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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读 | 大哥,我人生的领路人

作者:暖新闻
夜读 | 大哥,我人生的领路人

(一)

我大哥是我家兄弟姊妹中的老大,下面有两个妹妹(我的大姐二姐)、两个弟弟(我和我的弟弟)。

大哥出生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后期,比我大九岁。我出生时,大哥已上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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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在榆树湾矿区,像我家这种家庭结构那是太正常了,几乎家家户户都是家大人多,儿女成群。当年家中就父亲一人上班,工资一月赶不上一月。后来妈妈在厂里一采区小一号选矿上开始选矿(俗名打砂子),每月挣二十元左右,大大缓解了家中生活的紧张局面。大哥从小就很懂事,经常帮父母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上学后,他和大姐利用寒暑假到磺厂采区的砂坡上“拣砂子”“拉瓷砖”“担砂子”,挣点儿小钱补贴家用。在学习上,大哥勤奋好学,经常往家里拿奖状,同时不断加强品德修养,是一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受到了学校老师和周围邻居的高度赞扬。在大哥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由于学习成绩优异,学校陈宽厚老师和校领导决定让他跳班到六年级学习,晚上由程涛老师为他补五年级的数学,大哥学得非常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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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3年秋天,大哥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准旗二中。那时准旗二中是准格尔旗非常扛硬的高中。当年全旗中考的语文、数学状元全部产生在榆树湾硫磺厂825学校。中考上线人数以825学校为最多。大哥上高中时,我还是一个懵懂贪玩的孩童。1974年秋天,我开始在825学校上小学一年级。在这之前,大哥利用高中暑假时间,为我进行了启蒙教育,学习识字、数数及二十以内加减法运算方面。由于父母亲不识字,大哥对我的启蒙教育格外用心,要求也很严格。当年9月初开学后,我自己很顺利地通过了入学关。在以后的学习中,学校老师都让我向大哥学习,争做“三好学生”!我就暗下决心,严格要求自己,在一年级第一学期快结束的时候,我加入了“红小兵”组织。一年级第二学期,我被学校授予“三好学生”荣誉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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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夏天,大哥高中毕业了。当年正处于“文革”后期,大学还没有恢复正常招生。大哥学下的一身“武艺”也只能带回家中了。榆树湾825学校希望大哥能去学校代课,但大哥谢绝了。他积极响应毛主席“农村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号召,毅然地和榆树湾其他知识青年踏上了去沙圪堵公社庙壕大队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征程。

下乡期间,大哥和别的知青一样,干的是苦力活儿,吃的是百姓饭。几个月后,知青点的负责人就推荐大哥去东方红小学任教去了。2008年国庆长假期间,我驾车带上大哥还专门去了一趟庙壕,去大哥当年代过课的那所学校旧址进行了回访。

(二)

1977年夏天,中央决定恢复高考制度。中断了十二年的全国大中专考试又要恢复了。这个消息对大哥和千百万下乡知青来讲,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中断高考的年代,大批知识青年的学业荒芜了。好在大哥好学,在庙壕下乡期间,虽然一直没有放弃对文化课的钻研,但毕竟还是受影响了。当年秋冬时节,榆树湾硫磺厂825学校组织报考大中专的学子们进行考前辅导,由学校各科学识比较渊博的老师来完成这项教学辅导工作。我当年正上小学四年级,每天下午从学校放学回到陈家大院,就听见大正房传来老师讲课的声音。我扒在窗户玻璃上往里细看,看到的是一个个学子渴求知识的眼睛和奋笔疾书的场景。这个场景深深地震撼了我。经过一个多月的辅导和复习,大哥他们参加大中专考试的学子们踏上了去沙圪堵考试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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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年12月初,大哥参加了恢复高考制度后的第一次高考。由于大哥初中、高中阶段正处于特殊期间,没有机会学习外语,所以那年榆树湾地区参加高考的考生都报的专科。1978年元旦后,高考结果出来了。当年参加高考的榆树湾考生中,我大哥、鲁鸿志大哥和贺进大哥都上了大专线,分别被呼市师专中文系、包头师专物理系和呼市师专生物系录取。当然还有一部分考生被中专录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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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考上大学,当年在榆树湾产生了巨大的轰动。从学校到社会,从亲戚到邻里,都对我家给予高度赞扬!正好1977年年底,我的大姐也按留城青年招工安排到了榆树湾发电厂工作。家里两个“老大”的工作问题得到了解决,父母亲的脸上露出了几年未见的笑容。大哥上大学后,对我们几个还在上学的弟弟妹妹提出了要求,要我们好好学习,不能荒废美好年华!其实,我们几个在大哥考上大学的时候,已经感受到了来自社会和学校的压力,同时也切身体会到大哥考上大学后大家对他的弟弟妹妹的期望。

