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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万里茶道上有个消失却不应忘记的“买卖城”

作者:阳光诗人孙树恒
在万里茶道上有个消失却不应忘记的“买卖城”

在万里茶道上有个消失却不应忘记的“买卖城”

作者/孙树恒

清晨时分,我沐浴着阳光醒来,感谢这又是春意盎然的一天。

我长久凝视着在万里茶道的电子版图,那网状般地布满了万里茶道的自然山水、历史文化名城,星罗棋布。让我的思绪和情感将与这些人文景观一道永存。

存在的不一定必然逝去,但是有的城市变得兴盛,有的衰落,有的永远消失,能够诠释这条万里茶道的遗迹已经不多了,我的一个梦想,就是想象着那些在万里茶道曾经见证过、辉煌过的地方,用心勾画,让人们能看看它们,最好是能喜欢、欣赏它们,永远不会忘记。

我想象着毛驴、牦牛在山川跨越、商船在大海劈波斩浪,驼队在戈壁、沙漠、草原爬冰卧雪,硬生生的走出一条淹没在历史尘埃中的国际著名茶叶商道,在几百年之后又被人唤醒出来。

用脚步丈量万里茶道的作家邓九刚老师创作的《茶叶之路》一书中曾经把茶叶之路与丝绸之路做过一个简单的比较,打了个比喻,说丝绸之路是浪漫的,茶叶之路是现实的。茶叶之路还是一条实实在在的财富之路。

在圣彼得堡,在伊尔库茨克,在著名的国际商埠恰克图,在中国的草原城市呼和浩特,在张家口,在晋中的许许多多大院中,你可以毫不费力地找到证据。

说到著名的国际商埠恰克图,就必须说到当时中俄边境,在恰克图南部只有三百米的“买卖城',这个孪生城市,然而,虽然消失了,但是逝去的却注定了必然在历史中复活和永恒。

在北纬49度的亚寒带草原,在当时属于大清朝的属地,现在与蒙古接壤,与最近的中国边境线800公里

是由晋商建设的,规制按照山西晋商大院一样,典型的中国建筑风格,全城以十字街口为中心,东西各有一个大门,南北各三个大门,门楼上方有“北方雄镇”四个大字,城东有一座关帝庙,大盛魁在这里有分号,店铺、院落沿街而立。以山西晋商为主体的商人群体。

买卖城离晋商的家乡1500公里,离茶叶之路的起点3000公里。

商人不许带家眷,都是旅蒙商人。在买卖城几乎见不到一个女人。

清政府派官员,有30名军人管理,白天自由交易,夜晚宵禁。节日可以相互来访。18世纪的俄国学者帕尔申曾旅行到此,在俄国海关税务总监的府邸里亲身体验了“中俄友谊”,并记到了他的《外贝加尔边区纪行》一书中。这是一次俄式节日里双方政商人物的聚会:“中国人衣着非常讲究,"“买卖城彩灯成行。俄国人女人带着孩子去看灯和烟火,中国人请吃糖果,甜点,喝绍兴酒和草浸酒,艺人的精彩表演。”

是最重要的茶叶集散地。每年交易量有6000吨,贸易额占清朝的五分之一,95%都是茶叶,此外,中国还向俄罗斯出口丝绸、棉布、水果、瓷器、大米、蜡烛、大黄、姜和麝香等商品,自嘉庆、道光以来,中国向俄国输出的商品中,茶叶一直是最重要的,此项业务一直由晋商所垄断。电视剧《大盛魁》中,从福建武夷山贩运茶叶到恰克图,再出售给俄罗斯商人。

但这些碎片似乎已经大致地拼出了一个”买卖城“的模糊轮廓。 

  恰克图靠着”买卖城的滋养,贫弱的俄罗斯迅速崛起。它曾经让无数西伯利亚的原住民从茹毛饮血的原始状态中解放出来,放下手中的猎枪和鱼叉,为成买卖人……让俄罗斯商人、晋商腰缠万贯!这条延续了整整两个半世纪的国际商道,是一条流金溢银的财富大道。

