施、应急协同等内容，其目标是在故障发生时能够迅速根据已有方案迅速进行处置、快速恢复，从而减小损失并保障系统的正常运行。
报告管理：实验演练结束后，能够基于模板，记录过程中指标变化情况、压测情况、处置情况等，生成演练报告，提供基于权限管控的报告查看与下载，为系统和应急方案优化提供支撑，更好地推进下次混沌实验有序进行。
稳定性改进：对技术规范的持续改进是混沌工程实践的延伸。系统管理者在通过混沌工程发现稳定性缺陷时，识别架构设计、编码规范、测试评估等环节中的不足，积累开发端系统韧性提升规范，推动系统韧性提升管理工作的前置。
流程管理：把控混沌实验开始到结束全生命周期的各个环节，提供给用户统一的操作渠道。
2.实践流程
混沌工程是一个持续的过程，中信建投证券将混沌实验和演练应急结合，并通过生产网络安全事件复盘改进混沌实验管理过程。其中混沌实验是主动性、探索性，完成全方位系统异常实验，生成有效的故障场景、应急方案以及系统优化改进意见；演练应急借助混沌工程的扰动注入能力，选取贴合实际的故障场景进行演练，验证监控可靠性、应急预案的有效性、人员处理能力以及协调处置等；生产应急是真实的生产事件处置，基于前两步的基础，提升应急处置的信心，进行有效、快速地处理生产故障，并反向完善混沌实验和演练应急过程，形成持续改进的闭环管理（如图2所示）。
图2 实践流程图
定义明确的实验目标：在进行混沌工程实践之前，通过风险排查模型梳理风险点，并明确定义实验的目标和期望结果。这有助于团队更好地衡量实践的效果和价值。
适度和渐进的实践：混沌工程实践应该在适度和可控的范围内进行。开始时，选择单系统组件故障或爆炸半径较小实验场景，然后逐步扩大实验规模。这有助于降低风险，并确保系统的稳定性和可用性。
风险评估和控制：在引入故障和扰动时，需要进行充分的风险评估，并采取适当的隔离控制措施，减少潜在的负面影响，确保系统的可靠性和恢复能力。风险评估应该包括评估可能的业务影响，制定相应的备份和恢复策略。
数据收集和分析：混沌工程实践需要收集和分析现场。这包括实验过程中的指标、监控和配置信息、系统响应和应急处理效率等。通过对数据分析，更好地了解实践的效果，并识别潜在的改进点，完善系统运维中各个薄弱环节。
总结和复盘：混沌工程实践是一个团队学习和复盘优化的过程。定期针对混沌实验过程和网络安全事件复盘，以及事件问题跟踪可以帮助发现更深层次问题并提出改进措施。团队成员间的相互支持、经验分享，能够更好地理解和应对系统中的故障和不确定性，赋能不同条线，更快地提升系统的健壮能力。
实践特色
1.自主可控的创新实践
中信建投证券混沌工程实践在设计之初就走自主可控路线，在关键环节坚持自主开发，确保系统安全、稳定、可靠地运行。
系统落地方案自主化：结合公司现有环境及工具系统特点，设计独有方案和流程，以达到混沌工程“分层解耦、兼容统一、安全高效”的目标，最终实现了平台模块化和服务插件化。
核心技术自主掌握：选用开源组件+自主开发方式实现故障注入、运维分析、自动化应急及运维流程管理，保证关键环节和关键模块的实现满足运行管理体系要求。
2.大运维体系的融合创新
混沌工程实践梳理各环节所需承担功能职责，升级工具系统功能，最终将故障注入平台与现有压测系统、监控分析、资产配置、自动化工具、运维管理平台等系统对接，通过流程管控驱动系统混沌实验到系统优化的全生命周期实现。最终使故障演练平台不再孤立的作为故障注入工具，有效融入大运维体系，拓展了其服务能力。
3.全过程的自动化
依靠人工录入场景、分析影响的方式开展规模化的实验和演练，人力成本很高、效率低、历史数据可追溯体验不佳。故障演练平台通过风险评估模型、资产配置、故障能力组合，自动生产实验场景，进行实验任务自动调度、故障注入并通知监控分析系统，完成场景特征采集、根因分析，触发应急自动化及处置结果观测分析，最终实现了混沌工程实践的全流程自动化处置。通过自动化设计，极大地减轻了混沌实验过程的人工依赖，提高实验能力、保证实验收益，加速信息系统的稳定性改进。
4.工具体系的开放性
快速适配系统技术方案迭代，持续满足运行管理需求是运行管理工具体系设计建设的必然要求。我们将故障演练平台的各种能力进行改造，通过统一的接口标准，将系统功能接口化，向工具体系开放。如此，故障扰动能力、故障实验过程管理将不再受限于固定工具平台，通过简单的对接、配置就可以快速满足混沌实验的需求。
实践成果
2021年开始，中信建投证券针对外围渠道系统进行故障演练活动。各个应用系统从基础设施层、应用组件层和业务链路层进行全方位混沌实验，有效地验证系统的健壮性、业务服务能力的可持续性、故障恢复的可靠性。截至目前，纳管信息系统已从外围渠道系统逐步向核心交易系统进行推进，风险场景也从基础设施层向跨系统业务链路层覆盖。
通过混沌工程实践发现多处系统薄弱环节并修复，已经让相关人员充分理解“面向错误、拥抱失败”的重要性，将混沌实验作为系统稳定性提升的必要手段，形成了跨条线、自上而下的团队文化共识，并通过以文化促进实践、以实践成果宣导文化的良性循环。
通过混沌工程的建设和实践，促进运行管理体系和工具系统完善，为信息系统可用性和连续性管理提供有效抓手，通过“以战养战”“实战练兵”，提升监控的覆盖度和准确性、应急管理的有效性，形成了一套完整闭环的工程实践体系。
截至2023年，中信建投证券通过信通院分布式系统稳定性度量增强级评级，获得信通院一云多芯稳定安全运行优秀案例、“混沌工程先锋实践者”及“云系统稳定安全运行混沌工程实践优秀案例”等优秀案例评选。
未来展望
经过3年混沌工程实践，中信建投证券已经形成了从前端到后端，从基础资源到业务链路的故障实验能力，后续将不断探索和总结，继续为公司信息系统的稳定性提供更多支持和保障。一是加强文化建设，将整个混沌工程文化向系统设计、开发、测试端移动，使混沌工程理念贯穿系统开发、测试、运行全生命周期，让混沌实验成果和规范要求作为系统建设、上线评判的关键依据，提高系统的健壮性和稳定性；二是提升故障演练能力，完善现有基础资源、中间件、数据库和业务的故障场景注入能力，补全信创环境短板，丰富原子故障功能；三是推动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技术落地，通过大模型分析故障场景特征，并与根因定位相结合，识别故障场景，及时、精准地触发应急处置，提高应急效率。
混沌工程体系的建设是一个不断打磨、不断发展的过程。中信建投证券将会继续加速平台服务能力建设，充分发挥混沌工程价值，使其融入信息系统运行质量保障体系，保障业务系统稳定、高效、安全运行，同时也会不断学习其他实践单位的经验，积极参与行业相关标准的制定和推广工作，为证券行业的混沌工程建设贡献绵薄之力。
（此文刊发于《金融电子化》2024年3月下半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