上大学后,大哥每次给家中写信,都要提到我们的学习。与此同时,还经常给我们邮寄辅导教材和课外读物。我记得有《爱迪生的故事》《外国文学家的故事》《古诗选读》等。其中《古诗选读》是专门给我邮寄的。一套四册,精选了从先秦到晚清的众多诗人的精品诗作。大哥在同时邮寄的信中要求我在他暑假放假回家时要把第一册的诗歌全部背下来。我按照大哥的吩咐完成了他布置的任务,我对文学的爱好和兴趣就是打这儿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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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在大哥的悉心关怀和帮助下,通过自己的努力,我顺利地上了初中,上了高中。

在高中三年紧张的学习生活中,大哥对我的学习和生活仍给予强有力的支持和资助。大哥大学毕业后,留在了呼市工作。1981年冬,他和嫂子成了家。一个家在基层矿区而工作生活在呼市的年轻人,其生活的艰难程度可想而知。在这种情况下,大哥还要资助我的高中学业。1982年我在准旗一中上高中后,大哥每月从他微薄的工资中拿出五元给我。当年的五元是我们半个月的伙食费,大哥当年的工资每月也就五十多块钱,和嫂子加起来共百十来块钱,当时侄子已经出生,生活可以说是很紧张的。在这种情况下,大哥还经常给我邮寄学习资料和参考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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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暑假,我完成了高一的学业后回到榆树湾。一天,父亲下班回来告诉我说“你哥打电话回来,让你去呼市配眼镜了”。那时,我在平日的学习里没有很好地注意用眼卫生,到了高一下学期就看不见老师在黑板上书写的板书了。班主任张俊廷老师为了照顾我,把我从后排调到了第三排,但仍然看不清黑板上的字。我曾和大哥在平时的通信中提到过此事,也仅仅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大哥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件大事,专门给父亲打电话让我去呼市配眼镜。

这年七月下旬,我乘坐榆磺厂的顺风车去了呼市。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准旗去自治区首府呼和浩特。一去呼市,大哥大嫂当然是热情接待。他们带着我参观游览五塔寺、大召、昭君墓以及人民公园,以开阔我的眼界,我也确实眼界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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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呼市的第二周,大哥领着我去呼市旧城“大明眼镜店”测了视力、验了光,最后配了眼镜。当自己戴上眼镜后,感觉到世界是如此清晰。从那以后,我的学习就再没受到过影响。那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副眼镜。

1985年夏天,我参加了高考。高考成绩出来后,我傻眼了,离分数线还差11分。我郁闷、彷徨,心中有说不出的难受。但我不服气,决定在准旗一中补习。正在这时,大哥又打电话回来,让我去呼市补习。在呼市十四中补习的一年中,我吃在大哥家,住在学校的下夜室,和学校的下夜老汉为伴。经过自己一年的努力,1986年,我考上了内蒙古师范大学教育系。这方面的具体情况在过去我写的《我的高考》中有详尽的描述,故在这里不作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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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的大学生活,紧张而繁忙。一到周六周日,我基本上都在大哥家度过。有时自己单独过去,有时大哥过来叫我。在大学期间,自己花钱不宽裕了,就理直气壮地去和大哥要,感觉很得理!现在想起来,还是自己当年不懂事儿。哥哥姐姐又不差你的,你凭什么那么得劲儿!但当年大哥大嫂都没把这些放在心上,热情地资助了我。

1990年7月,内师大毕业后,我先在伊盟师范学校教书,后又改行去了行政单位。在我毕业那一年,大哥已调至内蒙古教育厅,先后在政策法规处、语用处和高教处等处室任副处长、处长。转眼间,三十多年过去了。在这三十多年的工作中,我一直没离开过大哥的关心关怀。从自己成家到自己孩子的成长,一直受到大哥的悉心帮助。2018年,大哥以副巡视员职务从教育厅光荣退休。大哥退休后,又被自治区教育学会返聘,任副会长,继续发挥余热直至近几年。

现在回想起过去自己的学习和工作,不能不提自己大哥在这一过程中发挥的重要作用。人这一辈子要经历很多的事儿,但比较起来,亲情在人一生中是最令人难忘的。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不能忘记亲情,牢记兄弟情谊。

来源:活力准格尔(作者:陈骏驰),图片来源于网络编辑:吴卓群、李荣校对:李荣、吴卓群

审核:杨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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