没有消失了的“买卖城”,就不会有功勋卓著的恰克图。它们彼此共生,共荣辱。是被茶唤醒,独特的生命力,那就是不断聚集的灵魂之火,灵魂之火是生命在更广阔的空间里寻找的一种延伸,共同创造了商业奇迹。也将中国传统文化带到了塞北极边,成为镶嵌于草原深处、俄蒙边境线上一块华夏文明之地。

在万里茶道上有个消失却不应忘记的“买卖城”

是一种国家利益,打开了封闭的大门,时代之曙光。模糊与混沌本来就是万物之源,并非终结。

或许人们等了好多年,只见那驼队从浩渺的戈壁大漠缓缓走着。走着走着就停下啦,领房人和驼客随后合上双眼,在灵魂的恬静中默祷。

我怎能安心而去,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只带走一箱茶叶,不,倘若没有圣旨,就走不出这地界。

茶叶之路最早是在1693年开启的。

1689年,中俄两国签订《尼布楚条约》后,两国开始走向和平、互为通商。

1692年,俄国彼得大帝派遣第一支商队从莫斯科出发,经额尔古纳村进入中国,历经一年时间,在 1693年3月到达京城,开启了国际商道“茶叶之路”。中俄最初商贸往来都是官方在做,那时称作“贡赐贸易”,俄方派商队把俄国的特产带来向大清国进“贡”,而后大清国“赐”给俄商一些货物、黄金等作为礼品相赠。

1725年,俄国女皇叶卡捷琳娜一世召见了萨瓦伯爵,是波斯尼亚亲王后裔,曾为彼得大帝的外交事务顾问。为了东扩谋求更多的财富,女皇交给了萨瓦一项使命――与清帝国进行新的贸易协定谈判,以弥补《尼布楚条约》的不足。

 1726年10月,萨瓦使团到达北京,开始了一场漫长的谈判。直到第二年4月,在取得了满意的结果之后,萨瓦才离开北京。由于清政府只接受定点贸易,在前往中国的路上,萨瓦就选好了未来的贸易点:靠近中俄边界的一个小山谷,谷中有一条小河流过,不会有人投毒,它源自俄国境内。小河当时的蒙古语名字是“恰克图”。

  1727年8月20日,中俄正式签订了《恰克图条约》。而早在萨瓦伯爵选定地址之后,一座包括了集市、居民区和军营的新城就已按部就班地建设起来了,一座典型的具有方形要塞式格局的沙俄堡寨,四周建有高大的城栅和大门,四角设有炮楼。城中修建了商人的木房、铺面和客栈。这便是恰克图城。随后晋商也在恰克图南400米的地方建筑了“买卖城”。

双方各派官员,30名军人管理。

据历史记载,1728年9月5日首次交易。由4名中国商人和10名俄国商人在恰克图谈判,进行交易。马克思谈论的了一座传奇的城市和一段波澜壮阔的历史。“这种贸易,采取一种年会的方式进行,由十二家商馆进行经营,其中六家是俄国人的,另六家是中国人的。他们在恰克图进行会商,决定双方商品的交换比例――贸易完全是物物交换,中国的主要商品是茶叶,俄国则是棉毛织品。” 

中俄贸易的大宗永远是茶叶。从开市以来,恰克图每年的贸易总额中,茶叶一直保持一半以上。其原因便在于俄罗斯民族对这种饮料异乎寻常的热情,“宁可三日无食,不可一日无茶”。饮食结构偏重肉类的西伯利亚人更是如此。

最初几年交易惨淡,年均1万卢布,1733年仅仅1508卢布。1734年有个晋商叫朱成龙的。没有按照朝廷票证地点恰克图交易,而去了别的地方,被当地清朝官员查克丹查获,以涉嫌走私罪,全部没收,朱成龙自刎身亡。一个小商人载入了史册。

在这两百年间,乾隆年间断断续续闭关15年,以茶制夷起到了很好的效果。1792年结束了闭关,中俄都开放了正策,迎来了60年的稳定繁荣期。

俄国学者西林说,“每个商人都用茶叶来炫耀财富。”

帕尔申记道:“这里的居民不论贫富、年长和年幼,都嗜好砖茶。无论你什么时候到一户人家去,主人必定用茶来招待你。”恰克图,如同一把金钥匙,打开了一道沉重的大门,中国两湖和江浙采茶姑娘手中的小小嫩绿叶,穿过这道门,辗转万里,最终到了俄国贵妇人的银质茶杯之中。

1744年,在恰克图的双边贸易额约为30万卢布,到1760年便上升到110万卢布,1830年的统计是800万卢布,到了19世纪中期已达1600万卢布。活跃的市场将恰克图造就成了富翁的城市。

1870年,一位美国旅行家来到此地,他这样描述:“在恰克图,身上没个四五百万的,你都不好意思跟人家打招呼!”但恰克图的神奇不仅仅在于它的日进斗金,不同文化的交流在日常性的促进之下达成了某种难以想象的沟通。

如果一位严谨的语言学家闯进恰克图热闹的集市,多半会惊诧那里种类繁多的语言。你可以听到俄国腔的汉语、中文腔的俄语,还有蒙古调的俄语和汉语,或者俄调和汉调的蒙语,各种语言在此进行“无障碍”的交流。

清人何秋涛在其著《朔方备乘》中写道:“盖外国人(俄国人)初同内地民人市集交易,一切唯恐见笑,故其辞色似少逊顺,经恰克图司员喻以中外一家之道,俄罗斯欢喜感激,信睦尤著。”繁荣的经济为恰克图打造了别样的社会图景,颇有“仓廪实而知礼节”的气象。

在万里茶道上有个消失却不应忘记的“买卖城”

1917年,俄国十月革命爆发,中俄之间的贸易彻底停止。这条万里茶路打开了中俄贸易的大门,将中国的茶叶和茶文化远播蒙古草原、西伯利亚和欧洲,是继丝绸之路后又一条横贯欧亚大陆腹地的贸易与文化廊道。以茶叶为纽带,在中俄帝制时代的落日余晖中留下了一段繁荣贸易、国家交往、民族互动与共融的过往记忆。

1921年2月11日,白俄势力恩琴的军队在日本关东军的支持下攻入库伦(乌兰巴托)。中国北洋政府驻军撤离库伦,一部分返回内地,一部分转移到买卖城,准备再战。

3月18日,外蒙军队在苏联红军的支持下攻占买卖城,逐走了中国驻军,导致华商大批撤离。外蒙势力于3月21日在此建立了“蒙古人民政府”。此后苏军击败了恩琴的军队,扶持外蒙古势力于1924年建立政权。

蒙古国“独立”后,买卖城成为阿勒坦布拉格,又名阿尔丹布拉克的属地,而由于战乱和破坏,繁盛近两个世纪的买卖城则被遗弃在今蒙古国边境阿拉坦布拉格小镇西郊的荒野。这个中国故土已经成为别人的。后来二连浩特承担了买卖城的角色。二连浩特成为了中国对苏联的重要贸易口岸,被称为“小莫斯科”。

 恰克图小城依然伫立于俄罗斯南境,成为基督教、东正教文化在蒙古佛教进驻前的最后一处前哨站,城区内依旧保存着耶稣复活教堂、圣三一大教堂,为边境居民带来祝祷的福音,也成为伫立于文明与文化边界的实物象征。

从卫星图上来看,买卖城的遗址,十字街道的历史印痕依旧清晰可见,诉说着百余年前那些与驼队、茶叶和贸易有关的故事,发自内心的惊叹不已,以遗迹的形式为万里茶道镌刻一枚纪念章。

我写完这篇文章已经是黄昏,我怀着感恩的心,倾听历史的回声,衷心的祈祷,吟诵着,赞美着“买卖城”,沉浸在自己的遐想里。

在万里茶道上有个消失却不应忘记的“买卖城”

(作者档案:孙树恒,笔名恒心永在,内蒙古奈曼旗人,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内蒙古诗词学会会员,西部散文家学会会员,内蒙古通俗文艺研究会副秘书长,内蒙古诗书画研究会高级研究员兼副秘书长)